四九小说>古代言情>和草原之主和亲后>第17章 

  明芊芊问明珩:“哥哥是不是要给我找嫂子了?”

  明珩愣了一下,问:“你听谁说的?”

  “父皇啊,”明芊芊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兄长,“刚才父皇送皇奶奶回宫,路上提起了你,说过些日子准备给你封王顺便纳妃,已经命人在宫外挑选府址了。哥,你要娶哪家姑娘啊?皇嫂好看吗?”

  “我怎么知道,”明珩想起了贺泽玺即将要成亲的事,心情一下子又郁闷了起来,“谁说我要成亲了,他们问过我的意见吗?”

  “啊?你不知道啊?这么说是父皇擅自决定的?”明芊芊失望了一瞬,又苦口婆心劝导,“哥哥,你也该纳妃了,太子哥哥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小二子都有了。”

  明珩现在听到娶亲两个字就气不打一处来,语气颇有些不耐烦:“这事你就别瞎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面对兄长不冷不热的态度,明芊芊感觉有些受伤,愤愤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我这不也是为了你着想嘛。我知道你一直想出宫建府,可你连个王妃都没有,父皇怎么可能放你出宫!”

  “……”

  明芊芊的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气哼哼说了一通后又扒着明珩的手臂,笑盈盈地问:“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明珩沉下脸教训道:“小孩子家家别乱问!”

  明芊芊惊喜道:“真有啦!是哪家姑娘啊?好看吗?”

  明珩不停地灌茶,置若未闻。

  明芊芊也是耐心极好,非得追问出个答案。明珩被磨得苦不堪言,放下茶杯,无奈苦笑道:“好不好看又有何用,已经不可能了,他就要成亲了。”

  “啊?你可是皇子啊,哪家姑娘这么没眼力见,竟然敢抛弃你?!”明芊芊撸袖子,气急败坏道,“哥,你告诉我,是哪个女人,我去教训教训她!”

  明珩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别闹了,与他无关,从头到尾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明芊芊也遗憾叹气,心里直怨念:谁家姑娘这么不长眼,自家这么好看的哥哥都看不上,也不知道她家夫郎是何方天仙。

  “哥,你也别伤心了,”明芊芊抓着明珩的手,严肃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啊!那个女人没眼光,活该她得不到你!下一个更好!”

  明珩扯起唇角,敷衍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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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日,春闱落下了帷幕,乾元帝方才提审江阔。江阔不敢隐瞒,将这些年来江太升在澄州府的种种罪行一五一十坦白。乾元帝大怒,当场命人去澄州府捉拿江太升等一干余孽。

  江太升在见到囚车的刹那便抖如筛糠,自知大限将至,毫无反抗地被押进了囚车。江太升被押送回京都后直接被打入了天牢,连夜审讯。江太升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三日之后,江太升被问斩,而澄州府治下与江太升有关联的一众地方官员罢黜的罢黜,流放的流放,无一幸免。而虬距在澄州府多年的一伙匪贼在失去了江太升的包庇后,也很快被朝廷剿灭。

  至于明珩,因暗访有功,在澄州府的事尽数了却后的第二日朝堂上被受封为惠王。

  对于主子封王,重华宫上下皆是欢天喜地。一众兄弟不论是出于真心还是客套也都送来了丰厚的贺礼,皇太后也把明珩叫到跟前说了几句体己话。

  唯有当事人明珩,一直闷闷不乐,看不出半点喜悦——盖因贺泽玺和魏丞相家千金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四月初十,一个月后,乾元帝亲自定下的日子。

  自从那日之后,明珩一直没有再去找贺泽玺。而贺泽玺也从未来找过他。

  这日,明芊芊跑来重华宫,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男装。明珩嫌弃道:“你这是什么打扮?快去换了!”

  “我不,”明芊芊似乎很喜欢这副样子,美滋滋地在明珩跟前转了个圈,道,“我特地穿成这样的。”

  “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哥,”明芊芊凑上来,讨好地笑笑,娇滴滴道,“你陪我出宫玩吧。”

  “出宫?”

  “是啊,”明芊芊道,“自从南音寺回来之后我还没出宫看过呢,都要憋坏了,你陪我出去逛逛吧。我保证,这次一定乖乖听你的话,一定不乱跑!”

  “不行。”明珩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若是让父皇知道,我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会的不会的,父皇这些日子忙着接见各国使臣,没空管我,不会被发现的。哥,你就带我去吧。”明芊芊抱着明珩的手臂撒娇,好说歹说半天也不见他点头,泄气地趴在桌上,纳闷道,“哥,你平日不是最爱往宫外跑么,最近这是怎么了?跟个大家闺秀似的,待在重华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变得不像你了。”

  明珩有些失神,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小扇子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

  他向来不喜欢宫里的各种规矩,为了躲这些规矩就往宫外跑,一天恨不得跑出去三趟。但是自从西北回来之后,他就没出过几次宫,对于官则的邀约也都拒绝了。众人都说他转性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不想出宫,而是不敢。他怕自己出了宫门就会情不自禁往卫国公府跑。

  贺泽玺马上就要成亲了,他必须在他成亲之前彻底收起对他的所有感情。

  然而这一切明芊芊不知道,她就是觉得哥哥若是继续待在重华宫就要发霉了,说什么都要把哥哥拉走,甚至不惜用兄妹情威胁。

  明珩拗不过她,只得陪着她偷偷溜出了皇宫。

  出了宫门,明芊芊掀开门帘对驾车的擎封说:“先去官尚书府。”

  明珩纳闷:“去官府做什么?”

  明芊芊神秘笑笑,晃着脑袋老神在在道:“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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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盏茶后,马车到了户部尚书府。尚书府门口有人早早等着了。

  明芊芊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兴冲冲与那人招手:“官则哥哥!”

  官则也挥了辉手,微笑着钻进了马车。

  明芊芊凑到他的跟前邀功:“官则哥哥,我把人带来了。”

  “真棒,这种事果然还是得我们小九出手。”官则笑着摸了摸明芊芊的脑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过去,“鹿枫斋的牛乳糖,记得你喜欢特地买了些。”

  “谢谢官则哥哥。”明芊芊高兴地搂住油纸包,坐回明珩旁边专心致志吃了起来。

  官则在二人对面坐下。明珩给妹妹倒了杯茶,问官则:“让九儿拉我出来是你的主意?”

  官则坦然承认,又埋怨道:“谁让你次次拒绝我的邀请,为了把你叫出来只能拜托小九了。”

  明珩皱眉:“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泽玺不是马上就要成亲了嘛,今日在景和园设宴,你也一起去吧。”

  明珩眼眸一黯,不假思索拒绝:“我不去。”

  官则眉梢轻挑,抱着手往马车上一靠,不紧不慢道:“晚了,再过不久都要到景和园了。”

  明珩掀起车窗帘子往外看,果不其然是在去往景和园的熟悉路上,再拐个角就到了。他放下帘子,不郁地瞪了眼官则。

  官则疑惑打量起好友:“放在平时,一听泽玺宴友你跑得比谁都快,今日这是怎么了?你俩闹别扭了?”

  “没有。”明珩闷声闷气回道。

  官则不相信:“还说没有,一提起泽玺你这脸都快黑得跟锅底似了。”

  “说了没有就没有!”明珩不禁有些动气。

  官则见好友真的恼了也不敢再说什么,想了想道:“你要是实在不想去就算了,我让擎封调头,咱们回去。只是……景和园的主人还特地交代我将你带去,说去从南方新进了一批花种,还想送你一些的。”

  “晗欢?”明珩愣了愣。

  官则不答反问:“晗欢?叫得可够亲密的,你俩关系何时这么好了?”

  明珩没有回答,急着问:“晗欢回来了?”

  “回不回来我是不知道,不过我昨日去的时候他在景和园。”官则问,“怎么样?这景和园你还去不去了?”

  “……”明珩犹豫再三,“去吧。”

  虽然他不愿见到贺泽玺,可晗欢多日未见了,也确实挺想见见的。

  明珩心事重重地到了景和园。

  景和园的管家早在门口恭候多时,见到官则一行人连忙笑脸相迎:“官公子可算是来了,贺世子他们已经在湖心亭等候您多时了。”

  “路上去接了个朋友,来晚了。”官则并未多介绍明珩兄妹,寒暄了几句就跟随管家进了府。

  管家直接带着三人去了后院,刚走近湖心亭就听到了行酒令的声音。再走近,亭子里凭栏独酌的白衣男子便直直撞入了明珩的视线中。

  望着那个清瘦的背影,明珩的心蓦然一痛,站在亭子外边再走不动一步路。

  明芊芊最先注意到他的异样,回首问:“哥,你怎么不走了?”

  官则闻言也停了下来:“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明珩摇头,强迫自己收回视线,闭眼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对管家道:“你家主人可在府上?”

  “在、在的。”管家问,“公子要找我家主人?”

  明珩点点头:“方便的话我想与你家主人说几句话。”

  管家看了眼官则才犹豫地点了点头:“那,公子随我来吧。官公子请自便,有事直接唤下人便可。”

  官则问明珩:“走都走到了,你真不进去?”

  “不进去了,”明珩道,“这些人里我除了你也都不熟,我在这里他们也拘谨,我就不凑热闹了。对了,芊芊就拜托你照顾一下了。”

  “哥……”明芊芊想跟着明珩,却被明珩拒绝了。

  “你跟着官则吧,结束了我就来接你。”明珩把小扇子和擎封都留给了明芊芊,独自跟着管家离开了湖心亭。

  管家直接把他带到了后院的一处宅子里,指着一扇紧闭的房门对明珩道:“主人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正在屋子里歇息。烦请公子暂且留步,待我进去通传一声。”

  明珩规矩立于宅子前:“有劳了。”

  管家很快去而复返:“公子请在偏厅稍坐片刻,我家主人很快就到。”

  明珩也没什么急事,便在偏厅慢悠悠喝起了茶。

  一杯茶下肚,晗欢总算出现了。

  “参见惠王殿下。”晗欢一进屋就要行礼,被明珩及时拦住了。

  “这里也没外人,整这些虚的做什么。”明珩扶起晗欢,见他脸色不佳,关心道,“听管家说你身子不适,严重吗?有没有请大夫看过?”

  晗欢淡淡一笑,道:“只是一点小毛病,不碍事,吃几贴药就好了。”

  “那就好。”

  晗欢在明珩对面坐了下来,给明珩倒了杯茶问:“今日贺世子在湖心亭宴请众友,殿下怎么不一起。”

  明珩端起茶杯轻呷一口,道:“我在那里他们放不开,我就不去自讨没趣了,正好有些日子没见你了,便来见见你。”

  “有劳殿下挂心了,”晗欢道,“既然如此,殿下可要去梅林看看?前些日子刚从南方收了些花种,都是些北方不常见的新奇货,殿下可有兴趣?”

  明珩被勾起了好奇心:“那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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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往梅林的路上,明珩随口问了一句:“你跟泽玺关系很好么?”

  晗欢顿了顿,反问道:“殿下为何这么问?”

  明珩分析道:“舍得将自家后院借出来给他宴请宾客,想来关系不错。”

  晗欢微微一笑,并不否认:“我与贺世子确实有些交情,他时常来我府上与我喝酒。”

  明珩好奇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儿时就认识了。”

  “这么早?”明珩有些意外,“我竟然从未听泽玺提起过。”

  “也怪我平时不常着家,天南海北的跑,在京都的日子不长。”

  “对了,”明珩想起了前些日子两人在西北遇见,便随口提了一句,“你离开锦县后去哪儿了?那波斯女掌柜说你去清河县了,可我在清河县多日都没见到你。”

  “……”晗欢顿了顿,缓声道,“我去了趟掖揉。”

  “掖揉?”明珩诧异,“好端端的去那儿做什么?”

  “去见了几位老朋友。”

  明珩失笑:“你在掖揉还有老朋友呢?”

  “前几年走商认识的。”晗欢扭头问明珩,“殿下去过掖揉么”

  明珩摇了摇头说:“没去过,不过听朝中去过掖揉的老臣说那里一望无际的草原,牛羊成群。掖揉的男人解释威武汉子,女人们强悍霸道,无论男女皆善骑射,和安陵大不一样。”

  晗欢又问:“那殿下对掖柔的君主可有了解?”

  “拓跋泓么?”明珩仰着脑袋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听说拓跋泓这人残暴冷血,一身蛮力,发起威来能撕碎一头牛,脾气爆的狠,稍有不顺心就对身边的人又打又骂。听说曾有一次,一个仆人不小心给他拿错了衣服,拓跋泓一生气直接把那人撕成了两半!”

  “……”

  明珩越说越起劲,说完道听途说的逸闻后又啧啧两声,意犹未尽地评价道:“拓跋泓这人吧,太凶残了,不是个仁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