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古代言情>这个撩精美人我罩了>第38章 为爱下注

  开局不利,一百二十两直接折成了一百两。

  这下子,小心翼翼不滑稽了,轻拿轻放的才是滑稽。

  只不过但凡是长了点脑子的挂头这时候都顾不上嘲笑,他们凝气聚神,忙不迭地记下两只得分犬的编号。

  心思再缜密些的也没忘了记下几只斗犬上场的次数,并观察它们的伤情。

  外行看热闹,内行才看得见门道。

  寇翊一直站在走狗场和斗鸡场的夹缝处,为的就是这个。

  他可以通过这些动物奔跑和撕咬的动态以及身上的伤势,对其战力做出最直观的判断。

  裴郁离看着寇翊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却清楚他是在做什么。

  如此一来,场间战况便完全无需裴郁离去操心,他所负责的,就是花钱去试。

  当然,也得祈祷着自己不要再这样背运。

  第二轮,周家挂头来了些兴头,择犬时大胆了许多。

  裴郁离面上虽没怎么表现,但好歹也是斟酌了一下,才选出了两只。

  与此同时,隔壁的斗鸡场子开起来了。

  挂头们有的喜好走狗,有的喜好斗鸡,于是有一部分人挤挤攘攘地离开了这边,地方变得宽敞了许多。

  要说搏戏也确实是神奇,一次运气不好是碰巧,两次运气不好是赌势不佳,三次四次还没转运那就是纯倒霉。

  但凡裴郁离出门看了黄历,都不会跟这赌运极佳的周家挂头硬碰硬。

  他先前才口无遮拦说自己做事不考虑后果,好嘛,后果这就来了。

  随着计分仆一次又一次的报分,裴郁离环在胸前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周围的挂头们一边记着每回合的猛犬一边啧啧称奇:这小郎君的美貌怕不都是运气换的?绝了,绝了!

  人群中寇翊八风不动的脸都有了丝裂痕...

  他向来将钱财视作身外之物,更不介意给裴郁离做注保挂,可他就是纳闷儿...这运气贼差,为何胆子贼大?仰仗谁呢这是?

  偏生在场的活挂头们都是鬼怪,才不对一输到底的对手起什么恻隐之心,他们恨不得裴郁离第一场就被踢出局,于是都操着或大或小的嗓音在旁边急嚷嚷,还催着人赶紧押下一把。

  裴郁离捏了捏手心里仅剩的二十两银子,问道:“现在选了几只狗了?”

  “......”牵狗小厮大概也没见过对赌局如此不上心的挂头,愣了愣才答,“开局六次,共选斗犬二十四只,其中平局一次,另外五次...”

  “多谢。”裴郁离当然知道另外五次都是他输,心想大可不必当众强调,于是打断了牵狗小厮的话,又理直气壮道,“我所剩纹银不多,若是倒霉的话,估计只能撑一局。”

  牵狗小厮默然腹诽:照您这架势,估计确实只能玩最后一局...

  “我要求中断走狗局,玩一把摇骰,行吗?”

  牵狗小厮又与身边的侍女对视一眼,稀奇地盯着裴郁离看,说:“场间搏戏自由选择,你想赌点自然可以。但走狗局是众认之局,挂头不可临时弃局。”

  裴郁离懂规矩。

  方才是他主动要求用走狗局与周家挂头做赌,况且还是个破例之局,弃是弃不得的。

  须得两个做赌之人中有一人出局,这赌局方能终止。

  照现在的局面看,出局的十有八/九就是他自己...

  所以,他得保住仨瓜俩枣的钱,至少将自己先稳在局中。

  那周家挂头赢得飘飘然,接上话道:“赌点就赌点,省得你说我欺负你!赌几把?”

  裴郁离看他就来气,斜着眼答:“一把。”

  周家挂头哈哈大笑道:“就一把顶个什么卵用?小心最后的二十两都保不住,你可就得押手押脚了!再不行,押你这张脸,也是有人要的!”

  “承蒙夸奖,”裴郁离也正当年少气盛的时候,一连输了这么多局,难免有些窝火,看那周家挂头左看右看怎么都不顺眼,越发觉得对方是个上蹿下跳的丑倭瓜,说话不中听,站在面前也是辣眼。

  于是将嘴一撇,又将头抬高了几分,说,“我的事你少管。”

  “......”

  挂头们一心当做二用,转动着脑筋记狗的同时全都沉默了一瞬,有人憋着笑起哄道:“听到了吗?美人的事你少管!哈哈哈哈哈!”

  寇翊的心思也从旁边的斗鸡场中收了回来,哑然片刻,低低笑了一声。

  走狗场这边的动静时刻牵动着赌桌旁富家子弟们的心,几乎没人去看那斗鸡场,所有富家少爷的目光都聚集在走狗之地。

  有一位刚嚼了口浓香的羊羹,饶有兴味地笑道:“那裴什么离可真有点意思,在我们这里一输再输,去到走狗局也是输个精光。”

  马公子顺着这话笑:“裴郁离,你忘了?郁闷的郁。”

  “是有意思,瞧他赢那两个天鲲壮士赢得也毫不含糊啊,难不成真是赶了巧了?”

  “那小裴聪明有余,运气不足。你瞧他赢下的局,全是要靠分析细节去揣测的握槊游戏,装一装演一演,玩的都是心态。但凡是依靠气运的赌点、走狗之局,全能坑着他,也是稀奇。”

  赌桌上的少爷兴致昂扬,看走狗看得自己手里的搏戏都停下了。

  美人在场,的确吸睛。

  这场上又何止裴郁离的气运稀奇,那么多浓妆艳抹的女子,最吸睛的反倒是个出水芙蓉般的小郎君,这事儿本就够稀奇了。

  那徐公子眼睛里的光都要冒出来,对着一旁随从招招手,便说:“去,将此行所带的银票都取来。”

  他这话一出,公子们纷纷面露惊讶。

  “不是吧徐兄?欣赏欣赏得个乐子也就行了,你真要保挂?”

  徐公子抿了口茶,反问道:“有何不可?”

  桌上人互相看看,举杯隔空碰了碰,有人道:“你怕不是还惦记着让他亲亲舔舔?我可提醒你啊,莫论他自愿与否,他都是天鲲帮的,可野得很。”

  “这话可没错,你没瞧见他用刀划人胳膊时的凶狠样吗?那可不是朵小白花啊!”

  有人忌讳野的,偏就有人喜欢野的。

  徐公子将手缓缓抬起来,两只眼睛眯成了缝,惬意道:“那姓裴的就连嘴唇都比旁人的软,你们没体会过,自然不知其中滋味。要不要与我一同押挂,一同品味啊?”

  “君子不夺人所好,”有人弯腰越过长桌碰了碰那徐公子的杯,揣着副看热闹的表情道,“押挂头要花的银子可不少,徐兄家底殷实,在下佩服。那就祝愿徐兄早日抱得佳人,好好品味。”

  他这“品味”两字咬得很重,字里行间都有戏弄意味。

  徐公子摸摸自己的下巴,心道与美人共行云雨,千金也值。

  *

  “猜吧。”裴郁离将骰盅握在手里,冲对面的挂头挑了挑下巴。

  那周家挂头脸上泛着逢赌必赢的喜庆的光,问:“真让我猜?你还真不怕倾家荡产。”

  “那我猜,”裴郁离不跟他废话,毫不犹豫地说,“大。”

  说完,他便来回摇晃了几下,兀自揭开了盅:六点。

  “......”

  “哎!”围观人群热闹起来,“赢了赢了,终于赢了一把哎!”

  裴郁离摇了个六点出来,那周家挂头也就没有摇骰的必要了。这一局输得很仓促,也输得莫名其妙,那挂头有些不服气地吵吵道:“再来一局再来一局!”

  裴郁离不理他,伸手将刚刚两人下的二两筹码都捞回来,说:“说好的一把就一把,继续走狗吧。”

  大家看裴郁离赌点赌得如此顺利,有人默默在心里想,这怕不是要转运?

  搏戏很多时候就缺这么个转折点。

  输了十局,第十一局若是突然赢了,那之后的十二局十三局二十局很可能会一直赢下去。

  这没什么道理可言,但赌徒们就是相信会有这样一把转运局,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明明输得身无分文,还要一直赌下去。

  侥幸心理,赌徒们的致命伤。

  可惜,裴郁离又做了反面例证...

  第七局,平局。

  第八局,平局。

  第九局,周家挂头胜。

  “......”裴郁离攥着那二十两银子,气得想笑。

  他们这第一场赌局本就是冒着最大的风险,为了探查情况,所选的斗犬都不会重复。

  因此,到目前为止,上场的斗犬的有三十六只。

  就差四只,可裴郁离没有银两了...

  那周家挂头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赌运太好,还是对方赌运太差,总之笑就对了。

  他也分毫没有掩饰,笑得合不拢嘴,指着裴郁离前仰后合着说:“小兄弟,我看你年纪小,今儿个就让你知道,做人得知道分寸,你看你这还未入局就出了局,不好看!”

  “我可没出局,”裴郁离用手指捏着二两碎银子,尽管心中因为自己这逆了天的运气而着急上火,面上却并不怎么显露,只是淡淡道,“一丝/不挂才叫出局,我还有二两。”

  只要有这二两,旁人就无法踢他下场。

  这是保障,但裴郁离自己也清楚,区区二两银子,还做不了打翻身仗的后手。

  “余下二两,押不了走狗局。”牵狗小厮迟疑着说道。

  这时,二楼突然传来几声敲打金盅的声音,侍女于高台宣告:“徐家公子以二百两压下第一注,保周家候位挂头。”

  裴郁离挑了挑眉毛,心道此前用嘴唇贴那人手背一下,虽然有点恶心,但似乎...并不亏。

  他想着靠砸钱也得把自己砸进赌局里去,却又觉得有那么一丝微妙的心虚。

  不自觉便抬头看了看寇翊原本站着的方向,却发现...人没了。

  整个活挂头区的人此时心里都翻江倒海,这么快就有富贵户出了二百两保人,这于其余的挂头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大家心思各异之时,金盅又响了三声。

  所有人的注意再一次集中到二楼。

  侍女清了清嗓子,道:“寇公子以一袋金珠压下第二注,保周家侯位挂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把真没装,就是背运...感谢在2021-02-2320:52:27~2021-02-2423:17: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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