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明远夸张地拍起了手:“果然厉害,还真的是反面!”
许空折:“说得我差点就信了。”
他看着桌子上正面的硬币,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想要从游明远口中拿到信息是不可能的了。
他站起身正要离开,游明远却是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就连凤云砚也面带不解,注视着他。
游明远:“你要去哪?我还没回答你问题呢。”
不是说赢了才回答吗?许空折看了看游明远,又看了看凤云砚,再看看桌面上明晃晃的硬币。
他忽然想到什么,向凤云砚问道:“硬币是正是反?”
凤云砚微微蹙眉:“是反。”
游明远看着许空折挑了挑眉:“这么明显的事还用问?你眼睛有毛病?”
凤云砚眉头一蹙,眼中寒芒闪过,长剑直指游明远眉心。
“说一句都不行?”游明远微微向后靠去,远离剑尖,单手扶着额头,看上去有些晕眩。
“碰都没碰到,装什么呢。”许空折吐槽道。
游明远揉着额头:“是真的有点晕!”
凤云砚将剑收了回去。
许空折盯着硬币看了许久,仿佛要将它看穿,凤云砚没理由对他撒谎,既然他说是反面,那就一定是反面。
游明远拿起硬币,也拿起了许空折的视线,他稍一用力,硬币碎裂,露出里面的纸张。
他将纸张递过去:“这便是籁落阁的所在之地。”
许空折展开纸条看了一眼,上面是一个地名,只是这地名并不像籁落阁那样神秘,反而是名声在外,只不过是闹鬼的名声。
这么想来,这地方确实没人敢去,可能也正因为如此,造就了籁落阁的神秘。
游明远说道:“只不过就算知道籁落阁的地址,你们可能也进不去,籁落阁的防守阵法是很严密的。”他看了凤云砚一眼,“虽然这位可以凭借过人的实力打破阵法,但我劝你们不要这样做。”
凤云砚:“为何?”
游明远:“只是一种感觉吧,而且真的想要进去其实也不难,清玄宗元雪和籁落阁关萦心是好友,元雪有能够通过阵法结界的钥匙,你们可以找他。”
这绕了一圈反倒是绕到自己宗门去了,不过他本来也打算回去一趟,倒也算是方便。
许空折:“多谢。”
“我们也算有缘,顺便再告诉你些关于籁落阁的其他事,籁落阁作为整个修真界最有钱的势力,本身没什么仇家,但是杜鹃谷与他们不和。”
说到这里,游明远补充了一句:“不过杜鹃谷和谁都不合,三天两头打我们池卦馆呢。”
“你特意提到杜鹃谷,是因为我娘?”许空折打断他,直接问道。
游明远:“你娘是?”
许空折仔细打量着他,没想到这种事游明远竟然不清楚,他甚至知道凤云砚是他的道侣,却不知道他娘是谁。
许空折倒也没打算隐瞒:“许轻玲。”
游明远扇着扇子的手一停,随后又缓缓继续扇了起来。
他沉默良久,忽然笑着问道:“你背后有小花花吗?”
“啊?什么么?小花花?”许空折眨了眨眼,没想到游明远用了个这么可爱的叠词。
看许空折的神情,游明远就知道他背后没有:“没事事,就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他可不信,再加上“背部”这个词,总是激起他的一些联想。
“你是指肩胛骨的位置?”许空折问道。
有太多人有意无意地都在看别人的肩胛骨,清玄宗拜师仪式之前的沐浴清洗,几乎是对着他的肩胛骨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狂搓猛搓,甚至程兹安也在一旁看着,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只当是为了干净。
可后来去杜鹃谷之时,宋湛迁也扒了他们衣服,当时就注意到,他的视线主要落在肩胛骨的部位。
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巧合。
游明远眼中闪过一瞬的诧异,许空折见状,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许空折:“那请问你有小花花吗?”
游明远扇着扇子:“你猜。”
下一瞬,游明远就被凤云砚按在地上。
“你干什么!”游明远挣扎着,最终还是被凤云砚掀开上衣,一片像花一样的瘀痕隐约浮现在肩胛骨上。
游明远在地上嗷嗷叫:“还有没有天理了!”
……………………
许空折再次来到清玄宗山脚下,幽幽叹了口气。
在池卦馆,他们也是逼问了游明远很久,但都被游明远打哈哈绕过去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他看了眼凤云砚,心想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于是说道:“你在外面等我,我自己进去吧。”
凤云砚:“嗯。”
他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许空折,许空折打开一看,被里面的东西闪瞎了眼。
全是魔界珍贵的矿石宝物,珍稀药材,还有一吨魔界特产的昂贵茶叶!
“您这是把魔界的小金库都搬来了?”许空折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我这是被包养了吗?”
凤云砚:“拿去应急。”
许空折欲言又止,收下储物袋,御剑而上。
他很久没回清玄宗,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想了想,他还是先回了一趟水临峰。
众人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峰主您终于回来了!”
“关于您上次说的阵法的利用,我想和您谈谈。”
“天空之境如您所说的一般,开发起来后很受欢迎,可是人手严重不够,可否配几个人?”
“先别说那些了。”林炎金急匆匆走过来,“现在籁落阁下手十分狠辣,欠我们的灵石要不回来,现在灵石十分紧缺。”
“峰主!”汤升一个滑跪,竟然从人群中破开一条通道,直接跪在许空折脚下,却好像用力过猛一般眩晕起来,忍不住扶住额头,“上次的信您应该看过了吧。”
许空折很有格局一般地说道:“下不为例。”
汤升感动万分,站了起来:“峰主,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他现在看着许空折都是一副崇拜的眼神。
毕竟许空折的每一个建议都带来了卓越的成效,而且他的分工既符合众人的喜好,又符合众人擅长的点。
这段时间,水临峰空前团结,由于参与了核心事务,归属感镌刻在每个人的心中。
唯一有不满的地方,就是峰主不在家,没有安全感。
许空折塞给林炎金一个储物袋,那储物袋是暗淡的灰色,虽然也是个法宝,但看着实在是不起眼:“拿去应急,籁落阁的事我来解决。”
林炎金疑惑地打开储物袋,随后又猛地合上。
“您是去抢劫了吗?”他惊恐地问道,其他人面面相觑,看着他们。
许空折:“我被包养了。”
林炎金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您竟然做到如此。”
当然大家都知道许空折在开玩笑,也就稍微起哄一下。
“日常事务虽然很重要,但修炼不能落下。”许空折叮嘱道。
“可放宽心吧。”楚向悠抱着手臂,缓缓说道:“不好好修炼的话,排队的那大片队伍都搞不定。”
负责维持秩序的顾菲菲连连点头,欲哭无泪,这段时间她的修为涨了不少,毕竟最开始的时候,那些插队的人都是她打服的,连带着修为也蹭蹭上涨,也可能是太过操劳的原因,最近总是感到晕眩。
许空折听着众人的工作汇报,也是万分感慨。
他忙完水临峰的事务,又把所有人的后背都看了一遍,肩胛骨都干干净净,没有花朵的印记。
他又绕路去了墨砚峰,林步语、安娜、花萱以、黄毅理恰巧都在这里,叙旧过后也看了他们的后背,什么都没有。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看天色,不想让凤云砚在下面等太久,马不停蹄地赶往芦泉峰找元雪办正事。
路上恰好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周大哥!”许空折叫住他。
周重台回头,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多久。”许空折,“你近来如何?”
“很好。”周重台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是被你们水临峰打击到了。”
这段时间以来,水临峰那群人仿佛中了邪一般,一群人干活积极得不得了,甚至显得金河峰有些寒酸。
周重台毕竟就一个人,也卷不过水临峰。
一人独揽全局似乎是清玄宗的习惯,除了峰主外,其他弟子都只干又耗时间又耗精力的杂活。
美其名曰:苦修。
再美其名曰:磨练意志。
许空折微微一笑:“听林炎金说上次还你灵石你不收?”
周重台:“那本来就是你应得的,说起来湖心大会你可真会玩儿,竟然押你自己赢。”
许空折:“押我自己赢?”
这根本不可能,他明明押的是林步语。
周重台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本子,翻开给他看。
本子上记录着每个人的押注,许空折探头看去,找到自己的压注,那一行写的是林不语。
而周重台指着林不语的名字:“你看,许空折,你押的你自己。”
许空折看向他:“我押自己,你当时不会感到奇怪吗?”
周重台摸着下巴想了想:“是啊,当时你又不是参赛人员,押自己是挺奇怪的,但说起来当时好像没觉得有任何不对。”
周重台哈哈一笑:“管他呢,反正最后赢的就是你,这灵石给你没问题。”
许空折没说话,当时的情况是在林步语和广绒双之间二选一,而他使用抛硬币的方式,选定了林步语。
而现在本子上“林步语”这个名字,在周重台的眼中却是“许空折”三个字。
许空折不再纠结这件事,问起其他来:“周大哥,我可否看看你的背部?”
“看背部干什么?”周重台有些愣怔。
许空折笑笑:“就是看一看。”
周重台没再纠结,拉开衣服,背部干干净净,肩胛骨处没有任何痕迹。
“谢谢。”许空折说道。
周重台穿好衣服,欲言又止:“你是想找背后有花型瘀痕的人吗?”
许空折诧异道:“你知道?”
“嗯,我刚来清玄宗的时候不太认识路,结果不小心撞上宗主沐浴,他的背后有很特别的痕迹,印象有点深刻,你刚才说要看背后,我一下子想到了这件事。”
周重台说完,看着他:“对了,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
许空折:“我要去找元峰主,有点事情。”
“啊,你要去芦泉峰啊,我刚从那里回来。”周重台,“对了,宗主也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