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真之前也见过一个。◎

  史东强认真想了,可他是在想不出。

  “我对不起的人,我也就只能想起一个。”史东强一脸憨厚和善,确实不像是会违法乱纪的样子。

  “你怎么对不起他,你说来听听?”林怀真问。

  “水云间建造之初,工地上有一个小青年,从手脚架上摔下来,还没来得及送医院,就断气了。”史东强说。

  “是不是他……”宋昭背后一阵阵发寒。

  史东强也不理解:“可这里都是女鬼。”

  两人说着,互相挤在一起,感觉一点热乎气儿,可胳膊上色儿鸡皮疙瘩,还是一颗颗往外冒。

  “他刚去世,我去了他家,在乡下,他家里也就剩下一个老汉儿,听说靠着给十里八村算命看风水过日子,家里破破烂烂的,我提出帮住他生活,给他养老,他都拒绝了,后来给他留了补偿金。”

  “算命看风水?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吗?”林怀又真问。

  “瘦瘦高高……”史东强仔细思索起来:“左边脸上有个痦子,我去他家那天,天上下着雨,屋子里也是暗的,他给我倒了一杯水,只问我要了十万块钱,说算是帮我消除因果。”

  “我按他说的,给他留十万块,他就让我走,还说了一句他命里如此,儿子不成器,不赖我,让我别自责。”

  他亲自去告罪已经两三个月以前的事儿了。

  加上最近焦头烂额的,他是在想不起来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

  林怀真说:“时间不早了,明天宋昭还要去上学,大家先睡吧。”

  “那……她们呢?”宋昭不敢指,也不敢看。

  “她们本来都是游魂,被别人拘去,做了兵马,本来也没有什么威慑力,不用放在心上啊。”林怀真转头看见史东强担忧的样子,安慰了一句:“史先生,对方的兵马被我捉了,他比我们还着急,你就踏踏实实睡,以后这里再也不好闹鬼了。”

  “我听林姑娘的。”史东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第二天一早,陆沐舟已经把早餐买回了了。

  “宋昭,你几点上课?”林怀真问。

  “九点半。”宋昭说。

  “时间还早。”林怀真劳神在在地说。

  “这么快就能彻底解决?”宋毓群问。

  史东强眼睛一亮:“彻底解决。”

  林怀真说:“鳏寡孤独的人,也不是那么多,昨天我就在水云间见过一个。”

  吃完早饭之后,林怀真与几个人一起到了保安室。

  保安室还是只有那位老大爷。

  里面摆着一张床,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是史东强给他置办的,床边摆着一个炉子,炉子旁边有一堆儿灰尘,是香火味道的。

  “几位出去啊?”老大爷眼神在几人身上瞟过,见他们径直走过来,也不能不答话。

  林怀真就抱胸看着老人,面相看,老人的命亲缘命确实差,但是个老有所依的,可能是靠着国家补助,或者史东强给他的十万块,总之老年日子不算差。

  史东强愣了愣:“不能吧,不是他主动要在我这里做工的,是我请他来的。”

  林怀真说:“你请他的时候,他是不是正遭遇悲惨,看出你心软,利用你而已。”

  林怀真不疾不徐:“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儿子摔死在这里的那个老头,他自己也知道,他命里注定了鳏寡孤独……”

  “只是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一开始说着不怨恨你,却偷偷的来害你?他左脸上的烧伤,可能也就是为了把痦子烧掉,让你认不出他是谁自己烧的,多的多狠的心,才能自己这么把自己烧成这样。”

  林怀真说着,那老头已经慢慢退后,他似乎想逃,林怀真等人堵在他保安室里的门前,他跟本无路可去。

  “你要去哪儿?”林怀真问。

  “我不能替我儿子报仇,只能死了。”那老头说着,表情里一片灰白。

  他已经跑不掉了,也不想死在敌人的手上,他说着一拳将保安室里的窗户打碎,握着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就往自己肚子上捅。

  林怀真和宋毓群一起阻拦住他的求死。

  史东强就快哭了:“老先生,您儿子是喝酒,自己从手脚架上摔下来的,他的死就是个意外,当初我去您家找你时,我就说了,要打要骂,我全都随你,当初你要十万块钱,我眼睛都没眨一下,为什么你突然改了主意?还是说,一开始你就打的这个盘算?”

  老头被几个人压制着,他手里的玻璃被夺了下来,他的手掌已经鲜血淋漓。

  “他情绪不对。”林怀真说。

  史东强也觉得他情绪不对。

  “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十分温和,还给我倒水,他要是想让我死,或者有别的什么要求,当时节就能跟我提,我能满足的一定全部都满足,可是为什么?突然就这么不死不休了?还要在背地里对我下死手?”

  “突然变得偏激嗜血……但本性质朴的……”林怀真之前也见过一个。

  在清河县医院里,那个打算对王老先生一家出手的那只老厉鬼。

  前几天林怀真送他去往生。

  按照王老爷子的说法。

  那只老鬼死了之后,一直跟在王老爷子身边,一人一鬼处了很多年,早就成了多年的老朋友。

  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那只老鬼,忽然变得戾气起来。

  差点害得正在临盆的王家媳妇儿珊珊难产。

  忽然之间性情大变。

  情绪不同寻常的暴戾,恶毒。

  “我就是要你死!”老头大喊着。

  他的表现根本不是人之常情。

  他利用史东强的善心,来这里当保安的时候,他心里是清楚史东强不是十恶不赦之辈。

  “报仇!报仇!”他嘶吼着,喉咙里能喷出血似的。

  林怀真说:“他道行不太深,上次我记得陆夫人说过一句,她是从宋一星哪儿联系到我的,这事儿还要麻烦陆公子。”

  陆沐舟拍着自己胸脯:“林姑娘有什么吩咐直说,我在所不辞!”

  林怀真说:“这人有你带走,交给宋一星,他是玄门中人,处理这些事情比我得心应手。”

  “都听林姑娘的!”史东强说。

  陆沐舟说:“我这就去办。”

  “多谢林姑娘。”史东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林怀真摆摆手,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说:“我们买房子的钱是不是省下来了?是不是可以买一辆车?”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现在就去看。”宋毓群说。

  “不急,我们先送宋昭去学校,你不是也挺中意那所选学校的吗?正好我替你掌掌眼。”

  林怀真心里门清,而是多年以后,随着国家实力的强盛,宋昭现在读的大学,已经世界级别的名校了。

  林怀真活了两世,都没有读大学的命,但她在道观里做过早课,想必跟上学差不多。

  宋昭甚至有点期待,这次司机会不会在骗他们钱,他特别想知道他嫂子是怎么做的,才让那个死骗子松口的。

  但他有点愿望落空,世上本没那么多坏人,只是遇见一个就足够糟心。

  抵达学校学校的时候,林怀真乐呵呵地说:“我也总算是知道理工大的大门是朝哪儿开的了。”

  “嫂子你年纪也不大,也可以自考一个。”宋昭说。

  林怀真摇摇头,她去考试,也是跟那些玄门中人比,比的也不是答题。

  那就要比是谁家养的兵马是前朝进士或者是博士,谁家的小鬼儿能把答案偷出来。

  时间也才早上九点,宋昭要九点半才上课。

  林怀真说要在学校转一转。

  宋昭说:“嫂子我带你转转,我们学校有一个湖,里面有鹤,特别好看。”

  他很高兴的在前走着,一边走一边跟林怀真和宋毓群介绍。

  这边是图书馆,那边是实验楼,多媒体教室在那边。

  他介绍时,只顾着看楼和哥哥嫂子说话,忘记看路了,一个不小心,就差点撞上人,还是宋毓群一把将他拉住。

  “对不起同学,我不是故意的。”宋昭立刻就道歉了。

  对方还是嗤了一声:“没长眼睛是不是。”

  林怀真皱了皱眉。

  “不好意思啊同学。”宋昭说的,毕竟是他不看路在前,对方有火气,他就多多道歉。

  “你不是我们学校那个出名的农村学生吗?几个教授都挺喜欢你的那个?”对方说着,宋昭还没听出来他话里面挖苦的意思。

  宋昭站着跟他父亲很像,背脊挺得直直的:“是。”

  “穷就是穷,也没什么见识,就连身边的也都透着寒酸气。”那人得理不饶人的说着,眼神落在林怀真那个装着二十多万块钱的破旧小包上。

  他也没有透视眼,只看见了破皮的包,透着穷气。

  “同学,我差点撞到你,你说我几句,我也都听着,你这样你分青红皂白的说我亲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那人不以为意,甩着头就要走:“我过分吗?我就是过分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宋昭挡住他的去路:“我们都在一所学校读书,你凭什么跟我分高低贵贱,我不觉得我的出身有什么不好,还有,你跟我嫂子道歉。”

  “你们农村人真奇怪,背着那个一个破包当成宝贝,人家都说好玩儿不过……唔……好……”

  那个人一脸惊恐,他本意是想羞辱这几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说的话说不出口,嘴里像是被搅和了胶水儿,粘的死死的。

  林怀真说:“你怎么老是提起我的包儿,你是不是想偷啊?你那么介意穷不穷的,是不是最近没钱花啊?想偷我的钱?”

  “你胡说什么!”那人脸色涨红。

  “我哪儿胡说了?”林怀真反问。

  宋毓群偷偷笑了一下,对方想破脑袋也想不通,林怀真包里的钱能把他的下巴吓掉。

  他也想不到,他眼里的穷鬼,挣到些钱只在一夕之间。

  “就你那个破包儿。”那人喊着,本来就是临近上课的时间,路过的人,被他吸引的纷纷侧目。

  他梗着脖子,他摆明了瞧不上的林怀真等人。

  自觉高人一等,目中无人的看着林怀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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