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子,大概就是别人说的社恐人了吧。◎

  宋一星是茅山的小徒弟,茅山这次公派来的几位,都是宋一星的师兄弟,主事儿的人是钟隐。

  作为长辈,钟隐不能放任宋一星肆意妄为:“休要在你路前辈面前放肆。”

  宋一星一脸的混不吝:“我那句说错了,就劳烦路前辈指正。”

  宋一星身子站的笔挺,他抬高下巴,不知天高地厚似的。

  “你们茅山势大,我怎么敢指正你们茅山这位天之骄子!”路道长面色不虞,看着宋一星的眼神里带着怒气。

  “你们茅山仗势欺人也不是第一次了,路上冒出来个小姑娘,你们说她厉害,就是你们茅山说的算,我等那个敢反驳。”

  路道长一开口,就是一顶茅山只手遮天的大帽子扣下来,几个茅山弟子,都气的七窍生烟。

  都是些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他们正想跟路道长好好争辩一番。

  却被钟隐拦了下来。

  他们茅山弟子众多,上面派遣公务的时候,自然要多出力,因而在香港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派遣来几十为道长里,茅山十几人,龙虎山十几人,其余道观加起来也只十几人,散修只有几人。

  真要是放任弟子跟路道长起了争端,那他们茅山以后就不得不背着仗势欺人的黑锅了。

  “听这位道友说,此事似乎还是因我而起。”

  一道清越动听的声音响起。

  林怀真上前。

  她身量纤细,打扮明亮,微微卷曲的长发披肩,上身是一件橘色大衣,脚上穿着的是长筒靴,就算是内地明星,也不如她打扮摩登。

  林怀真站在宋一星等人身前。

  宋一星和他的师兄弟们,身上穿的都是深色道袍,两相对比下来,越发凸显出林怀真明亮动人。

  本来就对茅山心存怨怼的路道长,更不能相信,林怀真能是什么大师。

  “钟道长,你们茅山说话算数吗?这可是公派的人物,你别嫌我市侩,说难听点儿这就是皇差!办砸了你们茅山担着,还是要我们都替你承担?”

  路道长厉声厉色地追问。

  这话说着,几乎就算是把钟道长带着茅山胡作非为的帽子扣了下来。

  “我来承担!”林怀真说。

  那位路道长被林怀真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没料到,他面前的这个女孩,看起来乖巧柔弱,说起话来,声如洪钟,震耳发聩。

  “你来承担?小姑娘,就怕你承担不起啊!”路道长修为很一般,他看不出林怀真的修为高低,林怀真俗世人一般的穿着打扮,又让他误以为林怀真是茅山派的信徒。

  茅山不就是仗着他们的那些出手阔绰的香客们吗?

  路道长把林怀真当成茅山的香客了,对林怀真态度对比对待其他人,就收了了几分,不至于那么张牙舞爪。

  “有什么承担不起?我说了扫清了地图上标红的几个地点的秽物,我便真的做到了,不信你大可以去查访。”林怀真说。

  其他道长听闻此言,总觉得不无道理。

  “林姑娘,不用搭理他。”宋一星拦下林怀真。

  林怀真淡淡扫了一眼路道长,“好。”

  她淡扫娥眉的样子,清清淡淡的,可就是看的路道长心里发毛。

  众人的眼神来回,路道长受不了两个小辈的顶撞:“嘴上说的好听,万一事发了,我看你要怎么承担。事关黎明百姓的大事,你要拿一个捅穿了的破篓子,向公门交代嘛。”

  “好一套正义凌然的说辞。”林怀真神色平平淡淡的。

  人流如织的商场,宾客来来往往。

  人群中之中,有一名女孩,形只影单,她神色僵直,表情木然。

  她在人群之中游走,身上带着晦气。

  林怀真看向她。

  衣着打扮普通,样貌秀丽,只是精神恍惚。

  她径直进了商场,最近跳楼的人少了,通往天台的楼体就在不显眼的地方。

  林怀真像是一名旁观者,看着女孩一步步迈上阶梯。

  “她……”宋一星不愧是当今玄学界新弟子中的翘楚,除了几个辈分高的龙虎山前辈,和茅山的钟隐,其余人对那女孩儿都没有过多地留意。

  宋一星指着那女孩说:“她是不是被此地的秽物,蒙蔽了心智!”

  “什么女孩儿?说无事的是你们茅山,说有事的还是你们茅山,还真是好的坏的都由着你们说了算。”路道长还在纠缠。

  “聒噪!”

  那个路道长见机就要挖苦两句,却被林怀真冷声呵斥住。

  “你无能,当然什么都说了不算。”林怀真又补了一句。

  路道长当即脸上挂不住:“你这个黄毛丫头说什么!”

  “路道长,不要起口舌之争!”钟隐颇为严肃地说,茅山道门威严,放任路道长非议多时,钟隐早就看不惯他。

  “钟道长,那女孩有异样,我先走一步了。”林怀真迈步上前。

  她追着那个女孩往前走。

  宋一星说:“师叔,此地邪祟未除掉,要不你们开始吧,我去看看林姑娘出手,只是观摩,都能让我受益匪浅。”

  不等钟隐答应,宋一星已经追着林怀真去了。

  龙虎山天师府这边,张凌宗道长推了推他的小徒弟,“宋一星那么推崇那个姑娘,总不能因为人家姑娘长得漂亮,你也跟上去,看看那小姑娘的深浅。”

  小弟子平时最木讷乖顺,听了师父的嘱托,立刻跟了上去。

  小道长名叫张映雪,在龙虎山一众弟子里,他最用功,也最乖巧,他师父也最愿意教导他。

  他跟着林怀真两人上楼,中间林怀真回头看他一眼,他就像是那受惊的兔子一样,怯生生的躲到一边儿去了。

  “那是张映雪,挺乖的一个孩子。”宋一星说。

  “跟你年纪没差多少,你怎么还叫上人家孩子了?”林怀真摇着头。

  “他啊,太乖了,脾气还好,跟谁都不生气。”宋一星这么夸一个人,说起来也十分难得。

  “看样子他不打算跟我一起。”林怀真看着张映雪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探头探脑的样子,看上去还有点儿可爱。

  他那样子,大概就是别人说的社恐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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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