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母, 你经历过的事哪怕说上一千遍一万遍, 没有经历过的我也无法感同身受, 更加没有权力去对你指手画脚。”

  顾北知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我尊重你的所有决定。’这个念头,说起了容易, 做起来太难了。

  这就是所谓的理解。

  哪怕这件事你不喜欢,但那不是你去指责和伤害的借口, 因为大家都只是普通人而已,普通到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有句话说的好,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在于, 人有理智、懂得克制。

  关舟和他的父母之间的事,是他们自己的事, 只要没有触犯法律,没有触犯道德底线, 别人不应该插手。

  所以顾北知才说他们过几天回给关老大家送些粮食过去,不为别的, 就只是为了让周围的正义使者闭嘴而已。

  关舟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说, 但看着低垂眼眉,揉捏着他的手指的男人, 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那些睡在厨房里的日子已经彻底过去了,那些天不亮就要爬起来下地的日子、那些忍饥挨饿只能闻着弟弟吃饭的香味的时间、那些害怕自己被卖掉而担惊受怕的夜晚全都过去了。

  关舟看着自己和顾北知差异很大的一双手,突然笑了笑,“我以后会记得用护手油的, 但是我不喜欢桂花味的。”

  “嗯?”顾北知记得当时自己买的时候,小贩明明说卖的最好的味道就是桂花味,所有小哥儿都喜欢,“那你喜欢什么味道?我下次买给你。”

  关舟皱了皱鼻子,“...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味道,但桂花味不是头油的味道吗?”

  他小的时候爷爷还在,他们家的日子还不算太难,他娘买过一次头油,那味道香的腻人,只要涂了一点儿,一整天味道都不散,像是被泡进了油里,腻的恶心。

  打那之后,关舟对桂花油产生了一种厌恶感,即使后来他也闻到过好闻的桂花油味,但第一次闻到桂花油的印象太深刻了,他只要闻到就会下意识的想起来。

  听他讲完,顾北知觉得关舟应该更喜欢清淡或者清新的味道,而不是甜腻腻的味道,打算明天下了工去杂货铺重新买一瓶手油给他。

  “重明和夏田适应的不错,你不要总什么都自己做,最近天冷了,晚上你就在家里等我吧,别去村口了。”

  “没事,我穿厚一点就好了。”关舟倒不觉得冷,他以前都是冻到打冷颤了才会想办法裹厚衣服,不然就只有单薄的夹袄扛着。

  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又过了几天,顾家的宅子翻修的地方都修好了,院墙也加高了,顾北知就带着关舟爷仨搬了回去,现在只剩下给重明和夏田的屋子还有新的卫生间还在盖。

  在顾北知的要求之下,每个房间的地上都铺了石板,这样即使是下雨天,屋里也不会因为有水而泥泞不堪了。

  关舟推开门的时候,感觉整间屋子都是干净亮堂的,里面的家具也都放了回来,和以前比起来,又熟悉又陌生。

  “有没有哪儿不满意的?现在工人们都在,还可以改改。”王奉春等着他们看过了,特意过来问了问。

  “都挺好的,剩下的两间屋子,奉春叔你抓紧时间,再过几日就更冷了。”顾北知怕赶上下雪,一个冬天都没办法用上两间新屋子。

  “没问题,后屋明天上梁,院头那间今天下午通一下水,地下的陶管都不漏水的话,明儿开始砌墙,屋子小,两天就能盖完,上梁得等等,差不多等上个七天,正好一块收了尾。”

  王奉春已经算过了日子,差不多再有个十天左右,就可以干完,也找人看了,最近这两天是没有雨雪的,后面还要再看情况了。

  要是下雪还好,不太耽误干活,下雨就麻烦了,肯定会耽误时间。

  “成,奉春叔,劳累您多操点心。”

  “应该的。”

  顾北知和王奉春说了一会儿话,那边关舟也和石哥儿聊起了八卦,其实是石哥儿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关舟发现了,拉着他问呢。

  “石哥儿,你怎么怏怏的?咋啦?”关舟拽了小板凳坐他旁边,比石哥儿小了好几号。

  石哥儿眉毛向下耷拉着,肩膀也垂着,整个人明明很高大,非要缩成一团,格外的憋屈。

  “没什么,还是那些事儿呗,唉...”石哥儿是个挺开朗的人,但是再开朗,也总有他过不去的问题。

  关舟慢慢和他混熟了之后也知道他为难什么了,“还是因为孩子?”

  石哥儿叹气的声音更大了,“对啊,我婆夫郎说了,要是今年还怀不上,就给大治哥再娶了小的,总之得生才行。”

  “这孩子又不是说来就来的,再说大治哥家里不是有个孩子了吗?急什么,你和大治哥成亲也没几年啊。”

  其实关舟也挺奇怪的,石哥儿身体挺健康的,怎么三四年了不见怀?但他们村里也有成亲五六年才怀上的,倒也不用着急。

  “你说南哥儿,你就听听小爹给取这名字,好好的小哥儿,天天男、男、男的叫着,为啥?就为了赶紧抱孙子!”石哥儿有点激动。

  看了一眼关舟,又耷拉下来肩膀,“我真羡慕你,舟哥儿,一下生俩,俩还都是男娃,多好啊,我怎么就怀不上呢?”

  关舟拍了拍他,“你别着急了,不是说越急越不来吗?耐心一点,你和大治哥俩人关上门过日子,谁也说不出什么。”

  “我是不急,可是小爹急啊,天天给我念叨,什么先那儿媳妇就是命不好,生了个小哥儿就难产了,但也比不下蛋的石头强...我还不能跟他生气,万一碰了他一下,把他咋着了又是一堆事儿。”

  石哥儿难受啊,这比让他出去打一架可难受多了。忍着吧,心里窝火,你发脾气吧,老夫郎能发更大的脾气,让大治在中间受夹板气,他又不忍心。

  只能这么熬着、耗着,期待着早一点怀个娃。

  “算了,不提了,我问你个别的事儿,你说怀孕的时候有啥反应啊?”石哥儿换了个话题。

  关舟扭头撇了他一眼,上下打量着他,“咋着,你想假装怀孕啊?这不是啥好主意。”

  “我是那样人?我这不是好奇问一下吗!”石哥儿瞪大了眼睛,怒目而视。

  关舟却早就不怕他这恐吓的嘴脸,知道他脸凶心软,还笑他,“成成成,我给你说说,不过每个人和每个人都不太一样,最好还是去看大夫。”

  “你快说吧。”石哥儿催促他。

  “大概就是恶心、呕吐,想吃酸的,口味会变化很多,晚上睡不着,腿和脚会肿之类的。”

  石哥儿掰着手指头记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但他说的太小声了,关舟没听清楚,正好到了中午工人们该回家吃饭的时候,王大治过来接石哥儿,顾北知也过来看关舟在做什么。

  两个男人站在厨房门外看着里面并排坐着的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看着十分和谐,就像是...

  两个人对视一眼,顾北知伸出手示意他先,王大治没进去,只是叫了石哥儿一声,石哥儿扭头看到他,“下工啦?喝点水不?”

  “不喝了,咱们回家吃饭吧。”王大治站在门口没动,等他出来。

  石哥儿赶紧往灶里塞上一根粗柴,保证他下午来的时候火还没彻底灭了,又往锅里倒了些冷水,然后才洗了手出来,“舟啊,我先回去了啊。”

  “嗯,下午来了再聊。”关舟挥挥手,送走王大治夫夫俩。

  等石哥儿出了厨房,顾北知进来,“和石哥儿聊什么了?”

  “没什么,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关舟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懒腰,“大宝、二宝呢?”

  “重明带着在屋里学算数。”顾北知拉住他的手,“你很喜欢石哥儿?”

  “嗯?为什么这么问?”关舟有点奇怪,“石哥儿是我的朋友啊,和燕哥儿一样,但是燕哥儿最近比较忙,都没什么时间出来了。”

  “没什么,中午想吃什么?”顾北知转移话题。

  关舟却更觉得他不对劲儿了,中午吃什么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吗?田哥儿应该都做出来了,怎么北知现在还要问他?

  这个疑问一直到下午石哥儿来了才有了解答,石哥儿下午是满面通红的跑来的,这还是关舟头一次发现石哥儿脸红的样子。

  “你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关舟伸手要去摸他的脑门,“发热了吗?”

  石哥儿躲开他的手,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发热,就是...就是,哎呀,咱俩稍微离远一点,别让大治哥看见。”

  “啊?”关舟眨了眨眼,睫毛上下了几次,没明白为什么不能被王大治看见。

  石哥儿挠了挠脸,别别扭扭的说,“那啥,我不是长的像个汉子吗...咱俩待在一块像汉子和小哥儿待在一块儿...大治哥说他吃酸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真的是想做什么事不能说出来的那种人,一旦说出来,就会立即打脸...昨天才说了在调整作息,今天早上就被姨妈在线索命,连吃两片止痛片才保住了半条命...

  话说痛经可以治的好吗?我真的受不了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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