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穿越重生>投喂大理寺少卿日常>第64章 开张前夕 小伙计到岗 窦太尉上门

  因着沈鱼的脚伤, 沈记众人把她当个国宝似的什么都不让她干,还怕她不听话,找了雯儿来看着她。

  沈鱼才想站起去拿一旁的书册子, 雯儿蹬蹬蹬跑过来把她摁回椅子上,“掌柜您歇着, 要拿什么我来就好。”

  沈鱼无奈一笑,坐了回去,“我只是伤了脚,又不是废了,这些日子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邓嫂子让我看着您的, 做不好她要罚我。”

  沈鱼挑眉,“小丫头是不是忘了,我才是掌柜,听她的作甚。”

  雯儿一脸纠结。

  “所以你得听我的,快去将外头新送来的桌子擦了。”

  打发走雯儿,沈鱼正要偷偷溜去厨房, 被在厨房门口的邓氏逮了个正着。

  邓氏挎住她的手腕, “掌柜怎么又来这儿了?雯儿呢?”

  沈鱼呵呵一笑,挂着些心虚,“邓嫂子你就别让我在屋子里待着了, 我闲不住的。”

  忙碌惯了一下子闲适下来还真是不适应, 况且这伤又不碍着什么事,沈鱼便想活动活动筋骨。

  邓氏虽然名义上喊她掌柜,但沈鱼是把她当长辈看的, 邓氏也是真的关心自己。是以面对这过度关心,沈鱼还真不好推辞。

  邓氏闭了闭眼,扶着她, “我是奈何不了你啦!进去吧。”

  沈鱼笑得像个做坏事得逞的孩子。

  冬至一过,腊八就不远了。沈鱼得多备些新品才有底气开张,还有最关键的腊八粥。

  其实腊八此时还算不上一个节日,这里的人也没有喝腊八粥的习惯。

  当沈鱼提出要做腊八粥之时,沈记众人皆纳罕。还是王大厨见多识广,“掌柜说的,可是佛寺分的药食?”

  邓氏恍然,“腊月初八这日,确实会有佛寺施粥。”

  沈鱼这才想起这腊八确实起源于佛教,传说这释迦摩尼悟道那日便是腊月初八,为不忘佛祖成佛前所受苦难,便以杂拌粥为纪念。①

  不论这时有没有这习俗,有好吃的大家总不会拒绝。

  腊八粥后世更愿意称它为八宝粥,不过究竟是哪八宝却没有一个定论,有时做起来也不止八宝,手边有什么就放什么。

  这就又涉及南北之争了,腊八粥也有甜有咸。甜的多以小米,赤豆,红枣,莲子,薏米,松子,核桃等煮成:咸的则以各色时令蔬果加入大米慢炖做成的菜粥,也有人说咸的是不正宗的腊八粥。

  左右总要吵上一吵,但南北差异乃是地理原因,有人爱甜,有人爱咸不过个人口味不同,何必非争论出个结果来呢!

  沈鱼虽然一向是个咸党,但在腊八粥这里她还是更爱喝甜的。记得大学时腊八那日,学校也会应时节在食堂免费发放腊八粥,从来只做黑暗料理的食堂做出来的腊八粥却不差,也很舍得放料,去晚了还抢不到呢。

  沈鱼做的腊八粥是参照后世八宝粥的样式来的,桂圆,薏米,粟米,栗子等。沈鱼小时候吃八宝粥总是奇怪为什么一罐里只有一个莲子,后来有幸在网上看见车间的制作过程才懂,商家永远不会亏。

  她总想着日后自己做八宝粥一定要放上一把的莲子吃个畅快。不过在这儿是实现不了的,冬令时节拿出莲子来,她可不想被当妖怪看。

  腊八粥的煮法也很讲究,它与旁的粥不同,因为里头的东西种类多,各种材料的耐煮度不一样,哪一种先放哪一种后放都是有讲究的,别薏米还没熟,红枣已经烂在锅里了。小小一锅腊八粥,里面也全是门道。

  阿莓眼见一样样好东西被投入锅里,变成一锅看不出模样的粥。虽对沈鱼有着别样的信任,也还是忍不住问,“这能好吃吗?”

  沈鱼不可置否,“你待会儿别喝撑就行。”

  腊八粥出锅时,一身道袍的梁间带着孩子们下山来了。

  小石头和虎子熟门熟路地跑到厨房,“沈姐姐!”

  沈鱼算算日子,他们也该到了,沈鱼与静思师太说好是开张七日前将孩子们送来。因为她还需要几日调教一下这些孩子,总共来了四个,小石头,虎子,阿月和小蕊,剩下的年纪有些小,静思师太不让他们来,也省得给沈鱼添麻烦。

  梁间送到了人便要走,沈鱼留他,“来的正是时候,喝完腊八粥再走吧。”

  “何谓腊八粥?”梁间问。

  雯儿那日听了一耳朵典故,分享欲旺盛细细与梁间解释。

  梁间听完后淡笑,“原是这般。”

  雯儿做起了大姐姐让孩子们先去洗手,洗完手后乖巧地坐在凳子上等着喝粥。

  阿蓉给他们盛粥,看着那堆孩子与阿芝道,“掌柜这是又给我们接了些活啊。”

  阿芝只管喝粥,“好喝,好喝!”有这么香的粥,教四个小孩子算什么,十个都能教。

  阿蓉笑着摇头,吃货就是没有底线!

  寒冷的天气让粥一进碗里表面便迅速结起一层粥皮,未煮碎的干果飘在上面有些别样的好看。

  阿莓见着后不嫌弃了,吃到嘴里更是无话可说。不同于别的粥追求软烂,腊八粥里果品多,口感也自有所不同,软烂吞食的有,需要嚼一嚼的也有。

  四个孩子咂摸着嘴,笑意盎然。

  喝着粥,围坐在一起,沈鱼问阿莓那日的那对老夫妇的情况。

  阿莓是跟着去了趟医馆的,她叹了声,“很不好,大夫说可能熬不过这个冬日了。”

  “怎会如此严重?”邓氏惊讶。

  阿莓缓缓道,“那可是滚烫的热水啊,邓嫂子你是没瞧见大夫将那老丈的腿上的衣服褪下来的模样,皮肉与布料都粘连在了一起……”

  阿莓说得可怖,邓氏听得直皱眉。

  沈鱼能想象得到当时的场景,她有被油烫伤过的经历,至今还有个疤在她手臂上。烫伤是最难捱的一种伤,那种疼丝丝入里,又持续不断。

  治伤必须要揭下布料,但揭开布料就是揭下一层皮来,这个时代的医疗环境又不好,那么大的伤口,老丈年纪又大,恢复能力与免疫力都很差,想要度过这个冬日,怕是难了。

  沈鱼长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些银子,“阿莓,等会儿去买些东西,给那老婆婆送去。他们在哪家医馆?”

  “就是丰郎君的春安堂。”

  梁间闻言道,“在下正好要去春安堂,沈娘子若信得过我,便不用劳烦阿莓姑娘跑一趟了。”

  “你去复诊?”沈鱼想起这位也是丰敬的病人。

  梁间道,“是呀,再不去,丰兄怕是从此以后就不许我进春安堂的门了。”

  “有什么信不过的,”沈鱼将银子交给了他,嘱咐他要买的东西,“劳烦梁郎君了。”

  “不会。”梁间喝完了粥便走了。

  四个孩子就这么留了下来,沈鱼给他们安排住处,两个女娃就和雯儿一块儿住,男娃让崔四来管。

  崇安坊沈记已经步入正轨,每月的盈利也基本定了,不需多费心思。沈鱼招了个小伙计去崇安坊接替崔四的工作,把人调来了金鸣坊。

  崔四到了这儿,看见两个小子,笑呵呵道,“我崔四也是手底下有人的人了,哈哈!”他插着腰笑得没正行,小石头和虎子看着他心生怀疑,这个领头的靠谱吗?

  沈鱼走过来打断,“你正经点,不然这俩小子就不给你带了。”

  “掌柜,别呀!我一定认真教!”

  有了这几个孩子,外面的人手倒是解决了,只是厨房里的事情还需要人,阿蓉和阿芝悟性虽好,手上功夫到底还时日不够。如今又加了甜品这类东西,若是客少之时还能忙得过来。客人多了终究会有些手忙脚乱,还是要招个厨子。

  撒手掌柜柳香将找厨子的事情揽了过来,说好一起开店的,但婚期将近柳香忙着绣嫁衣,几乎都是沈鱼在操心。

  柳香放言道,“找不着我就把自家厨子给你送去!”

  曹宇杰宠溺笑道,“你这开个店,是要把家里都搬空不成?”

  沈鱼也笑,“不忙不忙,还不知生意会如何呢。”万一招了一大堆人,客人却没几个,岂不是丢了大丑。

  忙碌着新店的事,沈鱼将其余的事情都拋在了脑后,整日里把自己关在厨房准备新的甜品。

  不同于沈鱼的囿于一方,江砚白这个冬日还得在外奔波。

  杜侍郎的失踪案还未告破,到现在仍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还得腾出空来应对窦太尉。

  窦太尉不似之前的安顺侯云阳伯之流,这是个真正有实权的。

  齐寺卿被江砚白把窦庚绑回来之事搞得焦头烂额,“你怎么就敢把窦庚绑了呢?”

  “他当街纵马行凶,欺压百姓,理当该绑。”

  齐寺卿背着手,下巴上的胡子都在抖,“关上三日教训教训也就是了,这都十几日了,窦太尉那里我可是拦不住。”

  江砚白丝毫不惧,“那位受伤的老丈如今还在生死线徘徊,大人却让我放人?窦太尉那里我自会给他一个说法,您不必担心!”

  齐寺卿劝告几声见他不听也只得作罢,江砚白嫉恶如仇的性子是好,但过刚易折,窦太尉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齐寺卿刚刚回屋,便有人来报,窦太尉已经到了大理寺外。

  齐寺卿心中烦躁,“告诉窦太尉,他儿子的案子由江少卿全权负责。”

  禀报的人又道,“江少卿方才出门了。”

  “那就请窦太尉等着!”

  窦唯庸被请进了大理寺,却被告知江砚白不在请他稍坐片刻。

  毕竟是自己儿子闯了祸,窦唯庸也半点不耐,喝着茶等。

  他为官数十载,自问不愧于君不愧于民,偏生有个不争气的儿子。这孩子小时候生了两场大病差点去世,好不容易挺过来,他的母亲便极尽宠溺这个孙儿,将人给宠废了。

  本也不指望窦庚有多大出息,他爱玩乐便完,只要平安过完这一生也就是了。但就这么普通的要求,窦庚都做不到,三天两头惹事。

  窦唯庸听说这次是因为当街纵马被抓进了大理寺,不仅不生气还有几分庆幸,正好借大理寺的手让自己的混蛋小子吃些苦头,说不准回家后还能安分一点。

  窦唯庸坐得住但他的老母亲可是急坏了,催着他去把窦庚接回来,甚至还闹上了绝食骂他不孝。窦唯庸迫于老母亲的威逼,才来了大理寺。

  他等了许久都不见江砚白回来,杯中的茶也是添了一遍又一遍,“你们江少卿何时回来。”

  武侯道,“那说不准,查起案来哪有定时。”

  “那可知他去了哪里?”窦唯庸放下茶盏,打算去寻人,他母亲一定要今日就见到孙儿,不然就不吃饭。

  “这个大人可没说,兴许是去了春安堂。”

  窦唯庸也不管人在不在那,先去碰碰运气总比在这干等要好。

  春安堂,丰敬给昏迷的老丈灌下一碗苦药。

  老丈紧闭着双眼,药汁顺着他的下颌留下,一碗药只喝了半碗。

  丰敬皱眉,情况越来越差了,这样下去,别说冬日,连五天都撑不过去。

  身旁的老婆婆问,“大夫,我家老头子什么时候能醒啊?”

  对着老婆婆的灼灼目光,丰敬没有忍心说实话,“再等等吧。”

  “多谢大夫,您快去忙别的事吧。我儿子儿媳一会儿就来了。”

  丰敬转身出了门,碰见在门口站了许久的梁间,“送完了东西还不上屋里坐着,是嫌冷风吹得还不够吗?”

  梁间直接问,“那位老丈是不是……不大好……”

  丰敬看他一眼,“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吧。”

  丰敬推着梁间去了前厅,正把脉之际,江砚白来了。

  丰敬手还搭在梁间的脉搏上,对江砚白道,“老丈就在后堂,你自己去看吧。”

  江砚白点点头,进后头前凝望了梁间一眼。

  梁间没有回头,左手握成了拳。

  丰敬奇怪道,“你脉搏怎么变得如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