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穿越重生>投喂大理寺少卿日常>第93章 成哥儿的身世 温美娘的嫌疑

  葛涵双知晓的已经全部说了, 宁氏其余的事情,看来只能从宁家下手。

  翌日,江砚白将昨日知道的告诉了沈鱼, 隐去了那桩大案的具体信息,只说是温美娘得知窦唯庸可能与她父温源之事有干系。

  沈鱼蹲在面包窑边上, 里面传来阵阵奶香味。

  “江少卿是觉得,温美娘作案动机不够?”

  江砚白搬来个凳子坐在她身边,“目前来说,是这样。”

  沈鱼看了眼一旁的沙漏,为了计算时间, 她特意定做了个沙漏放在边上,“但温美娘她怀孕了呀,这便又不同了。”

  “哪里不同?”

  沈鱼时不时看一眼沙漏,“温美娘怀孕了,这就是进窦府的好时机,但窦庚这时候却成了阻力, 不是吗?”

  江砚白抬眸, 眼中闪过一道光,“小鱼儿的意思是……”

  沈鱼想,窦庚一直不肯松口, 即便是得知温美娘有孕了也不会接她入府, 反而会一直将她养在外面。但窦庚一死,这境遇便不同了,窦家虽有了嫡子, 到底子嗣不丰,成哥儿能不能活到成年也是个问题。多一个保障,窦家自然乐见其成。

  “想来窦家得知温美娘怀孕后, 就会将她接回府了。”若再看中一些,窦家人若不放心宁氏,窦夫人和窦老夫人应该会直接护着温美娘。

  “你的猜测,也不无道理。”只是江砚白不愿意相信,温源的女儿会为了报仇不择手段。

  沈鱼带着厚厚的手套将烤盘拿出来,江砚白想来帮忙,沈鱼道,“别碰,烫着呢。”

  江砚白缩回手。

  冒着热气的蛋糕出炉,是他曾见过的淡黄松软的糕点。

  江砚白笑起来,“这是那日做寿桃的?”提起寿桃,他不禁想起那对寿公寿婆来,那个小木雕现在还躺在他书房的柜子里。

  沈鱼笑眯眯的,“对。”

  “谁要做寿吗?”

  “今日是阿莓生辰。”

  四月十六,沈鱼将阿莓从胡市带回来的日子,也是她的新生,可惜的是沈记人不齐。

  沈鱼叹了一口气,落寞笼罩着她,“要是雯儿也在就好了。”

  雯儿还在大理寺监牢里,不论这第二个凶手是谁,雯儿下毒之事是板上钉钉。

  阿莓盼这日已经盼了大半年,就因为雯儿的事情,不见之前的兴奋。

  江砚白忽然间道,“雯儿是事情,兴许还有转机。”

  沈鱼眼睛倏地亮起来,激动之余扯住了他的袖子,“真的?”

  见她转悲为喜,江砚白淡笑,温柔地看着她,“我何时骗过你。”

  沈鱼撅起嘴,“小园楼的事情我可还记着呢。”不过大事上,江砚白从来不开玩笑,这一点沈鱼还是很信任他的。

  江砚白道,“这事还得感谢大理寺的仵作。”

  仵作验尸时发现,窦庚体内虽有两种毒素,但砒/霜之毒之在喉间验出,窦庚腹部是没有能使银针变黑的毒的。

  是以毒死窦庚的只有那一种未知的毒素,砒/霜是在那毒发作的刹那之间,窦庚喝下去的。

  “严格来算,雯儿并不算杀了人,只是杀人未遂,可从轻判。”

  沈鱼笑开了花,蓦地有些想哭,“太好了!”蛋糕也不做了,跑着就到常二房里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江砚白望着她的背影失笑,他的小鱼儿真是率真又可爱。

  虽说法不容情,但凡事都有例外,尤其是死者罪大恶极时,江砚白还是很愿意抬一抬手的。

  常二得知了这个消息,拖着还没好全的屁股就要来向江砚白道谢。

  沈鱼一把将人按住了,“你消停点吧。”

  得知心上人有救的常二,露出了这几日来的第一个笑容。

  王大厨也终于松了口气,这徒儿算是保住了。

  沈鱼继续回去做蛋糕,本应该是晚上做的,只是阿莓实在是连半天也不愿等了,她不讲究这个,就想着早点吃到。

  沈鱼特意和系统兑了几个新鲜草莓,摆在蛋糕上。沈鱼告诉阿莓,她的名字就来源于此。

  沈鱼推说这奇怪的酸酸甜甜的果子是在山中摘的野果,众人不疑有他吃得开心。

  阿莓是寿星,为着雯儿的事情,十分大方地分给了江砚白一块。

  江砚白端着蛋糕,盯着上面红艳艳地半颗草莓,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鱼一眼。

  他挖了一勺送入口中,果香不同于从前所见过的任何一种,酸甜可口。

  草莓蛋糕分到最后,还剩了一块。沈鱼知道照阿莓的食量是不可能有剩的,这最后一块是留给雯儿的。

  沈鱼踟蹰着到江砚白身边,她并不清楚雯儿这样的情况是否可以探监。

  还未等她走到他身边,江砚白便站起来朝外走去。

  沈鱼忙问,“江少卿去哪?”

  江砚白含笑道,“大理寺女牢。”

  沈鱼欲言又止,还未开口,他转头又问,眉眼温柔,“还不跟上?”

  沈鱼笑起来。

  大理寺女牢内,沈鱼给雯儿送去了一块草莓蛋糕,和一些换洗衣服。

  沈鱼抚上她的鬓发,笑着道,“别怕,掌柜会救你出来的。”

  雯儿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潸然泪下,重重地点头,“嗯。”

  沈鱼递上蛋糕,“阿莓生辰,记着你呢。”

  雯儿只一味的哭,有些哽咽,几乎都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她何其有幸,能遇上沈鱼,能遇上沈记这帮人。

  探监的时间有限,沈鱼并没有呆太久。

  雯儿在大牢里吃完了那块雪白绵软的草莓蛋糕,此后终其一生,她都再未尝到那么好吃的东西了。

  ————

  一如沈鱼的猜测,温美娘被窦家人接走了,而且与窦老夫人同住一院,真有些防备宁氏的意思。

  宁氏的老妈子便不爽了,“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怕您害了温氏肚子里那块肉吗?”

  宁氏逗弄着成哥儿,无所谓道,“不来招惹我,我反倒清闲了,陪着成哥儿不好吗?”

  老妈子忧心道,“若那温氏生下个哥儿,那咱们成哥儿岂不是多了一个对手?”

  宁氏嗤笑一声,“对手?窦家的东西,成哥儿还真不稀罕。”而且,温美娘肚子里的,是不是窦庚的种都不一定。

  成哥儿年纪小,吵闹一番眼睛便有些睁不开。宁氏让乳母抱着下去让他睡了。

  有婢女来传话,“大奶奶,昨日陪着少卿大人的女役娘子来了。”

  宁氏疑惑,“江少卿没来吗?”若是关于案情,没道理江砚白不来,只让个女役来。

  婢女回道,“未曾看见江少卿。”

  “去请女役娘子进来吧。”宁氏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沈鱼又换上了那套女役衣服,短打窄袖,头发都束气,远远看去,像个清秀小郎君。

  沈鱼笑着进来,不直接入主题,反而和宁氏讨论起了成哥儿。

  “春日里小儿多发高热,您可得注意着些。”

  “成哥儿什么时候生辰啊?”

  宁氏敷衍地回答着,不明白沈鱼此举意欲何为,她才不信沈鱼真的是单纯来和她讨论成哥儿的。

  宁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似要让人送客了。

  沈鱼微微一笑,是时候了!

  “我今日来时,路遇一书画摊,那画师华记不俗,一幅百子图画得栩栩如生。”沈鱼边说边从袖口抽出被折叠的画,“我一时欣喜便买了下来。听闻大奶奶善丹青,不知可否品鉴一番?”

  宁氏掀起眼皮,本想拒绝,却在视线定格在百子图时,瞳孔猛然一缩,抖了下手打翻了茶杯。

  “哐当”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突兀地在屋中响起。

  宁氏的大惊失色令沈鱼很满意,这便是她和江砚白想要的效果。

  先使其放松警惕,在不经意间给她一个刺激,那时候她的反应,一定是最真实的。

  关于宁氏的事情,外人不知道详情,但宁府总有知道的人,不巧的是,宁府的仆人,基本都是进五年新添的。

  而五年前,正是宁氏出嫁时,也就是说,在宁氏出嫁后,宁府的老仆人全部被遣散出门了。

  老仆人众多,本找几个问话不算什么难事。但怪就怪在,那么多老仆人当年全部回了老家,或是出走远方,几乎没有一个在盛京的。

  几经辗转才找到一个世代都在盛京居住的老妇人,老妇人刚从宁府出来那几年也是不在盛京的,最近才回来不久。

  两个时辰前,江砚白与沈鱼找上门时,老妇人战战兢兢。

  江砚白那不似寻常人的气度,让老妇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婆婆,只是询问几句,无妨的。”江砚白已经放缓了语气,但老妇人抄着手低头不愿回答。

  老妇人道,“老爷说的对,我就不该回来。”宁老爷当时遣散他们时,让他们走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盛京。

  但她的儿子孙儿都在盛京,在外面待了几年虽衣食无忧却也还是想儿孙绕膝,想着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有人追究,抱着侥幸心理便回来了。

  面对这脆弱的老妇人,江砚白的态度也不能太强硬,他给沈鱼使了个眼色。

  老人的小孙儿正在院子里玩,沈鱼身上带了不少饴糖,她蹲下身子与小孩平视,“想吃糖吗?”

  小孩儿笑起来,露出掉了门牙的嘴来,“想。”

  沈鱼笑着给了他一颗糖,小孩儿欢喜地接了,沈鱼又道,“那咱们就是朋友了,礼尚往来,你是不是也得送我一颗糖?”

  小孩儿自觉她说得很有道理,掏了掏口袋,没有东西。

  “买糖要银钱的。”

  小孩儿转了转眼珠,似是想起什么,笑了,“我阿奶有钱。”

  小孩儿牵着沈鱼的手,走到了老妇人面前,“阿奶,我想要银钱买糖,姐姐刚刚请我吃了,我要回请的。”

  老妇人对着孙儿十分大方,给了十个铜板,“拿去吧。”

  看着孙儿的笑颜,老妇人欣慰地笑了。

  江砚白趁机道,“您如今儿孙绕膝,却时刻担忧着这个秘密是否会毁了这个家,不觉得太辛苦了吗?”

  “本官可以保证,您说出这个秘密后,婆婆您一家人都会安全无虞。”

  老妇人担惊受怕了多年,不敢回乡,就是怕给家人带来祸患。江砚白如此信誓旦旦,让她有些动摇了。

  老妇人又问了一遍,“您真的能保证?”

  江砚白正色道,“可立誓为证。”

  江砚白的郑重其事,终让老妇人松口。沈鱼带着孩子去买糖的功夫,江砚白清楚了始末。

  沈鱼回来,见他神情轻松,“成了?”

  江砚白淡笑,“嗯。”

  其实这个秘密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而是高门内宅的一件阴私。

  故事很俗套,不过是一个大小姐爱上了一个贫穷的画师,遭家人所阻拦。大小姐还企图与画师私奔,还是被抓了回来,被父母逼嫁给了别人。

  这件事宁老爷发现的早,在还未酿成大祸之时便及时制住了那个画师,以画师的性命相要挟,让宁氏乖乖上了花轿。

  沈鱼轻叹一声,“身不由己啊。”

  两人随后去了画师的住处,沈鱼发现,这个画师,是个双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