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穿越重生>投喂大理寺少卿日常>第106章 豆浆冷面   江砚白忍住笑,轻声道,……

  耳朵上一时间坠了个东西, 总是不习惯的,沈鱼时不时总惦记着,揉捏上一番, 原本就红润的耳垂,被她搓地愈发烫了。

  沈鱼看着他, 江砚白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看,她心底暗道,也不知怎的就成了这样,都怪这男人太会顺杆爬,如今这样, 倒是有些谈恋爱的意味了。

  现在若再拒绝或是冷淡,未免有些太矫情,罢了罢了,便让她当一回渣女吧。

  “小鱼儿有话说?”实在是忽视不了她的目光,江砚白手中的书已经许久未翻页了。

  沈鱼眉眼弯起,“今日见陆郎君帽插宫花打马游街, 想来江少卿当年姿容更盛, 收到的香囊巾帕定然更多吧。可惜无缘一见。”

  “我未曾参加游街。”

  “怎会?”

  江砚白淡淡一笑,“那年刚出皇城门,阿冠便被打破了头游街未成, 太医院倒是去走了一遭。”

  沈鱼低头轻笑, 原来传说中被打破头的那位探花郎就是与江砚白同年科考的秦冠,也就是如今的鬼面将军。

  江砚白放下手中书本,拎起一旁的小茶壶, 马车上有一小炉一直煨着这壶茶,为防止炭气闷热,两边的车窗都换成了透气的轻纱, 从车外依稀可见里面身影。

  追出来的杜引香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幕,她怕杜侍郎还不死心,想找陆峰的家人说明情况,却看见沈鱼被江砚白扶上了马车。

  隔着窗纱依稀可以看见里面交叠的人影,杜引香掩面而泣,原来端敬临走时那句话是这个意思。

  端敬回西北时,解释清楚了她对江砚白没有那份心思,杜引香悬在空中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但端敬却说,“江砚白确有了心上人。”

  杜引香追问再三,端敬怕给沈鱼带来麻烦并未明说,只是模棱两可说道,答案就在沈记。

  杜引香本以为也是常去沈记的闺秀,一直排查着可疑人选,却不想答案竟然是沈鱼。

  她常去沈记,怎会不认得那便是沈记的老板娘。

  杜引香从未见过江砚白那般含情脉脉的眼神,欢喜又带着珍视。

  杜引香失魂落魄地回了家,在杜夫人怀里大哭了一场,第二日便答应了杜侍郎的安排。

  杜侍郎赶紧遣人去陆家提亲,却被告知陆峰昨日已经定亲,杜侍郎懊悔已是来不及,责怪女儿又舍不得,只得自己安慰自己没有一陆峰做翁婿的缘分。

  再说陆峰当日赴完琼林宴便匆匆回了家,生怕他母亲给他应下其他人的婚事,他早已有了心上人,是位小官之女,两人买书时一件钟情,陆峰想等殿试有了结果后再告诉邓氏,一朝高中探花始料未及,让他一个无名小卒顿时炙手可热。

  索性邓氏没有胡乱答应,未免夜长梦多,两家人当夜就换了庚帖,定下了这门亲事。

  陆峰特来感谢沈鱼,“掌柜可是帮了我大忙。”若是邓氏一个人,在杜府指不定要出什么意外呢。

  沈鱼也奇怪杜引香怎么短短一夜就转了念头,“杜夫人透露出来的那意思,杜娘子分明是不愿的。”

  陆峰才懒得管那么多,“左右我都已经定亲了,杜娘子如何想的也与我无关。”

  江砚白是这个时候来的,正好听见沈鱼回他一句,“那就恭贺探花郎定亲之喜了。”

  陆峰笑道,“沈掌柜快别打趣我了。”

  此时已经是傍晚,店里头没什么人,沈鱼看见江砚白来,也不问他吃什么了,直接有什么就上什么。

  一连几天都是烈日,即便这都看不见太阳的时候,也是热得厉害。

  沈鱼端了碗豆浆上来,又递给他一双筷子,“解解暑气。”

  江砚白笑道,“没见过谁家吃豆浆用的是竹筷,小鱼儿莫不是在拿我寻开心?”

  “内有乾坤。”沈鱼睨他一眼,又与陆峰说话去了。

  江砚白被晾在一边,随意往碗里一挑,里头还真有东西,晶莹剔透的面条,再搅一搅还有未融化的碎冰,笋丝和胡瓜丝。

  原是道豆浆冷面。

  陆峰此来不仅为道谢,还为了邓氏之后的打算,邓氏不同意在家待着,说是忙惯了,一下子闲下来定会闲出病的,但儿子当官了自己再出去做工实在不成体统。

  沈鱼早想好了解决办法,沈记的二楼就是邓嫂子的好去处,二楼贵女们多了,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一些矛盾,邓氏从前是女堂倌,如今尽管换了衣服坐到官太太堆里去,愿意来的时候就来,不想来的时候就在家待着。

  “我按日给邓嫂子算工钱,可好?”

  陆峰闻言直呼妙哉,“难怪沈掌柜能做生意。”生意人脑子就是转得快。

  陆峰解决了心头事才来向江砚白见礼,沈鱼敢晾着江砚白,他可是不敢得罪。

  江砚白问他,“陆郎君是到刑部任职了吧?”

  陆峰道,“是。”昨日还是风光探花郎,今日就成了刑部一名不见经传的比部书令史。

  他不是世家子,官场之事是一点儿也不懂,以前只知考上科举便算熬出了头,到了任职衙门才知道,这才是当官万里长征第一步。

  也因此更加敬重江砚白,他这般年纪便成了大理寺少卿,一路走来想必不会轻松。

  陆峰是个有才的,他看过他那篇策论,有少年意气,不过锋芒太盛,有许多对策太过于理想化了。

  江砚白也不吝啬提点他几句,陆峰如获至宝连连道谢。

  沈鱼听不懂他们论政,撑着脑袋有些想打瞌睡。

  他们的言语让沈鱼有种回到了高中课堂政治老师讲课的感觉,真不是她不想听,只是这眼皮子实在不听使唤。

  “对啊!”

  江砚白不知说了一句什么,惹得陆峰激动起来,兴奋之色不加掩饰。

  江砚白瞥了眼旁边已经阖上眼的沈鱼,轻咳了下,压低声音道,“低声些。”

  陆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心领神会,“下官告辞。”

  沈鱼睡着了很安静,单手托着腮脑袋歪向一边,鬓边的几缕发丝乖巧顺遂地垂下,小嘴微微地撅着似在表达什么不满。紧闭的双眼看不见她那灵巧的一双眸子,只有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微翘,耳边是金灿灿的一对鱼纹耳环,小巧又别致。

  她一直戴着。

  江砚白心间暖意弥漫,瞧着那圆润的耳垂,不自觉地摸了上去。

  他的手有些冰,沈鱼迷瞪睁眼,语气软软糯糯戴着刚睡醒的鼻音,“怎么了?”

  江砚白心头猛然一跳,只觉一股热气上涌,赶紧喝了两口冰豆浆,感叹这夏日果然太燥热。

  沈鱼缓了缓彻底清醒,“陆郎君走了?”

  江砚白点头道,“是不是近日来太过劳累,这样都能睡着?”

  沈鱼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是有些。”沈记与望湘楼比试赢了,让沈记恢复了从前荣光,加上昨日探花花糕一出名,人更多了,又少了邓氏确实有些忙不过来。

  “可要我帮忙?”江砚白知道她习惯自己解决,但还是想问一句。

  沈鱼道,“不必,柳香已经在物色合适人选了。”

  江砚白温柔一笑,“你也不要太拼,这银钱是赚不完的,把身子养好才是本钱。”

  沈鱼将鬓发挑到耳后,不经意间碰到耳坠子,小鱼儿一晃一晃的,那日回来看见是个满铺鱼子底花卉纹金耳坠,就笑了,连挑个首饰都要带鱼纹饰,不知是强迫症还是趣味。

  沈鱼可以想象江砚白在首饰铺子前,冷着脸找鱼纹饰的东西,那场面应当很精彩。

  心随意动,沈鱼摸着耳坠轻笑,江砚白抬眼,“小鱼儿似乎很喜欢这对耳坠。”

  “江少卿所赠,自然欢喜、”漂亮话谁不会说,有时候适当哄一哄男人,还是很有必要的。

  江砚白忍住笑,轻声道,“我让人来提亲可好?”

  沈鱼只是总被他撩拨心头不爽,口头想压一压他,不料他直接放大招。

  沈鱼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你怎么没动,不合胃口吗?”

  面前的豆浆冷面只比刚端上来时浅了一些,面条与胡瓜丝看着没怎么少,沈鱼记得江砚白是爱吃胡瓜丝的,还给他多放了些。

  江砚白伸手捂住腹部,“有些肠胃不适,戒生冷物。”

  “那不早说!”沈鱼赶紧移走他的碗,责骂道,“还说我不爱惜身子,你才是呢,整日里查案不知好好吃饭,坏了肠胃也没人心疼的。”

  沈鱼站起来收了碗,准备给他做些热食。

  “有人的。”江砚白仰头看她。

  “什么?”声音太轻她没有听见。

  烛光倒映在他眸间,他的眼睛很亮,又说了一遍,“有人心疼。”絮絮叨叨,嘴硬又心软的小鱼儿。

  沈鱼自动忽略他这句话,进厨房给他煮了一碗阳春面。

  江砚白看着这清汤寡水也不敢嫌弃,他只说戒生冷,小鱼儿是想让他把荤腥都戒了呀!

  晚间回家后,葛涵双按捺不住来问进度,“听闻你已经将礼物送出去了,准备什么时候下聘?”

  “嫂嫂从哪里听说的?”阿彦这个车把式,他早晚得换了他。

  葛涵双道,“这是重点吗?为了你的婚事,我是日也愁夜也愁,头发都愁白了几根呢,好不容易瞧见点子希望了,你可别泄气啊!”

  江砚白四两拨千斤,“确定不是阿禹气的?”

  “阿禹乖得很,你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葛涵双气不打一处来。

  “嫂嫂,感情之事急不得。”

  葛涵双冷静了些,“你呀,别仗着长了一张小娘子都喜欢的脸就这么说,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小娘子都爱俊俏的。”

  江砚白浅笑,别人他不知道,但沈鱼一定是。

  “嫂嫂,小鱼儿她定会是我的新妇。”江砚白郑重其事。

  葛涵双算是吃了颗定心丸,“这话可是你说的!”

  “嗯。”

  葛涵双欢欢喜喜地给周氏报喜去了。

  江砚白回到书房,刚坐下不久,屋檐上就传来了响动,“说了多少次,不要上屋顶。”

  武川嬉皮笑脸地从外面进来,“师兄!”

  “东西呢?”

  武川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拿到了。”

  江砚白细细地翻看起来,正是他想要的那份关键证据,“辛苦。”

  “辛苦倒是不辛苦,只是师兄啊,什么时候我才能不干这偷鸡摸狗的事啊,天天往人家房梁子顶上窜,蹲得我腰都酸了。”

  江砚白道,“你不是最喜欢待在房梁上了吗,挺好的。”

  武川撇嘴,“师兄,今日我出去太多次了,掌柜问我去做什么,我搪塞过去了,但长此以往,应该瞒不住。”

  江砚白整理了下面前的东西,“瞒不住便不瞒,她不会生气的。”

  武川只觉这大半夜被喂了好大一口狗粮,他辛苦隐藏身份,倒像个跳梁小丑。

  “师兄,你准备何时重翻此案?”武川知道江砚白在做什么。

  江砚白目视前方,“三日后。”证据已齐,再等恐怕夜长梦多。

  “这么快!掌柜她……知道吗?”

  江砚白摇头。

  “你不打算告诉她,到时候要是……”

  江砚白笑道,“别说丧气话。而且她如今还不是我江家人,万一出了事,也与她无关。”

  “师兄!”

  江砚白摆手,他知道他做的这件事有多危险,就算沈鱼同意,他也不会现在上门提亲,今日不过是逗逗她,至少要等这件事过去。

  小鱼儿,祝我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