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其它小说>我复活的大佬太凶了[无限]>20、信徒(七)

云卿本意是想要回去寻找于紫燕和阎锋, 然而镇长却是第一个看到他的人,云卿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想要解释, 然而这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开口的声音和自己的声音完全不同, 还没有从昨晚的入教仪式清醒过来, 突然被镇长吓的抖机灵后突然清醒, 云卿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视线也不对, 他好像变矮了。

“杀了他!他是给布衣镇带来灾祸的恶鬼,只要他在, 布衣镇就永不安宁!”镇长原本圆鼓鼓的总是带着笑眯眯的脸在这个时候瞬间变得狰狞无比, 云卿吓的倒退两步。

情况不对,在镇长身后的明明是和他一起进来的那一群入巢者, 可是他们现在看自己的表情却仿佛完全不认识自己一样。

“杀人不好吧?”入巢者面面相觑, 对镇长的话将信将疑, 云卿松口气,看来大家刚刚进入巢内最基本的道德观念还没有丧失,应该不至于因为镇长一句话就杀人。

“若是你们现在不杀死他,到时候死的就是你们!”镇长的三角眼中全都是满满的恶意,声音激昂颤抖,伸出粗短的食指指着云卿的方向,“他是给布衣镇带来贫穷、困苦、疾病,若是不尽快杀了他, 你们会后悔的!”

“开什么玩笑, 昨天还是我给你们科普的!”云卿震惊的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变成了完全不同以往的清洌少年音,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脖颈,对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表现出十分疑惑。

“不然,先抓住吧?以防万一。”

云卿发现事情的发展开始向着自己不利的方向, 干脆转身就跑,整个布衣镇弯弯绕绕的弯道太多,只顾着跑的云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哪里没有人的声音去哪里,之前明明觉得这里过分空旷,可现在却觉得到处都是人在追赶他。

“啊!”突然之间背后传来一阵激烈的刺痛,一块石头掉落在地面上,云卿疼痛的回过头,看到的是站在墙边上的一个男人,云卿依稀记得这个男人似乎是老练的入巢者,并且他还有同伴,他们应该很熟悉巢内的规则了,现在却针对自己……

后心火辣辣的疼痛,抬起头对上了对方冰冷的双眼,瞬间打了个寒颤。

那人一句话都不说,从墙面上翻身下来,与此同时云卿想跑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这是核吗?”在另外一边堵住的男人正在一步步走来。

“不知道,弄死就知道是不是了。”

“我不是核,我是入巢的人,我叫做云卿,昨天我还给旅行团科普巢内的知识,你不信可以问他们。”云卿立刻解释,生怕对方一个不顺眼就开始动手,立刻在心里疯狂共情共情共情。

说话的男人个头比较小所以异常轻盈,□□和轻功似的落地无声,在云卿共情之后看他的眼神总算是有了那么点温度:“我有印象,是那个长的很顺眼说话好听的男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谢,谢谢你说我长得顺眼声音好听。”云卿被当面夸了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变成啥样了?我自己也不明白,有没有镜子什么的?我手机没了。”

男人将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递给了云卿,然后抬头和同伴说话:“怎么办?如果是入巢者,杀了会被寻仇的。”

“寻仇不是问题,问题是线索,他变成这样肯定有理由,至少得问出话来。”

云卿震惊的看着摄像头中的自己,这完全已经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棕发碧眼,是那个少年的长相,这是什么鬼?他的身体哪儿去了。

“还是你原来的模样看起来比较顺眼。”男人伸手揉了揉云卿此时的棕色头发,突然手直接死死的抓住云卿的发丝,将已经变成少年身高缩水太多的云卿扯着头皮差点提起来,“昨天你碰到了什么?”

云卿被扯的头皮疼,这才发现原来大家一起进来都并不是那么友好。

“喂。”沙哑低沉的低音从巷子的拐角处传来,云卿耸了耸鼻尖闻到了熟悉的烟草香,惊喜的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阎锋仰着头俯视着他们,随意的咬着香烟,微微侧过头看向云卿,不自觉的皱眉。

“先来后到。”男人一句话还未说完却直接被巨大的力道掼在了墙面上,刚刚还距离他们有十米远的阎锋不知道什么时候近到了他们身前,阎锋没有给男人任何多话的时间直接在男人身上补了一脚,将本来就岌岌可危的木质房子踹了个粉碎,男人凄惨的躺在里面,剩下逐渐汇集出一片血液。

“哇哦。”阎锋面无表情的喝彩,“意外发现。”

云卿的头发被放开来,放开他的人一声不吭的去那破损的房屋中已经昏迷的同伴背起来,一言不发的带走。

“没事吗?”等到那两人彻底消失不见的于紫燕才从角落里钻出来,看向了云卿,“那个,你真的是云卿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云卿?”

“你的钥匙扣上挂着一个很可爱的小刀,我们一起用它去割宋家小姐家里的顶梁柱,有黑色的血液流出来。”云卿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你棉衣有点短我看到你内裤是蓝色的。”

“……是你了,是你没错。”于紫燕悄悄的松了口气,顺便狠狠的踩了云卿一脚,满脸的欣慰,“突然看不到你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呢,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云卿呲牙咧嘴的单脚跳,他只是觉得说点私密的事情容易提高可信度罢了,没想到于紫燕居然可以下手这么狠,一边解释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阎锋重新点燃了一支烟,他一直都懒洋洋的沉迷在烟雾之中,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我现在变成了少年,所以我在想,所谓的天空教是不是只能有一个教徒,说到底神的眷顾到底是什么眷顾,我也没有任何感觉,我就是很担心我的身体去哪儿了,该不会被少年拿走了吧?”云卿说着说着突然伸手摸了摸下面。

“你干嘛?”于紫燕一瞪眼。

“确认一下男女。”

“男女啊?”

“很遗憾是个男的。”

于紫燕翻了个白眼:“你想得美。”

“这不是人生头一回吗?”是个人都有点好奇的吧?

“今天早上,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情。”于紫燕不想再继续贫嘴,和云卿说道,“我团里的人在见到阎叔之后居然还会鞠躬,就那种,在见到大师一样的恭敬的鞠躬那种,还有人给阎叔送菜,我们的早饭有荤食,可阎叔的早餐就只有素菜。”

“是不是村民在对大师表现恭敬?”云卿思考着,“虽然还没有找到活计可对现在来说大家都已经是布衣镇的镇民了,可能潜移默化的在观念上有改变,还是重九楼好,我这边……差点死了。”

到现在云卿还能想起来那干尸趴在他身上坚硬的触感和难闻的气味,好绝望。

“我好饿,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我吃?”自从进入到这里云卿基本没能吃上东西。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找点吃的过来。”

“好,谢谢。”云卿点头谢过于紫燕,看着对方跑走的背影扭头想要和阎锋说点什么,却发现阎锋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这个人一如既往的难相处。

站在那已经破损的房屋面前,云卿突然看到地面上的一滩浓郁的血迹,皱眉思索,他记得刚刚那两人走的时候,另外一个人身上虽然都是血,可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啊?这一整个地面的血是从哪里来的?记得当时阎叔好像说了一句‘意外发现’。

云卿跨入了房间内部,弯下腰来用一旁破碎的木片想要触碰一下血液,然而木片的手感却有所不同,将木片放在手心仔细端详,木片和云卿记忆中的木头触感很不一样,非常的紧密厚实,指甲都无法顺着纹理刻出印痕,明明是一块很小的木片,可却坚硬无比,像是石头一样。

这难道不是木片吗?不是木片是什么,是……骨片?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手中的木片瞬间变得沉重万分,他低下头看着那木片,伸手捡起了地面上其他的木片,每一块木片都是完全一样,坚硬尖锐。

地面上的血液极其粘稠,根本不像是新鲜的血液,最终云卿将目光定格在破碎的墙面上,站起身看向木板墙壁的断裂处,粘稠的血液非常缓慢的从墙壁中挤出来,脑海中闪过了墙内藏尸的可能性,但是再怎么说也不应该是这么狭窄的墙面。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性。

不是房子里面藏了尸体,而是整个房子就是尸体!

云卿被自己的想法刺激的头皮发麻,直接从房子里面跳了出来,开玩笑,要他猜想的是真的那他站在房子里不就是主动到了人家的身体里去了?这不得分分钟被消化要么就被杀死了?

于紫燕偷偷的从厨房里偷了吃的东西出来,因为镇长的话让云卿变成了在逃人员,恐怕食物完全无法解决,虽然想要尽可能带多一点食物,为了要规避的其他人不得不拿少,阎锋又不像是个会帮人的,那就只能她辛苦一点。

就在于紫燕偷偷的从门口溜出去的时候突然被蒙住了双眼,身体向着后方摔去,狠狠的坐在了地面上,瞬间尾巴骨处疼痛难忍,她想要开口呼救却被什么东西直接堵住了嘴,双手被反绞,绳子直接绑缚了她的手脚,怀揣在怀里的食物全部掉了出去,于紫燕惊恐的想要呼救却完全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她的耳边好像有什么声音影影绰绰的出现,可是听不清楚,所有的事情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完全无法听清 ,努力的挣扎的同时,她的衣服被撕开,偷偷藏起来的食物全部被抽走,近冬天气的冰冷寒风不断的吹入她敞开的衣服中,短短时间之内迅速的剥夺了她的体温。

“……恶鬼的同伙……叛徒……出卖布衣镇之人……瘟疫……死……乱葬岗……”

断断续续的完全无法连接起来的声音却让于紫燕生出了莫大的恐惧,‘死’的字形不断的环绕在她的脑海中。

镇长的声音突然清晰的出现于紫燕的脑海中:“被恶鬼污浊的灵魂,应该去地狱洗刷她的脏污!”

于紫燕惊恐的浑身颤抖,完全无法抑制,她如同一只等待烧烤的猪一般被架在了什么东西上,接着她闻到了火焰灼烧的味道。

原本冰冷的身体在逐渐的回温,然而在短暂的舒适过后是激烈的疼痛,她的衣服被烧灼,后背被强烈的疼痛所刺激,努力的想要挣扎可她被牢牢的束缚在架子上完全无法行动。

——他们在用火烤她。

这个想法瞬间侵蚀了她的脑海,一直都被帽子兜起的长发在帽子燃烧后也被点燃,头发的焦糊味接下来燃烧的就是她的头皮,焦灼的痛苦一直激烈的持续,于紫燕想要流泪可身体里的水分却仿佛被烤干了一样,她的痛苦却连哀嚎都做不到。

云卿焦急的等在原地,可是于紫燕去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眼皮一直在不断的跳动,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焦躁的来回走动,最终云卿放弃了死守阵地,用少年掩饰自己的兜帽笼罩了他的脸迅速的冲了出去。

他有不好的预感。

在到处地方都找不到于紫燕,冒险出面想要询问一下他人,可对方看到他就会直接冲过来抓他,如果不是共情他能被拴上几百回。

不远处云卿看到了阎锋,这一次阎锋没有点烟,但是浑身都是焦灼的烟火气息,他身上的衣服被烧焦了不少处,整个人看起来就仿佛刚刚逃出火场,脸色极黑。

“阎叔……”看着阎锋这个模样,云卿不好的预感更加的扩大。

阎锋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云卿立刻跟了上去,他们出了布衣镇来到了布衣镇之外,云卿记得这里是乱葬岗的方向,越是靠近乱葬岗一种奇异的如同烧肉的味道就越发的明显,云卿的内心就越加的慌张,当他看到已经浑身泛着被灼烧后的融化的皮肤痛苦的躺在地面上哀嚎的人之时大脑一片空白。

“于,紫燕?”他根本分不出来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于紫燕,只有阎锋笃定的神色让他确定了眼前已经完全看不出面貌的人是谁。

“云,卿。”于紫燕的声音因为疼痛扭曲了腔调,云卿跪在了于紫燕面前,双手想要触碰对方,可无论是什么地方感觉只要稍微触碰就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痛苦。

“是我,于紫燕,我……”云卿瞪圆了眼睛,想要做点什么,却什么都做不到。

“我在被,燃烧,你,看着我,别,出来。”

出来?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于紫燕被燃烧的场面。

“简。”

云卿愣住了,简 ?他记得他在说的时候一直都说的是少年,并没有告诉于紫燕少年的名字,为什么他会知道少年叫做简?

“别哭。”黑烧的碳化,可于紫燕却还是朝着云卿伸出了手,“躲起来,别怕,离开,这里,别回来,跑。”

于紫燕断断续续的诉说着什么,此时她却分不清现实和虚拟。

阎锋重新抽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里,然而却没有用打火机点燃,他只是咬着烟嘴说:“没有医疗设备,她至多挣扎一天。”

“那我们只要立刻出巢!”云卿立刻趴在地面上在于紫燕的耳边说,“只要出巢就能实现一个愿望,撑下去。”

“没用的。”阎锋残忍的说出了这个事实。

没用的,他们现在连核都没有找到,更别说出巢的方法了。

“好疼。”于紫燕的声音逐渐的衰弱,“云卿,杀了我,好疼。”

“阎叔,我有没有可能是核?”

阎锋垂眸看着半跪在地面的云卿,虽然批了少年的皮,可却是一个不让他讨厌的灵魂,少年是不是核,谁也不清楚。

“试试!”云卿扯开了衣服,指着心脏处,“我不敢,阎叔你帮我。”

“你确定?”阎锋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少年。

“也许呢!”

“鲁莽。”

“快点,阎叔,试试!”

出巢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利用巢拟定的规则规则出巢,另外一种是直接破坏核,之前的两个人说自己有可能是核,那么就得试试。

“你想死?”阎锋皱眉。

“当然不想,外面还有人在等我,这又不是我的身体,试试!”

“不必了。”阎锋突然说道。

“阎叔!”

“她死了。”

云卿所有的声音都梗在了喉咙中,不敢回头看:“不是还有一天吗?”

“她放弃了。”阎锋打开了打火机,火光明灭,“没人救得了心存死志之人。”

“刚刚都撑着呢,为什么突然就……”云卿突然语塞,张了张嘴,却只是咬住了下唇 。

为什么?还不明白吗?

于紫燕也知道自己这个伤势想要救回来估计很困难,疼痛又难以忍耐,在听到云卿想要以自杀的方式来破巢后放弃了生的意志,死亡迅速袭来。

云卿一咬牙,回过头去仔细的观察于紫燕的尸体,只要是尸体,就会是线索,之后他会将她好好的埋葬。

于紫燕的全身都已经烧焦了,云卿看不出来特别之处。

阎锋靠在了槐树上,他的长椅到处都有被灼烧的痕迹,云卿看到阎锋的手上还有烫伤的水泡,可阎锋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完全不在乎手上的伤口。

“阎叔,你有什么线索吗?”云卿弯着腰,他从布衣镇偷出来了工具正在挖坑,冬天的土地冻的硬邦邦的他的铁铲仿佛磕在石头上,“你在救她的时候,是什么场景。”

“不知道。”阎锋吐出一口烟气,手指规律的敲击着手肘,微微侧过头眯起眼睛思考,“我在圆盘看到的她,周围没有人。”

圆盘是刚刚进入布衣镇的地点,是一座被用石块垒起来保护的大树之下,按照于紫燕的说法平时在这个地方会有不少野生导游停留等待一些散客,很多都是大学生来这里兼职或者工作实践,那里是布衣镇集会的地点,也是布衣镇镇民的开会地点,那棵大树据说是后来移栽过来的,据说是为了镇守什么东西的风水树。

最后于紫燕留给云卿的乱七八糟的语言,其实硬要组成也是可以被解读的话。

“于紫燕的死亡原因会不会是我?”或者说是指他现在变成的这个少年,这里原本是典型的落后的贫民阵,棕发碧眼的少年明显是拥有的异族血统,对曾经不开化的古代本来就是恶灵的象征,更何况镇长已经直言不讳说他是恶灵了。

阎锋一言不发,云卿发现一般若非是确定的信息,阎锋基本不会发表自己的见解。

“以防万一阎叔你还是和我分开,我会多查看一下周围的信息,如果有消息我会想办法联络你。”

阎锋什么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开了乱葬岗,云卿继续死磕那冷冻成冰的土地,天马上就要暗了,他今晚要住到什么地方才行?

将于紫燕埋葬之后天色已经彻底阴暗下来了,夜晚比白天更加的寒冷,云卿不敢睡觉,他怕只要一睡过去就会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他很饿,长时间的未曾进食让他更加无法抵抗寒冷,突然云卿抬起头,看到了眼前的树皮。

大脑十分清晰的告诉他——这个可以吃,树皮可以吃,快去吃它,再不吃要饿死了。

云卿撕下了一块树皮,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居然在干枯的口感之后品尝到一丝甜味,云卿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仅是树皮,还有一些干枯的草埋藏在地底的草根,用雪清理一下就可以入口,云卿居然觉得这些东西非常的好吃,哪怕味道怪异他也能够接受。

好不容易空落落的肚子有了饱胀感,不由的松了口气,他尽可能的想要寻找到布衣镇的外围,外围却全部都是山峦,凭借人力基本很难翻越,好在他找到了一个山洞,云卿在山洞口守了会儿,确定不是野兽洞才偷偷的溜了进去,山洞内比起外面温暖了太多,可进入到深处才隐约觉得奇怪。

山洞内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触手之处所抚摸到的并不是天然形成的物品,有桌椅,甚至还有一张床,床上有不少织物,仔细闻着味道也不难闻 ,摸遍了整个山洞云卿终于忍不住累瘫在了床上,这一觉就是大天亮。

天亮后洞内也亮了,云卿冻的浑浑噩噩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织物全部累到自己的身上,洞内到处四散着垃圾,本身的布衣镇就足够贫穷了,这个洞内更是让云卿觉得可怜。

会不会是简的洞?云卿依稀记得自己昨晚浑浑噩噩的,怎么可能就误打误撞一个洞,会不会是身体的本能让他到了这个地方来?

云卿想要再次进入布衣镇,但是不敢贸然行动只能远远观察,可是更让他感觉到恐怖的是,他印象中的那些入巢者,有大半都脱掉了他们的羽绒服,消失了个各自的背包,穿着粗布麻衣,虽然看上去厚实可裹的全身和个熊似的。

他们……是不是在被布衣镇同化?

他眼睁睁的看着其中一个人背上了竹篓去扛粪,对方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

云卿跟在那背着竹篓的人身后,看着他轻车熟路的走向了一家看起来就贫困的房间之中,但是,他再也没有出来过。

云卿靠在树上等了很久,却没有再看到任何人出来的迹象。

布衣镇到底是个贫民窟,一个房子只有一个可以出入的门,对方所进入的房子本身就极其狭小,难道是的从窗户出去了?他知道自己在跟踪了吗?

云卿立刻,贴在门口,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一脚踹开了门,里面空无一人。

因为前车之鉴,云卿没敢进去,而是绕到了房后,房子本来就不大,在房后是非常明显的雪地,雪地上没有任何的脚印,这个人的云卿记得是于紫燕旅行团内的一个新人,在他解说的时候一脸迷惑不知所措,于紫燕说自己是散客团,基本上大家互不认识,那个人应该是一个人。

难道说……

云卿绕了一圈房子,隐约觉得房子是不是变大了,还是说只是他的错觉?

他随身带着偷来的铁锹,看着那房屋,鬼使神差的狠狠的将铁锹狠狠的扎入了其中,再一次收回铁锹之时,一切都确定了。

在他的铁锹的尖端,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伸出手去,云卿甚至能够摸到墙壁上还有的贴近人类体温的温度。

这里,难道……

云卿手里端着铁锹,在路过的所有的建筑上基本上都实验了下,云卿将铁锹放在杵在地面上,靠在了铁锹杆上,心中的震惊一直都无法冷却。

——拯救被邪恶的神明剥夺了自由被困在城镇中的灵魂,此间最纯净之物,是火。

云卿现在才想起了当晚入教之时他所得到的神的眷顾是什么,当时那干尸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如果要净化灵魂,要用火。

想到于紫燕的死亡,云卿骤然头皮发麻,用火去拯救被束缚的灵魂?人死了□□没了那可不就剩下灵魂了吗?可是灵魂难道就不会痛了?

于紫燕的灵魂应该还在,只是他看不到了而已,这是入教之后对方所给他的提示和线索。

他所看到的整个城镇是由人组成,只要在这里找到了工作融入了城镇就会和城镇真正意义上的融为一体!

于紫燕在和他提到三人巷的时候曾经提到过‘大家住的地方就不够了,然后就再往外扩建’,现在人没了,扩建的劳动力没了,镇长一开始就说‘找到工作后就建造自己的房子’,所谓建造房子的意思居然是用肉身去建造?

他进入了天空教,可是入教仪式却是在望不见光的山洞,镇民用火去净化于紫燕,同样的方法,难道不应该是天空教的教义吗?

当时少年告诉他,城镇的镇民已经被侵蚀,要用火焰去净化他们。

可若镇民是天空教的信徒……

“ 火?”坐在重九楼的门前,阎锋斜着眼神看向云卿。

“对,当时少年就是这么告诉我的,说让我用火去净化被污染的灵魂。”云卿看着外面这一片的虽然破旧但是却充满了生活气息的房子,“这里所有的房子都是用人类的身体建造起来的,所以我想他的意思应该是让我烧掉所有的房子。”

云卿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

“那烧吧。”

“……恩???”

“烧了,这些房子,能烧的,都烧了。”阎锋站起身来。

“这,别开玩笑了,阎叔,我来找你是想要知道的你这边有没有得到什么讯息?”

“没有讯息。”指了指身后的高塔,“每一层都是一个人,死了九个,所以是九层,重九楼并不是一个九层的建筑,它只是叫这个名字而已。”

“可是,其他的房子都是扩建,却偏偏这栋楼是增加层数,这不是很奇怪吗?这也许会是一个线索。”

“到现在,核都没有出现,再这么下去,死人会更多。”阎锋从房间中拿出了一张纸,靠近香烟,香烟的星火点燃了本来就容易燃烧的纸张,火舌喷涌而起几乎要燃烧到阎锋的手上,“倒不如顺了其中一方的意思,至少还有个方向。”

“阎叔,阎叔,你别激动……”云卿眼睁睁的看着阎锋手中的纸张燃烧了起来,顿时心中慌张万分,“阎叔,别……”

然而阎锋却根本没有打算停手,被香烟所点燃的纸张被扔到了在重九楼的那一堆纸张之中。

“啊!!!”云卿震惊脸,下意识的就想要扑过去救火,却被阎锋直接拽住了脖子狠狠的拉了回来,整个楼全部都是木质,燃烧的极快,冬日的空气瞬间被火焰的温度所焦灼,云卿看傻了。

阎锋低头捡起了在地面上掉落的一根正在燃烧的木棍,顺手扔到了另外一边狭窄低矮的房子里去,云卿整个人都不好了。

“阎叔,你这么做会遭天谴的!”火势在接触到木料之后兴奋的摇曳着火焰,汹涌的扑向另外一边的房子。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阎锋的声音慵懒没有起伏,他根本不认为自己在做不可饶恕的事情,“在这里,核就是天。”

云卿瞪圆了眼睛,阎锋真的和秦疏朗有天壤之别,他做事完全不顾后果,随意行事,云卿这时候才明白秦疏朗每次看到他傻愣愣的上前去搞怪的心情是什么样了。

“阎叔,你难道没想过如果我们猜错了核的方向你会被直接弄死吗?”

“到目前为止只有两种死法。”

一种是变成建筑物,一种是被烧死,一方是以镇长为代表找到活计变成建筑物,一方则是代表着天空教用来净化灵魂的灼烧。

阎锋看向了云卿,露出了他们相见以来第一个笑容,阎锋笑起来的时候格外的英气爽朗,也带上了平时听不到的略显喜悦的音调:“小子,我和你,谁能活?”

云卿脑袋瞬间嗡的一声,阎锋,他居然是在赌!

“阎叔,你这样,不行。”云卿几乎已经找不到词汇来形容阎锋过于豪放的做法。

“小子,巢内第二课。”阎锋伸手再一次将火把扔到了没有燃烧的房屋之中,“在巢里,谨慎,就只能被核玩弄。”

在火光之中,云卿看到阎锋手上印着殊奕符号的戒指,这样一个人都会被能力放大后的副作用而困扰,若是日后,他的能力被扩大了,会怎么样?

漫天的火光比白日的阳光还要明亮,原本寂静冷清的冬日瞬间灼热起来,云卿被冻僵的身体居然有所缓和,接着他听到一声凄惨的哭号,那声音非常的难听,男性撕扯着嗓子尖叫出来的公鸭嗓音在整个环境之中非常的突兀。

云卿注意到周边已经有人汇聚过来,迅速的掩了脸跑向了远处。

“快点灭火,你们在做什么?!快点灭火啊?!救命,救我!救命啊!”镇长哭号着,尖锐的哭着,云卿站在不远处,却发现镇长的身上也开始无火自燃,肥胖的身体在火光之中影影绰绰,异常的明显,镇长一边疼痛的哭号,一边向着前方爬去。

云卿倒退了两步,不仅仅是镇长,其他已经换上了粗布麻衣的入巢者的身体也开始燃烧,云卿看得到他们尖叫着脱掉身上的衣服,扔到一边去,即便如此大部分人的皮肤上都已经呈现出不同程度的烧伤,强行脱下衣服撕裂了一起燃烧的皮肤,新鲜的血液夹杂在的浓厚的烟气进入他的鼻腔,这一瞬间简直如同人间炼狱。

大火燃烧了整个城镇,在镇上的人没有能够灭火的人,所有的人只能眼睁睁的任由火焰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