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其它小说>罪惘>第44章 吃醋

  喂喂,我虽然的确…比较皮,但是你也不能说我瓜皮吧??哪有这样评价别人的性格的?温予迟恨不得拿起小拳拳捶身边这个脸不红心不跳的狗直男,犹豫了半天又碍于面子没伸手去捶。

  而狗直男却勾起了唇角:“但我觉得你这样很好。”

  很好??很好是什么意思?温予迟用胳膊肘怼了怼晏钧的胳膊:“所以呢?”

  “嗯?所以什么?”晏钧启动了车子,若无其事地问。

  温予迟快被搞得脑袋发毛了,干脆问得直接点:“所以……你觉得我怎么样?”

  话音落下,车内陷入了一片安静。车外偏偏还连一声按喇叭的都没有,把车内的氛围衬得越发尴尬。

  静默半晌,晏钧才再次开口:“我觉得你……挺好的。”

  温予迟这次是真的想出手打人了。这句话和刚才那句有什么区别?

  温予迟还没来得及出手,晏钧的声音又从旁边传来:“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装高冷?”

  “因、因为我听说刑侦支队的队长很讨厌胆小的实习生,喜欢招高冷懂事的人一起共事……”温予迟小心道。他明白,如果现在说出了真实原因,就相当于对晏钧表白了,但现在他连晏钧是不是有新欢了都不清楚,所以此时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表白时间。

  晏钧在一个红灯前停下,皱了皱眉:“谁跟你说的?”

  温予迟并没有想到晏钧会这么问,一时没准备如何编造,只得随意答:“林、林哥吧……我忘了……”

  “林禾这么跟你说的?”晏钧有些难以置信,“我下次好好问问他。”

  “呃……那什么,你能不能别问?”温予迟心里一紧,这要是去问了那岂不是就穿帮了?

  “为什么不能问?”晏钧蹙眉看向旁边的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我哪敢有事情瞒着晏队啊……”温予迟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我对晏队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他连忙举起三根手指,“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晏钧挑眉看了眼他,笑出了声:“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随便一问。”

  “……”

  温予迟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但跟林禾串通串通恐怕是势在必行了。

  气氛一路都有点诡异,但好在武女士的家离警局还算近,车程结束得很快。

  局里林禾一行人还没回来,陈韩见晏钧先回来了就迅速上前汇报新情况:“我们刚才查到了孙棋和武女士的大儿子,孙柯的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他曾经表示过他想报复孙棋,后来又把聊天记录删除了。不过,还是被我查到了。”

  “聊天记录?什么时候的聊天记录?”晏钧随意挪了把椅子坐在陈韩办公桌旁边,询问详细情况。

  “大约是一年前的记录了,”陈韩答道,“但在那之后,就查不到他再有过类似言论了。”

  “一年前?”晏钧沉思了一瞬,“你再查查他的聊天对象都有谁,然后马上告诉我。”

  翌日,晏钧仍旧醒的很早,来到局里时陈韩一行人已经在开始办公了。

  她追索到了聊天对象,晏钧便立马派人去那人的住处询问调查,但上午派去的人回来之后的反馈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

  孙柯的聊天对象是他相识多年的一个朋友,那人称孙柯这个人很讲义气,平时情绪激动的时候总是会说出一些要替谁出气的话来,所以说出要报复孙棋这种话,对于孙柯而言是再正常不过的。

  派去回来的几个警员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肯定,想必那人的陈述的确是没有什么破绽。晏钧起身准备去自己的办公室吃点饼干,刚走没几步就看到温予迟走了进来。

  “晏队早。”温予迟殷勤地朝晏钧打招呼。

  晏钧刚要开口问温予迟昨晚睡得怎么样,却被一阵座机铃声打断。坐在陈韩隔壁桌的刑警立马接起了电话,而面部神色却随着电话那边人的陈述而变得愈发凝重。

  晏钧有种不好的预感,等他挂了电话,便立刻问道:“出什么事了?”

  “X大出命案了,又有人说见到已故之人了,”旁边的刑警表情严肃,“报案人是死者的室友,他说自己这两天都没回出租房,今天早上一回去发现死者坠楼了。”

  晏钧站起身,飞快地灌下两口水,又一把拎起后面站着的一脸没睡醒模样的温予迟:“你去叫几个人,一起去现场。”

  温予迟被后领突如其来的大手震得一个踉跄。

  昨晚没睡好,今天凌晨醒了之后,脑子里脑补出昨天那个案子的报案人陈述的孙棋所看到的场景,温予迟还专门从被窝里爬起来,颤抖着脚走到自己家门前的猫眼,用一张卡通贴纸贴住了猫眼。

  太吓人了。真没想到刑侦支队每隔一两个月就会遇到个神神鬼鬼的案子,仿佛每天都在挑战他的胆小神经。

  其实自从古宅回来后,这两个月已经好多了。要是放到以前,听说了从猫眼里面会看到已经死去的人站在门外敲门,他能把自己吓得整晚睡不着觉。

  但昨晚,他成功地睡了将近六个小时。对此,他已经很满意了。

  勉强回了回神之后,他已经被晏钧推到了车子里,准备出发去案发现场了。

  X大,地处郊区,是本市五所最好的大学之一,素来以治学严谨,校风良好为招牌,年年都有全国各地学子把它填为第一志愿。如今出了这种事,不知道校方会选择严阵以待还是息事宁人。

  温予迟知道,有晏钧在,绝对不会容许校方息事宁人。

  而刚到学校,接待他们的大三年级辅导员却一上来就称死者学生为“自杀的那个学生”。

  “你怎么知道他是自杀的?”温予迟一听到这个称呼,睡意瞬间就被打消了,朝那辅导员道,“你有证据吗?”

  那辅导员被温予迟呛得一怔,嘴角抽了抽,眼色明显变得阴沉,没答话。

  晏钧看了眼有些冲动的温予迟,知道他这个样子对套辅导员的话没有任何帮助,便对那辅导员解释:“我搭档平时有点冲动,你别太往心里去。”

  辅导员这才缓和了下表情,应景地干笑了两声,回应道:“没关系没关系,年轻人嘛。”说完还朝温予迟那边笑了笑。

  温予迟被那个笑容瘆得后背发凉,翻了个白眼,忍住心里的话,没有当众口吐芬芳。

  三个人到达学校大门对面出事的那栋出租楼楼下时,先到的刑警已驱散了围观的人群,法医也已经大致完成了初步检测,见晏队来了,她递上去两幅手套,说:“死者汪奕,数学系大三学生,坠楼所致多器官破裂,当场死亡,死亡时间大约是早上六点半到七点之间。”

  地上的尸体已经被一层白布遮住,但白布的边缘下方渗出了一些血迹,印在浅浅的积雪上,刺眼得有些瘆人。温予迟光是看了那一圈血都觉得双脚发软,但他直觉晏钧会上前掀起那块布的某一角,简单查看一下尸体。

  果不其然,晏钧戴上手套,掀起了白布左上角的一小块。从晏钧脸上那微妙的表情变化来看,温予迟已经大概能猜出尸体的毁坏程度绝对不是他能承受的。为避免看到更多,他连忙侧过脑袋,看向别处。

  晏钧细心地盖上了那一小角,又简单检查了下尸体周边的血迹,问旁边和法医站在一起的刑警:“报案人在哪里?”

  刑警手指的方向,站着一个男生。晏钧给了个眼神示意温予迟去询问,温予迟便屁颠屁颠地往那个男生站的地方走过去。

  “你是死者汪奕的室友?”温予迟先确认对方身份。

  男生似乎看起来还没从刚才亲眼看见尸体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嗓音还在微微发颤:“嗯……”

  “你今早回你们公寓时,就在楼下发现他的尸体了?”

  “嗯嗯……”男生点点头,有些迟疑地问,“警官,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汪奕他是自杀的……?”

  “不是。”温予迟坚定地答,“至少我不这么认为。”

  “可是……辅导员让我对你们说汪奕患有抑郁症,要我对你们说汪奕他是自杀的……”男生忽然像握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捏住温予迟的手,哽咽道,“警官……汪奕他不是自杀的,他绝对不是自杀的!都怪我,都怨我,都是我不好……”男生越说越失控,两行眼泪从眼里涌出来也顾不上用手擦,只知道一个劲地捏握住温予迟的手不放。

  “你干什么?”

  晏钧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把温予迟吓得一抖:“晏队?你怎么过来了?”

  晏钧却没回答,直直地看向男生:“把手松开。”说着便抬手将男生放在温予迟手上的手掰开。

  男生噎住,顿时收回了手,懦懦地小声道:“对、对不起,我……”

  “晏队,你做什么?”温予迟重新拉住男生的手,诘问般地朝晏钧道,“你这么凶做什么?人家招你惹你了?”他不喜欢晏钧把谁都当凶手看的习惯,又说,“他可能也是个受害者,他的辅导员让他告诉我们说汪奕是自杀的,想给校方撇清关系。”

  晏钧其实并没有把那个男生当做凶手的意思,但刚才一转头无意间发现那男生的手竟然包住温予迟的手,而且过了半晌都不松开,就本能地冲上来,心里的冲动急切地想要掰开两人的手。

  晏钧知道是自己太敏感了,但没办法,自己就是看不得温予迟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多一秒都不行。

  这该死的控制欲。晏钧暗暗责骂了自己一句,又对那男生道歉:“抱歉,我刚才不知道这些,我还以为你想对温予迟……”

  对温予迟什么?什么也没有。晏钧说不下去,随即转而朝温予迟道:“你继续,我先去那边看看。”说完他便故作自然地逃离了这尴尬的现场。

  温予迟这才发觉,晏钧好像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