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其它小说>罪惘>第70章 是谁

  温予迟收回视线,提醒了一下自己面前还立着一排会走路的小丑,然后又重新看向地面:“你们看,凶手陈尸的那片地方,是刚进仓库门时看到的区域,那片区域出来血迹之外很干净,明显是被凶手清洁处理过。”

  他微顿,续道:“而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是第一排箱子和第二排箱子之间的地方。这片地方的脚踩过的印记明显。如果不是小丑自己动脚走过来的,还能是什么呢?”

  林禾再次趴下去,用手撑住地面,平视地面上的印记:“晏队…你别说啊…小温说的好像是没错,这脚印分明就是这些小丑的脚印啊,大小都符合……”

  晏钧蹙了蹙眉,看向温予迟,本想就着这个问题继续分析,却接着光线偶然看到了温予迟眼底有些发青,便立马条件反射似的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啊我没有啊,”温予迟有些猝不及防,答道,“我没有不舒服啊,怎么了?”

  “你有点黑眼圈。”晏钧语气很淡。他原本在看到温予迟来博物馆的时候就很心疼,这会儿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心里更是有股说不出来的难受,甚至很自责。

  温予迟听完,心里忽然有一丝慌乱。他为什么要突然说我有黑眼圈?该不会是嫌我不好看了吧……

  他这么想着,心下也跟着一沉。从认识晏钧的第一刻起,他确实有意无意地在注意保持着形象,努力让晏钧所见到的都是自己最好状态时的样子。但是现在…却让他看到了自己不好看的模样。

  晏钧却以为温予迟垂眸是因为劳累,他低头看了眼腕表,已经十点多了,便自责地叹了口气,走到温予迟跟前,以命令的口吻道:“温予迟,现在马上回家去休息。”

  “哦,好叭……”温予迟小声应着,默默转身准备回家。

  “等等。”晏钧忽然从温予迟身后赶上来,塞了一块东西在温予迟手心里,“这个拿着。”说完才转身回去和林禾继续查仓库。

  温予迟看着晏钧走回去的背影,摊开手心,垂下脑袋去看手心里的东西。

  是一块巧克力。温予迟差点笑出来。这晏队偷偷摸摸到底藏了多少块巧克力??动不动就在不经意间塞过来一块,跟变魔术似的。

  刚才的一点委屈随着这块巧克力又烟消云散了。温予迟心情好了些,下楼的脚步也跟着轻快了不少。

  翌日,天空中铅云密布,把整个钤泽市遮盖得密不透光。阴翳之下,一辆车正稳稳地停在秦家楼下。

  温予迟下了车,打了个哈欠,倚在车门上等驾驶座那边的人下车。

  “吃早饭了吧你?”晏钧从另一边车门绕过来,问眼前打着哈欠的人。

  温予迟一顿,连忙答道:“吃了啊……”虽然只吃了一个小面包。

  晏钧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和他并肩走进大楼里。今天是市局那边给出的最后期限,如果今天还不能破案,整个分局刑侦支队恐怕要都要面临惩罚。

  这栋楼是市里有名的一栋豪宅,共有二十层楼,每层楼有两户,每户面积约七百平米。秦家住在十楼左边一户。

  开门的人事一个中年女性,见了两人的证件之后便让两人进家里坐下。

  巧的是,秦烨恰好也在家,两人进门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晏钧和温予迟一起上前在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晏钧便开门见山:“秦先生,我们正在调查秦惟和钟岸的案子,需要你的配合,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秦惟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掀起眼皮:“问。”

  “你的儿子秦惟被害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晏钧并不示弱,以同等的气势问道。

  “我在做什么?”秦烨的拳头一下子捏紧,“你们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是我杀了我的儿子?”

  话音刚落,方才开门的女人闻言也走了过来,坐在秦烨身边,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我们刚刚失去独子,你们…你们还想怎么样啊……”周蓝越说情绪越控制不住,“你们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我们容忍你们来问情况已经是给足你们面子了!你们现在居然怀疑是秦烨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你们…你们还有心吗?!”

  “周女士,您先冷静一下。”温予迟立马安慰道,“我们也是为了查案,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我们的问题。如果我们不问这些问题,只会拖慢案子的侦查工作。难道你们不想快些让凶手被绳之以法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周蓝眼泪像是脱线的珠子,眼底里满是屈辱和愤怒,“我们是惟儿的亲生父母啊,是父母!你们懂不懂父母两个字意味着什么??这世上只有我们才是最爱惟儿的人,你们…你们又算什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们为人父母的人…?”

  温予迟:“我们也是有父母的。我们没有半点曲解你的意思,我们只是想好好地问清楚细节。任何一个细节都对案子有潜在的帮助,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秦烨伸手按住妻子的手背,朝温予迟道:“她情绪有些不稳定。但她说的话并没有错。我们是父母,怎么会有害孩子的心?”

  “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们的问题呢?秦惟出事的当晚,你们在哪里?”温予迟又问。

  “我们一直在家里。惟儿有时候晚上会出去玩,我们自然没当回事。”秦烨的语气仍然冰冷,听不出任何感情。

  “你们有什么证明么?”晏钧问。

  “没有证明。”秦烨开始有些不耐烦,“你们有时间还是去问问真正有嫌疑的人吧,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是想应付了事吗?”

  “当然不是,”晏钧否认道,又问了下一个问题,“那请问在钟岸出事的当晚,你们又在干什么?”

  “我们在家里睡觉。”秦烨道。

  晏钧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秦先生,我以为你会先问我们钟岸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