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8 章

  仔细看了台下的那个纤弱的身影一眼,薛宥秉知道这是曾经出现在过赵四清屋子里的那个女孩儿。

  其实当她出现在会场一开口的那一瞬间,薛宥秉就已经认出她来了,而且也是这一瞬间,薛宥秉明白了轩墨和赵鲁他们的计策,因为赵四清与他们来说太过重要,所以即便工族族长长女的这个身份更容易取信于群众,他们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去冒这个险。

  因为他们不知道在赵四清说清楚她这两年的经历之后,五族的族人会拿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她,他们怕赵四清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所以他们选择了用骗的把赵四清拖住在会场之外。

  至于现在代替赵四清出现在这里的女孩儿梦华,她既然之前能特意提醒赵四清那些补药的危险,那她一定也不是一个肯认命的人,你看,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她还不宁愿毁了自己也要把蛊族的人都拖下水?不过默默地在心里跟这姑娘道了一句抱歉,薛宥秉还是开口否认了实验记录的事情。

  “姑娘拿着一本实验记录说我曾经在年幼的时候遭受过蛊族数年的虐待,这大概有些误会,当年我一出生就体弱多病,要不是那时的几位巫医长期替我医治,我想我早就活不成了,所以姑娘这份实验记录或许原本记的应该是我的病历,但现在姑娘明显被人欺骗了,我并没有那记录上写的那样被人喂毒、抽血试验过。”

  错愕的看着薛宥秉,梦华想不明白,如果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这本记录里说的那个人,那他为什么会帮着坏人说话。

  但如果他不是,那工族、医族那些帮自己逃出来的人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揭穿他呢?

  有些慌乱的站在原地,梦华几次想看向工族和医族的方向寻求帮助,但是她忍住了,她知道一段证词或是证据当中最忌讳的就是出现谎言,因为这会让人不禁怀疑其他部分的真实性。

  而且之前薛柏几次暗示她背后有人指使,如果现在她向工族和医族求助,那她就等于是把把柄直接送到了蛊族的手里,她不能这么做……

  与此同时,薛宥秉在按照约定帮薛远给蛊族留了一息喘息的机会之后,就立刻靠到了客叔身边,同时他也很清楚,在现场几方都在思考对策的这一瞬间,他必须带着客叔尽量远离蛊族守卫看守的范围,因为很快,会场上的局面就会再出现变故,因为赵四清这个女人,不是那么容易就搞得定的。

  “试验记录是假的,那我这个工族大小姐总不能也是假的了吧?”

  看到突然出现在会场的赵四清,赵鲁脱口喊出了一句,“姐?”

  可就是在他这句话出口之后,会场上的人都确定了赵四清的身份。

  “真的是工族族长那个因为退婚而离家出走的女儿?”

  “她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失踪了找不到了吗?”

  “诶!她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试验记录的真假和她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吧……”

  “你想到什么了?”

  听到底下的议论纷纷,轩墨此时的脸已经是越来越冷了,他怕这些人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再一次揭破赵四清的‘伤口’。

  可他才想说些什么,赵四清就用一句话堵住了他的所有的说辞。

  “大家应该很好奇,为什么我一个传言中为情离家出走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大家也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说那本试验记录是真是假根本无所谓。因为……我,也是那位姑娘所说的被囚禁的那群人当中的一员!”

  众人震惊的看着赵四清,又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集体看向工族族长和少族长,然后在短暂的静默当中,群众沸腾了。

  “工族族长之女啊!天呐!蛊族这胆子、这手也太敢伸了吧?”

  “别急着下定论啊!说不定工族就是为了坐实蛊族的罪名,才特意叫自家的孩子出来的!”

  “别放屁了!一族之长能为了一点点还没看见的利益就不要脸面?疯了吧?谁都知道跟这样的事扯上关系这姑娘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工族族长怎么可能这么坑亲女儿?”

  是啊,就像是台下的人说的一样,一旦赵四清开口,以后她在五族的日子都会伴随着有色眼镜,但她还是迫不及待的站出来了,就因为她不可能让那个曾经陪在她身边的小女孩儿孤立无援、形单影只……

、第 209 章

  环视了周围一圈所有的人,赵四清看到了赵鲁又心虚又担心的样子,她也看到了轩墨满眼的心疼,同时再看向两年多未见的父亲,赵四清知道父亲虽然能理解她的选择但却不代表他不担心,不然之前林程林长老也不会那么听赵鲁的话,把自己看得死死的。

  可是她没办法,她不能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一样,用自已以为聪明的目光去质疑、或是去怜悯站在台下的梦华。

  她是赵四清到那个‘地狱’去之后认识的第一个女孩子,那个时候自己不懂得低头、不懂得服软,是她几次三番照顾自己,给自己送饭。虽然最后自己逃跑还连累了梦华,但最终她还是愿意在蛊族再次打她的主意的时候给她提醒,所以不论怎么说,她都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梦华一把。

  看着梦华惊讶的样子,赵四清微微的笑了一笑,开始念起了一串名字,“薛梓澄、沐凤、薛甜、薛玥、赵乐乐、钱赋、史施、岳乐、薛可人、薛青……刚刚我念出来的26个名字都是这两年在那个地方先后去世的女子,她们有的比我大、还有几个比我小,其中四个是因为受辱多年,身体被耗垮最后病逝的;还有七个是因为难产,毕竟蛊族圈着的女孩儿太多了,有的血脉传承或是本身天赋就不错,所以因为生下的孩子可能会更优秀所以就会得到更多的照顾,但有一些资质只是尚可的她们被迫生孩子就是拿命赌,虽然有的时候死了更干脆一点,但是蛊族对于这些更愿意结束生命的人总是更苛刻一点,他们会拿这些姑娘的家人作为威胁……”

  说到这里赵四清冷笑了一声,其实她自己应该庆幸的,因为她的家人在五族都是有地位的,不然那个时候她偷药毒坏了自己的身体,那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总算是他们没什么能拿捏住她的东西,不然就是再大胆她也不敢拿家人的安全做赌。

  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父亲和赵鲁,赵四清才继续说道:“当然,这些姑娘里有没有宁死都不愿屈服、放弃自己清白的?当然有,而且还不少,但是遇到这样的女孩儿蛊族一向的做法都是精神虐待,等到他们把这些女孩彻底洗脑或是直接折磨疯,那他们就更方便操控这些人了,所以这里面还有六个是熬不住这些手段意外死亡的,而剩下的七个里有三个是自尽成功的,另外四个则是被蛊族当做不服管教的典型而公开处死的……所以听了这些,你们觉得我是编的吗?这些姑娘里难道真的没有你们认识的人吗?她们丢了、失踪了、被蛊族招募去接受圣女继任人培训了你们难道都不担心、不害怕吗?”

  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周围那些围观者的样子,赵四清在看到有几个都低下头像是在思考、挣扎的人之后,她知道蛊族的罪名马上就要坐实了,但还不等那些人说出些什么,台下就突然出现了些骚乱。

  原来是薛远和薛念见事情的发展超出控制,所以直接带了一队人冲到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