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贴？”苏鹤然解释说：“贴贴就是……等等。”
游戏里疾走的人物突然顿住脚步。
他停得猝不及防，修渡的游戏角色直接和他撞在了一起，不解道：“怎么了，卡了？”
苏鹤然缓缓转头，视线移动到了副屏幕上，看到了满屏的弹幕。
[贴贴就是两个人脸贴脸]
[贴贴就是亲亲抱抱]
[贴贴就是黏人！]
[贴贴就是你爱老婆！]
……
他后槽牙紧紧咬了一下又松开，问道：“你开着我直播间？”
修渡：“……”
失算，被发现了。
苏鹤然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是和修渡说过自己是主播，但从没说过在哪个平台直播，更没有说过房间号。
“你怎么知道的？”他问。
假设对方一直在看他直播间，那弹幕口嗨的嗑cp内容对方岂不是全看见了？
想到这里苏鹤然也顾不得游戏的生死，疯狂开始点弹幕助手的一键清屏。
修渡看着空空如也的弹幕，咳了一声，说：“今……今天才看的，百度搜你大名搜到的。”
虽说苏鹤然的确各个公开平台都用的是大名，但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心虚呢。
苏鹤然突然觉得耳朵烫烫的，沉默一会后，说道：“找车进圈吧。”
毒圈越来越近了。
弹幕助手可以清除普通弹幕，但却无法清除观众送的礼物提醒。苏鹤然刚在一座房子后找到车，就看到了新刷出来的弹幕：
[xd1点亮小星辰x666]
[xd1点亮小星辰x999]
[xd1送出了一场烟花雨]
[xd1送出了一场烟花雨]
[xd1开通了主播守护星愿，开通了礼盒通道，全直播间将随机发放五十个小星辰。]
“别送了！”苏鹤然简单算了算这些礼物加起来的钱都觉得肉疼。
弹幕幸灾乐祸：
[卧槽这得多少钱啊，金主牛批]
[天哪，不愧是金主]
[金主不敢说话，只能送礼]
[满脸老婆错了，下次还敢]
[《这个小主播被我包了》]
[主播那套词呢，快拿出来谢啊！]
……
苏鹤然看弹幕又开始不正经，赶忙点了一键清屏，唯唯诺诺说：“谢谢xd1……金主哥哥送出的礼物，祝老板顺风顺水顺财神，暴富暴帅暴桃花，2022财源滚滚来，一路发发发！”
刚说完，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xd1]：不用谢礼物，是我错了。
[苏鹤然]：我没怪你……
他开了直播不就是为了让观众看，就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刚才知道金主在看后，就突然有点不自在。
苏鹤然清了清嗓子，说：“离圈中心还有段距离，加速了加速了啊，车上的乘客请扶稳。”
“好。”修渡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松了口气。
[主播谢礼物好没感情]
[哈哈哈果然刷到位了]
[金主真是内向寡言多金温柔，慕了慕了]
[有了神秘感，更心动了]
[话也好少，更好奇了]
两人在野区停留了太多时间，以至于进圈的路格外的长，周围也没什么人。苏鹤然注意力有意无意放在弹幕上，看到了他们开始讨论金主。
为了避免刚才的不自在，转移话题尽量自然道：“金主哥哥，你是干什么的呀？”
他也确实没了解过对方。
“你好奇我？”修渡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苏鹤然：“……”
突然就不想知道了呢。
修渡轻轻笑了一声，回答说：“学编程的。”
[学编程头发一定香火不旺吧？]
[震惊，不会是polo衫大叔吧？]
[形象与声音不符]
[我还以为是潮男呢，一说编程男估计和游戏里的审美差不到哪去，怪不得用基础皮肤，幻灭了]
[不会是那种宅男吧……]
看着越来越离谱的弹幕，苏鹤然皱起了眉。
虽说直播效果归直播效果，但一旦越过那个度就有点人身攻击了。
他反驳那个弹幕道：“啊行行行，就你潮就你潮，潮出风湿了没？”
“要我说啊，学编程好，理工科男生，多帅啊。”苏鹤然脑补了一下，好像还确实是那么回事。
[他急了他急了]
[他护短]
[啊行行行，你能说我们不能说，双标]
修渡盯着“他护短”那条弹幕，心情格外的好。
这把两个人大半场都在唠嗑跑毒，好在前期捡了不少药物物资，进圈的时候已经熬到了总人数只剩五。
运气更好的是，最后的安全区刷在了他们脚下。
有一个人死在了圈外。
苏鹤然躲在一个背坡上，对面两个独狼眼见安全区范围缩小，不得不从掩体中跑出来赌一把。
“砰”的一声，苏鹤然狙倒一个。
他拿的狙是单发，有缓冲时间，最后那匹独狼抓住苏鹤然重新开镜的时间蛇形走位往前冲了一大截。
就在对方要开枪时。
旁边响起了拉栓声。
随后地图上又是“嘭”的一声。
[xd1以□□碎片击倒了wyxaing]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整个弹幕都扣起了66666。
苏鹤然夸道：“金主哥哥牛啊，扔雷这么准吗？”
“你教的好。”修渡故技重施。
“我可没教过你扔雷。”苏鹤然说。
修渡思索了一番，说道：“理工男，帅。”
弹幕又沉浸在了哈哈哈哈中。
苏鹤然：“……”
您是把我说的每句话都背下来了是吧。
*
苏鹤然下播后，已经凌晨一点了。
他本来觉得在被黑开挂的舆论压力下直播就算不出问题也会变得很难熬，可时间却意外地过的很快，心情也没有很糟糕。
这里面少不了金主的功劳。
两个人互动式的玩游戏能转集中绝大多数的注意力。
甚至到了后期，连观众都忘了一开始直播间里弹幕剑拔弩张的氛围。
正当他要起身时，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
[xd1]：性感纯情又温柔？
看到这串字，苏鹤然终于想起自己简介还没删这件事，着急忙慌飞速切换页面删掉后回复道：
[苏鹤然]：你上次误发猫咪眨眼表情包我也看到了，我们算扯平。
“幼稚鬼。”修渡用指尖敲了敲手机里苏鹤然的头像。
[xd1]：今天是补偿我？
苏鹤然虽然不承认，但今晚不论是和弹幕还是在游戏里，都对金主格外地维护。
[苏鹤然]：我拿钱办事罢了。
“嘴硬。”修渡笑着说。
[xd1]：事情会解决的，早点睡吧。
[苏鹤然]：嗯。
修渡在对话框输入：[晚安，小男友。]
可在略微颤抖的指尖要点到发送时，又顿住了。
苏鹤然看着那一直出现的正在输入中，等了半晌，等来了一条语音。
他点开放在耳边。
修渡低沉的声音传来：“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修渡今日犯怂：敢输入不敢发送。
苏鹤然今日睡前思考：修渡究竟是不是polo衫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