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议论声渐行渐远。
几个主播走时顺手关了灯,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让人感官不断放大。
苏鹤然的腰已经被完全控制，细密湿润的吻冲刷着他的理智，他感觉自己像是溺水窒息, 修渡就是唯一的浮木。
起初的反抗逐渐变弱, 紧随其后的是克制的喘息声。
修渡的吻很凶, 他几乎是想将苏鹤然吃掉，对方若有若无的顺从让他濒临崩溃, 意气奋发的少年躲在他怀里沉沦的魇足感让他着迷。
他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忍不住一次次加深唇齿纠缠的力度。
不知过了多久，俩人才微微分开一些, 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修渡的衣服全都被揉皱了, 虽然看不到，但他知道苏鹤然的眼里一定全是水光。
他揉了揉怀里人的头发，在他眼睫毛上落下个吻, 沙哑着嗓音道：“小刺猬，你脸红了。”
苏鹤然眼睫一颤，“太热了。”
他根本没意识到修渡看不见他的脸。
“找借口。”修渡低低笑了声，在他耳边问：“还想亲吗？”
苏鹤然脑袋轰的一声。
热意浮上脸颊, 他想从修渡的怀里挣脱，“我……刚才只是意外。”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接吻。
修渡的手放到了苏鹤然的腰上, 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摁, 隔着点微弱的距离说：“你到底有多少意外, 还不承认。”
“我不承认什么？”
“台上不亲台下亲, 不就是想和我偷欢吗？你喜欢我。”修渡拿出了有力的证据。
苏鹤然理智稍稍回笼，推搡着他, 急切反驳说：“明明就是你逼我……”
“嘶——”
痛点被碰到, 苏鹤然动作一停。
空气里的暧昧散去大半, 他努力打开了后背抵着的门栽了出去。
似乎犹豫般回头看了一眼，但最后还是飞快跑了出去。
看着苏鹤然落荒而逃的背影，修渡怔了一会，靠在墙上叹了口气。
怀里的柔软转瞬即逝，他不开心。
小刺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可正当他整理好衣服刚踏出化妆间一步，冰凉的触感握住了他的手腕。
修渡看着去而复返的人瞳孔微微放大。
苏鹤然跑得气喘吁吁，柔软的刘海已经粘在额头上。
他上气不接下气说：“车马上就到，去医院。”
在对方坚定的语气中，修渡感觉自己胸腔内的跳动在复苏。
所以他是担心自己才跑那么快？
他注视着苏鹤然着急的脸庞说：“带我去医院你就不能参观基地了。”
游戏还在继续，他知道苏鹤然想赢。
“去医院。”苏鹤然攥紧了他的手腕。
修渡心底被暖意包围，忍着抱人的冲动温柔道：“好，听你的。”
*
“怎么样应该没什么大碍吧？”苏鹤然看着医生一圈圈往修渡淤青遍布的手肘上缠着绷带，表情十分急切。
“没事，就是扭伤拉到韧带了。”医生将悬臂带给修渡套好，嘱咐道：“最注意点，按时抹药，不要吃辛辣的东西。”
修渡从头到尾都目不转睛盯着苏鹤然，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也听不进去。
苏鹤然松了口气，被他灼热的目光烫到，在他胳膊上锤了下，没好气道：“医生和你说话呢，记住没。”
幸亏没事，不然他得愧疚一辈子。
“记住了。”修渡乖巧撒谎。
医生的目光落在了苏鹤然身上，“我在和你说，你让他一只胳膊自己照顾自己啊？”
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狠心吗？
苏鹤然：“……嗷。”
又详细询问注意事项后苏鹤然才放心带着修渡去缴费处缴费。
修渡看着忙前忙后的小刺猬嘴角止不住上扬，倒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付钱。
还没在一起就这样了，成了男朋友得有多好？
真让人心动。
苏鹤然突然转身，修渡没来得及收起笑容又尽力克制，最后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怎么了？”苏鹤然担心道。
“没，没事。”修渡心虚咳了声，继续道：“就是没想到英雄救美不成，最后把自己搞成了半残，孤家寡人的，生活变得艰辛起来了。”
苏鹤然：“……”
他怎么觉得这句话暗示了好多。
“好了。”苏鹤然制止他发散，扭捏道：“在你好了之前我会照顾你的。”
修渡得逞道：“你真好。”
苏鹤然：“……”
常尤里接到电话就火速赶来医院，还没找到人，就见苏鹤然扶着修渡出来，他连忙打开车门让俩人进来。
副驾驶堆了一堆东西，苏鹤然只好和修渡挤在后排。
修渡刚坐好问：“你没驾照吗？”
“没有。”苏鹤然关好车门紧贴着窗说：“什么时候方向盘换成键盘再说。”
其实他就是之前没钱报驾校而已。
“那可惜了。”修渡惋惜说：“不然你可以载我去度假。”
刚才一路上修渡就喋喋不休脑补了许多“照顾”的条例，苏鹤然觉得自己就像被地主剥削的农民。
见他越来越得寸进尺还想度假，愧疚心被消磨得一干二净，终于忍不住吐槽道：“我当时摔一下又摔不死，是你主动要扶我，到头来还得我照顾赔罪。”
这算气话，他刚说完就后悔了。
但没想到修渡没生气，反而轻声说：“摔不死但会摔疼。”
他不想让苏鹤然疼。
这个答案让苏鹤然有点意外，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攥了一下。
常尤里适时轻咳了一声，表明还有自己这个电灯泡的存在。
苏鹤然滋生的情绪被打断，干脆就望着车外没再说话。
空气陷入了诡异的尴尬中。
但修渡读不懂空气，盯着小刺猬的后脑勺刨根问底：“你想去WAY？”
这个问题苏鹤然一直没回答他。
苏鹤然薄薄的嘴唇微张，却没说话。
如果他承认了，那就是想跳槽。
虽然他算不上什么大主播，但流量也不小，没有老板会舍得一颗摇钱树离开。
更何况修渡就是铁血资本家的代表。
不过今天放弃游戏失去了参观WAY基地的机会还是挺可惜的。
苏鹤然心底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今天那几个主播……”
“有监控，他们跑不掉。”
“嗷，好。”
这下车内的氛围彻底陷入了沉默。
时间已经不早，苏鹤然盯着空旷的街道，因为刚才的话题，回忆散发，想到了那个连自己都沉溺的吻。
他起初只是想安慰人而已，怎么就亲在一起了，还那么久……
“我想靠着你。”修渡突然说。
苏鹤然耳根还因为思绪红着，扭回头没反应过来：“啊？”
“有点困，靠着车窗不舒服。”修渡委屈解释道：“你说过要照顾我的。”
常尤里轻踩油门，想快点解放。
苏鹤然：“……”
他本来不想答应，可突然想起了那些主播肆无忌惮的流言蜚语。
看着修渡架着的胳膊，最终在眼神对峙下，他悄然挪动了位置，让修渡靠在自己肩上。
他不是心疼，只是欠债而已。
*
听着卫生间的水声响起，苏鹤然才彻底如释重负般瘫在沙发上。
幸亏没答应修渡帮他洗澡。
窝在沙发上柔软的陷落感让他一天的疲惫如潮水般袭来，眼皮止不住打架。
就在快睡着时，微信语音骤然响起。
“魏柯唐？”苏鹤然一惊拿起手机，迷糊道：“他给我打干嘛？”
他接通语音：“喂？”
“苏神是我。”
对面传来的并不是魏柯唐的声音，可对苏鹤然来说，这个声音更加熟悉。
他惊讶道：“榆礼？”
“没想到苏神能听出来啊。”榆礼笑了一声：“我来找你还是商量之前提过进战队的事。”
他晚上刚回基地就听说了魏柯唐勾结许世恺的不靠谱办法，收到一条短信后决定亲自再来试一试。
苏鹤然一愣。
他前前后后拒绝了两次，今天寻宝游戏也没参与到最后，本以为无缘打职业，但没想到榆礼还会亲自来找他。
他不敢相信道：“我还有机会？”
榆礼见他语气期待，肯定道：“当然，我们都巴不得你来呢！”
“这件事我有考虑过。”苏鹤然兴奋坐起身，手指搅在一起，呼了口气努力克服着过往的压力，认真道：“只不过因为其他原因我不确定到底行不行，得试试。”
加入职业战队一直是他的梦想。
只不过曾经因为游戏失去的太多，他才全盘放弃所有机会。
但事实证明该失去的依旧会失去，不论是不属于他的家庭还是校园生活。
现在退无可退反而一身轻松有了机会，他想再试试。
“没关系，等周末你可以来基地看看。”榆礼听说了他有心理障碍自然也就不催，想起另一件事，“奥对，明天圣诞战队大家组织一起去游乐场玩，你也来玩啊。”
苏鹤然笑了声，“好。”
先熟悉下战队成员也是好事。
“挂了啊。”榆礼告诉他时间地点寒暄了几句最后笑道说：“要不说还是修总了解你。”
“等等！”苏鹤然叫停，“和修总有什么关系？”
榆礼嘴角一勾，故作自然道：“你不知道啊，修总今天给我发短信，极力推荐你加入WAY，说除了你没人更合适。”
直到电话挂断，苏鹤然还沉浸在榆礼最后的几句话中。
他感觉自己心脏的节奏在失控。
所以修渡一直问他是不是想加入WAY，是因为想推荐而不是怕他跳槽？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加入WAY？
一晚被刻意压抑的情绪止不住开始蔓延，就在他焦急等待修渡出来打算质问时，卫生间传来巨大的哐当一声。
苏鹤然心道不好，飞速起身推开卫生间的门，刚一抬眼大片裸/露的皮肤映入眼帘。
他愣了一瞬转身紧闭双眼，结巴道：“没……没事吧？”
修渡也是一愣，没想到他会冲进来。
看着小刺猬后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嘴角一勾为难道：“有事，可能……得你帮我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渡：老婆我胳膊废了帮我洗澡555（装可怜
苏鹤然：（被道德绑架困扰中）
——
今天状态很糟，写了四五千本来想写到鹤然开窍的地方，但后面的怎么改都不满意，短小一天，明天粗长，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