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文杰醒来的时候，看到一颗乱蓬蓬的脑袋，不由笑了起来。
很早之前邓文杰就发现，程诚睡觉喜欢侧身蜷成一只虾米，再把脸埋起来，睡醒之后一侧脸上总会有几道褶子印。
“就不觉得闷吗？”邓文杰把被子拉下来一点。
闷了好一会，程诚原本苍白的脸显得红润许多，被邓文杰的动静吵到，程诚往被子里缩了缩，非常自觉地拱到邓文杰的怀里。
邓文杰经常锻炼，身体好火气旺，大冬天怀里都是暖烘烘的，程诚靠着他不由地蹭了蹭。
大清早的，这一蹭，自然就蹭出了火。
向来追求利益最大化，邓文杰当然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主，他揽着程诚，咬了下他的耳朵说：“醒了吧。”声音比平时略微暗哑。
程诚一脑袋的浆糊，哪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不胜其扰地发出抗议的哼声。
邓文杰笑得非常邪气，被子里的手开始往下探，准确地找到程小诚：“看来是醒了，而且很精神，我们来互助一下吧。”
刚开始程诚还是瞌睡的需求大于生理，迷迷糊糊的，等他意识到自己发出舒服的声音，手被牵着摸到邓文杰的滚烫时，就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等程诚洗漱完出来的时候，邓文杰已经在厨房里做着早餐。
程诚坐在餐桌旁看着邓文杰的背影发呆，邓文杰端着牛奶转身就看到程诚出神的模样，笑问：“好看吗？”
“啊？”程诚回神，反应过来邓文杰的意思，无语道，“文杰，你这画风还能不能好？”
邓文杰把早餐都放好坐在程诚对面：“你不是还找了霸道总裁的电影看么，我以为你喜欢这种邪魅的画风？”
“我就是一时手欠点开而已，我错了，求放过！”程诚忽然捕捉到这句话的重点。“不对！你看我的记录！”
“我道歉。”邓文杰也觉得给伴侣留有隐私很重要，但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你电脑休眠之前停在浏览器的界面，我启动之后就看到了，不是故意的。”
“好吧，原谅你。”
邓文杰的一些工作用个人终端处理不方便，所以在利亚办公用的都是程诚的电脑。
程诚开始自我反省，把什么东西借用给别人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收拾一下，不过考虑到他也只会对那么几个人这样，而这几个人也都知道他的德行，很快就把这样的自省抛在脑后。
“启奏陛下，有一刁民求见，是接了还是斩了？启奏……”
程诚接通的视讯，王明高穿着球衣抱着篮球的模样出现在他们面前。
看着程诚在吃早餐，王明高有些意外：“哎哟，难得啊，居然已经起床了啊。”
“不然你找我是想看我睡觉的样子？”
“我这是爱的morning call。”
程诚白眼：“快省省吧，我无福消受。”
王明高笑道：“大好的天气怎么能浪费在家里，你看阳光这么美好，让我们一起去肆意青春吧！”
“说人话。”
“今天我们队有比赛，来看不？”
王明高说的是高校篮球联赛，他和程诚同岁，程诚已经毕业了，王明高还在继续读研。作为建元大学的一棵草，王明高怎么会错过篮球这种出风头的活动，入校队第二个月马上就成主力首发，简直不能更苏。
今天暂时还没有计划，程诚看了看邓文杰，邓文杰点头。
“来，几点？”
“十点，市体育馆。”
“好，一会见。”
程诚和邓文杰到体育馆篮球场的时候王明高在场边热身，抬头正好看到他们，挥了挥手。
互相打了招呼，程诚问：“小然呢？”
王梓然对她哥的篮球赛几乎是一场不落，并不是说她有多支持她哥或者有多喜欢篮球，该妹子连什么是走步都不懂，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帅哥、画帅哥。
王明高曾说，他妹子最大的能耐，是一场球下来能把所有上场过的球员果体画得分毫不差，十分可怕。
“她跟老师去写生了。”
“哦。”
建元的篮球教练开始召集队员开会，王明高对他俩说：“快开始了，你们找个位置坐着。一会先别走，一起吃饭。”
“好。”程诚对他摆手。
虽说是宅男，但程诚自小和王明高厮混，也跟他一起玩过篮球，打得不厉害，但一点也不妨碍他喜欢。
相反邓文杰却对篮球一窍不通，主要是他把所有兴趣都放在代码上了，身上是八块腹肌而不是一块，完全是因为他坚持跑步锻炼。
尽管不懂，但邓文杰却看得津津有味，因为旁边有个程诚当尽责的解说。
“侵人犯规了。”
邓文杰觉得自己听错了：“亲人？”
“不是那个亲人啦。是入侵的侵，你理解成不是为了正常的篮球动作而发生的身体接触就好啦。”
“故意的？”
“这个要看裁判的主观判断。”
“暂停怎么没讨论战术？”
“现在建元打得很顺，很有手感，明生喊暂停就是为了打断我们的节奏。”
“裁判这是手势是什么意思？”
“阻挡犯规。咦，明生这节已经五犯了啊。”
“五次犯规罚球？”
“是呐，每节全队犯规次数累计五次罚球，个人全场累计五犯就离场，不过星际联赛是六犯离场。”
“走步也算犯规？”
“那叫违例啦，好像三五八秒、双带啊这些都是违例，打手撞人这些才是犯规。”
“哦。”
王明高又一个三分，周围是一阵热情的欢呼声，目测该同志有不少迷妹。
邓文杰说：“刚才就想问了，广播说的是勇投三分还是勇夺三分？”
程诚笑：“是远投三分。”
邓文杰默，没有字幕，场内又吵，实在听不清楚。
毫无意外，建元赢了，而且赢得十分漂亮。
程诚往外走的时候一直笑着，邓文杰说：“你们学校赢了很高兴？”
“是，也不单单因为这个。”
“嗯？”
“文杰，你也有不会的东西。”
邓文杰是谁？程诚的男神，玛丽苏男主，居然也有短板。程诚为自己能有一样东西赢邓文杰而窃喜。
“我当然有不会的东西，不然当初也不能认识你。”邓文杰能认识程诚，很大原因是有密码翻译做红娘。
程诚说：“那不一样，在专业方面比别人厉害有什么好得意的。”
邓文杰没有接话，在他看来，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能紧紧套牢眼前这个二货。
一个爽朗的声音加入他们的谈话：“什么厉害不厉害？在说我吗？”王明高拎着一个包走了过来。
程诚居然点头认同：“对，说你呢。论脸皮厚你最厉害。”
“靠！”王明高听完一怒，空着的手一伸，圈住程诚的脖子。
程诚挣扎叫道：“我去！你要熏死我了，起开！”
王明高能是他让放开就放开的人吗？必须不能够啊。
然而王明高眼角余光瞥到邓文杰不咸不淡的表情，感觉背后发凉，连忙把手松开。
妈的，有家室的人的确惹不起。
发小突如其来的听话让程诚有些不适应，但并不是说程诚会逗比到提醒王明高继续，又不是傻。
王明高收回手，若无其事道：“走吧，吃饭去？”
“你不和球队一起？”程诚反问，一般来说，比赛之后球队都有聚餐，“脱离群众，小心组织抛弃你。”
“抛弃个鬼，他们去吃海鲜，我跟着去作死么？”王明高海鲜过敏，去了也是找罪受。
邓文杰也是知道这个的，于是提议道：“去吃烤肉吧。”昨天程诚就吵着要吃烤肉自助。
“走吧。”
得知程诚要去邓文杰那工作，王明高的表情一点也不显得吃惊或抗拒：“你是该去公司上班了。天天窝在家里要不是还能在游戏里见面，哪天死了都没人知道。”
“你和我哥其实是好闺蜜吧？说的话一模一样。”
王明高皮笑肉不笑道：“我回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带给程实哥的。”
程诚立马就怂了：“我错了！”
邓文杰听着哥俩斗嘴笑了笑，给程诚夹了块牛肉，顺便帮程诚把话题岔过去：“刚开始诚诚一个人忙不过来，反正是寒假，你要不要来实习一下？”
忙不过来倒不至于，只是只有程诚一个人在陌生环境，怕他不适应。果然程诚听了邓文杰的提议，挺直背眼睛都亮了起来。
“机器人应用，我也很想去，可惜我们教授点名让我寒假进他实验室，走不开啊。”
程诚有些失望，却也没说什么。
王明高说：“没关系，不能上岗，但是可以外包啊。小诚诚，有什么不会的尽管向哥求救。”
“呸！”
有邓文杰的照顾，程诚这几天过得特别滋润，唯一觉得不满的是崽爷每天早上都会把他从温暖的被窝挖起来，强迫他去跑步。现在是大冬天啊，睡懒觉才是唯一追求好吗？
晨跑这回事不以程诚的个人意志转移，该跑还是得跑，而且天天跑。重点是程诚觉得自己有潜藏的M体质，跑着跑着居然还能跑出自觉来了，今天甚至不用邓文杰威逼都能乖乖爬起来洗漱，可喜可贺。
当然程诚今天这么自觉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明天他就要跟邓文杰去首都星了，今天要把能打包、该打包的东西都打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