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文杰的公司在年廿七就开始正式放假，难得有闲暇时间的邓文杰罕见地赖了床，准确地说是赖在床上骚扰程诚。
腊月的首都星不说飘着大雪，但那种冷对程诚来说也是要命的，尽管室内有暖气，程诚还是发自内心觉得冷。在首都星一个月多月，他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冻成狗了。
又是戳脸又是亲眼睛的，程诚不胜其烦推了邓文杰一下，却被对方把手也捉住，拉着他的手向下探去，来了一套非常全面细心的叫醒服务。
程诚啐：“说好冬天要冬眠的禽兽呢？”
邓文杰回曰：“我只是个流氓。”
吃过早餐，程诚收拾好厨房出来时，邓文杰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了，见他出来朝他招招手。程诚走过去整个人缩到他身边，旁边还有个光幕，邓文杰正在逛网上商城。
邓文杰说：“来一起买年货吧。”
大花走到沙发旁边坐下，脑袋搭在程诚盘起的腿上，一边还跟着它媳妇儿小草。程诚摸了摸大花毛茸茸的狗头，说：“要买点什么？”
“买点零食吧。”
程诚问：“有人来拜年吗？”平时见邓文杰少有联络的亲友，交情最好的就是郭清毅，不过人去了联邦新星会情人，过年估计见不着。
邓文杰搂着程诚的腰往自己身边拢了拢：“应该没有，给你买的。”说着往购物车挑了不少程诚爱吃的零食。
有邓文杰管着，程诚平时三餐定时定量，最近零食吃得少，没想到过年还能得到大赦，程诚笑：“这是每逢佳节胖三斤的节奏啊。”
邓文杰没理他的调侃，又问：“还要备点给程实和明高一家的年礼，买点什么？”
程诚错愕：“还要给他们买年礼吗？”
“不然呢？”
“一起吃顿饭就好啦，过年不是都是蹭吃蹭喝的么？”
邓文杰黑线，这哪跟哪呢。
不过想想也是，程诚和他们的关系亲密，无条件让蹭吃蹭喝是他们对程诚的心疼，但今年不一样了啊。
最后程诚根据他们的喜好和邓文杰挑了些礼物。
“对了，还有你的老师。”
邓文杰点头：“嗯，你也挑一些给老师。”
在和禾博士的交谈中，程诚是会经常出现的话题之一，要不是知道禾博士和他的夫人恩爱非常，邓文杰都要吃醋了。
知道程诚记挂他还给他挑了礼物，禾博士一定会喜欢的。
说到禾博士，程诚又想起了他的课题，问：“过了年，你和郭子的工作要转一点出去了吧？不是说博士在年后开项目么？”
“推迟了，老师三月要参加一个会议，得四月才开。不过我和郭子已经找人了，还来得及交接。”
“好。”程诚和邓文杰一边聊一边浏览页面，忽然看到福贴，想起邓文杰那一手苍劲有力的行楷，不怀好意说，“文杰，我们买点红纸回来写春联福贴吧。”
邓文杰挑眉：“你写？”
程诚耸肩：“我可不会毛笔。”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他练的是硬笔书法好么？
程诚嘟囔：“不都是书法么。”
邓文杰很是耐心：“不是一个系统，会出bug的。”
“一通百通，都是点横竖撇捺不是？”
邓文杰语重心长道：“诚诚，在自个的窝里吧，怎么折腾都无所谓，但丢脸丢到外面去，你想过以后还要带大花小草去散步吗？”
想想那被大花小草挥霍得差不多的形象，程诚瞬间被说服了。
吃的喝的用的，有的没的买了一大堆，可能有些一时遗漏，但也没关系，反正即送网很方便，想起什么到时候再买也不迟。
两人买了年货之后决定大扫除，家里有两个家用机器人，搞卫生什么的倒不是问题，主要是整理一些物品以及给两只雪橇犬洗澡。
室内温暖，大花和小草不抗拒洗澡，不过却不妨碍它们和程诚嬉闹，一时不抓着它们的脖子就开始甩水。
当大花第三次甩他们一脸泡沫的时候，邓文杰突然伸手温柔地摸了下大花的背脊，周围的气场一变，大花愣了一下，然后见人下菜碟的古雪橇犬乖乖夹着尾巴让程诚冲水。饶是如此，给两只狗狗洗完澡吹干毛出来，程诚的羊毛衫袖子领口都湿了不少。
程诚被邓文杰推进浴室，勒令他必须洗干净才能出来，自己则准备去给他找换洗的衣服。没想到程诚窃笑一声，伸手把邓文杰拉回了浴室，看着露出锁骨的程诚，邓文杰眼神都变了。
大年三十，年夜饭是邓文杰和程诚一起做的。
黄金单身汉的厨艺技能点得很高，CAO持一桌饭菜不是问题。程诚不会做饭，但动手能力还是可以的，在邓文杰的指导下做了两个不算复杂的菜，虽然刀工有点丢人，但味道却像是那么回事。
程诚一脸严肃道：“我隐瞒这么久的秘密居然让你发现了，看来我不得不承认我在厨艺方面是很有天赋的了。”
邓文杰的回答是往他嘴巴塞了一根青菜。
两人都不是抽烟喝酒的人，不过难得一桌美食，于是一人开了一罐黑啤，一边吃一边聊。
饭后一起收拾了饭厅和厨房，两人靠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两条雪橇犬一边一条蜷卧在他们身侧。
和新闻联播一样，帝国的春节联欢晚会是没有大结局的，虽说春晚早在许多年起改得面目全非一年不如一年，但没有春晚总觉得这个年缺了点什么。
程诚没有什么特别爱看的节目，看着看着就明目张胆地走神了，抓着邓文杰的手在玩。邓文杰毛发不算稀疏，每根手指背上都有稀疏的汗毛，程诚拈着其中一根，正准备要用力，一阵铃声突兀想起，心虚的程诚被吓得立刻松手。
邓文杰瞥了他一眼，笑笑没说什么，示意他接视讯。
来电的是程实，聊了一会家常，钟家那边人多，程实也忙，约好年初二一起吃饭就挂了。
没多久程诚的发小王明高也来电了。
“干嘛呢？”
程诚白他一眼：“能干嘛，在看电视呗。”
“来来去去的就那么些梗，有什么好看的。”
“也没其他事情做呀。”
“谁说没有，赶紧的，来游戏放烟花，快快快。”
小时候还能看到鞭炮和烟花，但因为环境越来越恶劣，如今全星际都严禁燃放烟火，没有鞭炮声，传统年味一年比一年淡，没想到全息游戏倒是弥补了这个遗憾。
游戏里五感真实，一传送进地图，鼻尖全是鞭炮和烟火的味道，程诚闻到就有一股莫名的兴奋和冲动，耳边是玩家的嬉笑声，这才是年呀。
【佣兵】声声慢：团长崽爷，快来静音湖，大家都在这边放烟花，炒鸡热闹的！
【佣兵】沧海一粟：快来，很热闹。
主城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但野图不禁止，而且在湖边就更有感觉了，几乎雷鸣城的玩家都到静音湖畔去了。
程诚和邓文杰一边走一边在商城买烟花，很快两人就到了一加一他们说的坐标，背包也堆满了烟花。
游戏里少了限制，燃放出来的烟花什么样的都有，刚开始又多又杂，显得乱糟糟的，忽然一个巨大的响声在空中炸开，白色的烟花铺满整个夜空，耀眼的光芒遮住了其他的烟花。
【公告】[Toothless]在静音湖为[平方根]燃放了[不渝]，向所有人宣告他对[平方根]的爱慕。
【世界】强迫症的19999：MD，万恶的有钱人。
【世界】动感的感动：不知为何我的手边多了火把。
【世界】卖花生的：不知为何我的手边多了油罐。
【世界】丧尸2012：擦，还真有人傻钱多买这玩意。
【世界】花语小公举：1001朵白玫瑰，对你不渝的爱。
【世界】单身汪：请关爱小动物。
【世界】腐尔摩斯：哈哈哈，刚刚谁还说今晚不会出公告的？脸打得疼不疼？
【世界】隆冬枪：这才叫烧钱好吗？这才叫秀恩爱好吗？
[不渝]霸屏了好一会，程诚本来还入神地看着，一边声声慢和一加一啧啧两声调侃才知道是邓文杰给他放的，无语道：“你钱多了烧手？”
世界频道说今晚唯一出的公告，这玩意肯定不便宜。事实上的确一点也不便宜，9999金，将近1万块，败家玩意儿，能读档重来吗？
邓文杰不答反问：“挺过瘾的，你要不要试试？”
“不要！”程诚干净利落地拒绝，无论是高调地表白还是烧钱他都做不来。
见程诚有些气恼，邓文杰哄道：“就是一堆数据，别气了。”金子堆在背包里面又不能涨利息，邓文杰向来是顺手就赚，爱花就花。
“就你嘚瑟。”程诚白眼。
邓文杰一点脾气也没有，顺着他说：“嗯，我嘚瑟，带你去更嘚瑟。”
【系统】Toothless邀请你双人同骑，是否同意？
所有人的注意力本来被烟花吸引着，忽然发现空中飞着一条黑龙，忽然想起还能飞到天上去，于是有飞行坐骑的玩家纷纷召唤出来。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的技术都和邓文杰一样好，你敢飞起来就要有当靶子的觉悟。本来还乱放的烟花一下子有了靶子，技术差一点的都被打了下来。
忽高忽低，耳边还不是有烟花炸开，程诚觉得过瘾极了，笑得特别开心。
身后传来程诚欢快的笑声，邓文杰也勾起唇角，烟花在他们背后一朵朵盛开，美得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