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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的是,因为都道3号线发生车祸导致路况不佳,赤井秀一被堵在路上堵了一会儿,等他赶到现场的时候,连围观的群众都走得差不多了。

于是他只得再次拨通了荀榕的电话:“你在哪?”这是他今天第三次问她这个问题。

得到的回答令他心里一空:“你认识一个代号为Hine的成员吗?”

她果然又在掺和组织的事情了。

赤井声线冷了下来:“诸星,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冷硬的语气质问她。

电话那头,她小心回答一句:“你生气了?”

他冷哼一声。

“不气不气,不要生气,要么我们见面好好谈一谈?”

见面地点定在诸伏景光的住所。

“Hine,组织成员”,诸伏景光指了指角落里被五花大绑的那个肇事者,简单地介绍道。

赤井冷笑一声:“我没想到你也会参与,诸伏。”

诸伏景光温和地笑笑:“我又不是花瓶——说起来,我才是主谋。”

那天荀榕要搬走的时候,诸伏景光曾郑重地告诉她:“如果你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请务必让我一起。”

诸伏景光不是只能待在家里做饭的男人,和正在组织卧底的降谷零、正在调查组织的赤井秀一相同,他也有一样的目标,绝不甘心中途放弃。

在荀榕告知诸伏景光车管所一事后,他就决定参与此中。和上级联络过后,公安秘密在车管所安排了便衣蹲伏,同样的也和交通部事先打好了招呼。不过撞上琴酒停在路边的车倒真的是意外一桩。

车祸本身并不严重,严重的只有御鹿白兰地,也就是椎名寿一个人,他在闯红灯、超速的情况下又主动撞击停在路边的车辆,实属情节恶劣,在罚款的同时还需要拘留十五天——于是诸伏景光顺势而为,假借组织里的人来保释他,将这个代号为Hine的成员秘密带回了家。

听到这里,赤井一直蹙起的眉头松开了一些:“她呢?”

“她躲在房间里写检讨——给你的。”

胆大包天的笨蛋。

赤井秀一垂了垂眸,将复杂的心绪遮掩好,问:“在哪个房间?”

诸伏景光神色淡淡的,听不出语气:“二楼右手转弯,门把手上是机器猫装饰的那个。”

等赤井秀一敲了敲门,推门走进去,才发现:这家伙哪里是在写什么检讨书,分明是在拆/枪!

“……”,刚刚才想好的道歉的话堵在喉咙口,赤井秀一无语了。

某仍然不清楚情况的憨憨一脸不好意思地笑着转头:“你知道了?”

赤井秀一:“……”

见赤井盯着她手上的/枪,她赶忙解释:“嘛,因为我已经好久没摸到/枪/了,所以手有点痒,从那个白兰地身上搜刮出来之后就犯职业病了。”

赤井秀一不想说话。

他关上门,想了想又锁上了门,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待走到她跟前,半蹲下来和她平视,语气淡淡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荀榕被他忽然的一句话整懵了:“我现在脑子里想法好多的,你要听哪个?”

赤井微微叹气:“不要装傻。”

属实是锅从天上降了,她无奈:“我没有你别冤枉……”

这是卧底身份暴露以来,他第一次以赤井秀一的身份和她见面。

他凝视着她,仔仔细细地,从眉毛、眼睛、到鼻子、嘴唇,忽然心里有一个冲动,压抑不住地,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脑袋,然后将唇轻轻覆盖在她的唇上,略带粘腻的接触过后,他退开几厘米,但依然是几乎脸贴着脸的距离。

他用那双绿得透彻绿得发亮的眼睛看着她,由于距离很近,几乎失去焦距,赤井叹了一口气,用低沉的嗓音轻轻地说出一句话:“我服了你了,我投降,你听好了——我,喜欢你。”

……

她以为他会兴师问罪,始料未及的是一个轻淡的吻,还有一句话。

等一等?他刚刚说了什么?

耳朵有点嗡嗡的,脑子也有点嗡嗡的,连带着手都有点嗡嗡……呸,手才不是嗡嗡的呢,手有它自己的尊严。

赤井秀一见她不答话,又退开一些距离,放下抱着她脑袋的手。

他轻轻哼了一声:“我到底为什么费尽心思把你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踢出去,你还不明白吗?”

“别让我担心了好不好?”

反射弧极长的,她反应过来了:“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也听好了……”咋的一紧张会语无伦次的毛病还没好嘞?紧要关头可不能掉线啊。她努力镇定了一下:“我想我也是……”

卡壳了。

完蛋,卡壳了。

GPS失去了信号,语言功能区紧急求助。

赤井秀一静静的盯着她看,看从那两瓣上下碰撞却又忽然僵住的嘴唇到底要说出什么话来。

我说出来,并不一定是要和你在一起,而是想让你明白,别再往火坑里跳了——这个世界上有人会焦心。

那么你呢?到底要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她看着他那双散发着宁静的绿的眼睛,像却装满了日月星辰的森林,苍凉而生机。

一步一步地回答就好了,慢慢来,别慌,稳住。

她整理好语言区,慢吞吞地回答道:“赤井先生,我很感激也很信任你。”

他的手微微一颤。

“你很适合做朋友,我觉得你跟我也很像,头都很铁,一个个都是铁头娃。”

他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算了,本来也没有指望什么。

“但我慢慢感觉你好像是挂羊头卖狗肉。”

逐渐不太对劲起来了。

“外面贴着‘高抗压钢化玻璃’标签,里面是普通玻璃。外面写着本空调制冷不制暖,里面装满了暖气片。”

喂,这家伙真的不是在转移话题吗?这家伙真的只在聊到机械的时候才会侃侃而谈是吧?

别慌别慌,继续继续,把话题从暖气片和抗压玻璃扯回来。

她眨眨眼,终于找到下一句话:“所以,我、我想把你拆了。”

赤井秀一:“……”

在认真等一个答案的他怕不是傻子?

奈何真正的机械拆解狂傻子还在继续:“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赤井秀一:能明白才有鬼。

见他表情逐渐无奈,她就知道他没明白:“那,那我再说清楚一点好了,我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

赤井瞳眸微睁,心脏忽然跳得飞快。

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他早就发觉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还是……像是刮刮乐刮出了大奖的狂喜心情?

“但是我……”,她咽了一下口水,认真道:“但是我是不会和赤井先生谈恋爱的。”

她认真地看着他:“我才不要掺和进你那一堆乱七八糟的情债里去呐。”

很好,表达得非常清楚了,给自己比个大拇指!

赤井秀一愣住了,他无话可说。

他慢慢拉开更多距离,微微笑道:“别想转移话题,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掺和组织的事情?”

荀榕被整懵了:“啊?”

她好不容易把这段话表达得那么清楚,他居然又耍无赖。

好呗,就这样呗。

她底气又足了,语言功能恢复过来:“嘛,因为一旦有了目标,就不会撤退了,我怎么可能把装到一半的机器给半途扔掉啊,我又不是半途而废的差劲家伙。你看着好了,组织什么的总有一天会被连根拔起的。”

表情自豪,神色坚定。

赤井秀一忽然明白了她的话,他们两个真的很像,都是铁头娃,是那种即使撞了墙也会上前拆掉墙的义无反顾的家伙。

他心中一动,向前倾身,双臂一弯,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赤井秀一没有说话。

他会整理好自己的感情,无论是对别人的,还是对她的。他会把那团乱麻条分细缕开来——就像她经常在做的,把每一个零件规规矩矩地拆下来,整整齐齐地归类,找出运转错误的地方,然后再一样一样地装回去。

“等一下,秀一,你打断我的思路了。”荀榕忽然想起手头拆到一半的/枪/支,“我忘记我刚才最后一步是拆的哪个了。”

赤井秀一松开她,无语地看着那张忽然垮下来的娃娃脸,又好气又好笑。

但是不管怎样,这就是他喜欢的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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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我要给大家提个醒:本文不仅是要谈恋爱,同时还是真的要替青山铲除黑暗组织!所以之前铺垫的线索都会一条条地用来作为消灭组织的推手。

以及,我要宣布一个郑重的决定:【本人要给诸伏景光写完整的if线了,是双箭头的那种if线】。

所以正文里诸伏景光会充当背景板一段时间——随着正宫线的推进,如果再出现景榕是真的会虐到景光,我舍不得虐他啊啊!下不去手啊啊!!

景榕党可以先歇一歇,等if线出来了再擦干眼泪继续摇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