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怔,双目暗垂,叹息道:“没想到你一介乞丐,竟这样礼貌,比起那些所谓的官侯公子、风流雅士不知优秀多少。”说着看看天上,只见漫天星斗,道:“是很晚了,该回去了。”轻轻一转身,袜不沾尘地向大街方向走去。

  白玉堂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似乎怀疑这是不是在梦中,可手中的银子犹在。

  “白兄,你在这里做什么?”展昭找了一圈,没想到他竟在街角坐着,真像是在乞讨。

  “臭猫,你看到刚才那个女子了么?”白玉堂还沉浸在回忆中。

  “女子?什么女子?这么晚,除了青楼里的姑娘,还会有什么女子在这街上闲逛?”展昭看着白玉堂,一脸疑惑。

  玉堂摇摇头,站起身来,说道:“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展昭摇摇头。

  也是机缘巧合,两人正大眼对小眼,突然后面墙上有个人影一晃,像是跳了下去。

  两人对看一眼,展昭飞似的跟了过去。白玉堂随手拾起刚才的那定碎银子,好好地放入内衫袋里,才跟了过去。

  展昭这边一看,果然有个人伏在那里,不由分说便上前伸手按住。

  只听那人“啊呀”一声。

  白玉堂跟了上来,狠狠道:“你嚷我就掐死你。”

  那人道:“我不嚷,我不嚷。求爷爷饶命。”

  玉堂道:“你叫什么名字?深更半夜在这里做什么?偷的什么东西?快说!”

  只听那人道:“我叫叶阡儿,家有八十岁老母。因无养赡,我是头次干呀。大侠饶命!”

  展昭道:“你真的什么也没偷?”

  白玉堂也不等他回答,就细细搜查起来。

  只见地下露着白绢条儿。白玉堂用力一拉,原来土是松的,越来越长,猛力一抖,见是一双小小金莲。

  他吃了一惊,又将那腿攥住,尽力一掀,竟是一个无头的女尸。

  展昭见了,道:“真行啊!你杀了人还敢糊弄。开封府进来发现一无尸女头,我们特来暗访此事。你为什么杀她,还不快招来!”

  叶阡儿闻说,吓得胆裂魂飞,口中哀告道:“大侠!大侠!小人作贼情实,并没有杀人。”

  白玉堂听了,道:“谁管你,先把你捆回去再说!”说着就拿白绢条子绑上,又怕他叫嚷,将白绢条子撕下一块,将他口中塞满,然后与展昭两人往开封府赶去。

  第二日,两人回了包大人,包拯和公孙策对望一眼,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包拯命立刻升堂,带上叶阡儿当面松绑。

  包拯惊堂木一敲,问道:“你叫何名?为何杀人?讲。”

  叶阡儿回道:“小人名叫叶阡儿,家有老母,只因穷苦难当,方才做贼。不想头一次就被人拿住。求老爷饶命。”

  包拯道:“你做贼已属不法,为何又去杀人?”

  叶阡儿道:“小人做贼是真,并未杀人。”

  包拯和公孙策一使眼色,将惊堂木一拍:“好个刁恶奴才!束手问你,断不肯招。左右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叶阡儿不由着急道:“我叶阡儿怎么这么时运不顺,上次是哪么着,这次又这么着,真是冤枉哉!”

  程月兰一旁听了,心中有了计划,暗暗一笑。

  只听包拯问道:“上次是那么着?快讲!”

  叶阡儿自知失言,便不言语。

  公孙策见了,道:“你还想要受体罚么?”

  叶阡儿着急道:“老爷不要动怒。我说,我说!只因太守生日之时,小人便去张罗,为的是讨好儿。事完之后,得些赏钱或吃食。谁知他家管家白安,比太守更小气刻薄,事完之后,不但没有赏钱,连杂烩菜也没给我一点。因此小人一气,晚上便偷他去了。”

  程月兰知道这人油滑,要给点厉害才说真话,便轻轻一笑,对着展昭小声说道:“展大哥,这人真是奇怪,方才说是头次做贼,如今看来是第二十次也不过分了。”

  她声音虽小,貌似两人间的悄悄话,却正好可以让堂上之人听得明白。

  叶阡儿一急,道:“偷太守真是头一次。”

  “展大哥,你看着吧,他肯定还有别的头一次呢。”程月兰冷冷瞪向叶阡儿,轻轻说道,引得展昭心里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