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蒋鹰冲着展昭大吼一声,像只疯狗冲着拿着电棒的警察乱叫,神色里有畏惧,有无知,也有疯狂。

  蒋鹰接着大笑道:“开封府里果然是藏龙卧虎啊,果然也是个大大的绊脚石。我设的这个‘迷园’之阵,连自己儿子都解不开,没想到今日开封府来了两位小辈,竟都能如入平地。”

  展昭自是看到了他手中的程月兰,心道:我还是来晚了。便道:“你要怎样?”

  “叫你的手下放下刀刃!”

  展昭毫未犹豫,大手一挥,朗声道:“放下兵器。”

  身后一排侍卫便顺从地放下手上兵器,只有赵虎嘴里不知嘟哝了句什么,被张龙狠狠瞪了一眼,也依着放下了手中的双刃大砍刀。

  “还有你,你怎么不放下?”蒋鹰看展昭手里还拿着那把令武林中人闻风丧胆的巨阙宝剑,只觉得剑锋的寒气透过剑鞘直直地射向自己的脸。

  展昭闻言,慢慢弯下腰来,只听身后一片喧杂,赵虎大声道:“展大哥,剑在人在,剑失人亡啊,这不是上次我问你借剑观摩时,你说的吗?哪有给他放下的道理!”

  “快放下!”蒋鹰一激动,手一抖,刀刃便划破了程月兰的脖颈,鲜红的血慢慢顺着衣领向下流淌,宛如一片初开的木棉花,在匕首的反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展昭停下动作,抬头向程月兰望去,只见他一脸坚决,慷慨就义之态显而易见。

  展昭心里佩服程岳胆识,但怎能让他受伤?便是自己今日死于此地,也要拼出最后一口气让他活着离开!

  展昭还未发觉自己这般不同寻常的心里誓言,直愣愣地又弯下身子,将巨阙宝剑放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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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鹰大笑起来,望着展昭还未起身的后背,心里顿生一阵得意,嘲笑道:“开封府的能人巧匠们,连这个所谓的什么御猫都被我轻而易举地收服了,看你们还有什么利爪来对抗我们的宏图大计!”

  程月兰厌恶地听着,心里并不相信展昭真的就这样认输了,可自己既不能动,也不能言,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下万分着急……

  ……突然“嗖”地一声……

  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蒋鹰“啊……”地一声,双手放开程岳,捂着左眼,鲜血从指缝里不断地涌出。

  程岳一头的乌发散落,夹着几滴鲜血在月光下飘舞,登时一个清秀的少女展现在大家面前……

  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一道绛蓝色的光影闪过,就看见展昭早已一手解开程岳穴道,携着她,一手扼住蒋鹰咽喉。

  所有人早已惊呆,只听展昭正气凛凛道:“放下兵刃,束手就擒!”语气中的威严与那通身的气派早吓得蒋鹰手下浑身颤抖,“叮叮……哐哐……”一阵,四周兵器尽在脚下。

  你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展昭放下巨阙之时就已计上心头:在他放剑之时顺手捡了块小石头握在手中,抬起身时将全身内力集中于一指,愣是将这石头弹了出去。

  这蒋鹰也是习武之人,若是直接射向他,恐怕会被发现;但此时蒋鹰正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难免大意。展昭为了保险又向着程岳头上射去,石子打在程岳发髻上,穿髻而过,不偏不斜正打到蒋鹰左眼,一发而中,便反败为胜,制住了蒋鹰。

  展大侠这仗打得极漂亮,只不想还捡到了意外的收获……

  刚拿下蒋鹰,展昭立刻焦急地问道:“小程,你没事……”可一看见程岳秀发如瀑,惊恐而复杂的小脸在自己肩头斜倚着,他这“吧”字再也说不出口了。

  ……全场一片寂静……

  开封府的小兵们也是一副副张大嘴的呆滞表情,赵虎同志更是将刚刚拾起的双刃宝刀又脱了手,“哐当……”一声,响彻夜空。

  “小程兄弟……你……你怎么……是个女的啊……”赵虎脱口而出。

  “赵虎,有展大人在,你多什么嘴!”张龙深感事情蹊跷,又在外人面前被发现,实在有辱开封府名声,瞪了赵虎一眼说道。

  “哈……啊……哈……”蒋鹰从伤痛中回过神来,大笑道:“我道是开封府怎么清廉,居然窝藏少女,果然不同寻常,哈……哈……哈……”

  一席话说得开封府上的人个个面红耳赤,无法辩解,大家都向展昭看去,要他拿个主意。

  这里展昭还在惊呆,想到这几月的相处,自己竟和一个女孩子勾肩搭背,同马共骑,亲密之极。可为什么心里竟然还有几分欢喜,展昭被这种异样的感觉弄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程月兰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蒋鹰必定会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要张口辩解可哑穴未解。抬头一看展昭正红着脸望着自己,便也红了脸颊。

  “谁在污蔑我开封府?”

  公孙策轻摇纸扇,优雅地从前面过来,毫不在意地笑道,“呵呵……原来是老朋友了!蒋大人别来无恙啊?”

  蒋鹰用一只眼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蒋大人果然是锲而不舍,勇气可嘉。”公孙策满不在意,悠悠道:“上次你官守自盗,包大人看你是初犯,又有同门之谊,加上丞相说情的面上,对你从轻发落,盼你悔改。没想到你又勾结反贼,杀害无辜,纵容逆子强抢民女。这次论谁也救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