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宿主你正常一点啊!”

  眼见着学生们惊吓般地缩成一团, 月川怜才在系统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中回过神来。

  他拍拍自己的脸,切换成正常神色。

  现在学生们都不愿意接近他, 他便自顾自去开门。玻璃房的门是从外面锁上的, 月川怜翻了翻周围,没找到钥匙,随手摸了根细铁丝轻而易举将其撬开。

  “已经没事了。”他对里面的人露出一个充满安慰含义的笑:“出来吧, 警察们在楼下等你们。”

  没人动,就连黑子哲也都被周围的小伙伴抓着不让他上前。

  月川怜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扭头朝门外喊:“柯南——”

  门被打开, 穿着蓝色西装的小孩子探头进来。

  他在外面也听得到里面的声音,再一看里面的情形,脑袋一转便明白过来, 露出一个开朗的微笑:“月川哥哥,已经解决了嘛,我们快点下去吧, 大楼里凉飕飕的好冷哦。”

  “今天天气确实有点凉,你出来的时候应该多穿点。”月川怜将外套披在他身上,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一下子把小男孩裹着抱起来,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样好像被人用被子包起来的小猫。”

  “月川哥哥!”柯南咬牙切齿。

  他可是在帮忙诶,结果这家伙就玩起来了。

  “抱歉抱歉。”月川怜不躲不闪地被他用拳头砸了下脑袋,眼睛弯起:“谁让柯南这么可爱。”

  他也没把小男孩放下去, 抱着对方往外走, 快要出门时才扭头道:“快走吧,这里的炸弹会有专业人士来处理的。”

  可能是因为他和柯南之间的气氛太过轻松, 又或许是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不知为何没有爆炸但依旧危险的炸弹, 学生们互相对视几眼, 还是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领头的便是红发的赤司征十郎。

  虽然他的身高比身边的人矮一些,但明显是领头人物,步伐从容。

  想来之前也是因为有他在,所以学生们才没有完全崩溃。

  月川怜虽然先走了,但一直听着后面的动静,忽的就听怀里的小男孩问他:“琴酒杀了他吗?”

  “你听见了。”月川怜垂眸看他:“估计是个知道朗姆与我不合,想要杀了我邀功的蠢货,按琴酒的性格,大概是杀掉了。”

  柯南听到琴酒说话了,那个人被称作卡夫卡,是一种朗姆酒,也就是说是一个代号成员,可却被毫不犹豫地射杀。

  月川怜这个人在组织中仍旧有着很高的地位,但按照组织的行事风格,为什么会放他离开?

  他的疑问都快从脑袋里溢出去了,可罪魁祸首装着一副听不懂的模样,就是不开口给他解答。

  柯南气呼呼地把自己挂在对方手臂上。

  月川怜不说主要是因为牵扯因素较多,说起来比较麻烦,更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下细讲,而且小侦探气鼓鼓的样子怪可爱的。

  性格中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想捏一把小男孩的脸。

  还没等他付诸行动,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月川怜往后一看,竟然是黑子哲也。

  他们这时候已经走到大厅,前面没有警察,后面又没有走到这儿的学生,倒是很适合谈话。

  月川怜把一直挣扎的柯南放下去,对方获得自由后走远了些,像是在给他们一个私密谈话的空间,但那距离很明显是准备读唇语。

  算盘打得太明显,不过看在刚刚欺负过他的份上,月川怜不和他计较。

  “月川哥。”黑子哲也赶上来,犹豫着叫了一声。

  粉发青年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笑容,先他一步开口询问:“抱歉黑子,这次将你扯进来了,你有没有

  受伤?”

  “我没事,那个人只是把我们关在玻璃房里,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黑子哲也摇头。

  他能感觉得出来,把他们关到玻璃房的和广播中的并不是同一个人,关他们的人表面看起来还很可怜他们——虽然只是一些虚伪的慈悲。

  “我会处理好这些事的。”月川怜弯起唇笑了笑,严肃道:“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我保证。”

  “嗯……”黑子哲也犹豫了片刻,还是道:“月川哥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月川怜一怔。

  “刚才广播里的声音。”黑子哲也定定地看着他:“我能听出来,有人想要杀掉月川哥。”

  月川怜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搓了搓黑子哲也的脑袋:“别担心,那些跳梁小丑伤不到我的。”

  他捧起黑子哲也的脸,笑眯眯地道:“哲也这么担心我,我好开心。”

  “太近了月川哥!”黑子哲也感觉两个人的额头都要碰到一起了,那双蜜一般的金眸将他装在里面,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而且怎么突然叫得这么亲密?

  “放心,我不会出事,也不会让那些讨厌的家伙打扰到你。”月川怜轻声对他道,眼睛弯弯:“我很喜欢哲也,会好好保护你的。”

  被放开的时候,一向面无表情的少年感觉自己浑身都热到冒烟,晕晕乎乎地被人牵着走出大厅,交给了警察。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披着小毯子,手里被人塞了一杯热水。

  “月川哥……?”黑子哲也迷茫四处张望,却发现对方已经悄然消失在人群中。

  “你给人灌迷魂汤的动作很熟练啊。”围观了一切的柯南被月川怜拎着避开警察们的视线,无语吐槽。

  “哪里有灌迷魂汤。”月川怜眨眨眼:“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柯南啧了一声。

  这家伙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做的哪里不合适……界限感也太模糊了!

  “员工那面看来已经救出来了,警察们应该去拆刚刚的炸弹了。”月川怜站在人群外,踮脚往里面看:“效率挺高嘛,看起来他们确实有计划。”

  不过这种能够遥控的炸弹,除非犯人不打算动手,不然……

  月川怜皱了皱眉,在脑海中暗道:“怎么感觉这一幕有点熟悉。”

  “七年前的支线任务。”系统提醒他:“当时萩原研二面对的炸弹便是被犯人重新启动了倒计时。”

  “啊对。”月川怜恍然:“还有摩天轮那次,当时连着赶场两次,差点吃不消。”

  然后他就把之前没理会的炸弹犯揪出来痛扁一顿,泄愤后才丢给警察。

  “这次来拆弹的应该就是他们两个吧。”月川怜摸摸下巴:“看来我当时对他们下的异能力持续的蛮好嘛。”

  系统:……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又觉得确实如此。

  但是第一次见拯救任务的完成方法是把人救下来后,直接对着对方说“希望你不会死于非命”这种话。

  就是仗着自己异能力好用才为所欲为。

  当初用光大半能量为月川怜生成了这个异能力的系统愤愤想。

  月川怜提着柯南围观时,就见一个人从外面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痛哭流涕:“我要自首,警官,我要自首,快把我抓起来!”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警察们也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按程序先询问了一番,结果发现这真的是安装了炸弹的犯人。

  现在这年头犯人都能自己从天上掉下来了?

  大家对这件事津津乐道,没人发现外面带着小孩的青年悄悄离开。

  “做的不错。”月川怜道。

  刚刚还空无一

  人的路边眨眼间多出一个人,童磨摇着扇子,笑容灿烂:“那我有什么奖励吗?”

  “为老板分忧不要总想着奖励。”月川怜摆出一副资本家的嘴脸:“而且总部被人动了这么多手脚你都没发现,这次也就是将功补过。”

  童磨的脸色耷拉下去,看起来相当失落。

  可惜这里没人吃他这一套。

  他们一直往前走,身边的队伍也逐渐壮大。

  “今天辛苦你们了。”月川怜道:“就在这里解散好了。”

  柯南卡住他的袖子:“月川哥哥,说好的事情你还没告诉我呢!”

  “哦对,差点忘记了。”月川怜摸摸下巴:“这个蛮长的,之后我发邮箱给你。”

  只要他愿意说就行。

  柯南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看来你们谈的还不错。”灰原哀在一旁环着手臂,警告:“黑方与组织其他人不同,但依旧是那面的人,不要太相信他。”

  柯南应了一声:“我知道。”

  他能察觉得出月川怜对他们没有恶意,但对方确实与琴酒的关系更好,柯南不会把所有希望都放在相信月川怜会永远瞒着琴酒上。

  如果可以,柯南并不希望月川怜知道这件事,可惜对方很明显从一开始就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如今也只能与对方合作以求让事情不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对了灰原,你那面怎么样,他们真的有那个药的资料吗?”柯南收敛心神,略有些急切地询问。

  “没错,我能确定,他们手中有关于APTX4869的资料。”灰原点头:“虽然不一定完整,但足以加快我对解药的研究。”

  如果不是突然出现了爆炸案,她可能都和珠世小姐谈好了如何合作研究药物。

  因为被组织和A药的事占据了心魄,再加上犯人已经自首,柯南罕见地没有去探究这次的案件。

  与他相反,月川怜很感兴趣。

  “犯人之前是这里的员工。”童磨道:“因为女儿患了罕见的病症,没有足够的钱进行治疗,所以想要偷走总部的研究资料卖钱,可惜被同事发现举报,不仅失去了工作,女儿也因为没有及时治疗而去世。”

  他慢悠悠地晃着扇子感叹:“真是可悲的人类。”

  月川怜皱了皱眉头,略微有些不可思议:“他想要炸总部,难道是觉得同事不该抓他,让他拿研究成果去换钱吗?”

  “她患的是不是脊髓性肌萎缩症?”珠世忽的问。

  童磨思索片刻:“刚刚他确实说了这个名字。”

  “之前我接到过研究所那面的报告,希望开展关于脊髓性肌萎缩症的研究。”珠世轻轻叹了口气:“他们并非对其苦痛视而不见。”

  只是一夕间失去一切的人被痛苦与仇恨冲昏了头脑,将复仇的火焰对准了曾经的伙伴。

  “真可怜。”童磨流下泪水:“可悲的人类。”

  月川怜拳头硬了:“你这语气听着让人真是不爽。”

  “我可是发自内心地感到他可怜。”童磨道,他看着月川怜的神色,倒是识趣地没把心中想的其余话说出口。

  24

  这次的爆炸案也上了电视,不过因为表面上月川怜和紫藤花药业没什么联系,还没人将他和这件事关联起来。

  月川怜又恢复躺平,第二天就在本丸的走廊和夏油杰一起晒太阳喝茶。

  他一边喝茶一边看支线任务汇总,昨天的爆炸案包含了几个支线任务,从最基础的解救人质到破灭卡夫卡的阴谋。

  “总觉得回来后这段日子太过于多姿多彩。”月川怜吸溜一口热茶,感叹:“完全和我的预期不符嘛。”

  “因为怜招惹的人太多了。”夏油杰单手端

  着茶杯,坐姿随意:“如果想要平静的生活,只有完全隐姓埋名才能做到。”

  他弯起一个了然的笑:“但是怜并不想那么做。”

  月川怜被人说中心思,一口气将茶杯中间的叶子吹到边缘:“如果隐姓埋名,无法和朋友相认,我也会寂寞的嘛。”

  但是现在和一些友人相认后,事情也成倍增长起来。

  月川怜愁眉苦脸。

  “真是贪心。”夏油杰点评。

  “人本来就是贪婪的生物,我贪心点怎么了。”月川怜嘟囔,他把茶杯放在一边,一下子从背后压在夏油杰身上:“大家要是都像杰这样就好了。”

  青年温热的身躯靠上来,夏油杰的手微乎其微地抖了两下。

  他低头望着茶杯,水面的涟漪使那双深紫色的眸产生了轻微的波动。

  “如果想让我一直住在这里陪你,单单是朋友的身份可不够。”他微微笑道。

  月川怜沉默了一会儿,拉长语气抱怨:“知道啦,真是的,就不能顺着我的话说下去,让我开心开心。”

  夏油杰笑而不语。

  月川怜一边嘀嘀咕咕他学坏了,一边起身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信息后眨眨眼:“啊……”

  “怎么了?”夏油杰看过来。

  “昨天口嗨的话好像被当真了。”月川怜捂住嘴,眼睛转了两圈:“算了,应该没什么关系。”

  他跳下走廊,朝夏油杰摆摆手:“那我先走了。”

  夏油杰看着他风风火火走远,才低头凝视那杯已经逐渐变凉的茶水。

  无法抓住的飞鸟,只有想办法让其心甘情愿停留在身边。

  月川怜一路小跑出了本丸,探头一看,门口果然停着熟悉的黑色保时捷。

  “Gin,你怎么来了。”他假装疑惑地敲开车窗。

  琴酒一看就知道他在装傻,冷笑:“自然是来接某个骗子完成他的邀请。”

  月川怜:无辜。

  “我现在还没有成年呢,不可以喝酒。”他振振有词:“所以……”

  话没说完,保时捷的门打开,从中伸出手将他往里一拽,而后车门紧闭,直接开走。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被掳上车的月川怜傻乎乎地趴在对方身上,半晌才震惊道:“在家门口都能被拐卖吗!”

  “起来。”琴酒推他。

  “我不!”月川怜知道对方不喜欢和人亲密接触,杀手都这样,之前他认识的顶级杀手也不乐意。

  不过不乐意又怎么样。

  他用力抱着琴酒的腰,还把脑袋也埋在对方胸膛上:“我就不起,有本事你把我丢下车。”

  琴酒:……

  他额角抽了抽,倒是没用枪顶对方脑袋——主要是这招对月川怜不好使。

  从十几年前他就知道自己拿月川怜没办法。

  他们僵持在这里,前座开车的伏特加刚刚吓得一脚踩下油门,差点撞到前车的尾灯。

  还好他反应及时,没毁掉自己司机的名声。

  他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往后瞥,墨镜后的眼睛都睁到最大。

  之前这两个人虽然亲密,但拥抱的次数屈指可数——不但是琴酒不喜欢与人亲密接触,月川怜自己也不喜欢,虽然他表现的不明显,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像这样贴在一起的就更少了。

  似乎是他吃瓜吃的太明显,伏特加很快收到了来自大哥恶狠狠的瞪视,赶忙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认真开车。

  月川怜已经熟练地开始翻琴酒的口袋,略过里面的枪和打火机,略显惊讶地翻到了自己最喜欢的薄荷糖。

  小伙伴居然还记得给他带糖!

  月川怜的

  良心开始隐隐作痛。

  不过他清楚琴酒的性格,没敢把这点心虚表露出来,而是自顾自地将薄荷糖塞进嘴里,然后变本加厉地抱住对方的腰,笑嘻嘻地道:“没想到你的腰还挺细的嘛。”

  这话说的,专心开车的伏特加都觉得大哥被调戏了。

  琴酒抓着车座的手猛地收紧。

  月川怜被人摁着压在车座上,因为知道可能是自己做的太过火,所以他没反抗,老老实实被压在那,眨巴眨巴眼装可怜,希望琴酒等会儿打他脑袋时用力轻点:“我错了……”

  话还没说完,面前覆上一片阴影。

  月川怜傻掉,睁大眼看着琴酒冷笑着将薄荷糖咬碎,好像咬的不是薄荷糖,而是他的骨头。

  和薄荷糖一起碎掉的似乎还有他的理智。

  接下来的路程,月川怜全程安静如鸡,不但没有再继续“调戏”琴酒,还缩在车的另一边,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车门上去。

  倒是琴酒舒展身体,咬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心情看起来十分不错。

  伏特加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也不太想知道,他安分开车把人送到目的地。

  说是喝一杯,琴酒还真的把他带到了一家酒吧。

  月川怜不用人喊,自己动作迅速地蹿下车,并且先一步推开酒吧的门。

  虽然是白天,酒吧依旧开业,只是那酒保一眼看到他,下意识地就到:“这里不接待未成年。”

  月川怜:“那我回去了!”

  他扭头要走,被走在他后面的琴酒一把拎住。

  酒保看到琴酒后,闭上嘴开始低头擦杯子。

  月川怜觉得气氛不对,仔细一想,惊讶:“这不会是你们平常见面的地方吧?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难不成想招他回去打工?那可不成!

  琴酒瞥他一眼,目光落在对方不断开合的唇上。

  过了两秒,月川怜默默噤声,还伸手把嘴巴挡住了。

  耳边清净,琴酒对酒保道:“一杯黑方。”

  他又看了一眼月川怜,继续道:“一杯牛奶。”

  月川怜捂着嘴闷声闷气地道:“加三块糖。”

  等他们去了酒吧深处,酒保才收拾好自己被牛奶砸的稀碎的三观。

  “我不会重新进入组织的,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月川怜悄咪咪地问。

  琴酒冷笑:“把你卖给朗姆。”

  月川怜才不信,琴酒最讨厌神秘主义者,所以和朗姆关系也不好,更别提他们俩现在正在分权,他宁愿相信琴酒想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也不信会把他送给朗姆。

  虽然不信,因为刚刚车里的事,他现在也不敢闹琴酒,只能抿着唇用力盯着对方。

  没等他盯出个答案,他们在路上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波本,你也在这儿?”月川怜快乐朝他招招手。

  安室透比他更意外。

  月川怜已经退出组织,怎么会来这里,还是和琴酒一起,难道他想重新进入组织?

  对视的短短两秒,安室透脑海中滑过无数想法,表面上却露出属于波本的危险笑容:“我记得你退出组织了,现在是灰溜溜地回来了吗?”

  月川怜:……

  他被不轻不重地刺了一句,才想起来波本是朗姆那面的人,表面上他俩关系不太好。

  离开太久差点忘记了,毕竟他们私下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我不会重新进入组织。”月川怜稍稍收回笑容,偷偷朝波本wink了一下:“来这里的理由自然也不会和朗姆的手下说。”

  “琴酒,带着组织以外的人来这里,要是出事你可得负全责。”安室透看懂了他的暗示,将矛头对准

  另一个人,冷笑:“他对组织可不像持友好态度的样子。”

  “我的事轮不到你过问,波本。”琴酒一手将月川怜拉回自己身侧,嗓音冰冷。

  25

  气氛剑拔弩张时,一道女声忽的插入:“这么热闹?”

  金发的贝尔摩德风姿绰约走来,她面带笑意地望了月川怜一眼,才对波本道:“时间紧迫,下次再叙旧,如何?”

  波本和贝尔摩德离开,月川怜悄悄瞟了一眼琴酒:“我觉得波本说的有点道理,你把我领过来,之后这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朗姆肯定把锅扣在我头上。”

  琴酒脸一沉:“那你现在回去?”

  月川怜想了想,觉得现在要是真的转身走了,友情的小船估计岌岌可危。

  “我还是先把牛奶喝了再回去吧。”他抬腿往里走:“你们这里肯定没人喝牛奶,倒了多浪费。”

  琴酒神色稍缓。

  接下来没遇到其他人,月川怜坐在沙发上,好奇询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他才不信琴酒这个工作狂会真的只是找他来喝一杯。

  琴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丢给他,见月川怜接到手,才道:“这是少的那部分资料。”

  这倒是意外之喜,不过月川怜脑子一转便明白过来,因为之前那个卡夫卡要杀他的意图太过明显,而组织又不想和他撕破脸,所以只能交出全部资料,并且把锅扣在已经死掉的卡夫卡头上。

  毕竟朗姆是二把手,不能随便被拉出来。

  “倒也不用这么客气,我不会因为一个代号成员的私自行动而怪罪组织。”月川怜笑眯眯道,收起u盘的速度却是飞快。

  琴酒不喜欢他这种虚伪的表情,还不如在车上被吓到失色的样子可爱。

  他把u盘收起来,酒保那面也把威士忌和牛奶送到。

  牛奶上面还弄了个花里胡哨的爱心吸管,月川怜以往是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今天却忍不住往琴酒那看了一眼。

  他到现在都没想清楚琴酒为什么突然亲他,难道真的就是单纯为了教训他?

  琴酒好像不是这种性格啊。

  但是要说别的理由……总不能是喜欢他吧,要是有人和月川怜说琴酒喜欢自己,他绝对会跳起来打对方脑袋,认为这是在侮辱他们纯洁的友情。

  月川怜咬着吸管陷入沉思。

  不行,想象不出来琴酒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反正肯定不是现在这样,所以琴酒刚刚就是因为他做的太过火所以用这种绝对会让他陷入苦恼的方法教训他!

  月川怜迅速理清思路。

  见他脸上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变成恍然大悟,不需要问,琴酒就知道月川怜在想什么。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不单是月川怜了解他,他更了解月川怜,而且程度更深。

  “卡夫卡是近些年才到朗姆手中的。”琴酒喝了一口加了冰的黑方威士忌。

  黑方的味道带着淡淡的烟熏味,细品能感受到焦糖与果香,这点倒是和月川怜有几分相似。

  月川怜抬眼看他。

  “他是制作炸弹的好手,近期不少炸弹案都出自他手。”琴酒继续说:“朗姆手下可替代的人不多。”

  这句话说完,月川怜福至心灵:“所以朗姆现在是不是很生气!”

  琴酒默认。

  月川怜转了转眼睛,忽的凑上去道:“Gin,你不会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才特意来找我的吧。”

  琴酒一口气将酒喝光,辛辣从舌尖一路蔓延到胃里,表面却依旧如常,只是嗓音略显沙哑:“组织希望与你合作。”

  “我得考虑考虑。”月川怜没发现异常,乖巧坐回去。

  嗯,果然之

  前亲他和感情无关。

  他放松下去,悠然咬着吸管喝牛奶:“我们不是没有合作的空间,但是你得让那些总想从我那扒拉走资料的家伙们老实点。”

  他回来这么点时间,都遇上两次了。

  这次炸弹案那个员工偷资料,后面肯定有组织的人教唆。

  琴酒嗯了一声:“我会让他们老实点。”

  之前组织并不清楚月川怜和紫藤花药业的关系,而明面上紫藤花药业的管理者童磨向来不愿理睬组织伸出的橄榄枝,就连刺杀都毫无作用。

  倒是有传闻说他活了上百年,仍旧是现在这副模样,让那位先生更加确定要与他们合作,或者夺来紫藤花药业的想法。

  没想到月川怜在退出组织,消失两年后,突然就和紫藤花药业扯上关系,而且看起来是其背后的主管者。

  暂且组织还是存着合作的心思的,毕竟月川怜和童磨没一个好对付。

  得到了保证,月川怜终于放心下去。

  他仔细算过了,这几次起波澜都是有组织的影子,只要先把这面安抚下来,那他的平静生活就不远了。

  至于合作……等灰原哀研究出解药再说,那时候说不定组织自己就焦头烂额,没空搭理他了。

  算盘打得美滋滋,月川怜咽下最后一口甜牛奶:“我喝完了,我们走吧。”

  琴酒起身,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俯身看向他,嗓音低沉:“我想你不会和那些老鼠站在一边,你觉得呢?”

  月川怜和他对视,若无其事地弯起眼:“我永远都站在朋友那边。”

  如果朋友们处于对立面,那他站中间。

  琴酒似乎对他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但依旧放过了他。

  银白色的长发在眼前飘过,月川怜偷摸摸伸手rua了一下,趁被发现前背过手假装什么都没做。

  他的小动作被人看的一清二楚,不过琴酒不打算揭穿。

  “把我送到波洛吧。”月川怜坐在车后座朝伏特加道:“我去吃蛋糕。”

  顺便和小侦探讲讲朗姆的事。

  “你去找波本?”琴酒脸色一沉。

  “没有啊。”月川怜老实道:“我是和他关系还行,不过你刚刚不是看到了吗,他和贝尔摩德做任务去了。”

  这倒是真的,但琴酒还是不悦地道:“离波本远点。”

  “好好好。”月川怜敷衍他。

  谁让波本也是琴酒最讨厌的神秘主义者,可能他们搞情报的都喜欢这么干。

  他敷衍的太明显,被人不满地瞪了一眼。

  在月川怜被锤之前,伏特加把车开到了,他一溜烟蹿下车:“我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等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开到完全看不见的程度,被吓得不清的柯南才走进波洛中,在窗边找到正在等餐的月川怜。

  “下午好啊小侦探。”月川怜撑着脸,漫不经心地道:“你来的还挺快。”

  “琴酒都把车开到毛利大叔楼下了。”柯南压低了声音:“别把那些家伙引过来!”

  “毛利小五郎这面暂时是朗姆在管,只要你们不要再引起他的怀疑,他不会怎么样的。”月川怜道。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看到琴酒出现在楼下,柯南还是吓得瞳孔发灰,在脑海里核算了半天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什么端倪。

  直到看见月川怜从车里下来,那股惊悸才被压了下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柯南继续问。

  “来吃蛋糕,顺便找你。”月川怜扭头看他:“当然,你要是暂时不想听朗姆的事,我也可以只吃蛋糕。”

  柯南:!

  他立刻换上一副甜甜的笑脸:“我当然很想听,月川哥哥想吃什么蛋

  糕,我来请客吧。”

  被小侦探可爱到的月川怜:……

  糟糕,他怀疑自己会抵御不住糖衣炮弹!

  “月川哥哥,我们换个地方说吧,咖啡店人多眼杂,容易被其他人听见。”柯南发现这招让月川怜产生了动摇,当即加了一把火。

  ……

  坐在阿笠博士家的时候,月川怜是非常唾弃自己的。

  但是童年记忆的主角朝自己撒娇,这谁忍得住。

  现在只有美味的蛋糕可以给他一丝慰藉!

  他一口气吃了小半块,才掏出u盘递给走来的灰原哀:“这是之前缺失的资料。”

  灰原哀一惊:“他们真的把全部资料都给你了?”

  “因为组织想和我们合作。”月川怜耸耸肩:“大概是听说了什么传言。”

  珠世对药物的研究能力十分出色,再加上紫藤花药业向来不吝啬对研究员的激励,他们在药物研发这个领域遥遥领先,解决了不少疑难杂症。

  “传言?”灰原哀想偏了,她沉思片刻后道:“似乎确实听说过,紫藤花药业的掌控者童磨是一个不会变老的人。”

  但是因为太过荒谬,所以反而没多少人相信。

  “原来是童磨的锅。”月川怜若有所思地点头。

  怪不得组织的人前仆后继想从中获得点消息,与他合作的条件也给的相当宽容,在几乎什么都没得到的情况下就将完整的A药资料送了过来。

  但这并不算什么好事,组织现在对他进行的是先礼后兵,如果月川怜一直咬着不松口,之后的“兵”估计会像狂风暴雨一样猛烈。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

  希望灰原哀早日研究出解药,让红方们赶紧联合起来把组织送走。

  月川怜叹了口气,把这件事暂时押后,转而说起朗姆的事。

  他靠着沙发,陷入回忆中:“我和朗姆的仇,从我进入组织的第一天就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