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伍心里叫苦连天,想起腰间有药, 抬手摸了摸腰间, 取出两包粉末, 打开后仔细辨别了颗粒, 将其中一包倒入江景乔桌子上的漱口水里。

  “王爷, 快喝下。”星伍将杯子递到江景乔嘴边。

  江景乔捂着肚子,惊讶地看着星伍:“那是留着漱口的水。”

  “属下知道,可是药不能入酒里,不然没有半点作用,王爷将就将就。”星伍一脸讨好, 但愿将功补过静王能饶她一回。

  江景乔肚子实在是绞痛,不得已张开了口。

  赵清芷听见旁边有响动,将目光从赵紫莜身上移开, 瞥向江景乔, 见其痛苦地捂着肚子, 不由地开口问道:“王爷, 你怎么了?”

  江景乔摆了摆手,由着额头上的冷汗往下冒。

  星伍小声道:“王爷,先去如厕吧,吃了药去一趟缓一缓就好了, 这药很快就见效了。”

  “十七?”康王也注意到江景乔这边,便’关心‘道:“这是怎么了?”

  “小妹闹肚子,先去如厕,马上回来。”江景乔说着夹着屁/眼站了起来, 她刚才一直靠着意志力才没有拉出来,想去如厕又怕一旦动了就忍不出了。

  星九瞥了眼江景乔的脸色,便看向星伍,目光闪闪,似乎是再问为什么静王中了巴豆。

  星伍扶着江景乔,路过星九身边时露出一副快出的神情。

  星九扶额,或许她早该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星伍嗅觉极其不灵敏,对于形状一样的药丸一般都是靠脑子记住放在哪里,一旦记错了便会用错。不过星伍的身子特殊,百毒不侵,是而专修解蛊,一只玉笛可以控制任何有毒的物种,平日里使唤蜜蜂蛛蚁蝎子如家常便饭,要不是使唤蚂蚁戏弄了月七,也不会从云字辈掉到星字辈学医。

  康王见江景乔出了正殿,便给自己的跟班小太监速子使眼色,那速子点头之后手里拿着拂尘快速出了正殿,给两边的侍卫使了眼色,往王府临时设的一排茅厕走去。

  江景乔在茅厕里一泻千里,肚子绞痛感散去,出来时身子却是有些飘飘的。

  “王爷,还好吧?”星伍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景乔深吸一口气:“本王来康王府只喝了一杯酒,难道酒里有毒?”

  “王爷。”星伍窘迫地唤了一声,耳听四周无人呼吸声,便跪了下去,“王爷中的是巴豆,属下在府里曾拿在手里比对,王爷进茶房的时候,属下一激动丢了一颗,可能掉进茶盏里,王爷误食了。”

  “你!!!”江景乔闻言一愣,随后气狠狠地抬手指着星伍,手发抖,“你怎么不早说?”

  星伍抱着头,懊恼道:“属下也是刚想起王爷说茶苦,这一串联......属下罪该万死,王爷要罚属下没有半句怨言。”

  江景乔摸着自己的额头:“你,你让本王说什么好,本王交代你的事情,全砸了不说你还害本王受这个罪,你简直.......”

  星伍正自责,刚要请罪听见人的轻微脚步声和呼吸声,连忙站了起来,低语道:“王爷有人来了。”

  江景乔一听,转头看去,只见赵紫莜向她走来,不由地敛下眉头。

  赵紫莜瞧见江景乔,笑着走上前:“王爷,臣女在殿上看王爷似有不适,心里担忧,便出来瞧瞧,王爷可无碍了?”

  江景乔闻言下意思地看向四周,见赵清芷没有出来,心头闪过一丝失落,赵紫莜这样的人都知道出来瞧瞧她,赵清芷怎么就没想着要出来呢。

  “你有心了。”江景乔说着听见前面有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撞了木柱一下,目光悠悠看去,瞥见木柱旁边的地上,有一个人的影子,随后那人轻轻探出半颗头。

  小速子?

  江景乔透过廊下的灯笼看见了柱子后面露出来的帽子和半张脸,这小速子是在监视她?

  江景乔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冷笑,看向半低着头自顾自娇羞的赵紫莜,上前一步,搂住赵紫莜的腰。

  “王爷~”赵紫莜被江景乔搂住,心下一片欢喜,故作害羞地道:“王爷,被人瞧见不好。”

  “怕什么?被人瞧见本王就纳了你,担心什么?”江景乔说着故意偏头,好似在亲吻赵紫莜一般。

  那小速子眯着眼,这静王果然是钟意赵紫莜的。

  赵清芷见江景乔久出不归,心里担心,出了殿在侍女的指引下往茅厕走去,在瞧见江景乔抱着赵紫莜在接吻时大骇,她愣愣地看着江景乔的后背,心里那点自信突然塌了下来,她捂着自己的嘴,眼眶微红,两行热泪流了下来,头一偏,身子一转,提着裙摆跑上了长廊。

  梦青和星九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赵清芷跑出康王府,有王府的轿夫连忙压了轿子,赵清芷走到轿子前,瞧着前面挂的静王府三个字,突然觉得讽刺,抬起脚转身往大道上跑。

  “小姐!”梦青也红了眼,这摆明所嫁非人,她家小姐被宋家退婚都没有这样哭过呢。

  赵清芷哭着往前跑着,跑到一酒楼前面见地上污水处倒影了一弯月亮,不由地停了下来,缓缓抬头,一双泪眼瞧着天上的月亮,嘴里喃喃道:“重活一遭图什么,图什么,以前的景乔去哪儿?”

  “小姐!”星九率先追了上去,扶住赵清芷向后倒的身子。

  江景乔不知道赵清芷已经跑出了康王府,她佯作偏头亲吻,实则是抬手帮赵紫莜整理了下耳坠。

  “你关心本王,本王心里很高兴,只是本王这一身臭味还未散,别熏着你了,你先回去,免得你母亲着急。”江景乔在赵紫莜耳畔轻轻地说着。

  赵紫莜也闻到了那股屎臭味,便应了,含笑福身离去。

  赵紫莜一走,江景乔脸上的笑容散去,悠悠地看向木柱后,见那小速子已经不在了,便看向星伍:“等回去再罚你。”

  星伍应着,刚跟在江景乔身后走了一步,听见人的呼吸声和蛇的轻微挪动声,连忙拦住江景乔,低语:“王爷慢着,有毒蛇。”

  江景乔一听有蛇,精神下意思地紧绷起来,见星伍神情严肃,便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头僵硬地看向四周,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这康王府怎么会有毒蛇,难道是康王有意害她?这不对啊,若是她在康王府出事,康王摆脱不了嫌疑。

  江景乔候了片刻,没有发现一只蛇,刚觉得星伍故弄玄虚时,只见草丛里冒出一个蛇头,吐着信子,向她婀娜地爬拉。

  “星伍!”江景乔看了眼星伍,见其还闭着眼愣了一下,怎么这么没用?江景乔心里不满,指望不上星伍,便从靴子里取出一把匕首,紧张地对着蛇,随着准备搏斗。

  星伍闭着眼,耳朵动了动,双唇微动,以嘴吹出一支曲子。

  江景乔一愣,微微敛眉,星伍这个傻子,这么大的蛇不来帮她还吹口哨,真是气死她了。江景乔撸起袖子,往前迈出一步,握紧匕首,刚要行动,却惊奇地发现那大蛇换了放下,徐徐地向草丛后面爬去。

  江景乔眨了眨眼,疑惑地看向一侧的星伍,只见其敛着眉,吹着哨子,鬓边两捋发丝随风向后扬起,好似得道高人一般。

  星伍用嘴吹着曲子,用脑中的意念控制着蛇,徐徐地向草丛里的人爬去。

  “啊!!!!”草丛处突然一声惨叫,这叫声响彻云霄,听的人身子发颤。

  江景乔壮着胆子稍稍走近,只见两个侍卫坐在地上按着脚踝处的伤口,而那蛇正吞着一个太监的脑袋,那鲜红的鲜血从蛇的嘴角流出,一滴一滴地落在草地上,十分瘆人。

  正殿的人闻声都跑了出来,康王以为静王被咬了,连忙带着准备好的大夫去营救,他不想让江景乔现在死,他就是要夺恩科主考官的位置,只要静王出事,他便让那些大臣力荐他。

  康王急不可耐,冲到茅厕旁,只见江景乔好好地站在那里,不由地一愣,转头却见小速子半个身子被蛇吞进了身子里。

  “你们几个,快去救人。”康王指着府里的侍卫道。

  星伍在众人出来后就停止吹哨,规规矩矩地站在江景乔身后。

  江景乔转头看了眼星伍,这真是奇闻,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她怎么都不相信人能控制动物。

  侍卫砍断了蛇的七寸,蛇尾却迅速爬向草丛,康王见侍卫把小速子从蛇嘴里拖出来,便让大夫去查看,人已经没有了生息。

  康王握紧拳头,刚知道江景乔和赵紫莜偷情,以为今晚也势在必得,没想到......

  “十七,你没事吧?”康王收拾好心情,走向江景乔。

  “五哥啊!”江景乔抬起胳膊扑到康王江景钰怀里,“吓死了,那蛇,那蛇太恐怖了,若不是附近的侍卫来救,小妹就死在你府里了。”

  “说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说不吉利的话。”康王说罢招来管家,“你怎么当管家的,府里怎么会有蛇呢?”

  管家连忙道:“回王爷,这个季节蛇出没的多,可能后面新凿了池子,这蛇从外面沿着水流进来的。”

  康王面上大怒:“今后必须严加防范,这次因为你的疏忽害死了一条人命,去自领四十板子!!”

  江景乔嘴角微扬,真会做戏啊,小速子在草丛里,那蛇定是她这好五哥让小速子放的。江景乔悠悠地看向星伍,今天若不是星伍,她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都回正殿去,那羊腿本王还没吃够呢。”江景乔说着带着星伍大步从众人身前走过。

  进了正殿,殿里只有兰珂一个人,江景乔回顾身后,不见赵清芷,心里一紧,上前问道:“兰珂,赵清芷呢?”

  兰珂见静王无事,松了一口气道:“准王妃看王爷久去不回就去寻您了,刚才一阵喊声,奴婢怕有人想调虎离山在饭食里下毒,所以不敢离开,索性王爷无碍。”

  “你做的对,只是在外面本王也没瞧见那女人啊。”江景乔说着便走到殿门口,见众人陆陆续续进来,大家都落座了,也不见赵清芷的身影。

  “诸位,有谁瞧见本王的准王妃了吗?”江景乔看向众人问道。

  有一小侍女闻言上前福身道:“回静王殿下,奴婢带着准静王妃去临时搭建的茅厕,可是准静王妃人还未到就哭着离开了。”

  江景乔闻言眉头敛起,哭着离开?人还未到。

  “嘶!”江景乔一个激灵,该不会瞧见她和赵紫莜抱在一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