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乔瞧着赵清芷白皙的脖颈抿了抿嘴, 烦躁地背过身去,前世欢好的画面一幕一幕地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过着, 没一会就觉得浑身燥热, 烦躁地掀了被子。

  “王爷,怎么了?”赵清芷微微侧头睁开眸子, 轻声问道。

  “没事!”江景乔心里慌了一下,随即便觉得气恼起来, 她气自己不争气,这个女人的心不在她这里,她不能重蹈覆辙。

  江景乔刚自我暗示完, 身上一沉, 赵清芷为她重新盖了被子,还体贴地掖了被角。

  “殿下早点休息。”赵清芷说罢缓缓躺了下去, 脸颊儿轻轻贴着手心, 目光含情地看着江景乔的后脑勺, 前世不觉得看着对方离自己这样近是幸福, 如今却倍觉珍惜。

  她突然怀念起前世在静王府的日子,清晨起便能瞧见对方。

  江景乔双眸微红, 她揪着身前的被子咬了咬牙, 她好不容易冷下的心因为赵清芷一个举动又起了波澜, 她就是不长记性, 人家对你好一点点就动容起来。

  江景乔不喜欢这样不受自己掌控的情绪,脾气一上来把被子又扯了。

  赵清芷一愣,这是嫌热?不能啊, 外面阴雨阵阵,冷风已起,怎么会觉得热呢?

  “殿下,今夜雨冷,还是盖上吧?”赵清芷轻声说道。

  江景乔闻言撇了撇嘴:“睡你的,烦不烦。”

  赵清芷抿了抿嘴,想了想翻身背对江景乔。

  江景乔的眼皮越来越沉,本就疲倦的身子不一会就进入睡眠状态,迷迷糊糊觉得冷,便扒拉两下被子,挤进了赵清芷的被子里。

  进入一个舒适的被窝里,江景乔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紧贴着热源,两手习惯性地将赵清芷搂进怀里,在那纤细的肩膀上蹭了蹭。

  赵清芷人还未醒,身子却如前世那般习惯性地靠在江景乔怀里。

  “兰珂,水。”

  半夜里,江景乔嗓子干哑,喃喃出声。

  赵清芷缓缓睁开眸子,感觉到一股热气打在自己的脖子上,痒痒的,热热的,僵硬地低下头,在感觉江景乔的手搭在她腰间时,白皙的脸颊红润起来。

  “水,兰珂。”江景乔敛着眉头呢喃着。

  赵清芷捏了捏眉心,轻轻地将腰间的手拿开,刚要起身下地,一只手握着被子伸进帷帐里。

  赵清芷吓得身子一颤,意识到床边是小九,便伸手将杯子接了过来,自己抿了一口试了试水温,觉得水温合适便俯下身子将杯口递到江景乔嘴边。

  “王爷,水来了。”赵清芷轻轻地说道。

  江景乔闻声习惯性地抬起头徐徐地将水喝下,喝罢又躺了回去,全程眼睛没有睁开半分。

  赵清芷将水杯轻轻放在枕边,自己刚躺下,江景乔的一只大腿就压了上来。赵清芷一动不动,脸颊滚烫。

  正当赵清芷迷迷糊糊要入睡时,感觉有东西滴落在她的脸颊上,凉凉的,微微睁开眸子,抬手轻抹,察觉是泪,惊讶地回头,却见江景乔神情痛苦,眉头拢得高高的。

  “王爷,你怎么了?”赵清芷心里一紧,握着江景乔的手急道。

  “不要,不要丢下我,为什么,为什么?”江景乔眼角有泪滑下,“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赵清芷听的迷迷糊糊地,察觉江景乔梦魇,便抬手拿着帕子轻轻擦着江景乔额头的汗,轻轻拍打江景乔的身子以作安抚。

  “赵清芷。”江景乔缓缓吐出三个字。

  赵清芷一愣轻轻道:“我在,我在的。”

  江景乔在赵清芷的安抚下眉头渐渐舒缓,正当赵清芷放心躺下时,忽然听见江景乔喊出三个字。

  “赵紫莜。”

  赵清芷的身子微微一震,整个人从脚到手冰冷起来,江景乔刚刚在梦里喊了赵紫莜?

  “报......报......”江景乔轻轻摇晃了两下脑袋,“仇。”

  江景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让人听不清楚,赵清芷的花容惊变,江景乔刚才说的是,赵紫莜,抱抱?江景乔和赵紫莜之间互通款曲了?

  赵清芷摇了摇头,不,不可能的,这些日子她都有主意赵紫莜的行踪,难道是太后赐婚那日让两个人之间有了过多接触?那日赵紫莜的确是被江景乔亲自送回府的。

  赵清芷的心凉了半截,她的仇人和她的枕边人?不,她不允许,她重活一世如果连所爱都留不住,她重活图什么?她图的不过就是夫妻恩爱一家团圆,她不能让赵紫莜再毁了她的家。

  赵清芷轻轻抹去脸颊上的泪痕,抬手抚上江景乔的脸颊。

  “如果你心里还不曾有我,那就让我重新走进你心里,只是求你,千万不要和赵紫莜有染。”赵清芷轻咬下唇,上辈子夫妻缘浅,但愿这辈子不会又折在中途。

  赵清芷在担忧中迷迷糊糊睡去,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和江景乔同床而眠,身子有潜在的记忆,整个人窝在了江景乔怀里。

  当清晨,江景乔醒来的那刹那,半睁着眼睛就下意识地往赵清芷脸上盖了个戳,亲罢又抱着蹭了蹭,那右手很自然地就滑进赵清芷的衣服里。

  赵清芷醒来时便觉得有只热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吓得连忙睁开眸子,抬手按住那只不老实的手。

  江景乔闭着眼睛打算再浅眠,手突然被按住,烦躁地抬起脑袋,努力地睁开眸子,对上赵清芷半羞半恼半诧异的眸子时,彻底清醒了,这不是前世,她和赵清芷还没成亲。

  大脑的渐渐清醒让帷帐内的气氛诡异起来,江景乔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的手从赵清芷衣服里抽了出来,尴尬的同时她很想抽自己的脸,睡个觉都能把前世今生搞混。

  “你这女人,睡觉也太不老实了,怎么跑本王被窝里来了?”江景乔努力找回自己的气场。

  赵清芷闻言瞥了眼江景乔身后的被窝,抿了抿嘴拢着衣服坐了起来,她刚才被江景乔摸得身子微颤,那感觉到现在也没有平复,只得静了静心道:“殿下看清楚的好,到底是臣女进了殿下的被子里,还是殿下你闯进了臣女的被子里。”

  江景乔一愣,脖子僵硬地转了一下,她的被子早已被掀到了墙边,她整个人都在赵清芷的被子里。

  “殿下平日里也这样不老实吗?幸亏臣女醒的早,不然臣女的清白.......”赵清芷抿了抿嘴,话说一半不说了。

  江景乔觉得很没面子,她又不是那种事实摆在眼前还强辩道理的人,红着脸道:“本王昨夜太乏了迷迷糊糊不小心进错了被窝,给你陪个不是就是了。”

  “殿下的意思是倒茶捧盏来给臣女道歉吗?”赵清芷扬眉。

  江景乔一听这话急道:“本王什么时候说要捧盏了?这世上除了太后和陛下,谁有资格喝本王捧的茶?”

  江景乔说罢又压低声音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迟早要成亲,别说摸了,就那啥还不是迟早的事?”

  赵清芷一听这没羞没臊的话,急了嗔了江景乔一眼道::“王爷你说什么呢?”说罢红着脸掀开被子快速下了床。

  江景乔眨了眨眼,要不是昨天看过了胎记,她又要怀疑刚才是假赵清芷了,刚才那么别开生面的小娇羞,这是她在前世赵清芷身上没看到的。

  前世她想欢好,只要稍微暗示,回房时便是乌漆嘛黑,一上床就摸到光滑的玉体,若不是清晨起来看见赵清芷赤/裸的娇躯印满了属于她的痕迹,她都怀疑晚上和她**的是赵清芷找来应付她的女人,前世欢爱的次数不少,可是她从没有看见对方那娇羞的小神态。

  江景乔舔了舔嘴唇,压下心头的窜动,轻轻挪到床边,将床帏拉开一条小缝隙,只见赵清芷已然穿好衣裙,江景乔从脚慢慢往上看着,这赵清芷有多少面还是她前世不曾了解的?

  江景乔正准备下床时,瞥见枕边的水杯,拿起来看了一眼,脑海快速闪过几个画面,她昨晚是不是喝水了?赵清芷喂得她?

  江景乔搓了搓脸,拉开帷幔下了床,从凳子上取下昨天的袍子穿了起来。

  “昨晚本王可是要水喝了?”江景乔拽着袍子上的两根衣带问道。

  赵清芷在星九的帮助下梳好头发,闻言缓缓回头,见江景乔拿着腰带费力地往后系着,便起身走到其身后,动作娴熟地捏着腰带两侧,麻利地给江景乔系好。

  在江景乔身子僵硬时,又很自然地绕到江景乔身前动作熟练地给整了一下身前的袍子,拿起桌子上的玉佩精准地挂了上去。

  江景乔抬手握住赵清芷要放下的手,在对方不解地抬眸看向她时,江景乔痞痞一笑:“本王突然觉得捡到宝了,母后赐给本王的王妃原来这样贤惠。”

  “王爷过奖了。”赵清芷说着便想抽出手,不料江景乔越握越紧。

  “听母后说你是大才女,想来满腹才学,不若本王考考你如何?”江景乔笑着看向赵清芷,可眸子深处却不见笑意。

  赵清芷闻言不知道江景乔突然之间又发什么疯,低眉顺眼道:“既然殿下想考,那臣女便试着答吧,请殿下出题。”

  “本王自己本身肚子里的墨水就不多,不若本王问点和今后生活相关的吧?”江景乔说着进一步靠近赵清芷,“本王住的寝殿一直没有什么好名字?不如你给起一个?”

  赵清芷想起广乐两字刚想开口又下意识地闭了嘴,这两个字她嫁进静王府时便有了,若是回了这两个字,江景乔该起疑心了。

  “不如唤沅湘殿。”赵清芷笑道。

  江景乔一愣,缓缓道:“此心翼可缓,清芷在沅湘?这殿名起的倒是不客气啊。”

  赵清芷微微一笑:“殿下对臣女名字的出处张口就来,想来墨水不多是哄骗人的。”

  江景乔眸子眯了眯笑道:“本王不过恰好读过这首诗罢了,怎及你这个大才女知识渊博呢,不如.......”江景乔低头鼻子碰着赵清芷的鼻子,“你给我们未来的女儿起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