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乔瞥一眼茶, 面无表情地接过去,抿一口道:”这茶冷吧?”

  “没有吧?”赵清芷摸摸茶杯还泛热乎。

  江景乔闻言直视赵清芷的眸子也不说话。

  赵清芷一愣,随之反应过来, 茶虽不冷,但架不住江景乔想为她的‘菊花’出气。

  “茶是冷, 我去重新烹一盏。”赵清芷讨好地笑笑。

  “不用。”江景乔理理袖子道:“我不渴,就是肩有些酸。”

  “我来给你按一按。”赵清芷此刻表现的很识趣, 忙站到江景乔身后, 用那纤细的手指在江景乔肩颈处按摩。

  江景乔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待遇以前倒不曾得到过,若不是赵清芷整她的事被她发现,赵清芷断然不会如此‘识时务’, 细想倒也有趣。

  “哎哟,我的腿怎么也泛酸呢?”江景乔忍笑意夸张道。

  赵清芷闻言抿抿嘴,绕到江景乔前面蹲下, 瞥江景乔一眼, 抬起小拳头一下两下捶。

  江景乔低头道:“想不到你的招挺狠辣的呀!”

  赵清芷抬眸看江景乔一眼, 想起对方那处火辣辣疼的样子, 忍住笑傲娇道:“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瞧把你能耐的。”江景乔抬手轻轻掐下赵清芷的脸颊。

  赵清芷闻言拍开江景乔的手, 忍不住笑道:“能耐不大,但这次倒是承让,殿下。”

  “你等回京。”江景乔说弯下腰, “必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赵清芷不甘示弱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口气不小,本王拭目以待,走吧,先去用饭。”江景乔说站起来,带赵清芷往外走。

  饭后, 韦冰和高青岩已在四周安排好部署,万事具备,只等刺客自投罗网。

  到夜里,四周寂静无声,偶尔寒风吹过,枯干的树枝在风中摇晃。

  子时时分,江景乔翻个身,刚抱住赵清芷,便听得外面空中划过一道声音,眸子也随之睁开。

  江景乔小心地坐起来,刚要下床,便被赵清芷拉住。

  “他们来?”赵清芷低声问道。

  “嗯,你躲好,这个位置是安全的。”江景乔轻声应,拉开帷幕下床,却见星伍早已站在窗后拿起强弩,便也不敢耽搁,走到另一个强弩前。

  江景乔透过窗户上的小洞向外看去,闯进来的两个刺客刚跨过月亮门边被高青岩从树上射死。整个东院的四周有兵器交接的声音,听声音,来不下一百人,可谓下血本来要她的命,毕竟闯梁州郡府可比闯静王府来的容易多。

  江景乔候好一会,才见有一个刺客冲破布防提刀直奔主房而来。

  江景乔手指轻轻拨弄强弩机关,只见箭从窗户上的小孔射出,直入刺客的胸膛,血喷在主房的台阶上,与主房屋檐下摇曳的红灯笼相辉映起来。

  于此同时,从主房后面陆陆续续有刺客冲破布防,星伍拿起强弩,快速将其射杀在冲往主房的途中。

  正当江景乔拿强弩准备好好杀一场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哨声,紧接兵器交接的声音弱下去。

  “殿下,他们撤。”星伍从后窗瞧见忙道。

  江景乔放下强弩道:“传本王令,上下打起精神不得懈怠,敌人还会第二次冲进来。”

  星伍闻言连忙离开。

  江景乔微微一叹,看向赵清芷道:“看起来,敌人这次领头的是个会动脑子的人,今晚是别想消停。”

  “他们这样不要命的硬闯,像是另有他图一样。”赵清芷轻语道。

  江景乔闻言自信道:“无论想图什么,是妄想,皇城军这张底牌一出足够让他们全军覆没。”

  约莫过一炷香的时间,在江景乔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外面打斗声又传进东院。

  江景乔拿起强弩等好一会,这一次,直到哨声又起,也没有一个刺客能闯进月亮门的。

  “才第二轮,不该这个实力呀。”江景乔疑惑。

  “殿下,高侍卫过来。”星伍从窗户瞧见一人走来,透过道路两边的石柱里的灯盏,瞧见来人的容貌。

  高青岩急匆匆走到主房门,敲房门:“殿下。”

  星伍开门。

  高青岩面色略带慌乱道:“殿下,派出去探查的人回来,他说对方的人不下二百人,刚才属下也留意,第一次攻进来的人腰间是蓝丝带,第二波则是红丝带,他们分明想车轮战轮流来攻搞垮我们。”

  江景乔闻言沉默片刻道:“那别等,他们想车轮战来攻,那咱们也别给他们以逸待劳的机会。让韦冰派两个熟悉周围路段的人给你们,你和星伍各带五十人去偷袭,在回来的路上设百名射手掩护,切记,不可恋战。”

  “喏。”高青岩说便和星伍离去。

  江景乔瞧二人的背影道:“一下子派出这么多人,如此煞费苦心来攻,看起来他们对我的项上人头是志在必得。”

  江景乔说罢微微敛眉,也不对呀,来时她可是带两千皇城军的,对方即使采用车轮战,也敌不过两千正规军队,对方应当知道杀不她才对。可明知道杀不她,还要派二百人来送死,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江景乔想想,迟疑地看向赵清芷,不确定道:“你说,会不会有人猜出玄甲令牌在我手里,他们真实目的是想盗走玄甲军令牌?”

  “若其目的真的如此,那臣妾倒是有些期待,外面布防如此严密,玄甲军令牌又在这屋子里,他们到底用何妙计能进到这屋子并顺利取走呢”赵清芷觉得这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是敌人下如此大的血本肯定是抱必胜的把握,这倒是让人隐隐不安。

  江景乔闻言分析道:“他们若想有机会靠近这屋子,那必须是外面的布防撤离,可要撤离也只有他们的人全部死,咱们才会懈怠下来去补眠,这个时候往往是进攻的最好时间,然而即便如此,只要有人进屋,我和星伍必定拼杀,只要有打斗,青岩必定带人前来,他们的计划照样不会成功,除非他们能有法子在进来之前让咱们如同死人一般,如此他们才有时间去搜索玄甲令在什么地方。”

  赵清芷看眼茶水和点心道:“以防万一,明早赶路之前还是不进食的好。”

  江景乔闻言笑道:“你也不必如此紧张,刚才是我在猜测,他们或许不是冲玄甲军的令牌来的,咱们也不必此刻就胡思乱想。”

  赵清芷掩起袖子打个哈欠,江景乔瞧出赵清芷的疲倦,便道:“你先睡会吧,外面得打一阵,没必要干熬。”

  “那殿下呢?”赵清芷问道。

  江景乔笑道:“你睡,我守你,明天路上我睡,你守我。”

  赵清芷心里如同吃蜜一般地甜,勾勾江景乔的手指,凑上去主动吻下江景乔,她也是熬不住,便索性握江景乔的手浅眠。

  约莫四更天,星伍敲响房门。

  江景乔将手从赵清芷手心抽离,开房门。

  “殿下,刺客已全部刺杀,最后抓的几个活口他们也自尽。”星伍道。

  江景乔一听全死,更加觉得蹊跷,便对星伍道:“让青岩把尸体收拾,免得明早吓坏百姓,另外让外面的人撤,你躲在房梁上,我总觉得敌人还有后招,前面那些是迷惑我们想让我们松懈的前菜,天亮之前还需打起精神来。”

  “喏。”星伍应命便去寻高青岩。

  临近五更天,江景乔躺在床上,忽听门上的纸窗有响声,从床帏看去,只见空中飘白烟,江景乔连忙用被子遮掩住赵清芷的口鼻。

  过一会,门被轻轻推开,来人轻手轻脚进屋子,江景乔听得来人在四处翻东西。

  来人打开一个小盒子,翻到里面的夹带,摸摸,觉得像令牌,便连忙取出来,正要离去,却见房顶上下来一个人。

  来人大惊,他知道这屋子里肯定有暗卫,可他放西域最厉害的迷烟,若不是提前防备对方不可能还清醒呢,如此一想,来人知道中计,边打边往外撤,不料刚到门口,便被一从屋顶下来的人刺中大腿。

  江景乔以手捂口鼻,匆忙跑出来,走到被制服住的黑衣人面前,拉开面罩。

  “呵。”江景乔瞧见来人的面容笑,“好久不见啊,阿武。”

  阿武冷哼一声,瞥向一旁的女子,瞧见是那个武艺高强的云六,便更气不打一处来,多日来他日夜观察,总不见云六,打听的消息也是被江景乔赶走,遂放心下来行动,不料竟然钻进江景乔的圈套里。

  “好容易逃出生天,为何就那么不惜命,又自投罗网来?”江景乔说碰下星伍,示意其回房照看赵清芷。

  阿武气罢,并不担心,有高青岩在,他自然还能逃第二次,只是宁王知道,该大怒,他向宁王索要二百人,说白就是二百送死人,以此来迷惑江景乔,本王见外面的布防撤还以为一切按自己的计划走,可谁知道江景乔竟然还留有后手,若不是云六在,他还是有机会逃走的。

  “静王殿下,或许不解我,小的就是喜欢冒险,尤其是喜欢从老虎嘴里夺食。”

  江景乔闻言笑,弯腰从阿武手里夺过玄甲军的令牌,缓缓道:“你说的老虎嘴里夺食,就是这个东西?”江景乔说将令牌递进嘴里,用力一咬,玄甲军的令牌被咬碎。

  阿武见状拳头用力握起,他应该听她母亲的话才是。

  “说罢,你夺这个令牌做什么?”江景乔冷下声音问道。

  “好玩而已。”阿武道。

  “呵,不说也成,你背后的人既然能让你来夺,日后也会派其他人来夺,本王总有一天会知道。至于你嘛,留无用,为避免你再次跑,不如现在就杀你。”江景乔说给云六使个眼色,“云六,动手,完事后将尸/身交给韦冰,让她扔乱葬岗里去。”

  阿武闻言大惊,眼看银针要落下,忙道:“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你亲哥哥!!!刚才我进屋也只是想夺走令牌,并没有想伤你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知道高青岩的师傅是谁了吗?高青岩以为师傅云游四海,不知道人就在他身边感谢在2021-01-13 23:11:29~2021-01-14 23:3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