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锦汉私立医院的路上, 林熙身体又开始不舒服了。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奇怪，当楚暮卿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体内的躁动感就会稍微有所缓解, 仿佛身体的发泄口也瞬间得到了安抚。
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但只要楚暮卿一离开，身体变得愈发燥热难耐。
她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种感觉, 她只明白她急切的需要楚暮卿，只要楚暮卿在, 她身体就没那么难受, 脑子里昏胀的感觉也没那么强烈。
楚暮卿是个Omega，而她此刻身体种种的情况都在表明, 她极有可能会分化成一个Alpha。
一个Alpha出于身体的本能，对Omega产生强烈的占有欲以及过分的情欲她都能理解，毕竟那都是不可抗力。
但是一旦楚暮卿不在了，她全身上下的肌肤仿若针扎一般, 身体发热的同时，她急切的需要一个发泄口，如果想身体那么难受，似乎只有楚暮卿在她身边的时候, 那种肌肤上剧痛的感觉才会稍微缓解。
她实在不明白, 为什么她对别人就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尤其是在两个保镖在搀扶着她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那两个人是Alpha, 那种骨子里疯狂的排斥和碾压感一瞬间涌上来，让那两个人都直接苍白了脸。
也不止是在这两个保镖那里不对劲, 她在电梯里, 遇到那名出来的司机的那一刻, 也是血液里的碾压暴戾因子在疯狂叫嚣着, 似乎要立刻向对方宣布，她便是这个领地的王者，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任何人不可踏足侵犯。
尤其是楚暮卿在她身边的时候，这种对其他Alpha的排斥碾压感觉尤甚。
甚至于，也不仅限于……对Alpha的排斥。
前台的姑娘钱沫沫，明显是个Omega，她身上的信息素通过空气扩散到她鼻腔里的那一刻，她似乎闻到了那股栀子花的味道。
那和楚暮卿身上带有冷淡雪松的气息完全不同，楚暮卿身上的气息令她失控的同时会稍微有所缓解身体的燥热和疼痛，然而当她闻到钱沫沫身上栀子花的信息素时，她只觉得胸腔有些沉闷到喘不上气的感觉，甚至再一次的造成了头晕。
这完全不对劲。
哪怕在车上，林妈妈给她身上使用了阻隔剂喷雾，她身上的痛苦依旧没能得到缓解。
满脑子似乎都在想，楚暮卿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她并不需要毫无用处的阻隔剂，而是需要楚暮卿，只要楚暮卿在，她就没那么难受了。
只是，楚暮卿不是有哮喘的吗？
医生说，任何Alpha的信息素，都会造成楚暮卿的哮喘。
那么她身上的信息素，对楚暮卿造成了影响吗？
她仔细回忆着楚暮卿方才的反应，但是她脑子里却什么都想不出来，刚刚在楚暮卿怀里的时候，她身体完全不受控，脑子里昏昏沉沉，几乎没有意识。
只记得楚暮卿似乎没有咳嗽。
想到这里，林熙开始担心起来，她是在为了她，刻意强行压抑着身体的不舒服，还是什么？
她太阳穴的剧痛再一次袭来，眼前的黑暗再次涌上来，只觉得全身都在跟着痛。
“为什么阻隔剂对你完全无效？”
这时，耳边传来林太太担忧的声音。
林妈妈生怕她脑袋磕碰到车窗上，让女儿靠在了她的怀里。
“太太，您先别担心，很快就到医院了。”
林熙一听到医院，呼吸愈发的急促，但终归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强行睁开眼，眼神几乎都不能聚焦，她小声的在林太太怀里痛苦的哼了一声：“妈，我会死吗？”
林妈妈皱了皱眉头，先是温柔的安慰女儿：“不会的，妈妈不会让你死的。”
紧接着，她又抬眼望向司机，吩咐道：“再开快一点。”
司机立刻应声：“是！”
司机在得到了林太太的命令之后，把车子直接开出了飞速，甚至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闯红灯，毕竟他还从没见过，林太太一向淡定的脸上能出现这样焦急的神色。
但他最后还是维持着最后的理智，严格遵守了交通规则。
豪华的车身后面，跟随者林家保镖的车。
其中一名保镖往车身后望了一眼，出于保镖的敏感，当看到后面那辆黑色车辆的时候。
他“咦”了一声，又问同行的同事：“你有没有觉得，后面有人跟着？”
同行的男人随着他的视线往后看了一眼，正是晚高峰的下班点，众多私家车、出租车、公交车密集，丝毫不知道同伴说的是哪一辆车。
“看错了吧？”
男人皱了皱眉头，没再吭声。
林熙熬了一路，总算到了医院。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下来，私立贵族医院的大厅却几乎没有什么人，明亮的光束自上空向下照射下来，林熙一睁眼，几乎脑子里紧跟着嗡了一声。
她眼前发黑，一个站不稳，就要往下倒，好在有保镖搀扶着她，才不至于摔倒下去。
林太太早已经和医院提前打了招呼，医院院长赵奕国亲自带着几名医生在大厅迎接。
林太太一进入医院大厅，赵奕国便立刻迎了上来。
“赵院长，麻烦你了。”
林太太开门见山，赵奕国立刻笑着恭敬道：“您客气了，林太太。”
他侧身望了一眼林熙，察觉到她的身体状况，惊讶的同时又立刻吩咐身边的人立刻把她送去诊室。
时间不等人，赵奕国不敢再耽误时间。
等林熙进了诊室后，赵奕国又吩咐一名女医生进去诊治。
他原本想请林太太去贵宾室休息的，毕竟是在他们医院年消费过千万的大客户，而林太太却拒绝了他。
她要守在诊室门前，等林熙出结果。
赵奕国不敢再劝，只能陪着她一起等。
女医生带着护士进了诊室，林熙已经被放置在床上。
她整张脸全在泛红，包括身上的皮肤也是。
哪怕她从业多年，身为ABO专科知名专家赵奕国的亲传弟子，但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眼前这个Beta，显然正在分化。
而且她是个Alpha，空气中的檀香气息的信息素对她造成了强烈的压制力，几乎造成了她身体的疼痛。
随之进来的小护士也是这样的反应，状况和她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护士给林熙测量了体温，语气紧迫道：“医生，三十八度二。”
——高烧不退！
女医生都来不及思考林家三小姐为何到了这样的年纪，才会分化成Alpha，她是个医生，无论情况多么特殊，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要给林三小姐缓解身体的症状。
如果林熙在她手中出了问题，林家问责必然也会问到她的头上。
而赵奕国之所以让她进来，把诊治林熙这样的机会让给她。除了她和林三小姐一样，是个女Alpha之外，想必也有这个原因在。
“准备抑制剂。”她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吩咐道。
小护士立刻应声：“是。”
女医生望着林熙，不禁皱了眉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成年才分化，闻所未闻。
而且外界不是传闻，林家三小姐本来就是个Alpha吗？
为何现在又显示是个刚分化的Alpha？
不过豪门的秘闻并不是她能够好奇和干涉的，她的工作只是看病救人。
此刻床上的人高烧不退，信息素紊乱，似乎是胡乱的在向外发泄一般，她一定极为痛苦。
事实上，在林熙身体注射完抑制剂的那一刻，她身上的痛苦依旧没有缓解。
甚至在针头扎进身体的那一刻，随着液体的缓缓注入，从那一小块肌肤开始，比之前身体上愈发严重的疼痛感，从那一小块肌肤开始扩散，逐渐到达全身。
这样的痛让她实在难以忍受，简直吃不消。
痛苦到极致的那一刻，她脑子里不禁又想起了楚暮卿。
似乎只要楚暮卿在，她就没那么难受了。
“医生，小林总这是怎么回事？”
小护士不禁弱弱问了一句。
女医生皱了皱眉头，她观察了一会儿林熙，又说：“再打一针。”
“啊？”
小护士愣了愣。
方才林熙打的已经是加强的抑制剂了，如果再打，恐怕……
但她还是不敢违背医生的命令，立刻又给林熙注射了一针抑制剂。
但是很快，她们便发现情况不对劲。
因为在第二针抑制剂打下去的那一刻，林熙原本皮肤上的红色是褪去了没错，但她锁骨处包括她的脖颈位置，全都长出了大片的红疹。
“再测量一□□温。”女医生吩咐道。
小护士立刻再次测量，随后，她说：“医生，三十八度五！林小姐怕是要——”
女医生眉头愈发紧蹙，她顿了顿，直接起身出了病房。
门一打开，守在门前的林太太便问道：“小熙怎么样了？”
女医生抱歉的看了林太太一眼，又望向赵奕国：“院长，病人有点不对劲。”
赵奕国皱眉看向她，谨慎道：“怎么回事？”
“病人她……身体的信息素不受控，体温持续上升，而且以她目前的情况，需要的并不是抑制剂压制，而是顺利排解体内的激素。”
赵奕国思索片刻，道：“我进去看看。”
女医生点了下头，赵奕国随即踏步而入。
他观察了一下林熙身上的红疹，对随后进来的林太太恭敬道：“林太太，三小姐情况太过特殊，成年才分化的病例据我所知，只有一例，而且年代太过久远。”
林太太眼中尽是焦灼，只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是……是这样的，”赵奕国解释道：“正常的孩子分化，大多都会是初高中，成年之前，而令爱这样的情况，和七百年前的景朝女帝类似，都是成年之后才分化成Alpha。”
“从古至今只有一例，而且是因为某个特殊的Omega，景朝女太傅造成了她的分化。林小姐目前的情况，显然和那位景朝皇帝一致，也可以说是有史以来的第二例特殊存在，一定是出现了某个人，才造成了她从Beta到Alpha的分化。”
林太太静静的听着，眉头愈发皱紧。
如果是这样，那人是谁？
她脑海中瞬间出现了一张漂亮的脸，难道真是楚暮卿？
林太太哪怕担心女儿，还是耐着心性问道：“所以，有什么办法？”
“一切都要等林小姐的体检报告出来之后，才能下定论，针对林小姐的状况，我目前心中也只是有了一个猜测而已，如果我猜测的没错，您或许不用担心，并不是没有办法啊，具体还是请您等一下。”
林太太应了一声：“嗯，那尽快吧。”
赵奕国立刻点头，吩咐护士给林熙抽血做体检。
私立贵族医院不像其他医院那样，体检需要等，体检报告很快便出来了。
赵奕国拿着体检报告，仔细查看了一下，又对林太太解释道：“林太太，林小姐身体并没有其他的问题，身体状况良好，她身上的红疹只是因为信息素排不出来，导致的短暂性发烧，继而导致了红疹。”
林太太有些听不明白：“信息素排不出来？”
“是的。”赵奕国顿了顿，又解释道：“换言之，目前林小姐分化过程也和传闻中的景朝女帝一样，分化成Alpha的过程中受到了阻滞。”
林太太并不明白赵奕国的暗示，然而女医生却立刻明白过来。
Beta分化过程中受到阻滞，换言之，她哪怕能分泌Alpha信息素，并且会出于身体本能，对Omega产生情欲，却依旧没有完全变成Alpha。
简单来说，林三小姐目前还是个——半成品。
赵奕国察觉到林太太眼中的不解，又笑着去看自己的徒弟：“你来和林太太解释。”
女医生立刻点头，除去“半成品”三个字之外，把林熙的身体情况对林太太解释了一遍。
林太太不禁问道：“她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
赵奕国道：“目前的情况是，阻隔剂对林小姐无效，但是Alpha易感期却会正常到来，只是报告显示，她体内的信息素因为这阵子压抑了太多的缘故，正常Alpha的易感期会平均三四个月一次，而林小姐，有可能会一个月一次，甚至是一月几次。”
林太太眼中的焦灼之色愈发明显。
“小熙她……”她目光望向床上失去意识的女儿：“如果是这样，她的身体一次次发烧，迟早有一天会垮掉。”
“是，您的推测完全正确。”赵奕国道。
他说完，刚要继续解释下去，这时，病床上的林熙似乎醒过来。
她脸上还是红晕一片，身体上的红疹仍旧明显，大片的红疹让在场的人看了无不触目惊心。
林太太见她醒了，快步走过去，半蹲下来望着床上的女儿：“你感觉怎么样？”
林熙眨了眨眼，忽然问她：“楚暮卿是不是到了？”
林太太微微有些惊讶，随即皱眉：“都什么时候了？”
林熙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同时抻着脖颈，向病房门外的方向去看。
她刚才哪怕隔着一扇门，也似乎闻到了楚暮卿身上的雪松气息。
哪怕那气息很淡，却让她原本混沌的意识逐渐变得清醒。
她十分确定，楚暮卿到了。
只是……房门关着，她又什么都看不到。
林太太强行摁住她的胳膊，让她乖乖躺在床上，不免叹了一口气，又去问医生：“她这样的状态，应该怎么办？”
赵奕国皱了下眉头，又好奇的去看林熙：“请问林小姐，您方才说的楚暮卿，是什么人？”
林熙喘了一口气，方才她想从床上坐起来，但林妈妈却轻而易举的就制止住了她。
这会儿她早已经没了力气。
听医生问了，她回答道：“是我妻子。”
林妈妈听到这句“妻子”，眼中的冷淡明显，同时松开了她的胳膊。
赵奕国丝毫没有八卦的性质，继续问道：“她是个Omega吗？”
林熙应了一声：“嗯。”
“那位Omega身上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林熙想了想：“我以前，听说是雪松。”
“听说？”赵奕国继续问道：“你自己闻不到吗？”
“我……”林熙皱眉，想了会儿，才说：“似乎能闻到，昨天开始，十分明显。”
“仅仅是昨天才闻到的？再往前呢？你仔细回想一下，最早闻到她信息素，是什么时候？”
林熙脑子里开始回想，当她想到什么的时候，不禁心里惊了一下。
“是……我们刚结婚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刚结婚三天。”
她刚穿越成原身的时候，那一晚，她和楚暮卿一起回家，确实闻到了她身上的雪松气息。
只是那时候她下意识忽略了，只以为是她身上的香水味道。
只是那样味道如今回忆起来，确实和她这两天，从楚暮卿身上闻到的气息一样，都是那种独特的，淡淡的冷香，十分挠人。
“这样看来，”赵奕国看向林太太：“那位楚暮卿小姐，便极有可能是促成林小姐分化的人。”
林太太蹙眉不语。
“根据史料记载，景朝女帝在分化期间，每一次易感期都会需要那位女傅陪同，而且她后来也的确顺利分化成了Alpha，流传下来的野史对此也有记载，如果想顺利分化成Alpha，不再面临高烧不退导致的死亡威胁，那么这位楚小姐对林小姐而言，便很重要。”
林太太没说话，倒是林熙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很重要？”
赵奕国说道：“我个人的建议是，建议林小姐您多去亲近那位促使您分化的人。”
林熙想到了什么，原本正发烧的脸上顿时变得更红。
“确切来说，你体内的信息素并不稳定，易感期也极有可能随时到来，而抑制剂对你无效，若是信息素想顺利排解，楚暮卿便是你的药。”
林熙几乎脑子嗡的一声。
林太太显然已经听不下去，她站起身来，看着林熙脸上那害羞的神色，不禁眉头愈发的紧蹙。
“所以……”林熙眨了眨眼，耳根都烧红了：“我如果不想死，就要去亲——亲近楚暮卿？”
“如果楚小姐愿意配合我们做一个体检，进行检查的话……”
赵奕国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会害羞，如果真的如她所说，楚暮卿是她的妻子，两个人频繁亲近，不应该是极为正常的事吗？
“那个，回头我和她商量……”林熙别过眼，心里扑通扑通开始狂跳。
林太太实在听不下去，直接起身去开门。
然而病房门被她打开的那一刻，她正好看到了站在走廊中的楚暮卿。
林太太目光越过去，哪怕她再排斥这个女人，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个令人惊艳的女人。
走廊中的光线微微有些昏暗，柔软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那一张精致美丽的脸，不禁让她身边的几名护士经过都频频侧目。
那人在察觉到她出现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然，好看的眸子缓缓垂下去。
但很快，那人还是抬起头来，缓缓走向她。
高跟鞋的声音不急不缓，缓步来到她身边，这才停下脚步，恭敬的喊了她一声：“林太太。”
林太太没说话。
对方这张脸，和楚暮云，实在是太像了。
也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哪怕她当年并没有当面见过楚暮云，只见过楚暮云的照片。
但楚暮卿和楚暮云，又是不一样的，这两个人身上的气质就完全不同。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楚暮云给人的感觉是欢快洒脱的，而眼前的女人目光淡然，从容，身上的气质十分内敛，却又不卑不亢，单凭这一点，楚暮云便不如她。
只是——赵院长方才说，楚暮卿是林熙的药？
林太太实在没什么和她好说的，只道：“林熙还在里面。”
楚暮卿淡然抬眼，平声道：“谢谢。”
林太太让开病房的门，微一侧身。
楚暮卿正要走过去，林太太又拦下她：“先不忙。”
楚暮卿停下脚步，望向林太太，不解而又轻声道：“嗯，您请说。”
林太太打量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你接近林熙，是为了什么？”
楚暮卿目光和她平视，完全听不懂林太太话里的意思。
她——接近林熙？
她和林熙的相识，完全是个意外。
甚至可以说是个巧合，那一天她加班到很晚，苏蕊在外面喝醉了，她去酒吧街接人。
路上遇到了几个醉醺醺且出言不逊的Alpha，而那时候林熙恰好出现。
由此她们便认识了，后来这人所表现出来的样子让她觉得，此人或许值得信任，便提出了结婚协议。
她那时候仅仅觉得林熙很缺钱，这样的人最好控制，至少不会出其他差错。
只是……
直到昨日，她才知道林熙其实是创融集团家的三小姐。
如果这样看来，站在林太太的立场，似乎她接近林熙是另有所图也不奇怪。
或许以为她是图钱？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她张了张唇，正要开口。
林太太却再一次的把路让开，直接别过脸，丝毫没有继续和她交谈的意思。
楚暮卿微一颔首，礼貌的对林太太点头致意，起身走入了病房。
林熙在楚暮卿出现的那一刻，她脑海瞬间清醒起来。
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对方额头的发丝有些凌乱，显然是被外面的冷风吹的。
她身上的力气还是使不上，见楚暮卿进来她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刚要直接爬起来，但却直接晃了力，刚挺了下身子，又立刻摔下去。
楚暮卿快步走向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轻嗔道：“别乱动。”
林熙见楚暮卿来了，才小声咕哝着抱怨：“我身上好疼，感觉快死了。”
楚暮卿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担心。
林熙又说：“不过你一进来，我好像好一点了。”
楚暮卿伸手，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
林熙觉得她指尖清清凉凉，触碰到她身上十分熨帖，心里也不再那么燥热。
感觉有点奇怪，当楚暮卿接近她的时候，她像是能立刻安抚下来，身上也没那么痛了。
林熙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是怎么进来的？”
私人医院，还能找到病房来，这有点不科学。
楚暮卿淡声解释：“我出示了我们的结婚照。”
林熙眨了眨眼，没忍住笑：“噗！”
之前楚暮卿还笑她，她能把结婚证带在身上，楚暮卿又何尝不是？
赵奕国试探道：“这位小姐，你是……”
楚暮卿还没回答，林熙抢先说道：“她是我妻子。”
赵奕国顿了顿，又对身侧的小护士吩咐道：“再去给林小姐测量一□□温。”
小护士立刻再次拿起了电子体温计，重新测量。
等她测量完，立刻报告道：“赵院长，三十七度九。”
赵奕国目光再一次停留在楚暮卿脸上。
诚然——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或许真的是因为这个特殊Omega的存在，才导致了林熙身体情况有所好转。
但一切都需要验证。
想到这里，赵奕国说道：“楚小姐，您能配合我们做一□□检吗？”
楚暮卿不明所以，林熙倒是听了这话，瞬间手指瑟缩了一下。
楚暮卿迟疑着点了下头：“嗯。”
赵奕国便让护士带她去了另一个诊室，抽血拿去做化验。
出门的时候，林太太已经不见了，她在走廊尽头看到几个背影，听声音似乎是在副院长及其几名医生的陪同下，去贵宾室暂时休息。
楚暮卿脚步微顿，林太太不喜欢她。
这是她心里涌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楚小姐，这边请。”
赵奕国的声音传来，楚暮卿回过神来，配合道：“嗯。”
为了保险起见，方便进行一下比较，赵奕国又在小护士中选了一个Omega进行免费体检，小护士自然也是乐意的。
楚暮卿抽完血，回到林熙所在的病房。
林熙的脸还在持续泛着红，看向她的目光也带了些许的闪烁。
病房内只剩了她们两个人，楚暮卿关心的看了看她，柔声：“想喝水吗？”
林熙摇头：“不……不用麻烦了……”
楚暮卿见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需要进行体检？”
林熙怔着眉头，小声说：“那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还配合啊？”
楚暮卿侧了下身子，望向她，语气缓和道：“因为你没提出反对意见。”
林熙微怔：“啊？”
楚暮卿解释道：“我相信你。”
林熙听到她这句话，心跳的同时脸愈发涨红，又不敢去看她，小声咕哝说：“你这话说的，就像是我这辈子都不会骗你一样啊，无条件信任似的。”
楚暮卿挑了下眉，没说话，林熙却觉得她在默认。
唔……
这个姑娘，为什么要在她生病的时候，还这么会呢？
接着，林熙十分不好意思的，和她说了赵奕国和她说过的话。
只是，随着她的解释，楚暮卿的目光愈发的——微妙。
林熙觉得她在害羞，而且害羞的程度比她还严重。
她淡眸望向她：“你的意思是，要亲近我？”
林熙瞬间紧张：“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医生说的。”
楚暮卿的眉眼微微勾着，带着那么几分笑，就连她的声音都变得轻飘飘的：“怎么亲近？”
林熙：……
事实上，或许赵医生的判断真的是对的。
她身体上的疼痛感，在楚暮卿出现的那一刻，好像确实疼的没那么厉害了，只是冷静了也就那么一会儿，和她正常交谈了一会儿。
仅仅是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等病房的人都走了，只留下了独立的相处空间。
她便彻底不能维持冷静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她疯狂的想去亲近楚暮卿，去接近楚暮卿。
她对其他人就没有这种感觉。
楚暮卿一靠近她，她心底的那些躁动和占有欲又不受控的涌上来，但与此同时却全身舒爽。
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仿佛一瞬间找到了发泄口，顺利的去包裹住楚暮卿，并且侵袭遍她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楚暮卿感受到了自己身体上缓缓游走的Alpha信息素，并没有排斥，而是放任。
干净整洁的病房内，暧昧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蔓延着。
林熙不受控制的去抓楚暮卿的手，在触碰到她手背肌肤的那一刻，楚暮卿明显察觉到游走在她身体上的Alpha信息素一瞬间变得躁动，也愈发的强势。
她下意识挺直了肩背，体内的情欲也被这强势的信息素所感染，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
林熙像是得到了某种感知，她清楚的感觉到楚暮卿身上的信息素一瞬间变得很强烈，像是某种邀请一般，在迎接着她的信息素入侵，以及放任着她的发泄。
或许赵医生的判断真的是对的，楚暮卿可以帮助她顺利分化。
楚暮卿或许真的是她的药，但在这一刻，酥麻的感觉侵袭了她的全身，仿若眼前的女人是她的毒药，她只想去占有对方，侵占对方，是毒药。
在这一刻，林熙在想，哪怕她是毒药，她也认了，也愿意直接喝下去，迎接一切后果。
——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女医生一推房门，脱口而出：“林小姐，楚暮卿小姐确实是你的药。”
然而，空气中的Alpha和Omega信息素彼此充斥着，出于身体的本能，她甚至能感受到二人的信息素在彼此纠缠，暧昧丛生。
她又掩唇干咳了一声：“对不起，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