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用完晚膳,池瑜又去了一趟石亭,还是坐到炭炉燃了近半才回寝殿沐浴就寝。

  一连过了几日,池瑜都是这般,除此之外每日用膳前太医院的院长会来给她送药换药,但始终没有她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一日午后,池瑜问秋雁:“你知道王妃这几日都在做什么吗?”

  “奴才不知。”秋雁摇头,“但奴才可以去打听一下。”

  太和宫离长清宫并不远,要问顾妧的行踪也并不难,池瑜就允了。

  等到秋雁回来,炭炉里的炭都快燃尽了。

  “回禀皇上,王妃近日都在长清宫与娄茂将军会面,且听宫人说娄将军每日日中去,黄昏时才离开。”

  “谁?”池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娄茂,娄将军。”秋雁怕池瑜听不清,字正腔圆地说了一遍。

  又是这个娄茂。

  池瑜无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很快又咬紧了牙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有什么好事?!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娄茂的年纪与顾妧相仿,且眉眼长得与她,或者说与她皇兄有几分相似。

  顾妧该不会……

  其实说起来她跟她皇兄也长得十分相像,唯一的区别仅仅在于她身上缺少了男子的阳刚之气,五官比她皇兄要柔和几分,菱角也没那么分明。

  顾妧莫不是……

  不不不,不可能。

  池瑜不敢深想,也不敢去想她那莫名的心慌与怒意是为何而来,只是自顾自地否决掉心里乱七八糟的那些想法。

  但脑子里却不自觉又浮现出说书先生所说的那些话来——

  “二人在有婚约前并未有过多的交集,这情从何处来?”

  “瑾亲王妃怕是一开始想要这天下,后来日子渐长她想要的不过仅有一人罢了。”

  顾妧想要的人是谁?

  她知道,但她不敢想。

  顾妧为何会如此?

  她也知道,但她不愿意去想。

  甚至她都不愿承认,那日在顾妧寝宫中看见的画像,画得是她皇兄。

  她皇兄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获得顾妧的青睐?

  就因为她皇兄能让顾妧当上皇后?

  那池瑾能的,她池瑜一样……

  池瑜突然顿住了,一股凉意直冲头顶,惹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刚刚……在想什么?

  她对顾妧居然……?

  池瑜死死地咬住下唇,只觉得自己疯了,才会升起这种念头——

  一种名为顾妧的失心疯。

  、想要岁岁长相见

  一个念头若是产生了,人就总是不自觉会想起它,池瑜也是如此。

  哪怕她再怎样让自己忙碌起来,可她能做的事情也就寥寥几件罢了,甚至于就算她专心致志去抄写那些宫规,还是会在看见某几条时不自觉忆起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