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漠寒卧室。
简烁双手撑着身体, 一双墨黑瞳仁,对着阮漠寒浅棕色的眸子。
阮漠寒淡淡望着她。
今天开了一盏灯,简烁要求的, 床头淡淡黄的一盏小灯,淡薄的光线倾泻,如照了雾气的日光,又混合着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 时间的观念, 就变得很模糊。
像在一个没有日也没有夜、没有天也没有地的漂浮空间。
这个空间里, 唯一有的就是简烁和阮漠寒。
简烁很满意:“以后可不可以都开灯做?”
阮漠寒淡淡:“为什么?”
简烁:“因为可以看清你。”
阮漠寒清淡梳冷的一张脸, 在淡黄灯光下看得很清晰, 清丽的轮廓,冷白的皮肤近乎透明,浅棕色的长发溪水般倾泻, 在枕头上铺开。
简烁俯身, 像一只猫。
“你的眼睛……”
阮漠寒依然淡漠,望着她。
简烁满意的笑起来:“你看你的眼睛, 嘻嘻。”
阮漠寒也不知道这会儿她怎么看自己的眼睛。
简烁凑得越发近, 想要钻到阮漠寒的瞳孔里面去:“你的眼睛里,只有我一个人。”
“很好,以后都要这样。”
“时时刻刻,分分秒秒。”
她低头,与其说吻下来,不如说咬下来。尖尖牙齿, 啃噬着阮漠寒微颤的眼皮和睫毛。
又笑嘻嘻看着阮漠寒,手不老实,开始揉搓阮漠寒耳垂上的小痣。
阮漠寒淡淡抬手, 把手指塞进简烁嘴里,逗弄着她的舌尖。
简烁一愣,猫一样的双眼眯起来,揉搓阮漠寒耳垂的来更用力。
“咬啊。”阮漠寒淡淡道:“不是说不想在阳台么?这里可以咬了。”
她的脚也像羽毛,那么轻,那么柔,撩拨在简烁的脚踝上。
简烁一口狠狠咬在阮漠寒的手指上,阮漠寒没出声,只是呼吸微滞一瞬。
手指继续逗弄简烁的舌尖。
简烁“哼”一声,微微闭眼,又睁开,把阮漠寒的手指吐出来:“不用写血书。”
“我有更好的办法。”
这就是她今晚要求开灯的原因,可以把阮漠寒的每一点,看得更清楚。
俯身,吻上阮漠寒光洁的额头,散落的长发,莹白耳垂和耳垂上的小痣。
一路往下,吻上清秀的下巴,和修长的天鹅颈。
再一路往下。
“这里,这里,这里,都是我的。”
她吻着,像猫,带着噬咬。
接着忽然手上用力,把阮漠寒整个人翻转过来,俯在阮漠寒背上。
“这里,这里,这里,也都是我的。”
******
周一,聆音。
聆音团队和GS团队的例会,阮漠寒走进会议室,发现会议桌首端坐的不是姜凯伦,而是简铭。
眼角依然泛着红,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下,双手捏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整个人是无比兴奋的状态,让阮漠寒莫名想起西班牙斗牛。
只是不知简铭,是斗牛士,还是背脊已被戳出鲜血的那只牛。
阮漠寒望一眼姜凯伦。
姜凯伦坐在简铭身边,依旧笑得淡定优雅。
她当然注意到了阮漠寒的眼光,但看也没看阮漠寒一眼。
阮漠寒不露声色,还是挑了会议桌最尾端的位置,坐下。
不出阮漠寒所料,会议开始,简铭开门见山:“周四,就是我们的大日子。”
阮漠寒身边,一片兴奋的议论声已起,甚至算不上窃窃私语。
她环顾四周,发现几乎所有中高层,都如简铭一样,脸上闪着兴奋又迷醉的光。
那更多是被金钱驱使的力量。
最大程度激发人体的肾上腺素,并竟维持了很长时间。
简铭继续说:“周四,聆音和GS合作推出的升级产品,将全面问世,同步在欧洲和国内市场推出。”
他兴奋笑着,看一眼坐在旁边的姜凯伦:“没错吧,姜总?”
姜凯伦优雅一笑:“没错。”
“大家辛苦了这么久,每天每夜,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加班,我和姜总,都看在眼里。”
“所以,不用等到年终奖,周四,就是大家收获回报的时候。”
“希望大家屏住最后一口气,千万不要在最后关头,出什么意外和问题,我们一起期待周四的到来。”
简铭话说的平实,大概到了现在,浑身都是鸡血的聆音中高层们,也并不需要额外激励。
办公室响起一片热烈掌声。
散会以后,简铭先走一步。阮漠寒依然按自己的习惯,拖在最后。
走出会议室前,她回头看了姜凯伦一眼。
姜凯伦对着自己的电脑,修长手指快速敲击,看上去正在整理资料。
“姜总。”阮漠寒淡淡开口:“今天……没什么事要跟我说?”
姜凯伦抬头一笑:“说什么?”
“说你愿意跟我去扫墓了?”
阮漠寒淡漠一摇头,不再多说,走出了会议室。
路过龟背竹遮挡的走廊角落,阮漠寒听到两个男声。
阮漠寒耳朵敏感,不用看脸,就知是上次那两位分享过楼盘信息的总监,又在热聊。
“别墅已经买了?你小子动作够快的啊。”
“我就估计跟GS的合作,年中就会出成果,早买还有优惠。”
“房贷多少?”
好像那位买了别墅的总监,用手比了个数字。
另一位惊讶:“呵,你疯了!”
那一位笑:“你啊,还是胆小,太保守。你是看不明白聆音和GS的合作,意味着什么?”
“明白是明白……”
“别这么胆小啦,你不是也想买那别墅?我劝你早点去看,不然又要涨价了。”
“真的假的?你有内部消息?”
阮漠寒没有再听下去,迈步走远。
******
回到自己办公室,阮漠寒对着电脑,专注处理工作。
放在手边的手机“叮”一声。
阮漠寒已经预感到是谁。
拿起,打开,是一条短信。
一张照片。
照片里只有一只眼睛,墨黑瞳仁,长长睫毛,连隐约露出的一点眉毛形状,都妖冶魅惑。
跟着又来了一条短信:
“阮漠寒你看,我的眼睛里现在没有你,你生气么?嘻嘻。”
像是觉得文字版“嘻嘻”不足以表达情绪。
又来了一条短信。
语音,没有任实实质内容,就是一串妖冶又狡黠的笑声:“嘻嘻,嘻嘻嘻嘻嘻。”
此时有时敲门。
阮漠寒:“进。”
是杨助理,一进门就愣了。
平时的高岭之花冰山美人阮总监,纤长手指一秒不停在键盘上飞舞,此时竟捏着手机一角,把玩着,抿着唇角。
也没笑,还是清冷冷一张脸,但杨助理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她莫名想起一句话:嘴角忍住的笑意,还是会从眼睛跑出来。
杨助理又悄悄看阮漠寒的眼睛,浅棕色的眸子还是一片清冷。
杨助理想想也是,阮总监怎么会笑呢,就像阮总监不会哭一样。
阮总监是一个没有人类情绪的完美机器人,杨助理想要成为的目标。
阮漠寒淡淡问:“什么事?”
杨助理回过神来:“今天简总来公司,告诉宋秘书,简夫人的预产期是下周末。”
阮漠寒点点头。
算算日子,是该差不多了。
杨助理:“我想每一个部门总监,应该都会送礼物表心意,所以来问问您的意思。”
阮漠寒:“送一袋五常大米。”
杨助理愣了:“什么?”
阮漠寒静静望着她。
其实阮漠寒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很多时候,人明明听到了对方讲什么,为了表达惊讶,还要多问一句“什么”。
浪费时间,降低效率。
她青睐有加的杨助理,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杨助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阮总监,这可是在简总面前表心意的最好机会,其他部门的总监,一定会挖空心思准备最特别的礼物……”
她不说了,看着阮漠寒。
阮漠寒淡淡问:“今年年终奖的比例,是看这次谁送礼送的好?”
杨助理一愣:“那倒不是。”
“所以,就送五常大米。”阮漠寒说。
“正如你所说,以简家的地位,无论什么样的新生儿用品,都有人挖空心思找来。”
“多了重了,都是浪费资源。不如送大米,总有吃完的一天。”
杨助理愣愣:“我知道了。”
她转身出去了。
刚好也到了阮漠寒工作小歇的时候。
为了保持高度专注力,提高工作效率,阮漠寒有按规律时间小歇的习惯。
她端一杯茶,站到靠马路一侧的落地玻璃窗边,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车子堵堵停停,人群熙来攘往,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标奔忙。
送礼么?阮漠寒喝一口杯子里的热茶。
工作近十年,她当然知道,送礼某种意义上,的确能提升上级对你的印象分。可印象分这东西,在职场实在太微妙,一个印象好而不太能打的员工,和一个没印象而特别能打的员工。
谁竞争力更强,显而易见。
无须买椟还珠,在送礼这种重要等级并非最高的事情上,花空心思伤透脑筋,让自己那么累。
阮漠寒脑筋清晰,不会走这条路线。
喝完最后一口热茶,一直捏在手里的手机,如阮漠寒预料一般的响起。
看一眼时间,刚好距离收到第一条短信,过去了十分钟。
阮漠寒抿抿唇角。
这是她推测简烁所能忍耐时间的极限。
她接起手机:“喂。”
简烁妖冶的声音,带着极大的委屈传来:“阮漠寒!你怎么不回我短信啊?”
阮漠寒淡漠:“我在工作。”
简烁“嗤”一声:“你看到我的眼睛里没有你,你都不生气吗?”
“你应该要求我的眼睛,每一分钟,不,每一秒钟全是你呀!”
简烁说着,又“咯咯咯”笑起来。
阮漠寒淡淡问她:“你就没想过一个问题吗?”
“现在我的眼睛里,也没有你啊。”
电话那端的简烁愣了。
阮漠寒直接把电话挂了,无论简烁再怎么打来,她都没有再接。
只是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舞的同时。
唇角一直抿着。
******
下午六点,阮漠寒准时下班。
除了她,整个聆音没有一个人走,所有人都在期盼周四的到来。
阮漠寒把车稳稳开出地下停车场,回家,上楼。
刚拿出钥匙,门就开了,一只白皙的手,直接把阮漠寒拉了进去。
一阵妖冶的大丽花香气扑面而来。
阮漠寒面无表情,弯腰换鞋。
简烁直接抱着双膝蹲了下来,阮漠寒换鞋时半垂的眸子,就不得不落在她脸上。
阮漠寒换完鞋,简烁又一下子站起来。
阮漠寒一脸淡漠往里走,她就一直面对阮漠寒,一步一步倒退着走。
阮漠寒故意比平时路线,往左五厘米,简烁的腰一下子撞到桌角上,捂着后腰“嗷”一声。
正在专注看电影的阮清音,都注意到了简烁的奇奇怪怪:“妈妈,佣人坏掉了。”
阮漠寒淡淡:“好像没什么返厂的必要,直接扔了吧。”
“什么呀阮漠寒!”简烁大叫:“我又不是家务机器人!”
阮漠寒不理她,坐到书桌前,拿出电脑,准备开始处理工作。
简烁绕到她对面,拖了把椅子坐下,头枕双臂趴下,下巴支在双臂上,脸仰起。
阮漠寒垂眸看着电脑屏幕,简烁这样仰着脸,阮漠寒的目光,就不得不飘落到她脸上。
只是,角度好像还不太对。
此时阮漠寒的眸子里,电脑占的位置,应该比她占的位置要多。
简烁随着阮漠寒在电脑屏幕上移动的视线,左移一点,右移一点,为了跟电脑屏幕抢位置,又不停往前趴。
直到双手肘抵到阮漠寒的电脑,一下子把阮漠寒的电脑都撞歪了。
阮漠寒冷冷抬头,眼神如寒冰。
简烁:……
她坐直身子,本能躲开阮漠寒的眼神,又忽然想到:“阮漠寒,你不是不会生气么?”
不会生气就好办了。
阮漠寒冷冷:“我现在会生气了。”
“……”简烁嘴硬:“我又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碰到你电脑,不能算我错。”
阮漠寒冷冷看着她。
简烁:“好吧就是我的错。”
阮漠寒冷着一张脸,手抬起来,莹白手心摊开。
简烁看一眼。
来了,阮漠寒的手心、她的“猫薄荷”,又来了。
简烁不由自主把手放上去。
阮漠寒面无表情:“道歉。”
简烁不情不愿:“喵喵喵。”
阮漠寒语气冷冷:“诚恳一点。”
简烁突然瞟到,坐在沙发上的阮清音,连电影都暂停了,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边,像在看一出好戏。
简烁压低声音跟阮漠寒商量:“现在阮清音看着,要不晚点在床上我再……”
阮漠寒冷冷打断她:“就现在。”
简烁瞟阮清音一眼,阮清音正幸灾乐祸看着她。
简烁又瞟阮漠寒一眼,阮漠寒一脸冰霜。
简烁“哼”一声,双眼一闭,头一仰,超大声的:“喵喵喵!”
阮清音快笑疯了。
阮漠寒收回手,扶正电脑,纤长手指继续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看也不看简烁一眼:“为什么你还不去做晚饭?”
她已经把青椒和肉丝买回来了。
简烁:“我今天不做晚饭!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做!”
阮漠寒抬头看着她。
简烁:“……做也可以,你得和我一起去厨房。”
阮漠寒还是冷冷看着她。
简烁腮帮子鼓起来,像只委屈的猫:“阮漠寒,你根本就不聪明,你这个大白痴。”
阮漠寒面无表情拿起手机,解锁,拍照。
“咔嚓”一声,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简烁愣了。
阮漠寒把手机竖着,靠在电脑屏幕边,重新开始打字,又变得不看简烁,嘴里淡淡问:“行了吧?”
这样她工作的时候,也能一直看着简烁的照片了。
分分秒秒,眼里都有简烁。
简烁这次“嘻嘻嘻”笑起来:“阮漠寒。”
阮漠寒不理她。
“阮漠寒。”她又叫。
“阮漠寒。阮漠寒。阮漠寒。”
像只聒噪的鹦鹉。
阮漠寒打着字头也不抬:“我们家必须每天准时吃饭,你再不去做饭,我就删了。”
“去去去。”简烁笑嘻嘻的。
她哼着“嘣嘣嘣”的旋律往厨房走,旋一个圈,再旋一个圈,再跳三步。
连关门的“砰”一声,都合着嘴里“嘣嘣嘣”的旋律。
阮清音:“妈妈,佣人真的坏掉了。”
阮漠寒淡淡:“每个月二百五,将就用一用吧。”
她打着字,偶尔伸出纤长手指,点亮竖靠在电脑屏幕一角的手机,就能看到那张照片——
她刚才抓拍的简烁。
因为她抓拍的太快,简烁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愣愣的,全无平日的妖冶和魅惑。
头发也因刚在手臂上枕过而乱着,像只竖着呆毛的猫。
阮漠寒抿抿唇角。
她继续投入工作,盯着屏幕上的那些数据,眼神又再次变得专注而冰冷。
想起最后一次在简宅见杨海宁,杨海宁送她出去,说自己还要在家多坐一会儿。
她第二天就要入院,像是不知道上了手术台,还有没有回家的一天,要跟这栋寄托了她无数过往、无限哀思的老房子,好好道别。
杨海宁跟阮漠寒最后说的一句话是:“阮小姐,聆音,我就和阿烁一起交给你了。”
突然,一阵“啪啪啪”的脚步声响起。
简烁穿着粉红色拖鞋、挥舞着锅铲从厨房冲出来:“阮漠寒!”
“我突然想到你手机肯定设了锁屏时间!你看你手机屏幕都黑了!”
“你的眼睛里又没有我了!”
******
晚饭时间,阮漠寒叫阮清音洗手,两人一起坐到餐桌边。
简烁把三碗青椒肉丝面端出来。
青椒依然有点糊,肉丝依然有点硬。
阮清音叹口气:“妈妈,真的不能贪便宜。”
简烁又笑嘻嘻跑进厨房,跑出来坐在餐桌边的时候,表情又变得若有所思。
左手两颗水煮蛋,右手一颗水煮蛋。
她觉得自己每次拿着三颗蛋的时候,体内都有一种小丑抛球般的欲望在觉醒。
难道猫天神就对球形物体感兴趣?喵喵喵?
阮漠寒一脸冷漠:“想都别想。”
摊开莹白手心。
还好阮漠寒的手心,是最强烈的“猫薄荷”,对简烁而言,是一种最致命的吸引和最强烈的本能。
让她战胜了抛蛋玩的欲望,乖乖把蛋交出去。
阮清音:“为什么今天做了青椒肉丝面又煮了蛋啊?今天又没有人……”
阮漠寒看了阮清音一眼。
阮清音:“今天又没有人想吃。”
简烁“哼”一声:“这是你的晚饭福利,你该感谢我。”
阮漠寒淡淡开口:“为什么煮蛋?”
简烁:“你先吃了再说。”
阮漠寒吃着面不说话。
简烁拿起一个蛋,看看阮漠寒,又看看阮清音。
最后磕在自己额头上,清脆响亮的“啪”一声。
阮漠寒吃着面,抬头看了一眼,一副很想摸摸这颗又硬又圆猫头的样子。
握着筷子的手指蜷了蜷,忍住了。
简烁骂骂咧咧,气急败坏,又把一颗水煮蛋剥成了月球表面,但好歹剥完了。
阮漠寒看着她剥的蛋:“其实……”
简烁还在骂:“Tmd 鸡蛋是我天敌!”
阮漠寒马上伸出纤长食指,在餐桌上敲了一下。
简烁反应过来,阮清音还坐在餐桌边,不能说脏话。
简烁:“他母亲的鸡蛋是我天敌!”
又问阮漠寒:“你刚才说其实什么?”
阮漠寒:“其实鸡蛋煮好后泡在冷水里,就会变得很好剥壳。”
“根据热胀冷缩原理,滚烫鸡蛋骤然泡进冷水,蛋壳猛然收缩,蛋白处在原有温度没有收缩,形成蛋壳与蛋白脱离……”
简烁大叫一声:“阮漠寒!”
阮漠寒一脸淡漠看着她。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作为一个智力、握力和行动力正常的现代社会成年人,请你善用手机搜索引擎。顺便——”
阮漠寒转向阮清音:“热胀冷缩是最基础的物理常识,初中物理就教过。”
阮清音严肃点头:“妈妈,我会认真学习的,不能像某佣人一样,吃没文化的亏。”
“阮清音!”简烁再次大叫。
什么叫某佣人?家里不就她一个佣人吗?指桑骂槐能不能有诚意一点?
还有:“阮漠寒!我不是你教育小孩的工具人!你赔偿我精神损失!”
阮漠寒淡淡:“抬手。”
阮漠寒的指令,对她来说也有特殊吸引力,她明明很气,却不由自主抬手。
阮漠寒微微倾身,低头,在简烁拿着的水煮蛋上咬了一口:“这么赔你,行不行?”
简烁愣愣低头。
看着自己手里的鸡蛋,蛋白被咬掉小小一块,露出一点蛋黄,像个没戴帽子的圆圆小脑袋。
她觉得阮漠寒的牙印都是分外好看的。
还有,阮漠寒刚才低头咬蛋的时候。
阮清音在一旁兴致缺缺的吃着面,并没有留意到阮漠寒的唇,略往下一点,触到简烁拿蛋的手指。
温润,潮湿,柔软花瓣一样的触感。
包裹住简烁的手指一瞬。
随即滑开,滑过简烁的手指,小小咬了一口蛋,彻底远离了。
简烁愣愣看向阮漠寒。
又是面无表情,一脸清冷,和刚才手指尖故意撩拨的触感,形成极致反差的对比。
这个女人。
简烁又低头看着手里的蛋,也不知在想什么,喂到自己嘴里,狠狠咬了一大口。
这个女人,快把她搞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