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夏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起,咬牙切齿,【我身体非常好!一蹦三尺高!生理上无任何障碍!】

  【以后这种乱七八糟的联系人不要给我推[三十米滴血大刀]】

  敲完这些字,她下意识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后颈,摸索着触到包裹在抑制贴下微微凸起的腺体,轻轻按压了一下,敏感的alpha腺体传递出一股让她浑身发热的冲动。

  一丝S级的alpha信息素溢了出来,是清新微甜的金桔清香,带着秋末的干爽扑鼻而来,让人闻了后心情大好。

  仕筱雅也闻到了这缕让她浑身发软,额角冒汗的alpha信息素味,越是高等级的alpha信息素,对omega的影响越大,更何况她是敏感的S级omega。

  她低头舒缓了一下呼吸,望向车夏云,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里泛着令人怜惜的水光,“少主,您的信息素好像溢出来了。”

  车夏云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很好闻吧?”

  仕筱雅微微咬住下唇,“很好闻。”但是,在omega面前故意释放alpha信息素的行为,无异是耍流氓。

  空气里那一丝alpha信息素味勾了勾旁边omega的心魄之后,便很快消散了。

  车夏云非常没有形象地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仿佛早上喝的那杯拿铁是白开水,她渐渐伏在了桌子上,然后眼皮越来越重,趴着趴着就睡着了。

  梦里,她又变回了原来的车夏云,一个相貌平平,专心研究的宅女。

  然后她从第三者的视角,看完了原书里的所有情节,观察到了很多书里没有写到的细节,也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马清钰。

  梦醒之后,车夏云端坐在座位上,小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一边回忆着刚刚梦里的场景,一边仔细思索。

  原书里的情节是这样的:

  车夏云死的很蹊跷,马清钰作为她名义上的妻子,非但没有继承到她的遗产,还主动放弃了管理马家财产的机会,经常一个人去酒吧买醉,久而久之,便患上了严重的偏头痛和胃病。

  有一次马清钰无意中发现,酒吧来了个新的酒保——白白嫩嫩的男omega,怯生生的,锁骨很好看,新酒保名字叫吴全,据说是从大山里出来的,成绩很好,但没钱读书,家里亲戚全因为天灾死去了,一个人孤零零的,无依无靠。

  这个新酒保吴全,就是男主。

  马清钰把他领回了家,像金丝雀一样囚禁了他一段时间,经常坐在他的腰间,指尖轻点在他吻痕累累的锁骨上,有些痴迷,有些怀念地说,“你记住,这里,只能是我的。”

  再之后,她大概是玩腻了这个omega,便放他出去,让他参加高考,读大学,然后毕业后也带他在自己身边做秘书。

  吴全每次被她折磨得遍体鳞伤,锁骨上的伤都是最轻的,他渐渐也明白了,自己的锁骨对于马清钰来说,是最重要的地方。

  他很聪明,但也有次犯了笨:他趁马清钰喝醉的时候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您为什么这么喜欢我的锁骨?”

  马清钰勾了勾嘴角,醉态的神情很是慵懒,“很好看,不是吗?”

  吴全不解道,“但是不止我一个人有这样的锁骨。”

  马清钰眯了眯眼,将手里的红酒一口饮下,语气随意,“你今天话有点多。”

  吴全浑身一颤,伏在她手边不敢说话,马清钰抚摸了一下他的长发,指尖挑开他的衬衣,滑到那锁骨上,“如果没有它,你不会有机会爱上我。吴全,我说得对吗?”

  “对,您要赶我走吗?”吴全颤抖着,苦涩道。

  “不。”马清钰盯了一下他的侧脸,拉好他领口的衣物,遮住那好看的锁骨,“你只能是我的。”

  很虐,很狗血,但最后是匪夷所思的HE,车夏云当时看完都惊呆了,她总觉得马清钰对吴全的感情,并不能说是爱,而是一种羁绊,换而言之,就是吴全在马清钰恰好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了她身边。

  但是车夏云刚刚在梦里再看了一遍之后,发现了三个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细节:

  1.马清钰在她死了之后开始酗酒,而在这之前,马清钰是一个不喜酒的人。

  2.马清钰在派人调查车夏云死因的时候,总是被一股无形的手推回去,而当马清钰自己亲手去调查的时候,却很快查出车夏云是被人谋杀的。在此之后,马清钰和她父母的关系就变得很差。

  3.吴全的锁骨跟原书里车夏云的很像。

  车夏云观察到这些细节之后,经过一番分析得出了以下两个结论:

  1.马清钰很可能对车夏云的锁骨抱有某种不可言喻(变/态)的想法,而吴全只是一个替代品;但是,马清钰不会对自己的小命有什么看法,因为自己死了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2.谋杀车夏云的人自己肯定是查不出来的,但极有可能跟马清钰的父母有关。

  基于以上两个结论,车夏云推导出两个要点:

  1.自己只有抱住马清钰的大腿,并且小心提防马清钰的父母才能活更久。

  2.如何保护住自己如花似玉般漂亮的锁骨是个难题。

  一想到遍体鳞伤的吴全,车夏云就打了个激灵,马清钰该不会也这样对自己白嫩嫩的小身躯吧?

  不,应该不会,毕竟自己可比吴全讨喜多了,而且自己可是顶天立地的alpha,才不会被凶巴巴的omega给吓到。

  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车夏云才把注意力放到现实中来。

  上午的课刚好过半,这个点是长达半个小时的大课间,大家都出去玩了,教室里没几个人,车夏云起身伸了个懒腰,修长的身形在空中弓成一道富有美感的曲线。

  仕筱雅手里还捏着一支笔,低头盯着草稿本上的几个公式,努力思考着刚刚物理老师说的例题。

  车夏云瞥了眼她的草稿本,露出一抹看白痴的眼神,这么简单的题,根本没必要浪费课后时间,便抢走她的笔,“别写了,跟我出去玩。”

  仕筱雅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仿佛她跟那道题一样难解,“……?”

  车夏云啪的一下把她草稿本合上,双手抱胸,“要我重复一遍?”

  一直写作业有什么意思,身体全被整坏了,该休息的时候就该去休息一下。

  “好的。”仕筱雅连忙应下,整理好书桌便跟在车夏云身后出去溜达。

  高一(十七)班是高一最后一个班,也是差生集中营,仕筱雅的成绩虽然是班上第一,但在年级里,连前一百都进不去。

  圣哲中学的教室是从低到高排的,每层楼四个班,五楼就高一(十七)班一个班,其余三个教室,一个是多媒体总控室,一个是杂物室,一个是练舞房。

  高一(十七)班里离舞蹈房最远。

  教学楼旁边就是体育场,车夏云一眼望去,偷偷摸摸牵在一起的情侣多得数不清,她移开视线,迈开大长腿,大步往体育场后面的小树林走去。

  “少主……”仕筱雅急忙小跑着跟上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叫住她,小心翼翼地,“能不能走慢一点?”

  车夏云摸了摸下巴,“不能。”

  眼见仕筱雅的表情一点点地垮下来,车夏云十分善良地加了一句,“但是你现在可以不跟着我了,去帮我买一副耳塞,回教室给我。”

  仕筱雅的脸上洋溢出一抹喜悦,“好的。”

  车夏云挥了挥手,“去吧。”

  仕筱雅走后,车夏云走进了小树林,很不巧,她还没走两步,就迎面撞上了一对衣衫不整,激情四溢的情侣。

  她远远地就改变了方向,但还是S级alpha超常的听力还是听到了一些对话。

  男方:“我这么厉害,你怎么没反应?”

  女方:“死鬼,好像有人来了。”

  男方:“有人更刺激啊。”

  女方:“就你那绣花针也好意思让别人看到?”

  车夏云嘴角一抽,这男的不行啊……

  她在小树林里兜兜转转,总算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僻静角落,停下来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暗卫。”

  两名暗卫从阴暗处走了出来,同时抱拳道,“少主!”

  车夏云仔细盯了下两人,“你们是暗几?”

  两人异口同声,“暗四(五)。”

  “嗯。”车夏云微微颔首,“昨晚上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暗四暗五对视一眼,暗四上前一步,“回少主,您的三个……情人,收了一个商人的药和钱,来给您下药,但我们连夜追查过去的时候,那名商人已经死了,死因是脑溢血。”

  果然查不出来啊,跟自己推测的一样。

  车夏云点头,“我知道了,后面的不用去查了。”

  暗四暗五虽有疑惑,但未反驳,“是!”

  车夏云想了下,嘱咐道,“如果我跟马清钰独处的时候,喊救命或者发出一些其他声音,你们……”

  暗四机智地抢答,“我们一定不会来打扰您和夫人的!”

  “不,”车夏云面容严肃,语气沉重,“你们一定要来救我。”

  两名暗卫更疑惑了,但还是齐声应下,“是!”

  考虑到马清钰可能有某种字母癖好,车夏云感到非常害怕,担心自己哪天早上起来就被绑起来扔小黑屋皮鞭伺候了。

  越是害怕某个人,某个人在自己生活里出现的频率就越高。

  车夏云在回教室的路上接到马清钰的电话时,一下子想到了这个说法。

  马清钰刚从会议室里出来,半靠在高背椅上,满身疲惫,还被几个股东刁难,“喂?夏云。”

  她一想到股东们冠冕堂皇的说辞就觉得恶心,不过是质疑她一个外姓人,没资格掌管车氏财团,却阴阳怪气说她有精力把公司管好,却没时间和车夏云培养感情,导致少主连她昨晚的生日宴会都不愿意参加。

  马清钰虽然言辞犀利地反驳了回去,但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解决燃眉之急的下下策。

  车夏云稳住心神,镇定道,“干嘛?”

  马清钰如玉般白嫩的指尖轻敲在桌面上,“中午一起吃饭?”

  一起吃饭?

  车夏云心里警铃大作,直接拒绝,“不去,我和筱雅就在家里吃。”

  马清钰轻笑一声,提起钢笔在白纸上随意写下几个字,“你想多了,我也是回家吃。”

  车夏云顿时哑口无言,“……哦。”

  马清钰瞥了眼门外偷听的身影,随口问道,“额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咦,她为什么要问我额头上的伤?

  车夏云一下子联想到她稀奇古怪的癖好,警惕道,“没有,还肿着。”

  马清钰关切道,“我有个朋友是医生,他给我推荐了一种效果不错的活血化瘀药膏,中午给你带一支回去。”

  她希望我的伤早点好,肯定是有诡心思,不能让她得逞。

  于是,车夏云傲娇道,“不用了,凭我S级alpha的自愈能力,很快就能好。”

  “嗯。”马清钰嘴角微微上挑,语气亲昵,“夏云作为S级alpha,确实很行呢。”

  听完这句话,门边偷听的人悄悄地走了,但没逃过马清钰的眼睛。

  车夏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突然这么腻歪,这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小心脏又惊又怕,一双小鹿眼东张西望。

  上课铃适时响起,她三步两步迈进教室里,“上课了,挂了。”

  马清钰微闭上眼睛,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回想到车夏云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分明是慌张却强装镇定的语气,和小时候误摔了花瓶被质问时的语气一样假得离谱,完全藏不住心事。

  她甚至能想象到,那双澄澈的眼眸里,是怎样的惊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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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清钰(缺氧):馋咸鱼身子的第两百三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