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床上躺了很久,翎秋被方梓悦闹到没脾气。

  就好像方梓悦刚刚被自家老婆折腾出来的害羞要加倍还给她似的,也不知道她这没什么用的胜负欲到底从哪学来的。

  因为一路趟池塘水出来,两人膝盖以下的裤子上全都是泥水,弄的翎秋床单脏了很大一片。

  把自家老婆逗得快要死机后,方梓悦才美滋滋的起来准备换床单,去洗一下。

  没想到她刚伸手就被还红着脸,没怎么缓过来的翎秋拦住了。

  翎秋怕她的左手疼,就把人推到一边,自己收拾床。

  期间还不忘了叮嘱她道:“你最近别干活了,放着我来。”

  虽然以前很多活都是方梓悦干的,甚至很多重活都由她一手包揽。但今时不同往日,她俩现在的关系不一样了,翎秋也舍不得让她受苦受累。

  被自家老婆当成瓷娃娃照顾的方梓悦万分享受的瘫在一旁,心情舒畅极了。

  就好像回到了十四五岁时被翎秋保护着的时候,她在前面肆无忌惮的奔跑,遇到再大的风浪也总有一处灯塔引她归航。

  这样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舒服到,活不用做、澄清的事也不用做。

  爆林明诚黑料,彻底按死他,她也不需要操心,翎秋全部一手操办。

  站在窗边打电话的女人有着成熟的气质和独特的温婉韵味。

  正是这份温婉让很多圈内人误以为她温柔可欺,良善无知。

  但只有方梓悦知道,也见过真正的翎秋。那个在商战中杀出一条血路,在男人堆里站稳脚跟的女人,她的手腕是有多么强硬。

  她就如同启明星,悬挂在漆黑的天穹上,耀眼的光芒指引着迷途之人方向。

  而她方梓悦如今的存在,就像是羽毛扫去黯然星星上的灰尘,让它发亮,让它觉醒。

  不知不觉中,一份设计图跃然纸上,方梓悦停下笔,看着她灵感迸发时画出来的项链设计图。

  羽毛环抱着蓝色的启明星,在浩瀚的宇宙中以保护和陪伴之名见证它的光芒和荣耀,给予它应急之需,给予它最沉默的守候。

  方梓悦提笔在纸上写下“长庚”两字。

  长庚烈烈,应降谪仙。

  翎秋就是她的仙。

  “真要这么做吗?”虽然和翎秋一起做事很多年,但她如今处理事情的狠厉毒辣仍让她的经纪人感到胆寒。

  这样的手段不应该出现在温婉可亲的翎秋身上。

  在见到那个“翎秋”,那个鬼东西前,翎秋自己也不知道她会用这样狠厉的手段处理事。

  以前的她天不争地不抢,别人踩在她脸上蹦迪她也心平气和,佛系无比。

  现在看看,就她以前那副窝囊废的德行,也难怪林梦嫣敢跳到她头上舞。

  “像林明诚这种人就该发配到东厂做太监。”翎秋想起自己之前演的一部剧,“成了林梦嫣的阉奴后,他就明白自己几斤几两了。”

  他就是一坨烂泥,配不上任何好姑娘。

  “你就不怕林梦嫣找你麻烦?”经纪人还是有些犹豫。

  放出林明诚的那些黑料已经够他翻不了身的了,真的有必要再冒险给他做化学阉割吗?

  “她该感谢我。”翎秋细细抚摸着窗台上的天南星。

  白色的花早就落了,只剩下绿叶还长的正好。

  她的眉目柔和,语调轻快道:“我帮林明诚收心,让他除了林梦嫣外别无选择。林梦嫣不是爱他爱的死去活来吗?她要是知道了,该对我感激涕零才对。”

  经纪人无话可说,只觉得这祖宗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啥也敢做。

  只希望到时候林梦嫣再跑来跳脚,她还能像对付林明诚一样下狠手,别再突然佛系。

  想想那时候翎秋的佛系,经纪人都恨铁不成钢,气的肝生疼。

  有了翎秋的亲自下手,再加上赵木木那边也没闲着,网上的局势逆转非常快。

  在所有人骂方梓悦骂的正欢的时候,他们被翎秋放出来的铁证啪啪打脸。

  一时间喊人直播吃键盘的,倒立洗头吃面条的,还有一些放出来会被“哔──”掉的不雅操作轮番上演。

  方梓悦每天刷这些视频笑到脸发僵。

  不得不说,有些操作真不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

  “祖宗,你心情好不好呀?”一开口说话,方梓悦就知道她那个远在国外的小助手又要她出席典礼。

  方梓悦二话不说就要挂电话,“不好,挂了。”

  开玩笑,参加那些破宴会哪有陪她老婆重要?

  “别别别!师父!祖宗!就三天,三天就行!”小姑娘一通狼嚎鬼叫。

  这次可是非常知名权重的颁奖典礼,别的设计师想去还去不了呢。谁像她师父似的,拖都拖不去。

  “蜜安公主和布莱维王子强调了很多遍要请你参加,而且你的金主爸爸维拉女皇也会露面。这次可不是什么一般的颁奖典礼,来的都是那些大人物,师父您老别任性。”

  方梓悦闻言长叹一口气,“我再老有什么用?还不是得拖着胳膊腿去参加那些除了给脸上贴金外没什么屁用的典礼?”

  小助理听着牙疼,什么叫没用啊,她嚎叫道:“师父你清醒一点啊!要是获奖了,你可就是珠宝设计师界的大熊猫!哪个不得供着你?”

  “那有什么用?”方梓悦冷嗤了一声,“我不还是得给别人打工,说来说去也就是个搬砖的。”

  维特女皇还是颁奖人呢,她得了这个奖,维特女皇这个金主爸爸的名也去不掉。她不还是打工人?

  小助理有被她气到,那可是维特女皇哎!她承认了她师父的本事后,她师父随手做出来的东西都能卖出天价!

  就这,她师父居然还不满意?!

  “我的梦想就是给我老婆做做饰品,裁剪衣服。哎,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方梓悦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

  关键是她还不能拒绝维特女皇和另外几位和她关系不错的皇子公主们,毕竟他们帮她挡了很多麻烦。

  不然她前脚回国,后脚家门槛就得被上门求珠宝设计的人给踏平。

  “具体时间呢?”逼不得已,方梓悦只能去一趟。

  小助理闻言松了口气:“下个月十八号。”

  机票什么的她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她师父松口。

  下个月十八号?

  方梓悦皱眉,那不是她老婆上新综艺的时候吗?

  一个两三个小时的小综艺,还挺火的。虽说里面有刁难人的环节,但以她老婆的咖位上去后也没人敢那么对她。

  这么一想方梓悦放心倒是放心了,但她舍不得啊……

  翎秋打完电话回来,就看见方梓悦瘫在椅子上躺尸,生无可恋的像一条被炸熟一半的咸鱼。

  翎秋上前撩起她颊边的发,替她按揉着额头,低声问道:“怎么了?”

  她刚走的时候这人还是朵向日葵,又黄又灿烂,看的人想抽她。

  怎么一会儿不见就成了咸鱼了?还浑身散发着“躺平”的气息。

  方梓悦就那么仰着头抬眼看她老婆。她老婆那张脸不管在哪个角度看都好看。

  真是越看越舍不得走。

  “我下个月十八号要出国一趟,参加一个颁奖典礼。”方梓悦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不想去!她一点都不想去!

  眼看着方梓悦气压越来越低,翎秋低头在抓狂的女人额头上印了一吻,她用脸颊轻蹭对方的脸颊说道:“那你要走几天?”

  翎秋的安抚给了方梓悦很大的安全感,她周身的气压回升,心里那点阴暗的苗头还没出来就被掐灭了。

  她反倒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老婆,如果我有事瞒着你怎么办?”

  翎秋闻言抬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这事会伤害咱们之间的感情吗?”

  “我不知道。”方梓悦老实的摇头,她不确定z这个身份在她老婆心里有多重要。

  翎秋偏头想了一下又换了一种问法:“那会伤害到你我本身吗?”

  “这个不会。”

  “那不就行了。”翎秋松了口气,不甚在意。

  既然不会伤害到她们彼此,那有事瞒着就瞒着吧。

  “毕竟谁还没有两个私房钱?”翎秋挑眉,用手指勾起方梓悦的下巴,轻笑道:“我允了。”

  方梓悦被她老婆勾的咽了咽口水。

  要说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这种霸总油腻动作她老婆做起来就赏心悦目,还撩的她心怦怦狂跳。

  翎秋见状揉了揉方梓悦泛红的耳垂,这个女人要比她想象中还要爱害羞和纯情。

  她也就是个嘴上嚣张的纸老虎。等到床上见真章的时候,指不定谁先不好意思呢。

  翎秋这边的雷霆手段几乎扯了大半个圈子的人下水,有些墙头草刚站好队就被翎秋一杆打下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给他们留。

  林梦嫣手里的黑料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放出去。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推新人的那次居然成了她唯一一次害翎秋的机会。

  也不知道那些被诚哥睡过的女人们为什么那么不要脸,居然敢站出来做人证?!

  “贱人!贱人!”躲在家里紧闭门窗的林梦嫣神经质的咬着指甲。

  翎秋的突然发难打了她个措手不及,但更多的是她不愿意承认的恐惧。

  她害怕翎秋找她算账。

  她不理解为什么一直像一条死鱼一样任人宰割的翎秋突然觉醒了,开始反过来踩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林梦嫣不会承认自己有错,要说错也是错在翎秋性情大变上。她居然变得自私自利,变得不择手段,不念旧情,真的狠心把她诚哥送上了法庭。

  在危难面前,爱情在林梦嫣这里算个屁。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诚哥已经彻底完了,她不能再被毁掉,不然将来谁去给诚哥赚钱?

  她太爱诚哥了,决不允许诚哥没人养。她还要在这个圈子里多火一阵子养诚哥的,所以她现在绝不能出头惹事。

  林梦嫣感动的再次失声痛哭起来,宛如一个小丑,在对着空气演自欺欺人的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