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总,王总那边突然改口,拒绝签合同!”干瘦的年轻人冲进曲晧宇的办公室,急得满头大汗。

  一脚搭在办公桌上跷二郎腿的曲晧宇反应两秒,猛的直起身怒吼一声:“你说什么?!”

  什么叫王总反悔了?!念瑶明明都和他上床了,那老东西居然没被迷住?

  曲晧宇惊疑不定,他拍着桌子询问:“那其他人呢?”

  为了他的这些生意,念瑶牺牲自己,陪了好几个老东西。

  虽然念瑶受苦了,但至少他的资源到手了。

  可谁知道这姓王的老东西竟然睡完不认账?!

  干瘦的助理吓得瑟缩着肩膀,唯唯诺诺道:“剩下的人目前还没有变卦的倾向。”

  曲晧宇闻言咬牙狠狠地啐了一口,该死的姓王的!

  想白嫖他老婆?!门都没有!

  “去找人,给我绑了那老家伙的儿子!”曲晧宇阴沉着脸,眼底尽是狠毒。

  姓王的有个老来子,他宝贝的很。

  “他不义,就别怪我不仁。”

  曲晧宇本来不想走到这一步的,要怪就怪姓王的不守信用!

  “是。”助理躬着身子退出去。

  曲晧宇眯起眼,看着助理退出去的方向心道还是这样的人好用,因为他们胆小如鼠,不论受到什么样的欺辱都不敢反抗,更不敢背叛。

  如果那个姓翎的瘸子也这样就好了。

  曲晧宇翻开办公桌上的照片,那是一张翎秋被倒塌的香槟塔砸的浑身是伤的照片。

  在这个偷拍的角度可以看见浑身是伤的女人那双不服输的眼,血从指尖滴落在她的眉骨处,即便一身狼狈,她的背依旧挺得笔直。

  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才有成就感。

  曲晧宇想着被自己锁起来的婚约协议书,得意的扬起唇。

  只要他一天不解除婚约,翎秋就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想到“神仙”告诉他的话:掌控权在你手上。

  曲晧宇放松的靠在椅子里,没错,只要他不同意,翎秋就算单方面悔婚,这个世界上的人也不会承认的。

  她翎秋这一辈子,注定要绑在他身边,当一只任劳任怨的狗。

  “哈哈哈──”曲晧宇想着这些突然大笑起来。

  一个女人,一个瘸子,爬到再高的位置又能如何?

  还不是得屈服在他的身下!

  “嗯…对,你把人绑了就行。”靠在墙上,叼着根烟冷笑着发号施令的助理摘下平光眼镜。

  宽框的黑色眼镜下隐藏着锐利如狼眸的双眼,他听着对面人的吹嘘打屁,嗤了一声:“姓王的不是个东西,你以为他儿子又能好到哪去?”

  姓王的老来子七岁开始虐杀小动物,九岁开始对同龄的穷苦小孩下手,致人伤残。

  十二岁的时候更是害死了王家嫡子,那个在他印象中永远温柔善良的男孩,他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的存在。

  “说到底你和他还有点血缘关系,你说姓王的怎么没有你这脑子呢?”对面的人笑道:“你这次下手够狠的,不仅端了姓王的公司,还要他断子绝孙。”

  “不,还是太便宜他了。”男人掐灭手里的烟,就像掐灭王家儿子的命一样。

  他不仅要让姓王的一无所有,他还要让他亲眼看着他那位小三儿给他生的老来子走在他前面。

  “记得在曲晧宇那个蠢货面前替王家小鬼多‘美言’两句。”

  在曲晧宇身边做了这么久的助理,他太清楚对方的为人了。

  他可以瞧不起所有人,但决不允许别人蔑视他,尤其是一个白嫖了他老婆的老男膝下的老来子。

  “这个我懂。外面的人都传开了,翎念瑶爬上姓王的床是因为曲晧宇不行。”

  对面的人语气夸张,来了个情景模拟:“曲总您猜怎么着?这话居然是王少爷传出去的,他还说啊,翎念瑶在王家过得乐不思蜀,都不想回曲家了。”

  对方的话给助理逗笑了,他放松了绷紧的身子,回了对面几句就结束了交谈。

  随后他扔掉手中的烟头,平静了很久才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清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压迫感。

  像面对丛林之王一样,如狼般狡诈狠厉的男人也不禁收敛气势,老老实实的汇报着工作。

  “翎总,事情办好了。”

  “嗯。”修剪着桌上的花,翎秋并不意外。

  对方原本是翎氏里的一员,但想要收服他的筹码在王家。为此,翎秋不介意把他摆在曲晧宇身边,做一枚重要的棋子,将来对付王家。

  这是一场赌博,她赌对方的欲望够重够坚定,对方赌她能给他报仇的机会。

  当然,结果是好的。

  “王家我已经帮你拿到,能不能拿下剩下的几家,就要看你自己的能力了。”翎秋不会再帮对方。

  他们的交易已经结束。

  助理闻言松了一口气,他笑道:“翎总放心,我会尽快交给您一份满意的答卷。”

  和曲晧宇一起反咬方梓悦的几家里,属王家最大。如今王家易主,其他几家是否要冒着得罪王家的风险和曲晧宇合作,恐怕得好好想想了。

  挂断电话,助理重新戴上眼镜。

  现在还不是他走的时候,他要亲眼看着那个小杀人犯受尽折磨,他要看着姓王的流落街头,死无全尸!

  抱着文件回到曲晧宇办公室,卑躬屈膝的男人遮住眼底的蔑视。

  八年前翎总能一手按着曲晧宇和翎念瑶打,让他们这八年里扣着“继承人”的帽子,在她手底下像狗一样舔主人投喂的粮。

  所以八年后,曲晧宇又凭什么敢认为他能动翎秋羽翼下的人?

  是他没发育完全的脑子给他的自信,还是那个人尽可妻的翎念瑶给他的自信?

  助理在曲晧宇的咒骂中递上另一家小公司毁约的资料,不着痕迹的勾起唇。

  不过没关系,他就坐等着曲晧宇倒霉就好。

  他可不认为翎总能这么便宜的放过他。

  ……

  宽敞明亮的卧室里,翎秋将修剪好的花摆放在床头,在方梓悦醒后能一眼看到的地方。

  床上的女人还在睡,她太累了,积劳成疾,多休息一会才好。

  “翎总,资料已经以匿名邮件的形式投递给曲晧宇了。”高挑干练的秘书在翎秋身后低声汇报着。

  那份资料是关于翎念瑶私生活的调查。

  曲晧宇和翎念瑶深爱着对方,就算他们渣的没眼看,但依旧把所有的深情都给了对方。

  甚至曲晧宇不在意翎念瑶都和谁上过床,翎念瑶也不在意曲晧宇脚踏几条船。

  但唯独血脉,孩子,是他们之间的禁忌。

  曲晧宇因为他妈妈的影响对血脉极为看重,不论他和多少人在一起过,但只有同样被“神仙”承认的翎念瑶才有资格给他生下孩子。

  而翎念瑶呢,她和翎夫人是一个想法,她深爱着曲晧宇,但却渴望在孩子身上压榨出更多的价值。

  她会利用她的孩子来供养她的爱人,就像翎夫人当年压榨翎秋来扶持翎氏一样。

  所以,翎念瑶和一位国外大亨生下孩子。

  她深知曲晧宇的性格,因此隐瞒的很好。她的孩子被亲父教养的不错,聪明伶俐,但性格却像极了翎念瑶。

  也不知道这件事如果被曲晧宇知道后,他会是什么反应?

  翎秋替方梓悦盖好被踢开的被子,揉开她紧皱的眉心。

  “别担心。”

  翎秋轻声安抚她:“安心睡。”

  翎秋隐退三年,三年前她釜底抽薪,坑的曲晧宇和翎念瑶三年没能复原。

  三年后她的手段绝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温和…

  疑云已经布下,这场雷暴能有多猛烈,就看曲晧宇有多在意那个孩子了。

  漆黑的房间里,被锁在桌腿上的女人浑身是被打出来的青紫。

  满身酒气的年轻男人一巴掌扇在了翎念瑶脸上,抓着惨叫的女人指着桌子上的男孩照片怒吼:“这是谁的种!他在哪,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不…我、不知道……”女人的气息很弱,她泪流满面却不敢看照片一眼。

  她的回答激怒了醉酒的曲晧宇,男人抄起手边的酒瓶狠狠地砸在对方头上。

  “嘭!”

  破碎的玻璃片和鲜血溅满了白色的瓷砖,在黑暗中悄无声息的流淌发酵,酝酿出一地腥臭。

  发泄完心中的不满后,曲晧宇往后一躺,直接醉死过去。

  什么都没了,快要到手的资源飞了。弄死了王家小儿子,可王家已经易主。定好了一生一世的女人,也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睡梦中的曲晧宇还在不停的呓语咒骂翎念瑶的不忠,是她背叛了自己。

  当年翎秋不想嫁给他,他母亲断了翎秋的双腿。如今翎念瑶背叛了他,他也不过是断了她的双腿,让她一辈子做笼中雀罢了。

  是的…只是断了她的双腿……

  坐在办公室里的曲晧宇黑眼圈浓重,桌子上摆着一杯又一杯的浓茶浓咖啡。

  甚至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把美工刀,在自己有睡意的时候狠狠地扎进大腿里。

  他的裤子已经被血浸透,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敢闭眼,不敢睡。

  因为一闭上眼,他就会看到翎念瑶死不瞑目的样子,还有她满脸是血向她索命的模样。

  曲晧宇面容扭曲,狰狞着脸咒骂翎念瑶恶毒,活该去死。

  他爬上这个位置,杀了那么多人,却没一个变成恶鬼来找他的。

  唯独翎念瑶,唯独这个背叛了他的贱人!

  曲晧宇双目赤红的踩着脚下的瓷砖,就像那晚埋尸时踩松软的泥土一样。

  重重的踩踏下去,把那个贱人的尸骨永远的留在肮脏的泥土里!

  曲晧宇神经质的笑着,疯疯癫癫的他并没有注意到门外偷窥的助理。

  “翎总,曲晧宇疯了。”观察了一周后,助理终于确认的汇报给翎秋。

  “给他找最好的医生治疗。”

  正在投喂狐狸的翎秋唇边含着宠溺的笑意。

  “钱我出。”

  在没毁掉曲晧宇的一切前,他还不配变成疯子,逃避所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