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终,他说出口的只是一句平淡的,“就是觉得你这姑娘挺特别的。”
“特别?那里特别?”
肖雨薇继续追问,但是路闻杳却不肯再说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时间过得也快,牧冷川插不上话,只是安静地听着,不时给路闻杳添点菜。
吃得差不多了,服务生推门进来,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说是店里新研制的甜品,送给他们品尝。
“哎,真的蛮好吃的欸!”
肖雨薇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咀嚼之后满足地眯着眼。
原本对于这种甜品路闻杳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吃过蒜蓉粉丝扇贝后,嘴里总有一点蒜味,想着缓和一下,他便也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甜点外面是一层酥皮,中间能看到像是蛋挞芯,但是路闻杳一口咬下去之后,从蛋挞芯中间,却流出带着果香和一点辛辣的酒液。
路闻杳表情瞬间就变了。
那些微的酒液吐是吐不出来,早已混合着点心碎渣进了肚子,他只能端起杯子大口喝着水,试图稀释酒精。
“是呛到了吗?”
牧冷川注意到他的动作,问道。
路闻杳没有说话,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同时反应也开始有些迟钝。
“你怎么了?”
肖雨薇也注意到他的情况,有些担心。想起来路闻杳最后是吃了一口送的点心才出现这种反应,便以为是甜点有问题,就要叫饭店的人来对峙。
“不用。”
还能保持理智的路闻杳拉了她一下。
“我没什么事,吃好了吗?吃好我们就走吧。”
大概是灌水有效,他感觉情况没有继续恶化,便想趁着意识清楚,赶紧回去。
肖雨薇暂时松了口气,跑去前台结账。
留下路闻杳和牧冷川在包厢里,路闻杳主动和牧冷川说了第一句话,“你一会能送我一下吗?”
“好。”
牧冷川答应的很快。
路闻杳点点头,说自己要去趟卫生间,便先出去了。房间里就剩牧冷川一个人后,他拿起一块点心,闻了闻,又掰开来。
浅粉色的液体流出,沾到手指,他抿了一口,若有所思。
-
三人从饭店出来,牧冷川先送肖雨薇回去,路闻杳坐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肖雨薇和牧冷川没什么话题,车里一时间安静地有些尴尬。
快到肖雨薇家的时候,牧冷川突然问:“那会你说的是路闻杳和柳星月的绯闻吗?”
“啊?您是在和我说话吗?”
肖雨薇问完这句话,听见路闻杳平稳的呼吸从前面副驾驶上传来,觉得自己的问题似乎有些愚蠢。
“呃哈哈哈,他们两个的绯闻当时在娱乐圈传的还挺开的,我以为您知道……”
肖雨薇尴尬地笑了两声。
“他很喜欢柳星月?”
让人窒息的问题又从前面传来,肖雨薇头皮都紧张起来,她觉得要是答不好,就会有人遭殃。
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之前看那些媒体的报导,说他多么喜欢柳小姐,追求手段也一套又一套,但是我自己接触下来,他好像对柳小姐没什么意思。
如果非要说,可能他在意柳小姐还没有在意您多。”
“是吗?”
“是的。”
肖雨薇还在紧张自己的回答有没有什么问题,殊不知,她有一句话,已经成功取悦到了牧冷川。
将肖雨薇送到家后,牧冷川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睡的正香的人。趁着一个红灯,伸手按了一下对方柔软的唇角。
路闻杳睡的很香,并没有醒来。
把人送到家,这次牧冷川没有在车里等着人睡醒,而是选择直接把人叫醒。
路闻杳迷迷糊糊醒来,比之前反而更晕了些。他坐在副驾驶上发了好一会呆,才勉强认出已经到家了。
“我上去了。”
他嘟囔一声,开了车门就要下车,接过因为忘记解开安全带,被扯了回来。
牧冷川轻笑一声,探身过去给他解安全带。
刚把刚按开锁扣,肩上突然一沉,接着温热的呼吸就喷洒下来,钻进脖子里。
“怎么了?”
他问,声音温柔地能将人溺毙。
路闻杳带着一些鼻音,闷闷的声音传来,“困。”
“困了就上楼睡觉,然后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上班,好吗?”
“簌簌”两声,路闻杳摇了摇头,却像是在蹭着他的肩膀撒娇,牧冷川的嘴角自始至终就没有放下来过。
“为什么不好?”
“起来,我回去睡觉了。”
肩膀上的脑袋突然离开了,刚才还犯晕的人,此刻突然无比清醒。牧冷川推开来,看着路闻杳的目光也不禁有些疑惑。
但路闻杳也只是在眩晕中抓住了一丝清明,然后努力放大,抓紧时间逃离罢了。
他迅速打开车门,再见也没说一声,迅速离开。
牧冷川坐在车里,目送着他走进停车场的电梯,想等上十分钟打个电话确认路闻杳平安到家再离开。
接过十分钟之后,一个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电梯门开,那个身影又出现了。
路闻杳就在牧冷川的视线里,步伐坚定地往另一个方向走。
“这边。”
牧冷川赶紧摇下车窗喊人。
路闻杳似乎是愣了一下,花了几秒钟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锁定牧冷川的车,走了过来。
“怎么了?”
牧冷川从车上下来,扶了一下路闻杳,把人带到自己面前,自己站到风口那一边。
路闻杳站定后一脸严肃,牧冷川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和自己说,心脏也开始跳得有些快乐。
过了几秒,面前人终于开口,“钥匙忘带了,让我去你家住一个晚上。”
钥匙忘带了……
牧冷川松了口气,后半句又让他后颈绷紧。
“你要去我家?”
“是,快走,困了,要睡觉。”
路闻杳已经绕到副驾驶,开门坐了上去,似乎他真的只是把牧冷川家当作一家普通的旅馆。
他都已经这么干脆了,牧冷川再说什么反倒显得扭捏,便沉默着上了车,往自己家的方向开去。
路上,路闻杳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念叨着一定要换智能锁,就又睡着了。
二十分钟后,两人到了牧冷川家。
走进门,路闻杳已经轻车熟路的换了鞋,走进一间浴室。
没一会,水声就响了起来。
牧冷川站在门口,盯着那双皮鞋看了一会,弯腰摆好,去衣帽间开始给路闻杳找衣服。
洗了个澡的路闻杳也算是清醒的差不多了,除了心脏还有点烧,基本没有什么其他的酒后副作用。
换上牧冷川给他拿的衣服从浴室出来,路闻杳想着问问牧冷川自己住哪间,结果就看见那人正一个人在阳台喝着酒。
“助眠?”
路闻杳走过去,看见对方喝的是红酒,没什么兴趣。
“我睡哪间?”
“我对面那间。”
路闻杳站在牧冷川身后,看不见坐着的人是什么表情,听见一句回答后,就准备离开。
“你刚才是喝醉了吧?”
路闻杳转身的那一刻,牧冷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被看出来了。
路闻杳也自知自己刚才的表现不可能不被发现,便大大方方回答,“是,怎么了?”
“所以你是对……果酒比较容易醉?”
牧冷川猜测。
这两句试探勾的路闻杳心口更燥了些,他索性也不往卧室走了,绕道牧冷川的正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你是有了什么好点子吗?”
“比如?”
牧冷川抬起头,眉眼间并无其他旖旎意味,也并没有察觉路闻杳的情绪,只是顺着路闻杳的话问下去而已。
“比如让我灌下这一杯,然后我就会变成一个傻子。”
牧冷川若有所思,似乎真的在思考这样做的可行性,“那还是不要了,我比较喜欢聪明的你。”
他好像说了一句很不中听的话。
路闻杳的情绪是这样告诉他的。
残留的酒意催化着情绪,路闻杳突然伸手拿走了牧冷川手中的酒杯,仰头一口灌下。
醇香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来不及过多品尝,眩晕感已经一点点爬上大脑。
“你做什么?!”
路闻杳突然的动作牧冷川也没有意料到,有酒液从路闻杳的唇角底下,落在牧冷川的手上。
他发誓,从拿出红酒到坐在阳台,他没有半点其他意思。
只是刚好想喝点酒,刚好家里还有半瓶打开的红酒。
“不出五分钟,我就是个傻子了,给你个机会,别太过分。”
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路闻杳垂眸俯视牧冷川。
不得不说,路闻杳对自己的估计一点都没错。
就在牧冷川的目光中,他的眼神慢慢地就变了,呆滞侵占了清明。
“我能做什么?”
牧冷川苦笑,这样状态的路闻杳,他连告白都说不出口。
“走吧,睡觉去。”
他站起来,从路闻杳手里拿走酒杯,准备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刚挪了一步,衣角就被抓住了。
这一幕熟悉无比,牧冷川迅速捕捉到脑袋里闪过的记忆。
原来那个时候路闻杳不是在装醉,是真醉。
他看着自己衣角上的手,牵起来抓住,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面前喝醉的“傻子”听,“以后果酒是一级危险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