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学期没有专业课,纪淮被池烟安排去好友的公司完成实习任务,就这样转眼到了五月。
纪淮打算给阮玉尘举办小型生日聚会,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恍然发觉阮玉尘只身一人来到N市,相当于为他放弃了自己的交际圈。
纪淮利用业余时间联系到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三名主播,也就是阮玉尘参加四排赛的队友。他跟主播们大致说明情况,对方纷纷表示支持。
自来熟主播依旧话痨,他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八卦的好奇:“上次见面就觉得你俩关系不一般,没想到还真让我给奶中了。snow那天再三嘱咐要我们把你招待好,否则提头见他。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我就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
纪淮打点这一切全部将阮玉尘撇开在外,他为此忧心忡忡好些天,甚至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阮玉尘终于忍不住摊牌。
纪淮面色如常,说:“我们每天都在一起,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阮玉尘的双眸瞬间失去光泽,时刻噙着笑意的仰月唇也没了以往的弧度:“如果你没办法适应,一定要和我说,别用冷暴力逼我,可以吗?”
即使面对如此可怜兮兮的阮玉尘,纪淮硬是只字未提,任他胡思乱想。
“别想太多。”
在一天天的忧虑中,阮玉尘迎来了他的27岁生日。
纪淮的实习工作十分轻松,老板看在池烟的面子上对他多有照顾,再加上薪酬惨淡,因此他经常顺理成章拒绝加班。
他下班先去甜品铺拿蛋糕,又到买了一束白色波浪桔梗。刚走到公寓楼下,阮玉尘的电话准时响起。
“你今天回来得有点晚。”阮玉尘似乎没休息好,嗓音低沉沙哑,透着些许委屈。
“嗯,因为我想送你一份惊喜。”纪淮边说边走上楼梯。
“惊喜?”
他站在紧闭的防盗门前,眉目间的锐气被削弱了几分:“开门,我到家了。”
门应声打开,纪淮抬眸便撞进阮玉尘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
阮玉尘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花和蛋糕上,随即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揉入骨骼。他贪婪地吸吮纪淮身上洗衣液的清香,多日以来的惶惶不安在这一刻瞬间瓦解,徒留满心欢喜。
没有人能拒绝惊喜,没有人能拒绝恋人精心准备的惊喜。
“你轻点,蛋糕都要压坏了。”纪淮嗔怪着把阮玉尘推搡进屋,“本来想亲自下厨,可你这无业游民整天在家,我施展不开手脚,只能叫饭店做好送过来。”
阮玉尘不满地反驳:“什么叫无业游民,我是自由职业者,一天挣的也就比你的月薪多三成吧。”
纪淮默默横过去一个和善的眼神,阮玉尘立即赔笑改口:“我就算比你挣得多,也是用来养你的嘛。”
他把蛋糕放进冰箱里,冷哼道:“这些天你就从来没想过我会给你过生日?”
阮玉尘干笑道:“都快奔三了,有什么好庆祝的。”
纪淮无语:“谁都会奔三啊。”
“是是是,我最喜欢你给我过生日了。”阮玉尘走到纪淮身后悄无声息环住他的腰,纪淮身体僵硬了一秒,但他没有推开阮玉尘。
“谢谢。”
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谢谢你愿意尝试接受我。
两人没有温存太久,一阵势如破竹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
阮玉尘的表情逐渐迷茫,纪淮好心解释:“我还叫了一堆人来给你庆生。”
阮玉尘:“……”
这大概就是直男眼中的浪漫吧。
“surprise——”
“s你个头,最好的surprise就是你们赶紧滚。”阮玉尘压低声音威胁,“我警告你,别在纪淮面前乱说话,否则游戏里提头来见。”
比起阮玉尘的威胁,纪淮显得友好得多,他连忙招呼道:“随便坐,饭菜马上到。”
过了一会儿,尤铮铮和宁绪之也进了屋。谈妙没到场,她觉得和陌生大老爷们吃晚饭不合适,所以只捎来一份礼物。
这顿饭是阮玉尘为数不多吃得尽兴的一次,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如此浓烈的生日氛围了。
尤铮铮喝高了提议去唱K,纪淮看向阮玉尘,想征求他的意见。
阮玉尘假笑道:“你们大老远赶过来多累啊,还是回去睡觉吧。”
傻子才想和他们唱K,聪明人选择与恋人共度美好的二人时光。
阮玉尘时不时瞥纪淮一眼,暖黄的灯光穿透灯罩淌在他脸上,纪淮的脸颊由于微醺而隐隐泛起红晕,看得他心痒难耐。
他总想趁此机会与纪淮更进一步。
好不容易把闲杂人等打发走,收拾完残羹冷炙差不多接近十一点。
阮玉尘试探性询问:“喝醉了?”
纪淮说:“喝得不多,脑子还是清醒的。”
“先洗个热水澡,我给你煮点醒酒汤。”阮玉尘拍了拍纪淮软乎乎的脸蛋,起身去厨房,“对了,你明天休假吗?”
纪淮的眼睛半眯未眯:“不休。”
阮玉尘面上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失落:“那你早点睡,我待会去书房剪视频。”
纪淮没有去洗澡,而是盘腿坐在床上盯着手里真空包装的正方形小物件陷入沉思。
这玩意是尤铮铮刚才偷偷摸摸拉纪淮去阳台塞给他的。
“这个你拿着,有备无患哈。虽然我还是不太满意阮玉尘,可他对你确实不错,妈妈同意这门婚事了。”
要不就借着酒意稍微乱下性?他也想看看自己的接受度到了哪一步。
阮玉尘端着醒酒汤出来就瞧见纪淮双目失神正发呆,他关切地问:“怎么啦?”
纪淮猛然回过神,不动声色把手背在身后:“你先去洗,我喝完汤再说。”
阮玉尘没有看到他的动作,只是嘱咐道:“别睡着,当心头疼。”
两人分别洗完澡坐回床上便开始永无止境的沉默,这时窗外传来几声犬吠,阮玉尘毅然决定舍己为人。
“时候不早了,睡吧。”
“等、等一下。”纪淮握紧阮玉尘的手腕,眉眼沉敛,“你想做吗?”
阮玉尘:“???”
“试试看我能不能起来。”纪淮说完就把他拽到床上,顺便摸索方才藏在枕头下的套套,“我有这个。”
无论是少年时让唐祁州认清现实,还是当初带阮玉尘见家长,亦或是现在测试他自己的性向,纪淮始终都使用这种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人措手不及。
阮玉尘如同树懒一样慢慢瞪大眼睛,表情由错愕转为迷茫最后变成气急败坏。
“你是1???不对,这东西哪儿来的?谁他妈教你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