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暮惊觉得他手劲儿大得不像一个病人。推了两下没推开,放弃了,怎么说人家也是病人,手劲儿大了把人家弄伤了怎么办?
“委屈你了。”早知今日他一定不会同意娶公主。在他眼里,和亲的公主看似想尽荣华,极尽尊贵,实则骨肉分离天各一方。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明明还在这里,有些人却当你从未存在。他从不肖想太子江山,从未在意虚名,他在意的只是那个身在高位上的人能多看他一眼,可惜……
夏侯君安像一个即将冻死在雪地里的人,拼命攫取一切温暖的热源。
唐暮心里怪怪的,不想让别人知道病情他可以理解,好好的干嘛替自己委屈。这事儿要搁自己身上,心态早就炸了,哪有空管别人委屈不委屈。要真是我的话我会怎么办?唐暮思考半天,对了,为民除害,过把行侠仗义的大侠瘾!
啪地一声脆响,站在揽星阁拱门入口处的澹台灵卉将腰间的白玉笛取下,砸断成三截,断口处崩裂的碎片散落一地。
“灵儿?”
两人回头,澹台灵卉哭着跑出门。就在刚才,她在来的路上一遍遍演示自己准备了两天的道歉词。道歉不是为了给兆安公主示弱,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二哥原谅自己,至于兆安公主怎么想,她才不在乎。
“郡主!”昭桦紧追其后。
“不许跟着!”澹台灵卉掏出短匕首抵在脖子上,“你再跟着我,我就死给你看!”
“郡主,你别冲动,属下不跟,你先把匕首放下。”
二人追出来,夏侯君安上前道:“灵儿,不要胡闹。”
“我没闹!二哥,自从你成亲以后,对灵儿就没有以前那么好了。”澹台灵卉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你是不是嫌弃灵儿了?”
“灵儿你在瞎想什么?二哥怎么会嫌弃你,听话,把匕首给二哥。”
他趁机又靠近一步,对她伸出手。澹台灵卉警觉的后退一步。
“除非你答应我休了这个公主,以后只对我好……”
嚯~小丫头口气不小,还贼心不死。以前唐暮只当她是小孩子气急随口说说的,没想到她还真存了这个心思。看夏侯君安,明显只把她当妹妹,就算没有自己“横刀夺爱”也会是别人。
听得这句夏侯君安略显不耐,“司徒昭桦,你是怎么看着郡主的?”
司徒昭桦赶忙低头请罪。
“你不要责备昭桦,你回答我,回答我!”
“好,你要本王回答你,本王今天就告诉你。你是本王的妹妹,永远都是,不会有任何改变。本王再说一遍,把匕首放下。”
嗨,这王爷看着温文尔雅,骨子里就是个直男吗,哪有这样解决问题的?女人闹起脾气来,不分年龄层都是听不进道理,要哄的。唐白从小也闹脾气,一根糖人就哄好了。这种事情,要对症下药,否则会适得其反。于是唐某人上前拍拍渊王的肩膀,示意他让到一边。
小丫头立刻炸毛:“你滚开,别碰我二哥。”
“哎呀,那没办法,谁叫你不是渊王妃呢。”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被人当面拆穿又是另外一回事。澹台灵卉小脸涨的通红,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完整的句子来。
“你要是真把自己给呃啊……了,那可就太亏了。”唐暮做个抹脖子的动作,舌头伸的老长。
“等到那个时候,你二哥把我休了,渊王妃就是别人的咯。你连个妾都混不上。”
夏侯君安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澹台灵卉泪珠挂在下眼眶,急道:“你才要做妾,你才是妾,我堂堂郡主怎么能做妾?”
郡主不能做妾公主做妾?围观的人脸色都不大好看,她自己也意识到说错话了,又看向渊王。
“二哥……”
夏侯君安狠心别过脸。
唐暮又下一剂猛药:“死人跟活人可没什么竞争力哦。”
见她愣住凑过去小声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趁机一把捞过匕首,澹台灵卉本能的挥手格挡。匕首划破唐暮的手掌,刀尖还是被他稳稳地握在了手中。鲜血从手掌的缝隙流淌而下,澹台灵卉攸得丢开手。
“灵儿!”
“我,我不是故意的……”这下二哥更不会原谅自己了。
唐暮心道:是不是故意的你也没少对我下黑手。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么暴躁,难怪人家不喜欢你。
围观的下人跪了一地。
唐暮最头疼这种场景,“跪什么跪啊,这么喜欢跪,那你们就跪到吃晚饭好了。”
他就这么随口一说,没想到上好药,捧着被胡医生裹跟猪蹄粽似的手出来的时候,那些人还在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