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折煞我了,娘娘放心,您待我不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殿下。”
“母妃,您是要出远门吗?”
敏妃擦掉脸上的泪,强颜欢笑:“傻孩子,母妃迟早是要出远门的。以后……你要乖乖的,听父皇的话。要好好吃饭,不要到处乱跑,呆在父皇的身边才安全。”
“母妃你到底要去哪里?可不可以带邦儿一起去,邦儿不想离开母妃。”
“母亲也不想离开邦儿。”敏妃搂住夏侯定邦,像要把他刻到血肉里去一般。
“娘娘……”
“小叶子,本宫不在,你一定要替本宫保护好他!”
敏妃再三嘱咐,生怕他会忘了。
“就算舍了小叶子这条命,奴才也不会让小殿下受到半分伤害。”
小叶子拦不住敏妃砰砰磕头,夏侯定邦吓坏了,哇的哭出声。他不是真的懂身份尊卑的意义,只知道平时都是别人给他和母妃下跪,除了父皇,他们不需要跪别人。现在他的母妃正给小叶子下跪,他没由来的心慌害怕。
敏妃磕到额头出血,夏侯定邦扑倒她怀里,细心的用袖口替母妃擦去血迹。
敏妃攥住他是小手含泪道:“母妃犯了一个错误,父皇惩罚母妃暂时不得见邦儿。以后邦儿要乖乖的,不能惹父皇不高兴。等到父皇消气了,就会放母妃回来的。”
他的小脸上挂着泪珠:“那母妃要去哪里,邦儿能不能去看望母妃?”
敏妃心酸的摇摇头:“照母妃说的做母妃才能回来,邦儿明白吗?”
“邦儿明白。”
敏妃咬住嘴唇,细心的擦掉儿子脸上的泪水。
“小叶子,带小皇子回去吧。”
夏侯定邦恋恋不舍的丢开母亲的手。
“娘娘,那奴才先带小殿下走了。”
敏妃含泪将二人送到宫门口。
夏侯定邦走出十多步远转身奔回母妃面前,抱着她的腿道:“母妃,孩儿一定会乖乖的,好好表现。母妃你一定要等我,等我把你接回来!”
“好……”
肺腑里传来一阵刺痛,她强忍着吞下涌上喉头的腥甜,倚在门边,直到那个幼小的身影消失在愈发模糊的视线里。
渊王府的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一袭流光锦绣长袍的夏侯君安匆匆下了马车,险些滑到,被车夫扶住。一路上,顾不得行礼的宫人直奔皇帝的上书房。
魏总管似是早就知道他要来,将他拦在门外。
“渊王殿下,皇上刚批完奏折有些累,已在偏殿歇下了。”
夏侯君安双手叠在额前,朝魏总管行了个大礼。
“劳烦总管向父皇通报一声,说儿臣有要事相商。”
魏总管赶忙伸手拦住:“殿下可折煞老奴了。只是恐怕要令殿下失望了,皇上特地交代过,不见任何人,渊王殿下也不例外。”
“可是公公,人命关天啊!本王今日一定要见父皇一面,还请公公通融。”
在这深宫里人命算的了什么。皇帝生杀予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子。
“请殿下恕老奴多嘴,殿下如是为敏妃娘娘的事而来,您还是请回吧。”
“为何?”
“今日一早,敏妃娘娘已被赐鸩酒。”
“什么?”事情明明就不是她做的。
很多事情需要的是一个替罪的羔羊,而不是真正的凶手。许多答案呼之欲出,心里不是早该清楚的吗,为什么还会失望?
夏侯君安觉得心口一阵抽痛,脸上血色褪尽。
半晌他问:“定邦现在何处?可曾知晓?”
魏总管摇头:“小叶子说,敏妃娘娘临死前刻意隐瞒了真相,只说自己被贬黜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