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古代言情>心罐>第十九章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见夜市开了,便匆忙动身。

  刚走没几步,忽然听到街前一户人家门口热热闹闹的,人群摩肩接踵。

  “这是做什么?”

  金炎看了眼沈翯问道。

  沈翯探头看了看,道:

  “应该是娶亲吧!要去看看嘛?”

  金炎兴奋地拉来沈翯急忙上前几步,混入人群。

  “新娘子呢?”

  金炎在沈翯耳畔问道。

  “还没有接过来吧,不如再等等。”

  两人在人群中各位亮眼,不过人们都忙着起哄,也没怎么留意这两人。

  不过片刻,眼尖的沈翯发现街头过来一行人。

  打头的是骑马和敲锣吹唢的,身后跟着个四抬大红轿。轿身红幔翠盖,上面缝着锈金龙凤呈祥,四角挂着丝穗。紧跟在轿后的是侍从、下人们,再往后便是嫁妆。

  “看到打头那个黑衣骑马的了吗?那是新郎,后面轿子里的是新娘。”

  新郎官迎着黄昏就驶了过来,脸上好不神气。沈翯瞅了瞅,在金炎顺便慢慢解说着。

  “这处的昏礼与我们那边的不同。”

  金炎说道。

  “有差别也是应当的,你们那边应该不会穿这种玄衣。”

  两人又聊了片刻,等到人马到了府前,他们便停下话语,专心的瞅着。

  “觉得怎样?”

  沈翯随口问道。

  “很是有趣!不过我想新娘子的衣服要是红色的话更吉利一些。”

  金炎向沈翯方向偏了偏头,目不转睛地回道。

  沈翯见金炎感兴趣,想着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离开了,便独自去买了青团来。

  “你刚刚去买碧珠糕了?”

  沈翯点点头,将糕点盒塞到金炎手上。

  金炎以笑回礼,然后边吃边看。

  “要不要来一个?”

  沈翯笑着点点头,看了下双手,道:

  “我手不干净,要不然你喂我吧。”

  金炎睁大了眼回头看他,见沈翯还是笑着,便心知这是在打趣他。

  沈翯本想逗逗他,可谁知金炎随手拿了一个便塞进沈翯嘴中。

  这回变成是沈翯发窘了,金炎张嘴大笑,却被他趁机也塞了个青团儿进去。

  这回两人是都笑不出来了,但脸却是都红了起来。

  “还想看吗?”

  沈翯偏尴尬的开口。

  金炎点点头。

  沈翯无奈,只好陪他继续看下去。

  “对了,跟你说个事儿。”

  昏礼已进入了尾声,金炎既然快结束了,便回过神来开口道。

  沈翯看着他,准备倾听着。

  “我小时候就知道你了。”

  沈翯惊讶的睁大了眼,欲开口,金炎又道:

  “原来我还不太确定,趁你不在的时候,我查了查了。”

  “我母亲与你母亲沈大将军夫人是好友,我的祖父应该就是你所说的那位老先生。”

  金炎缓缓开口,从袖中掏出张画作。

  “母亲去世前,托人给我留下了祖父的画像。有一日我进你书房,有本书里夹着幅画。我将两者对比了一番,十有八九觉得这应是同一人。”

  金炎缓口气,又道:

  “我母亲曾跟我提起过本朝的沈大将军夫人,我查了查,发现本朝姓沈的将军不多,日期合得上的只有你父亲这一族。”

  沈翯听着,仔细理解着。

  “这么说咱俩还是挺有缘的!”

  将刚刚那一番言语消化过后,沈翯笑着道。

  金炎没想到听完他居然来了一句这话,本以为会有什么质疑、不可置信呢。

  “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要不然我怎么会费尽心思把你要过来呢?”

  沈翯轻轻一笑,其中颇有几分神秘意味。

  “我以为你让我过来住是因为心悦......”

  金炎一下子停住了手,不再继续比划了。他低了低头,默默拿起个碧珠糕吃起来。

  “嗯?你刚刚想说什么?”

  金炎摇摇头不语,又拿了个碧珠糕。

  沈翯觉得有趣,但见到金炎这副略有些受打击的样子,问道:

  “你又怎么知道我把你讨过来的主要原因和你是老先生的孙子没关,只是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呢?”

  金炎停下嘴中动作,挑高了一侧眉,歪歪头比划道:

  “啊?”

  沈翯攥住金炎比划的手,又道:

  “那你呢?你又是为何肯过来?”

  “原先是首领派的任务,可后来、后来......”

  金炎此时的脸已经快红的和那顶红轿子没什么两样了,可沈翯仍是执着于他的回答,手上攥紧不放。

  “哎呀呀,竟是因为如此......”

  沈翯说着,学着金炎刚才的样子也低下头,默默不语。

  若是有耳朵的话,那肯定都耷拉下来了。

  金炎撅嘴比划道:

  “你看你!不也这样嘛!”

  “不,不一样。你就算是为任务而来的也没关系,因为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沈翯不再撒泼打趣。

  他正视了目光,低沉着声音一字一字说道。

  金炎很见到他这副严肃样子,于是也正经起来,比划道:

  “在船上的那会儿我就想到,你于我究竟是何感情。那时我也曾想过你是否心悦我,但是男子恋上男子的情况太少见,史书上也仅寥寥几笔记载过。这很不正常,况且我想你是那种有些古板的人,所以那会儿也只是想想罢了。”

  金炎有时候虽话唠些爱打趣他,但因为后天养成的性子,本人并不喜多言。

  所以沈翯鲜少见到他如此认真地讲这么多话。

  沈翯耐心听着,然后歪着头回问道:

  “反正我承认,我就是喜悦于你了。你现在呢?”

  “哦......听你这样说,我能确定你心悦于我了。”

  沈翯等着下话,可是金炎半天不开“口”,可把他给急坏了。

  “那你呢?”

  “而我呢......”

  两人异口同声道。

  金炎眨眨眼,见沈翯示意他先,便道:

  “你猜呀?”

  “话”罢,金炎挣开他双手,抱起糕点盒就向家的方向跑去。

  沈翯猜中了开头,愣是没猜中结尾。

  就这样,金炎徒留沈翯一人在风中凌乱。

  “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翯是想破头皮都想不到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查了查资料,发现古代南方这边晚上结婚的多。

  所谓昏礼,应在黄昏时举办。

  这和古时候留下来的观念与传统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