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古代言情>夔都>第8章 太子

  第二日,崔叙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已是午后,脑袋有些昏沉,一摸额头才发觉有些低烧。淮王趁他睡着,给他穴里上了药,这会儿仍感到后穴微凉,不适感倒是减轻了许多。

  崔叙勉力起身,拨开了床帐,惊觉淮王正在床畔守着自己,还想躺回去装昏,却被一记眼刀定住了。

  在淮王的胁迫下,崔叙强打起精神用了两碗米粥才被放过,留在床榻上自生自灭了半日,入夜又不得不与王爷同房。

  此日后,这处独立的院落便成了崔叙的新居,淮王虽没有拨侍从伺候他的起居,但在淮王府众人眼中,崔叙俨然成为了淮王的新宠,他也因此得到了淮王妾室一般的礼遇。每日晚须得留住在王爷房中伺候,做好里外的沐浴清洁,等候淮王偶尔的临幸——淮王还算勤于课业,并不是每晚都需要上工,一个人暖床倒也足够。

  但崔叙白日里照旧需要上值当差,他的兄弟们并没有因为他被淮王收用了而排挤他:一是他尚未从中谋得半分好处,二是义父崔让坐镇府中,少有人会寻他不快。相反,他们中的大多数更担心崔叙色衰爱弛以后日子不好过,也怕日后王妃进府料理庶务,届时再被有心人落井下石。

  崔叙自己却全然没有这种顾虑,还指着什么时候淮王腻味了,他才能真正地解脱。

  然而崔叙没能等来解脱,反倒等来了一则令朝野上下为之一震的消息。

  景祐十六年万寿节过后,皇家又要从宗室中挑出合适的人选过继到皇后名下,并立为太子。

  皇家过继宗室子,在国朝其实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

  远的,可以溯及仁宗孝安皇后,临朝称制时先后将宁宗、惠宗选为仁宗的继承人,走的都是过继的流程。惠宗即是今上的父亲。

  近的,便是今上,因与皇后少年夫妻,恩爱非常,不欲有庶子威胁储位,十数年间,宫中只有嫡子女降生。然而不幸的是,皇后生育的嫡子无一存活至今,仅有两个女儿傍身。

  这之后,今上有意宠幸其他妃妾,若生下麟儿,便记在皇后名下,抱由皇后抚养。只可惜他们也都相继夭折。

  今上为了安抚皇后的丧子之痛,便打起了过继宗室子的主意。为了保证孩子事皇后为母,一般是挑选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入宫,结果无一例外都早早夭亡了。宗室因此也不愿再理会这对喜欢掳人稚子的夫妻。

  如今今上年近四十,本应正是春秋鼎盛之年,子嗣却依旧万分艰难,此次终于狠下心来,要选年纪在十岁以上、还未婚娶的宗室子作为继承人。

  崔叙心想,是不是先帝的儿子们多是情种,今上和淮王都因为执着于对妻子的忠贞和嫡子的出身才落到了这份田地。

  帝王情深,实非益事。

  但更令崔叙没想到的是,王缙凭借着担任淮王这一岗位的一年多里游刃有余的优异表现,竟让皇太后有所留意,并最终促成今上的决定,将淮王王缙过继为今上养子,入主东宫。

  稍加思索以后,崔叙大抵能够想明白其中几点。

  首先是王缙成为今上养子以后,淮王无嗣,照例国除,算是消除了今上心头的一块疑病。至少在姿态上,皇太后没有对她的亲生儿子没有任何的偏私,一切都是为了日后政权的顺利交接。再者王缙也并非淮王亲子,与淮王太妃之间也相处不过一年,待他进入东宫以后受帝后教养,他日今上龙驭宾天,也不至于迎立另一位母亲成为并尊的两宫皇太后。

  其次是这回的择选应当是由皇太后主导和推动的,不然照皇后往日的脾性,估计不会这么快就彻底松口。那么依皇太后的视角,王缙一年前的纯孝之举必然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这很有可能会影响她的判断,也让今上比较容易接受一位聪明守礼的宗室子成为储君。

  再次,国朝自太祖以后,是文宗和英宗相继嗣位,二人皆是太祖嫡子,英宗兄终弟及,当时是存在法理正统性的争议的,但英宗实为一代雄主,这点瑕疵也就被忽略不计了。仁宗孝安皇后挑选继承人时,先选了文宗后人宁宗,又在其夭折后选了英宗后人惠宗,一度造成朝中两派分立、相互攻讦的混乱局面。而王缙为太祖嫡子晋王后人,与文宗、英宗嗣位纷争无关,也有助于规避许多历史遗留的矛盾……

  逐一分析下来,崔叙惊愕地发现,王缙竟也是他心目中最适合承继大统的人选。

  反观王缙这几日,一切如常地过着淮王的生活,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不禁再度令人慨叹他的定力与城府。

  除了在床上。

  淮王将今夜的最后一股精射进了小中人的体内,身下的躯体尚在高潮中痉挛颤抖,他便伏低身,靠在崔叙耳边说:“过几日启程,陪我去东宫,怕吗?”

  这是崔叙这段日子以来,头回从淮王口中听到这则板上钉钉的传言,但他此时浑身酸软,高潮留在躯体里的余韵与满肚子浓精还在一波波地侵蚀他的神智,让他无法思考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意味。

  他哼哼两声,回以讨好的话:“殿下去哪儿,奴就去哪儿。”

  淮王笑掴了一下崔叙的臀肉,那上面布满了新成的手印,肉红交叠,铺在白皙的皮肤上,让他觉得煞是好看。臀缝中间的小洞被肏到合不拢的地步,含不住精水,一缩一松地吐着浊液。

  “好好回话,不许取巧。”淮王说着,摁住了崔叙的腿根揉捏起来。在温热掌心的慰抚下,小中人下身痉挛的幅度和频率都缓和了许多,只有时而的微颤,还在证明崔叙仍未从情欲的潮水中完全脱身。

  “奴……不怕,奴会一直陪着殿下。”

  淮王笑着搂紧了他亲吻。这句也是讨好人的套话,但王缙总是十分受用,曾经让崔叙误以为已经摸熟了他的脾气。

  其实这回淮王的问话,也没有什么深意,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东宫凶险罢了。

  古来如此,今上也难以免俗。

  ----

  一点捉虫。

  一点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