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古代言情>夔都>第25章 月圆

  屠刀见血便再难收回,黔国公府上下百口被戮,女眷幼童皆没入宫中为奴。并族灭丹阳何氏及其党羽,仅留下大房颖国公一脉延续至今。

  不过哲宗即位后,为缓和宗室与勋戚的关系,以及考虑到云南边陲的安定,又寻回一位失落民间的幼童承继黔国公的爵禄。至于血脉到底来自何处,无人说得清,哲宗已逝,更无人去推翻他的旨意。

  晋王这么说,那他便只能是二房的遗孤了。

  崔叙扔下手中短匕,似乎心中远没有以前预想的那般震动,也许是那些恩怨纠葛实在太过久远,他并未真正见过那些刀光血影,也就难以感同身受。

  更何况所有的当事人都已作古,连当今圣上都显得那般无辜,根本无处迁怒。

  至于他一直心心念念又不敢细究的血脉上的亲眷,早已埋葬在宝应二十五年冬,尽数随惠宗殉葬了。或许这也是他始终未敢去追索的原因,知晓以后,只会更为孤独无依。

  可惜震惊之余,崔叙还是忘记追问王循:那个金绪恩到底如何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所以十六团圆赏月也一样,这样的歪理也就只有王缙会一本正经地对崔叙说。

  中秋在宫中赐宴脱不开身,便拖到十六日晚,这样简单的借口王缙似乎不屑于说。

  他差人在天井下搭了帐子,铺上床襦,就这么没有灵魂地幕天席地。

  崔叙还没有从昨夜发生的事中走出来,总显得心事重重。王缙只以为他是醋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就开始变着法地哄他。

  “我昨夜是陪虫虫去了,平日也不见你吃别人的醋,怎么专和小孩儿争宠?”

  虫虫是皇长子王琮的小名。本来杨选侍和养娘们取的小名是壮壮,后来壮壮开始学话,皇帝才有兴致去逗弄他。因琮这字实在不好发音,壮壮经常自称虫虫,皇帝也跟着起哄,久而久之,他就叫虫虫了……至于昨夜到底陪的是谁,无人说得清。

  崔叙懒得分辩,由着皇帝自己去误会脑补。

  王缙隔着贴里摸他的胸脯,才发现摸不着狗牌,探进襟口里摸了个遍,也没找着,便揪着乳首质问:“狗儿,你的牌子呢?”

  “链子断了,戴不了了。”崔叙把实情掰下一小瓣来说给他听,这样真假掺半的谎话最不容易引人怀疑。

  “醋劲这么大?”王缙笑着解他的衣袍,埋头舔弄被自己揪红的可怜乳尖。

  崔叙仰躺着,隔着纱帐看月,任皇爷趴在他身上啃他的奶子,一动也懒得动。

  “看来下回只能把字烙在狗儿身上了,烙在哪儿好呢。”皇帝又开始絮絮。

  “烙在心口吧。”崔叙突然接话。

  在王缙身边这么多年,他多少也能猜到哪些话是说着玩儿的,接茬能让皇帝过过嘴瘾,自己也能讨到一点好处。

  当然,有时候则是被按着肏得更惨。

  王缙听后,觉得崔叙是服软了,吹了吹被津唾润得晕红的乳首以示安慰,就搂着他的狗儿赏起月来。

  而金绪恩与何家的事一直悬在崔叙心头,像鞋里硌了块石子,与他现在的生活并非什么大事,但每走一步都会彰显它的存在。久而久之,兴许也会磨得双足血肉模糊。

  他始终闷闷不乐,在察觉到皇帝开始掀他的下袍、欲行不轨时,突兀问道:“皇爷知道我的身世么?”

  “知道啊。”王缙不疑有他,专心地摸着黑,凭感觉解小中人的亵裤,当作一种趣味。

  崔叙并不阻拦,只是痒得缩了缩腿,又问他:“皇爷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王缙摸到嫩茬以后,便揉搓起来,把贴里下摆拱起很大一块,远看着有如被翻红浪一般,“应当是元年左右,崔让告诉我的。”

  崔叙突然撑起身,直往后挪,不给皇帝摸了,一脸的欲言又止,闹得王缙也很困惑。

  “你今天脾气该撒够了吧。”王缙攥住崔叙的脚踝,将他拖回半截来,话里没什么好气,但也不至于真正动怒。

  “那皇爷为什么瞒着我?”崔叙心一横,终于问出了口。

  王缙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什么时候瞒过?上回你问,我不就告诉你了,还说你若真是就授你爵禄,再给你讨个媳妇。”

  这话是真是假,崔叙一时竟分辨不出,他在床榻上听王缙讲过无数回故事,都是半晕半醒间,说不准真有一回讲到了自己头上却没用心去听。

  而王缙一向是不在意这些事的,只当谈资、只当趣味,这样的态度正适合他。

  王缙见小中人一脸惊疑,探手一掐嫩茬,崔叙便疼得撕心裂肺地叫嚷起来。

  “你不会还想着这事吧,黔国公的位子,早就被哲宗给了何允真了。说来也巧,他只大你一岁,娶的还是老娘娘家的女儿。怎么,现在想起来羡慕了?”

  崔叙疼得眼角泛泪,两腿乱颤,瞪着皇帝看了半晌也不敢反驳什么,只会默默流泪。王缙看他这副委曲求全的小媳妇样,许是有些心疼了,终于松了手,又埋进腿间给他呼呼。

  “皇爷当时是这么说的?怎么还有真是不真是,这种事还能作假的吗……”崔叙抽抽噎噎的,更招人怜爱了。

  王缙耐心地解释:“当年案发,何氏族谱名录全被惠宗毁去,幸存至今的多为没入教坊的外姓女眷,往日何等尊荣,如今何等落魄,谁还愿意对着那些昔日手帕交的夫婿子侄承认自己过去的身份?即便承认了又能如何,她们的娘家人当时便救不得,如今又能做什么?只恨不能与她们再无联系才好。这道烂疮若是永远有人去揭,便永远流血,永远不得痊愈。”

  “若不是崔让所言,我也未必会信你是何氏遗孤。”趁崔叙愣神的功夫,皇帝终于肏进了那口穴里,尽情鞭挞起来,断续质问道,“是与不是,信与不信,如今也没有任何分别,你难道要为这事怨我?”

  王缙不待他答话,旋即笑道:“反正随你。”

  崔叙此时有些茫然,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从袖中取出那块狗牌叼在口中,试图取悦他生着闷气的主人。

  ----

  想要宦官受文投喂qwq或者小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