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古代言情>夔都>第339章 内起居注

  淳庆十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傍晚,记录内起居注的年轻女史注意到,皇帝时而会停下笔发呆,目光停驻在半开的窗屉上,神情仿佛怅然若失。她也探头去望,廊下总是空无一物。殿下或许有心事,这是她的前辈们不曾有过的发现。

  正当她犹豫着是否要在交班前说与同僚知道时,殿外响起了清晰可辨的脚步声,这在肃寂的甘泉宫中一听便不同寻常。

  她等啊等,终于——皇帝的新宠风尘仆仆地出现门首,怀里揣着个包袱,不经通传导引便大摇大摆地闯进了殿中,甚至不和书房中安坐的皇帝打声招呼。

  比进出自家房舍还要随意自在。

  女史偷偷抬起头窥看。那人生得白净、身量适中,约莫二十来岁,模样看起来十分寻常,唯独肩上披的那件剪绒披风在宫人中十分少见。她认得此人,也知道这位贵宠在内起居注的记载中有过许多重不便言明的身份,其间秘辛也不容她一介女史探究,便心下了然地默默置笔告退。

  崔叙在宫中行走时,从不将那些落在他身上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放在心上,此时却留意到纱帘后女史离去的身影,这也是殿中退下的最后一位宫人。

  又是与皇帝独处时候,要万分小心才行。他无声地叹了口气,鼓起勇气拐入书房,将包袱往窗户对面的柜几上一放,还未转过身便被皇帝圈住了腰。

  王缙咬着风帽的绒边替他摘下帽儿,贴着暖耳埋怨中人去得太久、回得太迟,又在人颈上蹭来蹭去,没个正形。

  “皇爷。”崔叙低低唤道,紧紧并着两条打颤儿的腿,又裹了裹自己没来得及脱下的披风,生怕他反悔似的强调,“奴按时回来了的。”

  王缙二话没说,掀开披风取走了自己借给他的牙牌,又盯着崔叙的腰带左看右看。好在他此时并未升起多少旖旎心思,仅仅是有些不满:“你回来不过月余功夫,瞧瞧承平宫都递了多少回东西了,净是些荷包、香囊的小玩意儿。”说着从左往右捋了一圈,叹道:“腰上都快拴不下了。”

  崔叙扭腰时发觉依旧转不动身,只好仰着头辩驳:“明明是皇爷不要,奴怕糟蹋了人家一片心意,才好心替您收着的。”

  “崔氏从前不曾这样殷勤过,想也知道不是给我的,何必自作多情。”王缙失笑道,“若真是给我的,你拿去招摇过市,又像什么话?”他像逮住罪证似的拽着那只绣着鸳鸯的荷包,话里话外只差诬陷崔叙与自己的妾室有私了。

  崔叙别过脸赌气说:“若您瞧了不喜,奴全摘了就是了,栽派这么些罪名奴可担不起。”王缙低头便亲,哄着他:“那就留着吧,免得你背地里编排我小气。”

  “几个络子便要同奴计较,到底是谁小气?”

  崔叙被搂着亲得没了脾气,只剩嘴里还在抗辩,不肯彻底屈服于皇帝的淫威。

  荷包的事对付过去了,王缙又开始盯着那个包袱发难,勾着中人的腰带想把人拨去一边,话里尚还很客气地说道:“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崔叙上前把包袱挡得严严实实,严词拒绝道:“这不是给您的!”

  可惜崔叙身上的事没有一桩是瞒得过皇帝的。

  “小性儿,”王缙揪着他脸蛋,猜道,“给白鹿准备的吧?看你忙前忙后这么些日子,究竟寻得了什么宝贝不让瞧?”

  短短一刻钟以后——

  “白鹿还真是喜欢你,这几日一直吵着嚷着要你带他去东苑骑大马呢。”王缙盘腿坐在暖炕上手不释卷,时不时提笔在上头圈画两句,目光有意无意地掠过对面跪坐着的中人。

  “……这不是皇爷所希望的吗?”崔叙驯从地低下头回答,面上晕红,额间蒙汗,却习惯性地压抑着喉间的喘息。

  “是呀,但我还是不希望你太溺爱他了。”王缙笑着看向扭扭捏捏放不开手脚的中人,并不心急。

  “奴只不过是为他备了份生辰礼而已。”崔叙摇着头,将披风拢紧了不给人瞧,“……怎么到皇爷这就成了溺爱了,奴可冤枉死了。”

  这点子含嗔似怨的婉转语调,王缙听得很是受用,心肠却还是铁石一般,并不允许他如此轻易地蒙混过关。当即撂下公务,两手一摊,逼问道:“我还没有收到生辰礼呢。”

  崔叙闻言讶然失色,反复确认过此言并非玩笑以后,更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皇爷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孩子吃味,说出去羞不羞?何况那日奴都给您弄成那样了,还不作数么?”

  “那日原是你与忱德拜堂,我乃不问自取,如何算得上是明礼给我的贺礼呢?”王缙大言不惭地承认道。

  “您还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丑事啊?呸!还好意思腆着脸向奴讨要。”或是有了蔽体之物,或是言语交锋间好不容易上风,崔叙慢慢抛却廉耻,开始摆动起腰胯,说话也越发大胆起来,就差指着皇帝鼻子骂了。

  王缙有意哄着他,任他拿话奚落,并不回驳,一味地说着“是我不好”。但翻来覆去说上数遍,也就止步于此了,他并不认错,也不允许崔叙擅自停下。

  以他们之间的默契,一个眼神便足矣,崔叙就算拿乔也不敢有分毫违背。

  绿剪绒披风虽遮挡住了身下风光,却遮挡不住因春潮渐近而流露出几分痴淫的神情。中人身上散发着王缙最熟悉的气息,堕入欲井中挣扎不能、自甘浸没的味道。

  趁着崔叙情动入神,他一点点地凑近,拨开披风的一线缝隙,俯身吻住了中人的乳首,很是娴熟地轻咬着厮磨起来。双手也扶在腰间随之轻轻款款地律动。

  不过一年有余,王缙无端觉得这副皮囊的主人较以往熟透更甚,举手投足皆是风情。概因在与代王的相处中,崔叙学着大方自在地享受着床笫之欢,此刻正是奉命自渎,于是当着皇帝的面也毫不避讳。

  但他借以自渎的物件却不是皇帝的那堆宝贝疙瘩,而是他为白鹿精挑细选的生辰礼——铺着缀珠锦鞯的小马鞍。披风之下,中人通身不着一物,双腿分敞跪坐其上,前头磨着细嫩的肌肤,股间还十分随意地塞着根毛茸茸的狗尾巴。

  王缙低头一看,锦鞯已然被尿孔泌出的淫水浸得水淋淋的。他伸手抹了抹濡湿的缎面,正想不动声色地放回鼻尖闻嗅的功夫,本该自得其乐的中人却忍不住向他发难了。崔叙把腰扭得又酸又麻,手扶着鞍头摇摇欲坠,只好攀上皇帝两肩赖以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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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忍不住玩了一遍又一遍……

  试图预警,小崔去大同的两年后皇帝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