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鱼松落开口道, “你快别说了。”
萧元朔笑了笑，端起酒杯敬了其他人一杯。
从前大家就知道不能不给他面子，现在当然也是一样。
所有人都非常客气。
萧元朔看上去是认认真真喝了杯酒, 但事实上, 他喝的和鱼松落一样，都是水而已。
鱼松落开口问他：“你怎么也喝这个？”
“我不想喝酒。”萧元朔告诉他。
“都可以。”鱼松落笑道, “你要是不想在这了，就跟朕说一声, 我们即刻就走。”
“当真？”萧元朔问他,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自然当真，这里是皇宫, 朕说了算。”鱼松落平静地陈述事实。
话音刚落, 萧元朔就嚷嚷着要走。
“松落。”萧元朔道，“良辰美景, 你总不能不理我吧？”
鱼松落想到他近日来表现很不错，就也没多说什么, 而是任由萧元朔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不可能太过放肆, 否则总是要被其他人看了笑话。
在其他人看来，两个人都是一副喝醉的样子。
毕竟他们确实给在场的人敬了不少酒, 不醉才不正常。
他们互相搀扶着往回走，甚至不要其他宫女太监搀扶。
其他人都以为他们就是喝醉了, 才会特别依赖对方。
没走一会儿, 等没有其他人能够看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立刻就站直了身子。
“演得很像。”鱼松落评价道。
萧元朔笑道：“陛下, 你见过我喝醉吗？”
“没有吗？”鱼松落道，“容华、羽客他们二人见你的那一日不算吗？”
“松落, 你记这么清楚吗？”萧元朔笑着问他，“我还说了什么？”
鱼松落开口道：“你那天和他们说，孤不喜欢你喝醉，其实孤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当然没有。”萧元朔也想起来了，“我那次也不算醉，只是故意装醉好耍酒疯逃逃酒。”
“就知道。”鱼松落道，“你一点都不像嘴得不省人事。”
萧元朔笑道：“对不起了，松落，但是这一次，我就是要清醒着和你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
听到这话，鱼松落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萧元朔自然看到了他表情。
“你在想什么，松落？”萧元朔并没有假装自己没看到，而是直接开口问了他。
“宴会开始之前，你和陶温研说了点悄悄话。”鱼松落开口问他，“你是不是在我们出来的时候，就把香点上了？”
萧元朔咳嗽了一声：“陛下真是料事如神。”
鱼松落其实只是猜的，毕竟看萧元朔和陶温研的表情不难猜出来，他们肯定谋划了什么不怎么样的事。
虽然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但鱼松落还是有些无语：“萧璟，你是当真不惜命。”
萧元朔眨了眨眼：“师兄告诉我，这香他是改过的，不会有之前那个那么夸张。”
“他说什么你都相信？”鱼松落问他。
这个问题问出口之后，萧元朔沉默了，半晌，他才开口道：“但是师兄应该没必要骗我呀。”
“随便。”鱼松落在心里叹了口气，“反正是朕答应你的。”
“妾身今日一定好好伺候陛下。”萧元朔眼神里立刻就出现了跃跃欲试。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干脆把鱼松落横抱了起来。
虽然已经有了春天的意思，但这个时候总还是觉得有些冷。
萧元朔下意识的地走得快了些。
如此一来，刚进入寝殿，两个人就立刻吻了起来。
原本他们的心思就全部都在对方身上，现在没有其他人看着，更是不需要有任何顾忌。
没多久之后，两个人都显得有些亟不可待。
萧元朔开口提醒鱼松落：“松落，你答应过我的。”
“嗯……”
他们两个人之间不用交流太多，也能够知道对方的想法。
萧元朔为了鱼松落能够答应他，这段时间里也确实是好好表现了，鱼松落不至于反悔。
何况今日出门之前，萧元朔就点了香，他显然是很期待的。
此时此刻的清凌殿，光是闻着薰香的味道就能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次日他们都睡到了下午才醒过来。
萧元朔在这方面一向言出必行，醒来之后，鱼松落依旧懒洋洋的，他一动也不想动。
萧元朔看他这个样子，自然也陪着他继续躺着。
两个人依旧抱在一起，这样的日子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平常的。
但从某方面来说，又是很珍贵的。
“你不是要见他？”两个人又磨蹭了一会儿之后，鱼松落开口问萧元朔。
萧元朔当然知道，鱼松落口中的他，指的是陆浮安。
他是连名字都不愿意说出来了。
萧元朔摇了摇头：“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看他是半死不活还是真的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鱼松落与他视线相对：“怎么？朕的皇后是舍不得了？”
这句话一说，萧元朔战斗力就被激起来了：“这必然不可能！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是吗？”鱼松落语气中带有明显的玩笑意思。
萧元朔恶狠狠道：“你要是这么说，我现在就抱你出去。”
鱼松落立刻就笑了：“我不说你就是了。”
萧元朔在鱼松落的额头上落了个吻，然后就翻了个身坐起来了。
但是他虽然坐了起来，眼睛却是闭着的。
鱼松落也愿意配合他，笑着问萧元朔：“你这是怎么了？”
“陛下甚美。”萧元朔随口回答道。
“这和你现在眼睛不睁开，有什么关系？”鱼松落笑着问他。
萧元朔说：“昨天美人陛下把我折腾到太晚了，我现在起不来。”
鱼松落也是有些无语，萧元朔这人总是会有奇奇怪怪的理由，偏偏还不能说他什么。
要是真的说了他一句，他能够有一百句话来反驳你。
但是看着鱼松落什么话都不说，萧元朔也是不满意的。
“松落，你为什么不关心我？”萧元朔声音中带着委屈，就像是鱼松落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
鱼松落懒得理他：“朕还疼着呢，实在是没有力气起来安慰你。”
听到这句话，萧元朔立刻就把眼睛睁开了，他也不装了，而是把眼神聚焦在鱼松落身上：“松落，你怎么能这样？”
“你好意思说？”鱼松落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明明事情都是他做的，昨天晚上还拿出来了自己没见过的东西。
也不知道他和陶温研都是哪里找来的。
还没来得及补充什么，萧元朔就继续了下去：“我为什么要觉得不好意思？我厉害，你应该高兴才是。”
鱼松落转过脸，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偏偏萧元朔就是少了在这方面的自觉，他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说。
“松落……”萧元朔非常干脆地换了一个话题问鱼松落，“你现在想起来吗？”
“随便你。”鱼松落道，“在朕这里，还不是爱妃你高兴就可以，朕什么时候有过要求？”
萧元朔假装仔细思考了一下，然后又缓慢地点了点头。
就像是回答这个问题，他真的需要思考一样。
但事实上是什么样子的，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鱼松落对他实在太好，哪怕这一次，他心里觉得非常羞耻，也还是满足了萧元朔，让他做了他一直惦记着事情。
萧元朔开口问他：“松落，你说要是我们没有错过，陆浮安会变成今天这样吗？”
“就是没有你，他也会骗到别人的。”鱼松落真诚道。
萧元朔顿时就觉得有些不满：“松落，你是不是在骂我？”
“朕怎么会呢？”鱼松落咳嗽了一声。
他接下来说的话非常认真：“一时之间认错很正常，何况你在做的确实是报答的事情，朕的爱妃情深义重，有着世间不可多得的善良，朕不会介意。”
萧元朔在他额头上落了个吻：“松落，那我们现在就起来，你跟我说这个，我是真的不想让他活了。”
鱼松落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的错过，就算是杀了陆浮安，也没有办法弥补了。
毕竟就算杀了他，时间也不可能倒流。
但总不能一直让他活着，虽然现在他确实不重要了，但他只要存在一天，就有可能被想起来。
只有彻底让他殒命，之后再也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才可以断绝了提这件事的可能。
两个人心里都非常清楚。
在选今天穿的衣裳的时候，萧元朔磨蹭了很久，才拿出来一件领口很低的外衫给鱼松落。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不想要鱼松落遮遮掩掩，他这一次去就是为了让陆浮安忿忿不平的。
用过膳之后，萧元朔咳嗽了一声，做出一副冷漠的表情。
至于鱼松落，他是不需要任何改变的，他平时就是一副冷脸，看着就不好接近。
鱼松落当然知道，萧元朔要去见仇人，不可能满脸笑意盈盈的。
只是看到这样的萧元朔，他还是止不住有些难受。
“萧元朔，你别紧张。”鱼松落紧紧握着他的手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