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扑面而来的确是一阵肉烫的香气。

  夏阳的手边上,绿玉的碗映得内里的清粥剔透非常,外加一碟橙黄的腌萝卜。

  一粥、一羹、一碟腌萝卜。

  “今天的早饭跟以前的比起来似乎清淡很多?”

  庄书悦为夏阳拉开旁边的位置笑道:“前辈近日的工作强度太大了些,想必休息的也不好,生物钟被破坏后,免疫力也会跟着下降,吃点清淡的对身体好。”

  夏阳正想反驳自己身体好着呢,可一抬头,就对上了庄书悦的双眼。

  也不知为何,就这么一瞬间,夏阳愣是从庄书悦看着眼眸中感受到那么点沧海桑田、海枯石烂的意味来。

  “怎么了?”见人不答,庄书悦问道。

  夏阳回过身来摇头,顺势坐下,活动了一下两条胳膊,语调懒散而怠倦,漫不经心说道:“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说下周末有一场三百年一度的流星雨,要一起去看看吗?”

  庄书悦闻言怔了怔。

  下周末。

  今日是他们这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

  夏阳这是在约他的意思吗?

  “你不想去就算了。”夏阳拿着勺子在碗里转了一圈,耸耸肩无谓道。

  “不,我想去。”庄书悦连忙道,话毕,他扬着嘴角笑了起来,且笑容越来越大,整个空间都仿佛充斥了他的笑意。庄书悦的笑容一向是矜持而温和的,这夏阳还是第一次看他笑的这么愉悦,不由也被感染的笑了起来。

  首都郊外的小村庄里。

  今日的天气很不错,没有雾霾也没有刮风,早秋的阳光虽然有些清冷,不过胜在明媚讨喜,天空湛蓝湛蓝的,万里无云,看得人心旷神怡,是个非常适合踏青的好日子。

  当然,如果没有耳畔那个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更好了。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都最后一天了,就不能保持个良好的收官吗?为什么这么慢,有没有时间概念的,知不知道我们等你们多久了?”四人小队以黄章隐为代表对迟来的两人发出了抗议。

  夏阳莫名其妙地看了黄章隐一眼,再垂目看了看时间,匪夷所思道:“集合时间是十点,现在才九点五十七,我们没有迟到。”

  “我早上六点多就给你们群发了信息,让你们早点出来,你没看见?”

  夏阳老实摇头:“没看见,那会我还在睡觉。”

  “猪啊你。”黄章隐痛心疾首,“大好的清晨居然用来睡觉,老夏你这样不行。”

  庄书悦缓缓接道:“人类一天正常所需的睡眠时间是8小时,晚上12点睡,早上八点起是正常起床时间,昨晚前辈是一点多回来的,比平常晚睡了一个小时,所以相对的晚起了一个小时,是阿隐你起得太早了。”

  黄章隐听了庄书悦的解释,勉强还算合理,脸色稍缓了一些,可还是嘴硬道:“你平时居然到十二点这么晚才睡觉,也太晚了吧,我一般都是晚上十点钟就睡觉了。”

  夏阳大吃了一惊:“你居然这么早睡。”

  “十点还早呢,在我们家十点已经算半夜了。”

  夏阳牵来牵嘴角,稀奇道:“哦,那在你们家大清亡了没有?”

  “没有。”黄章隐眼一瞪,冷笑,“来人,把夏阳给朕拖出去斩首示众。”

  “……”夏阳默了一分钟,震惊:“大早上的你怎么的就喝上了?还喝过了头,难道你叫我们早点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们陪你喝酒?”

  “大胆刁民你这是在暗指朕耍酒疯?来人!快拖出去拖出去,先仗责五十大板再斩首。”黄章隐边说边频频示意一旁看戏的庄书悦。

  “大哥你谁啊,路人甲就答应我不要给自己加戏了行吗。”

  “你这是嘲笑朕吗,太大胆了你知道上一个这样做的人的下场是什么吗?他的坟头草已经有你人这么高了!”

  夏阳冷漠的走开了,不在理会。

  庄书悦紧随其后,他一点也不想陪黄章隐演戏。

  对付戏精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给他捧场。

  “我去,早上可以有安排的!你们放了我一早上的鸽子,现在还不理我,做人不能太过分了,你们这样我要生气了。”黄章隐不敢置信的看了二人的背影一秒,内心突然有了个注意,快不追上前去,不难抗议道。

  夏阳停步看向黄章隐,语重心长,哄孩子般安慰道:“我说黄老同志,你大清早的,自己一个人发出单方面的邀请,并没有人回应你好吧,现在还要倒打一耙吗?”

  “怎么就成单方面邀请了,你看,他们都是七点多来的,就你们俩姗姗来迟。”

  夏阳闻言侧目,脸上有着明显的诧异,他虽然向来性子懒散,但总归还是守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