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耽美小说>返老还同【完结】>第70章

  王丽美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又给黄迪打了一通电话。

  黄灯闪烁,忙音滴答,绿灯亮起后,王丽美烦躁的将手机扔到一边,踩了油门往前开。

  乔青遥的工作提上日程,王丽美便整日满头官司,忙着签单忘了回款,今天找财法过新合同才发现,有一单乔青遥活都干完了,尾款还没付,王丽美心道不好,到也放心,毕竟白纸黑字签的合同,找律师一告一个准,量甲方也不敢不给。

  短信声音不断,不必看也知道是谁,一个广告公司的老板没日没夜的找王丽美,他同哥们弄了一个零食品牌,开业在即,想让乔青遥帮忙录个祝贺视频,在开业典礼上播放,且并不白麻烦乔青遥开回口,二十万现金只当是辛苦费,还口口声声发誓绝非商业行为,就是花钱买排场。

  王丽美娱乐圈混了十来年,也不是傻子,对于这种廉价蹭吆喝的事一直没搭理对方,但是这二十万现金,还是让她心头一动。

  因为走现金,所以给多少,给不给,乔青遥根本不会去核对,而录个祝贺这种事,他大概率不会为难王丽美,只要找个他心情好的时候,便是顺嘴的事,更何况是曾经合作过的广告公司老板。

  这种考验日常拦路,王丽美犹犹豫豫,始终不敢开头,算是扛住了,不过她倒是越发能理解之前的经纪人,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人是最禁不住考验的。

  王丽美有些迷惘的停好车,顺手提上副驾上放的提袋,这是她给婆婆买的补品,老太太前两年还挺硬朗,打扫做饭还能帮着看孩子,多亏了她王丽美才能顺利出来工作,谁承想今年直接不行了,病来如山倒,在医院住了小半载,几个孩子出钱使力,王丽美家是出钱的,因此她隔三差五买点补身体的想着老太太赶紧好起来,不然钱包也真受不了。

  进了家门,早饭晚餐的脏碗腥盘陈列饭桌,不用问都闻得到残羹剩饭是什么,她脱掉高跟鞋,自二胖的满地的玩具里磕磕绊绊的往沙发前走,将补品用力掷在男人头上。

  二人的争吵已是家常便饭,王丽美在外受尽艺人的气,到了家自然不肯服软,她叉着腰指着老公的鼻子吵,她老公也脸红脖子粗:“就他妈你累,我不累么,上了一天班还要接孩子,回家连口热乎饭都没有,我饭做了,孩子也喂了,你干啥了?你还有脸说我不收拾家,你比我时间自由吧,也没见你收拾几回家,你自己懒你还说别人,行,就算你忙,你忙你别生孩子啊,生了又不管,之前扔给我妈,现在我妈病倒了我看你也不管,你跟你的艺人都是傻逼,滚,你跟他过日子吧,别他妈在我眼前晃,跟你这种女人过日子真晦气。”

  ……

  二人剑拔弩张间,胖丫头踩了地上瓶子,呼号着跌上地板,脑门供地嗷嗷嚎,王丽美连忙哄孩子,嗓子也没闲着,依旧拔着尖骂:“跟你这个废物过日子我也够了,房子我买车子我买,让你收拾收拾家你还来脾气了,钱没赚两个你也配当大爷?这两年攒那两个子全贴你妈身上了,你要是一年往家里交个几十万,我辞职在家伺候你。”

  ……

  激战过后冷战接力,王丽美一边洗碗一边琢磨,孩子还小,日子还要继续,近一年都是因为一些家务琐事争吵,说到底还是因为钱,有钱请个保姆,一切迎刃而解,但老实拿工资的人是没这个钱请的,上有老下有小,哪样都是开销,尤其是王丽美还在家歇了两年。

  万籁俱寂,抬头看表已经是夜里十二点,洗了碗还要去阳台晾衣。

  王丽美想了想那二十万,叹口气,准备还是多签合同拿年终提成,趁自己还不老多干点,明年先雇个保姆,还要给二胖攒房子和养老钱。

  她双手合十,隔窗迎月。

  女人的双手湿红,虔诚闭眼,心道接下来一年全靠乔青遥,她今年努力工作,他也一定要顺顺利利,别出乱子。

  ‘乔青遥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平安顺遂!’

  王丽美是个实干派,她觉得这样不够诚心,特意为此专门去城郊的寺里拜了一院的佛,捐香火,还跟大师求了一张符,找个黄道吉日送给乔青遥。

  乔青遥当时正在放一首歌,问刘昊某两个拍之间是不是空的有点过长,刘昊竖耳朵听了半天,实在听不出个所以然,但作为非专业普通听众代表又必须发表意见,便附和可能是有那么一点长。

  见他很明显不当回事,王丽美便自顾自的翻他钱包,把好运符放在最里层,“乔,你这就让人心寒了啊,我为了你磕了一天的头,你也别太不当回事吧。”

  说话间王丽美的动作放缓,她目光落在钱包夹层漏出的白尖尖,像是照片一角,她大着胆子拉一半出来,竟然是男人的一寸照。

  王丽美盯着左诗的脸,若有所思。

  左诗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同乔青遥的单独合照,全是大合影,翻了一上午唯一张三人合影,还多一个段晓康。左诗找了剪刀细细将段晓康剪掉,只余二人,乔青遥缺半边胳膊,一只眼睛因为相机闪光问题还是红眼,左诗更是两只眼睛也没睁开,嘴角要笑不笑的,像是憋了尿拍的,照片虽丑但多了没有,左诗只能把这张装进相框摆上床头,后来又掏出来,在照片上给自己画了画妆,又装回去。

  左诗屁股痛的坐不下,全程站着手工剪纸,期间有阿姨来收拾房间,一掀被窝瞬间石化,床单斑斑点点好似来了大姨妈,阿姨和左诗都万分尴尬,左诗一直解释说天气太干燥了自己昨晚上流鼻血,阿姨望着外面连绵冷雨也摆手表示没事儿阿姨嘴很严记性差,最主要是过来人啥场面都见过,只是下次记得垫个浴巾,完事可以直接丢掉最省事儿。

  此刻左诗忘却羞耻和痛楚,甜蜜的欣赏二人合影,感到非常满意,但他不敢放在乔青遥钱包里,掉了要出大事,只偷塞一张一寸照,当时想着小小的好隐藏,而且丢了也没事可是说是左诗自己的,可第二天就后悔了,因为证件照此生最丑,拍的左诗脸方头秃,仿佛年仅半截入土,生生把美院帅哥拍进敬老院。

  左诗现在对美丑相当敏感,对自己严要求高讲究,以往不出门头发支棱胡子拉碴,现下他自己在家,也会清洗收拾,左诗认为作为巨星的地下恋人的自己,已今非昔比,私下也埋了吧汰万一被拍了呢?这捅破窗户纸就是不一样,没捅前是趴窗户偷恋的变态,捅破了就成了变态被捅屁股,想想也不知道谁是变态,不能细想。

  反正左诗整日花枝招展的给女星化妆,帮哥们搬砖,给他爸端尿,她妈蓬头垢面的望着他犯愣:“你来伺候你爸,收拾这么精神干什么?你是打算一会去相亲么?”

  “哎呦,妈,我也不是女的,你不要用这么娘的词形容我,我相亲干什么,我已经找到我此生最爱了,”左诗得意仰头,忍不住的咧嘴笑:“真是像做中彩票一样,我可太高兴啦。”

  对面枯槁的双眼亮起来:“真的吗?真好,恭喜你啊,我说你这两天也跟吃了喜鹊蛋一样。”甚至要喜极而泣:“快给妈妈讲讲,她叫什么啊,做什么工作的,家里干什么的,长什么样子啊,什么时候带回来我们看看。”

  “人美钱多没爹妈,你们也省的应付亲家,总之方方面面我都很喜欢很满意,等我爸病好了给你们看,我爸不是找到肾源了么,做完手术再说。”

  “你这孩子,父母去世这种惨事不要开人家的玩笑显得没教养,你要多多关心人家,我听说这样的孩子……”

  左诗懒得细说,打算日后再讲:“行了妈,本来是好事你看你这样。”

  “好,不说了,你爸知道这个消息会很开心,你总算有个伴儿了,不然我俩一想到没人给你养老送终就难受。”

  左诗已经把他俩养老送终的事都想好了,养老顾名思义,指两个人在一起,年纪小的养年纪老的,所以这问题现在已然解决,因为乔青遥养一百个自己都养得起,左诗自己也养得起自己,至于送终这事也不必担心,自己虽然比乔青遥大不少,但是乔青遥常年吃药估计也不会死的比自己晚太多,搞不好哪天突然心梗脑溢血就过去了,因此左诗有时间便举铁练肉,希望活的长一些尽量跟乔青遥前后脚死。

  跟左诗一起举铁的姐妹靠在墙边深蹲:“你找到1了啊,好羡慕哦,我还没找到,这年头找1真费劲啊,比小蝌蚪找妈妈都难,到今天还是处男。”

  “你也是处男?”左诗一惊:“怪不得我含淫茹苦几十年一直找不到对象,整天跟你们这些没人玩的0在一起,气场都受影响了。”

  深蹲的男士马上起身过来贴左诗:“现在你有人玩了,让姐妹蹭蹭你的好淫气。”

  左诗嫌弃万分:“滚,你他妈一身汗,臭死了。”

  对方没有走开的意思,也没有闭嘴的意思,他滔滔不绝:“他是谁啊?是新认识的,还是你暗恋很多年那个男人?”

  “你不是说那个男人肯定不会跟你在一起么,不是暗恋那个对象对吧。”

  “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谈恋爱吧,那你在床上肯定很逊。”

  “对了,你俩应该做过了吧?”

  “他玩的你舒服么?”

  ……

  左诗一把推开对方,红着脸匆匆的蹬了几脚车,便逃去洗澡准备收拾回家。

  关上门,旋开花洒,水气缭绕,灵肉开始恍惚,好似那天在浴室,不能抵抗的双手和舌头。

  当然舒服。

  只是左诗很小心不敢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某个通告,左诗在化妆室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当天的主角,乔青遥在众人的呵护中姗姗来迟,进门后疲倦的坐在化妆椅上,解开围巾露出满脖子红痕,吩咐左诗遮一下,便闭眼瞌睡。

  左诗见他心情不好,多余的话也没有,只是闷头做事,甚至太过认真,解开对方的扣子,补脖子下的痕迹,补完了才发现这线条迷人胸肌性感,左诗直觉的抬眼,乔青遥正没好气儿的盯着自己。

  吓得左诗刷子都落了地,以为自己即刻就要失业了,但他非但没丢掉工作,现在还可以肆意爱抚,乔青遥也不会生气,甚至欢愉,总之今非昔比。

  关上水,左诗匆匆擦身穿衣,并不是有什么急事,估计乔青遥今天通告收的早,如果可以早见他一面,哪怕早一小时,就能多呆一小时,与左诗而言都是尺璧寸阴,一刻千金。

  左诗想无时无刻都跟他呆在一起,但对方要工作要出差,左诗只好不情愿的等,等到他空闲,再偷偷摸摸的过去找他。

  车载电台不知疲倦的报道实时新闻。

  “接下来是几条娱乐速报,影后蔷薇今日为新戏宣传,期间变脸回应情变传闻,新戏预售不如预期,想必蔷薇心情也不美丽,现场黑脸实属难免;乐坛巨匠紫蓝最近正在为演唱会做最后的准备,众所周知紫老师的演唱会撞档音乐盛典,一边是流行乐坛教父,一边是两大强势媒体联手打造的乐坛盛事,紫蓝老师门票依旧3分钟售罄,火拼群星依旧胜券在握;

  ……

  最后一条新闻来自乔青遥,沉寂一年的他付出顺利,新专辑的筹备已进入尾声,这些年他凭借出色的音乐与舞蹈,创造了各项流行乐数据记录,但连年不断的丑闻和官司,尤其是近年的助理猥亵案,可以说是重创了他的声誉和演艺事业,希望他今年不要再出幺蛾子,毕竟歌真的好听……

  风软软的吹着湿发,暮色绵绵,左诗扣上帽子,做贼一样,有时间他还会乔装,扮成律师或者保姆,每次都是在富人别墅区周围勘探蹲守,感觉没关系了,便以墨镜围巾捂住了进园区,一步三回头的进了乔青遥家,风尘仆仆的冲上楼,见乔青遥正坐在他房间的会客小沙发。

  左诗意外停下脚步,他本打算早点过来等乔青遥,结果对方收工早竟然先一步等他。

  窗外暗林晚霞,夕照如画,乔青遥的眼睛清如风,沉若湖,他波澜不惊,左诗却心波滔天,又无端自责。

  眼神一触,乔青遥便开口:“快来。”

  左诗这才梦醒一般,讷讷的走过去,未料突然给对方捞了腰,揽入怀,热吻续上,又绵又长,左诗被亲的头晕脑涨,衣服也扯乱,他停住往里伸的手,嘴唇盈亮:“打住,你不能天天这么搞我我真受不了了!人卖身还做六休一呢,你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再说你不是直男么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会?这些年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在外面偷偷做gay?”

  乔青遥并不放弃,断断续续亲他的脸:“不是你教我我的么,那我学东西快有什么办法。”

  “谁教你了我才是什么都不会,你完全是无师自通,反正我告诉你我已经转直了,此刻我就是纯纯的铁直,非常钢铁。”

  “你什么时候转的?”

  “昨天。”

  “嗯?那昨晚上是谁说的要一直做我的小母狗啊。”

  左诗脑炸烟花,恨不得捂死对方的嘴:“闭嘴!我绝对没说过这么恶心的话!那不是我说的!”

  “你忘了?你一副任由……”

  “求你了!别说了请你闭嘴!”左诗哆嗦着捂的更紧,后又松开手,顺势搂住对方的脖子,他附趴在乔青遥身上,冤屈埋头:“哎呀你可太不是个东西了,明明都是你逼我的……”

  乔青遥嘴角牵笑,他闻他身上的味道:“你来找我洗这么香干什么?”

  “朋友叫我去健身,顺便洗澡而已。”

  “以前你见我,怎么不见你健身。”

  “嫌自己太老怕死在你前头,就没人帮你推轮椅了,所以才想把身体锻炼的好一些。”

  乔青遥不老实的摸他侧腰。

  “你……嘶……”左诗忽然缩起身体,竟是一只手从衣服下摆钻进来,撩了衣服向上,轻捏胸口茱萸,惹的他满脸爬红,“别弄了,”

  腰部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有点冷,乔青遥手指灵活:“你这身上都跟着脸一起红了。”

  左诗按住衣服下的手,试图平定心神:“你老摸我胸干嘛,我又不是女的根本没有。”

  “摸你是因为喜欢你。”

  “你怎么会喜欢我?我这么普通。”

  “为什么不会?你一点也不普通。”

  “那能不能喜欢到死?”左诗伸手,捧起乔青遥的脸,“可不可以,我是最后一个。”

  左诗又重新搂住乔青遥,整个人简直是挂在对方身上,“就是我们一直在一起,不会再有别人。”

  窗外绿植林林,雾霭沉沉。

  树影在风里点头。

  乔青遥的声音在耳畔:“好。”

  左诗一个打挺坐直了,他动情的望着对方,刚想上去吻,却发现乔青遥下唇结了细小血疤,左诗伸手捏了他的下巴,端详对方的嘴唇:“你嘴怎么了?上火么?”

  乔青遥拂开他的手:“你干的好事,你以后能不能别咬我。”

  “对不起,把你嘴亲坏了,”左诗撅着嘴凑上前,蹭着他的唇,以舌尖抵在伤口上:“那我再给你消消毒。”

  乔青遥起初由着左诗浅尝,嬉闹一样撬开彼此的嘴,吮吸追逐,抚碰升温,乔青耳尖像外头燃尽了的红日一般,他热切回应,反客为主,压着人似要更进一步。

  电话铃音大作,但乔青遥没有要管的意思。

  左诗却受影响,他黑发凌乱,眼神躲闪,手从乔青遥的腰际流连到放手机的裤袋:“喂,有人找你。”

  乔青遥把手机掏出来,扔到旁边,重新封住左诗欲言又止的嘴。

  亲吻热切浓长,电话一直响。

  左诗又忍不住:“你就不怕是什么重要的事么?”

  他一遍遍的在手机铃声里讲话:“万一是银行,税务,媒体,你老板……”

  “万一是段晓康打来求你放过他的呢。”

  左诗明显感觉到乔青遥一个激灵,他瞪着眼起身按掉电话,嘴角红艳艳的,是旧伤复裂。

  他脸色不好,但是还是告诉左诗:“是陌生电话。”

  左诗唇上也染了血,他半躺在沙发上,抬了双手揪住乔青遥的衣领,仰望对方:“你跟我在一起,你以后可怎么办啊。”

  乔青遥一愣。

  左诗继续说:“一定有人说你恶心,歌迷也会怨你,所有人都嘲笑你,你不怕么?”

  “为什么要怕,”乔青遥很诚实:“顶多就是挨骂而已,那又怎么样,他们能骂死我么,也骂不死吧。”

  “我怕我害了你。”

  “你可真傻,”乔青遥以袖子擦了他的脸和唇边血迹,“别把事情想那么严重,不会怎么样的,这又不违法,而且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所以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我想过了。”

  “我有点后悔,本来我就是想让你越来越好,结果搞成这样,我觉得我很自私。”

  “你这什么逻辑,搞成哪样了?”

  “我怕你以后没有事业了,没有名声了,”

  “没有事业名声怎么了。”

  “我怕你不快乐。”

  “我有钱啊,为什么不快乐。”

  左诗说不过他,只能笑笑:“也是。”

  “最差就是你养我,我很好养,也不怎么吃饭,”

  “滚,你个死资本家,你赚的钱几辈子也够花了。”

  “你养我,我在家给你洗衣服。”

  “要是真我养你,你在家就不能穿衣服。”

  “你家住洗浴中心男宾里面么,怎么还不让人穿衣服。”

  “真别说,这也真是一个商机啊,你要是失业了,我就开个澡堂子,雇你在女宾里给人搓背,搓一次20,应该很好赚。”

  “你要当我的经纪人么?20块钱我能提多少。”

  “一毛没有,你所有的酬劳就是我,你还要陪我吃饭睡觉。”

  “可以,就这么说好了,”乔青遥摩挲他的脸颊,说起正事:“下个月我要出国拍MV,时间还不短,你陪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