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择死死咬着被单,几乎克制不住生理xin的泪水从眼角涌出,汗水湿透的鬓角贴在脸颊两侧。
向野看到这一幕,俯下身子在陈择耳侧低声说了句话。
陈择立刻耳廓又变得滚烫,把头埋进被子里,不愿再流露出一点表情。
平日里,他对这件事的防线确实在不断放宽,甚至会主动提出一些新玩法。
但是今天陈海升就在隔壁躺着,两个房间之间不过一堵30公分的剪力墙。
他只要稍微一出声,可能就会吵醒隔壁的人。
那种道德感让他头脑混乱,肢体无力,几乎无法支配自己的行为。只能任由着向野发疯,把他翻来覆去。
陈择感觉天旋地转,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被卸了。
两人大约折腾到凌晨两三点,向野才算抱着他悄悄去浴室洗了个澡。
原本干净的床褥被弄得乱七八糟。向野不得不从柜子里找出一套新床单铺上,再把陈择塞进被子里。
陈择几乎失去了反应能力,直到感受到被褥柔软的包裹,才缓慢地沉睡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不到八点,向野倒是神清气爽起了床。没有一丝熬夜放纵后的疲惫。
“哥,我去上班了。”他低头亲了亲被子里陈择的脸。
陈择没力气跟他打招呼,目送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心里暗骂了一句,为什么同样是折腾,他啥事没有?!
陈择轻轻翻了个身。腰痛,腿痛,浑身都痛。
他对于昨晚的记忆,只剩下五个字。
太他妈痛了!
他能理解向野克制已久,有些情难自控。只是这一次未免也有点过分了。
他低头再一看,昨晚向野换的床单和被罩还不是一套的。这更让他抓狂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在这件事上,是有些在斗智斗勇的。
陈择走技巧,向野走力量。以往的“战绩”来看,将将算得上打平,各有千秋。
而昨晚的事实证明,在真正的实战中,绝对的力量压制远胜于一切技巧。
陈择到最后感觉自己像条死鱼一样,除了鼻子在喘气,其他每个器官都麻木了。
难道隔壁有人这件事,就这么能刺激到他?
陈择被这个想法吓了个激灵,立刻掐住自己的思绪,停止发散。
还好陈海升还没起床,没有跟向野撞上面。
大约九点,陈择被快递的电话叫醒。许琴寄的大闸蟹到了。
等他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陈海升已经自己炖了一锅粥,坐在桌边喝着。“起晚了。”陈择居然觉得有种羞耻和负罪感。
“哦,昨晚熬夜了?”
“嗯,有点工作。”
“你不是辞职了吗?”陈海升顺口一问。
陈择瞬间梗住了,没继续回答。而是低头把快递箱子拆开。
陈海升看了一眼快递箱子:“这冷链速度还挺快的。”
“嗯,我下午给他送去。”陈择点了点头,他打开看了一下,基本上都还新鲜。
他想了想,又问了陈海升一句:“你一个人在家能行?”
“怎么不行?我看看电视。”
“行。晚上y别忘了吃。”
大约五六点的时候,陈择估摸着向野也快下班了。就给他发了条微信。
“待会儿我去你家。”
向野秒回三个感叹号:“!!!”
“哥你是没尽兴吗?没事儿我妈耳背,今晚我们继续。”
陈择隔着屏幕翻了个大白眼,狠狠打下两个字,按下发送键:“闭嘴。”
等陈择开着车抵达向野家小区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秋天白昼渐短,太阳也落得越来越早。
他敲开向野家门的时候,是向梦来开的门。
“小陈来啦!”向梦显然很高兴。
“嗯。我妈寄了点大闸蟹来,给您尝尝。”陈择抱着箱子进了门。
“用心了。”向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算是赶上了。”
“啊?您明天就回去吗?”
“嗯。那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向梦给陈择拿了双拖鞋。
向野从厨房走了出来。
陈择把大闸蟹递给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切点姜片,放一勺料酒,清水蒸15分钟。”
“这是给我补身体的吗?”向野笑得眼睛弯弯的。
“给你补补脑子。”陈择一抬胳膊还是酸痛,没好气怼了他一句。
三人围坐在餐桌旁,等着蒸锅里的大闸蟹出锅。
陈择站了起来,走进厨房,用陈醋姜丝调了个料汁。调好之后,恰好蟹也蒸好了。他小心翼翼地一只一只夹了出来,放进盘子里。
“快入冬了,吃这个驱寒。”陈择把螃蟹端到了餐桌上,“阿姨,您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开车送您吧。”
“不用,你这几天辛苦了,我自己去就行。”
“那哪儿行,从这去机场得半个多小时,我开车妥当些。”
“嗨,还是你贴心,我十一点半的飞机。”
陈择算了下值机和安检的时间:“那我明早八点到楼下接您。”
向野没吃过南方的大闸蟹,看着这一盘四仰八叉的螃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陈择拿过一只螃蟹,掀开背壳,用筷子把ro一块块拆下来,又把蟹腿拆好,把里面的ro仔细地剔出来。
“你别太宠他了。”向梦在一旁看完了陈择的操作,没忍住说了一句。
“啊?”陈择有点懵。
“螃蟹他自己能拆。”
“哦,我这是给自己拆的。”陈择实话实说。他心里还受着昨晚的气呢,谁给他拆螃蟹。
向野原本也以为陈择是给他拆的,伸手正准备接呢,被他这句话堵住了嘴,顿时自觉没趣,拿起蟹腿咔咔就啃。
向梦说着抄起筷子就要敲向野的头:“挺好的东西给你糟蹋了。”
却被向野一个闪现躲开了。
向梦看他嗦得正香,也懒得继续废话,转了话头:“我回去以后,应该下个月还会再回来一趟。”
“啊?你还回来啊?你有这么多假期吗?”向野顺嘴一接。
“我回来还不行?你管这么多呢。”向梦白了他一眼。
向野瞬间想起了什么:“靠,你不会是回来参加我爸……啊那个何主任上次说的活动吧?这值得你飞12个小时特地回来?”
“关你屁事。”
第二天一大早,陈择就开着车到了向野家楼下。比他跟向梦说的时间还早到了一刻钟。
向野扛着行李箱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一席黑色羊绒大衣的向梦。
“你去上班吧,我送阿姨去就行。”今天是工作日,陈择接过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后,连忙打发向野去上班。
“你能行吗?”
“你说谁不行?”陈择瞪了他一眼。
向野总觉得那晚之后,陈择的脾气大了很多。他只不过对视一眼后,立刻闭麦。
向梦也连忙冲他甩甩手:“快去吧,别迟到。”
五分钟后,陈择坐在驾驶座,向梦坐在副驾,车疾驰在前往机场的高架上。
秋日早晨,高架下的风景倒是不错。去机场的路上会路过云香山景区,从高架上想外俯瞰,大片的红叶像云雾一般。
向梦偏着头看着这片景色,不由叹了口气:“还是国内好啊。”
“您可以多回来,下次我可以带您去周边旅旅游。”
向梦似乎是看景看入了迷,半天没有说话。
直到车驶过这片景区,向梦才开了口:“你俩吵架了?”
“啊,没有。”陈择想,这也算不得吵架,顶多算是他自己小小宣泄下情绪。
“他年纪小,心xin不成熟……”
陈择心里一颤,多么熟悉的开场白。像是春节家里亲戚劝人大度的托辞,下一句该是让自己多让让他了。
向梦停顿了一秒后,继续语重心长地说:“所以该骂就得骂。男人,都欠骂,知道吗?”
陈择倒是愣住了:“啊,这……”向梦解决问题的方式还是这么简单暴力。
“不过,你俩到底为什么闹矛盾啊?”
陈择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您儿子太粗暴了,搞得自己浑身痛。
“啊——隐私不方便说是吧。”
陈择也不知道该不该点头,只能打开音响缓解一下尴尬气氛。
车开下高架,行驶在平稳的车道上,音响里是晨间广播的轻音乐。
“有件事,我也不怕你知道。”向梦看了一眼陈择的侧脸,“其实向野第一次跟我提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就托人查过你。”
陈择倒是不意外,从那天向梦给他介绍工作,他就知道自己在向梦面前没什么秘密。
只是没想到向梦会直接跟他坦白。
“老实说,我一开始也怕这小子被人骗。他读书成绩是不错,只是从小感情这块就像个傻子。还好,是我多虑了。”向梦说着说着,也没忍住笑了。
“但是看到你履历的时候,我倒是有另一个感觉。”
“什么感觉?”刚好遇到一个红绿灯,陈择踩下刹车,转头看向向梦。
“我感觉……像是看到了二十年前的我自己。”向梦也回看了他一眼,“你的大学经历,毕业后的工作履历,太像是以前的我了。争强好胜,生怕在任何一个时间节点落后了同龄人。”
“那天跟你吃完那顿饭,更是证实了我的看法。”
陈择的呼吸顿了顿,他不得不承认,向梦的眼神很毒。
“所以我能理解你,别人对你好一分,你就要还三分。生怕欠了谁的人情。”
陈择没接话,默认了。
“我三十岁的时候,也总害怕别人对自己太好,感觉这些好都是空中楼阁,别人一对我好我就想躲。”
“然后那段日子我过得很累。我什么都不跟别人说,甚至是我的丈夫。”
“但是……我现在五十岁才明白,这些算啥啊,有人爱是件好事儿。”
陈择点了点头,轻踩刹车减速,前面刚好到了机场国际出发处的入口。
陈择把车停在临时停靠点。
向梦笑着拉开了车门,陈择帮她把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拿了出来。
向梦抬腿就准备走,却被陈择喊住了。
陈择从车后座拿下来一个漂亮的橙色长条盒子,双手递给了向梦。
向梦一看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必然价格不菲,她拆开盒子看了一眼,里面躺着一条纯羊绒的浅灰色披肩,仔细看,还能看到表面绣着暗纹,工艺精巧得很。
“我觉得它很适合您。配您这身大衣肯定很好看。”
陈择说完又想起向梦在车上所言,连忙笑着补充了句:“这不是为了还人情,是真心觉得它和您很配。”
“还是你眼光好。”向梦笑着合上了盖子,伸手抱了抱陈择。一股淡淡的灰色香根草的味道。
陈择笑了。
然后,她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拉着行李箱,转身走进了国际出发处。
陈择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口凉爽的空气,重新坐进驾驶座,发动了汽车,朝秋日里驶去。
车刚开上高架,中控支架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陈择瞥了一眼。
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他有些意外。
李昭?顾家和的男朋友?
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
野子:下手没轻重的小哥哥一枚呀( ?? ?)
请投喂小陈老师一些海星,缓解疼痛8(嘿嘿
ps,这周三晚上的更新还是放到周四零点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