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希执最新这部剧已经大致配备齐全, 杜莹替他谈妥之后便拿到了全部剧本。

  准备时间不多,没几天又要入组。

  “你这次在哪儿拍?”这天周六,邵遇难得休息在家待着, “拍摄日程出来了吗?”

  闻希执在一旁看剧本, 闻言停下人物批注,长臂一伸, 将邵遇捞过来抱着:“C市,大概也要两三个月,还没确定时间。”

  自从那日之后,闻希执仿佛无师自通地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总是能十分自然地对邵遇进行拥抱亲吻,像有皮肤饥渴症似的, 从前邵遇一直以为闻希执是内敛禁欲的, 万万没想到实际上截然相反。

  好在邵遇本身也喜欢亲密行为,所以接受相当良好。

  毕竟亲亲抱抱真的很幸福!

  邵遇半倚在闻希执身上, 手上拿了个四阶魔方在玩, 他仰了仰头:“怎么每次都好远,那等你拍完不是都快冬天了?”

  现在马上进入九月,邵遇研三即将开学, 公司的事和毕业论文交织,他的忙碌只会更上一层楼,他到时候估计也难以抽出时间去探班。

  最重要的是, 闻希执的生日在十一月,也不知道那时候他拍完了没有。

  “可能中间会有假期, 有空我就回来看您。”

  “唔。”这倒没什么, 邵遇不算黏人,倒是他听到这儿, 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再次提醒闻希执,“别用‘您‘称呼我了。”

  邵遇嘟囔:“我比你还小点儿呢。”

  原本他都快习惯了,但最近突然又觉得有点怪怪的。

  闻希执捏了下他软滑的脸颊,顺从地问:“那怎么称呼?”

  邵遇突然想起此前闻希执醉酒那一次,音色迷离地喊他‘阿遇’。

  段星敛他们全都这么喊他,可邵遇偏偏对闻希执那一声印象相当深刻,好听到他至今都能感觉到醇浓的余音。

  但他不太好意思直接提。

  这种事为什么要问清楚,自然而然地改口不就行了吗!

  邵遇撇撇嘴,颇有些幽怨地看他一眼,嘴硬道:“都行,随你吧。”

  闻希执见他这模样,眼里笑意根本止不住。

  最终他一把抢过邵遇手里的魔方。

  邵遇一翻身面对面趴在他怀里,扬声问:“诶?你干嘛?我还没拼完呢。”

  他话音刚落,便见闻希执手腕翻转,三下五除二便将魔方拼好,再一甩手扔在了旁边。

  邵遇震惊,眼睛却追随着六面同色的魔方:“你怎么这么快?”

  闻希执捏着他的下巴将脸转回来:“想学吗?”

  其实不是很想,看看视频就会了,但他近距离看着闻希执含笑的脸,不由自主地点头。

  “奖励我,我教你。”闻希执靠近他耳边,轻声询问,“可以吗?阿遇。”

  邵遇一愣,随即一下将脸埋进他颈窝,抖着肩膀笑起来。

  “好。”过了好一会儿邵遇才抬头,眸子亮闪水灵,“你想要什么?刚好我买——”

  但这回他话没说完,闻希执抱着他一翻身,将他压在沙发上,随即细腻的吻就落了下来:“接下来的时间里,别喊停就可以。”

  于是邵遇的话就此淹没在了唇齿间。

  -

  隔日,闻希执原本问邵遇想不想出去玩,可邵遇答应了方艾去试镜选人,下午还要去一趟公司。

  闻希执听后没说什么,倒是邵遇觉得错失了陪他的时间,跟他说尽量早点回来。

  邵遇一走,闻希执在客厅站了会儿,笑意褪去,给傅宜凌去了个电话。

  “姐,我今天有空,可以回趟老宅。”

  “行,知道了。”

  傅家老宅坐落在半山腰,同鹭湖环水而立的清雅宽阔大不相同,此处一路高松香梧,阳光透过斑驳树影,走上这条路都觉肃穆沉闷。

  闻希执驱车抵达时,高重的大门早已打开,他下车后将钥匙随意扔给管家。

  管家谨慎低头,没有直视闻希执冷傲漠然的神情,只恭敬地说:“二少,老夫人和大小姐都在旁厅。”

  闻希执点点头,径直往里走去。

  绕过古朴寂静的前厅和回廊,闻希执一眼便看见戴着半框眼镜的傅宜凌坐在旁厅的沙发上,正微微蹙眉,旁若无人地看着手中文件。

  而此时,她斜对面站着一个银发妇人,一身藏青色的旗袍,即便已过古稀之年,仪态却很好,只是脸色淡淡,没什么儿孙满堂的慈蔼神色,兀自在剪一株散尾葵的枝叶。

  她二人互不打扰,一句交流都没有。

  “奶奶。”闻希执走进去,如此喊了一声。

  傅宜凌随之抬头,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没什么特别指示。

  被唤到的妇人没有即刻回应,将剪刀放到一旁的托盘上,又不慌不忙地在盥洗盆里洗手,待到用手绢擦完,这才终于正眼看了闻希执一眼:“回国多久了。”

  闻希执如实回答:“三个半月。”

  “一百天。”晏楼风走到茶座旁,准备烫杯温壶,“够你过家家当伶人,不够你回来一趟。”

  当初闻希执退圈之后,网上的信息消失很快,就是晏楼风觉得他的小打小闹既然结束,就别留那么多供人取乐的东西。

  此时闻希执却不怵,他也知道晏楼风说这话的意思,他站在门边,姿态闲散倨傲:“奶奶,现在集团有我姐就够了,我不会回去。”

  晏楼风恍若未闻,继续摇香洗茶,室内一时只有茶水冲泡的声音。

  傅川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他似乎没想到傅宜凌和闻希执都在。

  分明是他二人的父亲,却在唯唯诺诺地看他们一眼之后,又飞快移开了目光。

  对于闻希执这个四年未见的儿子更是一句关怀的场面话都没有。

  只到晏楼风面前,低眉顺眼地喊了声:“妈。”

  晏楼风浅浅应答,还是没有多说话。

  于是一家四口或坐或站,气氛相当窒息。

  倒是闻希执单手插兜,目色不明地看了傅川一眼,嗤笑道:“只要我爸不搞事,咱们集团不会有什么问题。”

  傅川身躯一晃,明明他才是老子,气势却莫名低了一截,他看闻希执一眼都算多,底气不足地反驳:“有你这么目无尊长的吗。”

  闻希执没开口,傅宜凌冷声接道:“别玩迂腐这套。”

  傅川提起一口气,明显脸色都气得泛青,可他敢怨不敢言,只能将话憋了回去。

  晏楼风倒出三杯茶,轻描淡写地说:“羊岩勾青,尝尝。”

  但实际上是不管他们尝不尝的,她站起身往外走,留下一句:“既然都回来了,中午一起吃顿饭。”

  闻希执和傅宜凌不置可否,但倒是愿意给晏楼风这个面子。

  只是中午那顿饭和上午的交流一样没滋没味。

  闻希执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先行下桌,在一旁和邵遇发消息。

  “听说你在邵家那小孩儿的公司?”晏楼风不知何时走到了他旁边。

  这摆明就是什么都调查清楚了。

  闻希执点头:“嗯。”

  但眼神却锐利起来,不管是谁,决不能和邵遇产生矛盾。

  好在晏楼风对此没有评价,只是应道:“好,那你去吧。”

  闻希执和傅宜凌一起离开,他们刚刚出门,傅川就忙蹲到了

  晏楼风面前,神色焦炙:“妈你——”

  晏楼风打断:“现在集团由宜凌做主,你想为谁挣前程,就去求她。”

  留下这句话,她也没再停留,施施然上了楼。

  傅宜凌的司机在外面等着,临上车前,闻希执问她:“奶奶这是随我做什么了?”

  “邵遇要你,她还能说什么。”傅宜凌顶着冰块脸,突然冒出冷笑话,“你就是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奶奶也说不得。”

  闻希执轻哼一声:“我倒是想。”

  “有出息,你努力。”傅宜凌说完看了他一眼,到底补充了一句,“前些年辛苦你了,以后集团的事随你。”

  闻希执却不太在意,好像从前的劳累都不值一提,他无所谓道:“姐,客气了,你好好干,累了就散摊子。”

  傅宜凌耸耸肩:“那不可能,我得抱着金棺材入土。”

  闻希执勾唇笑了笑。

  而两姐弟都不是什么多话的人,说完便各自离开。

  邵遇说试镜还没结束,闻希执问完他今晚想吃什么之后,便先回了南山庭。

  闻希执的车背对树荫越开越远,仿佛就此开进温暖的光里。

  那边邵遇回完消息放下手机,越过一排评委桌,看向对面正在表演剧本片段的演员。

  再一偏头,见方艾一脸暴躁,原本精致的发型都被抓乱。

  他稍稍替她理了下,小声劝:“海选嘛,良莠不齐是正常的。”

  “哪来的良?”方艾咬牙,“而且这不是海选,已经初筛过一轮了。”

  邵遇惊了,万万没想到同性题材的演员市场这么贫瘠。

  他建议道:“要不你看上谁,直接单人对接得了,也免得经纪公司胡乱塞人过来。”

  方艾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还有最后一个,看完再说吧。”

  说完一旁助理就叫了最后一个号。

  “26号,苏眠。”

  邵遇听到名字一愣:“谁?”

  不待他确认,门口便进来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正是苏眠没错。

  他也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正中间的邵遇,腼腆地笑了一下,倒没多意外的样子。

  一旁方艾看得眼睛都亮了,她抓了抓邵遇的手臂:“我去这个形象可以!诶等等,你是不是说他要签你公司来着?”

  “是啊。”邵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按理说苏眠不缺这部戏才对。

  接下来助理把试戏片段告知苏眠,苏眠有演戏经验,再加上长得好看,驾驭起来完全没什么难度。

  邵遇左右看看,大家也都挺满意的样子。

  试镜到这里便算结束,等其余人一散,方艾直接便问:“他能不能出演?这是天选啊!”

  邵遇也有点懵:“我怎么知道。”

  正巧此时,门口响起敲门声,没一会儿苏眠便探了个脑袋进来。

  他轻声问:“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他好娇好适合我的受!”方艾咬牙掐了邵遇一把,然后才清了清嗓,秉持大律的端庄风范,“当然可以。”

  苏眠进来,礼貌地点头:“邵先生,方小姐。”

  刚喊完,邵遇的铃声响了,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苏眠配合地闭嘴。

  “喂,思为。”

  邵遇称呼一出,方艾看了过来,苏眠也不自觉紧盯向他的电话。

  邵遇听后,笑着跟方艾转述:“思为说他现在空了,还需不需要他过来。”

  方艾直接对着电话吵吵:“都结束了你还来干什么!来你个溜溜球。”

  林思为在电话那端直笑,声音隔着电话有些失真:“好了,回头请你们吃饭。”

  邵遇接过话,笑道:“嘿嘿,好,拜拜。”

  说完便挂了电话,再一抬头,却见苏眠有些出神,神色间好像有些失望的模样。

  邵遇这才问:“你有什么事嘛?”

  苏眠回神,直接道明了来意:“我想说这部戏我可能无法参演,虽然不知道二位是否属意于我,但我想着还是先说一声,免得浪费大家的人力资源。”

  方艾一听,顿时泄了气:“啊?为什么啊?”

  “我九月要开学,课业挺忙的,没法兼顾。”

  苏眠是Y大在校生,学的是通信工程,近两年拍戏确实都是寒暑假兼职。

  苏眠脸红了红,才说接下来的话:“而且投简历之前,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亲密戏。”

  他们确定可以试镜之后,才会正式发予部分剧本。

  方艾看完他又看了看邵遇,这才问道:“拍戏难免遇到这些,难道你就一直不接亲密戏吗?”

  邵遇本来今天下午就是准备和苏眠谈签约的事,按理说,如果苏眠想要争得更好的条件,也要摆出自己的态度才对。

  苏眠随即看了邵遇一眼,俨然也明白这些,但他还是如实回答:“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方艾听到此处,倒不强求,男孩子年纪小,纯情一点她能理解。

  但她也没把话说死:“行,没事,不过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谢谢方小姐。”

  而既然他们人都在这儿碰到,邵遇干脆就和苏眠把签约的事一并谈了。

  他们将就坐下,方艾去了一旁等待。

  苏眠很诚实,但也很坚定:“邵先生,非常感谢您愿意给我机会,可我刚刚那两个要求还是不变。”

  “不与课业冲突和不接亲密戏?”

  “嗯。”苏眠说,“其他条件随便您开,分成我无所谓。”

  大部分艺人最在意的其实是利益问题,邵遇颇为惊讶,他笑着问苏眠:“你这图什么?你就不怕签到卖身契?”

  “我可以相信您。”苏眠露出一个害羞真诚的浅浅笑容,低声道,“而且钱再少也有很多,已经够我花了。”

  “其他还有吗?”

  “我倒是没有。”苏眠还好心提醒他,“我知道我这样可能有些不敬业,但那是因为我还没想好以后是否会一直拍戏,有可能我毕业之后就从事我本专业的工作去了。”

  邵遇听后,心里有些诧异,他此前了解过,苏眠是从山村里考出来的大学生,最初拍戏也是为了筹集学费,他运气不错,一部戏就小小走红。

  但他没想到,苏眠见识过娱乐圈的奢靡之后,还能保持干净的心性,以及及时抽身的勇气。

  而邵遇绝对是个性情中人,既然苏眠都这么实诚,他也就懒得计较艺人之后是否会跑路的问题,直接便拍板应了:“好!我答应你。”

  说定之后,两人也没耽搁,回公司签了合同,给他分配的经纪人还是杜莹。

  杜莹签完之后还开玩笑说,闻希执和苏眠都是邵遇一力签进来的,以后是不是就是树梢传媒的一哥二哥。

  邵遇混圈多年,觉得杜莹这话像是在提醒他资源倾斜的问题。

  不过他们公司一共就没几个艺人,还不至于发展到这一步。

  事情办完后已经三点多,邵遇不想加班,便径直回了家。

  距离晚饭时间还早,闻希执还在抓紧时间看剧本。

  但一见邵遇回来,他便迎了上去。

  亲完之后,邵遇想起昨天未竟的话语,他对闻希执灿然一笑:“你等下,我有个礼物要给你。”

  闻希执歪头看他,回答道:“好巧,我也有。”

  “是吗?”邵遇很开心,他提议道,“那我们一起拿出来!”

  片刻后,两人面对面坐在茶几边,闭上眼睛将各自的礼物送到对方手里。

  交换完之后,邵遇摸着手里的方形物体,总感觉有点像一张卡,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没错,银联出品,切实有效。

  但他没来得及问,那边闻希执睁眼看着手里的门卡,蓦然发问:“这是?”

  “楼下的房门卡,密码上面也有。”邵遇笑呵呵地说,“我把楼下买下来了,送给你!”

  一直以来,邵遇也没送过闻希执什么像样的礼物,凑巧楼下急售,干脆他就送了闻希执一套房子。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闻希执蹙了蹙眉。

  南山庭是燕城数一数二

  的好地段,价格很高。

  可闻希执知道这对邵遇而言不算什么,他看重的也并非价值,而是邵遇为什么这么做。

  邵遇却兴致勃勃地和他介绍这样做的好处:“楼上楼下诶,多方便!都不用电梯,从安全门直接就上下楼了,那天杜莹不是问你住哪儿吗,你可以直接跟她报具体地址了,过几天我们就搬下去吧,算给你暖暖房!”

  邵遇眼睛骨碌转,他没说的是,这样的话,他也不用再担心闻希执会在他家被发小们抓个现行。

  见他那样,闻希执眼睛微眯,大约也明白过来。

  可是哪有那么轻松的好事。

  他垂下眼,叹了口气,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理解道:“也好,这样方便幽会。”

  邵遇笑容一凝,不太有底气地回:“你说什么呀。”

  闻希执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词:“偷欢?”

  邵遇:“……”

  话虽然难听,但是这么个道理。

  邵遇撇撇嘴,没再反驳,果断转移了话题,他举起手里的卡问道:“你这是干嘛?”

  “我的工资卡,和您给我的比起来不算什么,您收着吧。”

  闻希执之前拍的钱嘉导演那部戏杀青之后,剧组才把所有尾款转到了公司,公司进行分成划算,今天才打到闻希执卡上。

  这算是他在树梢传媒的第一笔收入,而以后他的所有收入,也将打到这一张卡上。

  可这是什么意思啊。

  邵遇突然觉得手里像捧了个烫手山芋,他丢也不是拿也不是:“你给我干什么?”

  “我吃您的住您的,现在还收了您的大礼,理所当然应该给予回馈。”

  又是回馈。

  这话实在耳熟,可此刻邵遇一时语塞,感觉都被他的逻辑给绕了进去。

  但他还是把卡塞回闻希执手里:“你自己留着用啊,你不用也可以给你家里人哪。”

  邵遇很少提到闻希执的家人,他以为是他的禁忌,此刻也只是脱口而出。

  果然闻希执听后神色越发低垂,阴影照在他脸上,看起来十分忧伤。

  过了会儿,他忽然开口,缓缓陈述:“我姐姐个性强,不会要我的钱,至于其他人……我爸出轨,我妈离心,早没什么联系了。”

  邵遇怔住,他万万没想到,闻希执的家庭背景竟然是这样的。

  闻希执捏住卡,指节都泛白:“所以我真的用不上,只想给您。”

  邵遇瞬时无措,一时也顾不上这样做好还是不好,他掰开闻希执的手指,将卡接过来,慌张应承:“好,好,那我先收着。”

  他将卡妥帖地放进包里,再仰头去寻闻希执的眼睛,闻希执却偏开不让他看。

  他这幅样子看起来伤心极了,邵遇既心疼又自责,他主动伸手抱住闻希执,又讨好似的亲了亲他的唇,小声道:“对不起,你别难过啦。”

  闻希执这回看向他,勉强笑了笑,摇头说:“和您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我也习惯一个人了。”

  ‘一个人’这词越发戳中邵遇的软心肠,怪不得他以前见闻希执身上总有种伶仃孑然的孤独感,邵遇从小一直热热闹闹的,越发见不得这些。

  他不停地亲吻着闻希执,好像要借此给他一点力量,他说:“以后有我陪你呢。”

  闻希执任由他吻,听到此处,却将这句话牢牢地刻进了心底。

  这些都是邵遇同他承诺过的证据。

  从此再不能反悔。

  过了好一会儿,闻希执才夺过主动权,他用力将邵遇压在沙发和茶几的地毯上。

  狭窄缝隙中,有种可叫人为所欲为的安全感。

  邵遇感觉闻希执亲着亲着,手指探进了他的衣衫下摆,指尖游走在他腰部的皮肤上。

  这是之前没有过的举动,邵遇一个哆嗦,鸡皮疙瘩差点起来。

  可是他见闻希执好不容易换了状态,便没有阻止。

  任由闻希执手指往上,而唇舌却顺着脖颈往下。

  最后汇集在一个中点。

  邵遇都不知道自己的衣服是怎么被推上去的。

  也不知道闻希执怎么就吻到了那里。

  邵遇从来没受过这种刺激,脖子绷出脆弱的线条,不自觉哼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