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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颁奖仪式开始。
阮辛书被念到名字后走到了主持人的身旁,她接过了一块造型别致的奖座。
阮辛书笑着对着人群中的一个方向微微举了一下奖座。
台下的人们随即掌声雷动,相机的闪光灯时不时地照亮她背后的幕布。
这次的奖项,因为相对注重绘画的学术性,所以颁奖会场里面来的人,也大多都是美术大学的老师,知名的评论家,和同样的艺术家。
或许是因为这个圈子不大,所以来的人都是熟识,一开始气氛就很热闹。
“林伊丞,等会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颁奖仪式结束,阮辛书就对着林伊丞念了一句。
“编辑还是客户?”
林伊丞知道阮辛书找自己多半都是这些事,于是跟着阮辛书走了过去。
到了大厅后,阮辛书好像在找什么一样地看了一下周围,但最后好像没有找到。
“阮老师,林老师——”
一个声音从她们身后响了起来。
林伊丞和阮辛书同时转过头,叫她们俩人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男人。
那人戴着一副眼镜,林伊丞想起来这是一个艺术杂志的编辑。
阮辛书看着对方,脸上好像有些失望。
林伊丞站在阮辛书的身后,看着她的表情一下子小声嘀咕了起来,
“你怎么板着脸啊,好像得了奖还不开心一样,这么多人呢。”
阮辛书听着林伊丞的话,对着面前的人咧出了一个笑来。
因为她们今天是主角,所以到场来的人都会来和她们道两句恭喜,再劝两杯,所以到晚会快要结束的时候,阮辛书已经喝醉了。
她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地面,好像有些发直。
林伊丞看着阮辛书这幅样子,担心她像以前一样连床和厕所都认不出来,于是只能领着阮辛书往电梯间的方向走,
“阮辛书,主办方给你的房间是哪个?”
“……”
阮辛书嘀咕了一声,听着不像是数字。
林伊丞忍着想要把阮辛书打醒的心情,叹了一口气,
“你一喝酒就成了废人了,你知道废人是什么意思吗?”
“……”阮辛书靠着墙吸了吸鼻子。
林伊丞看着她的样子,把她拉了起来,又道:
“你这样活着很危险,明白吗?”
“没事的。”
林伊丞的耳边传来了阮辛书的笑声,那笑声听着有些傻气,但又带着一种甜腻的味道,
“……有楚郁在。”
——谁啊?
林伊丞刚想问阮辛书住的楼层,拉着阮辛书进到电梯间的时候,就看着电梯间里面已经靠着一个人了。
那人穿着一件简洁的正装,尽管不华丽,但穿在她身上却显得高雅。
“楚郁……”
阮辛书嘀咕了一声,抬头望向了电梯间里面的人。
她一下子跑到了那人的跟前,像是一只大型树懒一样挂在了那人身上,动作流畅地像是没喝酒一样。
——哦,这不就是那谁嘛?就那谁!
林伊丞看着阮辛书跑过去搭着的人,想起以前在阮辛书家里面见过。
——我就说要复合,阮辛书还说不会。
林伊丞在心里面哼了一声。
——合着要带我见的是这人……
“……你又喝酒了?”
楚郁一边说着,一边扶着阮辛书回过头。
似乎是看见了林伊丞,楚郁半眯着眼睛,眼睛里面好像半笑不笑的,
“林老师好。”
“你好你好。”
林伊丞瞥了一眼阮辛书。
阮辛书仿佛进退成了树懒一样地吊在楚郁的背后,几乎把整个人都压在楚郁单薄的肩膀上。
林伊丞光是看着就觉得重,但是面前的楚郁似乎毫不在意,很是自然地按了上楼的按钮。
因为这个酒店只有这一个电梯间,而这里又是会场走到外面会通过的路……
林伊丞望着楚郁,不禁有一种想法。
——这人可能一直在这里等着我们过来的。
林伊丞转头对着楚郁笑了笑。
楚郁点了一下头。
——我想多了吧?
“她好像喝了很多。”楚郁笑了一下。
因为楚郁眼睛好像没有笑,所以林伊丞心里面不禁觉得自己这想法可能是真的。
林伊丞舔了一下嘴唇,“应酬喝了点酒。”
——我和阮辛书喝得差不多,但她就是醉了,又菜又爱喝。
“……”
楚郁看了林伊丞一眼,又背过头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背上的阮辛书,阮辛书垂着头,好像已经睡着了。
林伊丞看着她的表情还想说句什么时,楚郁就像是捏着小动物脖子一样,抬手拎了拎阮辛书的耳朵,她动作很轻,却给人异常熟练的感觉。
林伊丞望着阮辛书。
阮辛书缓缓睁开眼,似乎对于被拧耳朵习以为常地样子,她望着楚郁念了一句,
“……想吐。”
——阮辛书,你看着这么漂亮的人脸在说什么啊?
林伊丞皱眉。
楚郁看着她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忍着。”
她说的话虽然没那么温和,但林伊丞感觉她的眼神变得比面对自己的时候柔和了不少。
“难受。”
阮辛书像是撒娇一样的声音,甜腻得让林伊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吗?”
“……嗯。”
“忍着。”
林伊丞看着她们一人一句像是接龙一样对着,心里面涌起了一阵奇怪的感觉。
林伊丞感觉这个场景十分奇特,至少在她的心里面,阮辛书从来不是这样一个会对着人撒娇的一人。
——真想把这一幕录下来,以后让阮辛书自己看看。
电梯到了她们的面前,
楚郁走进了电梯里面,林伊丞还是站在外面,楚郁瞟了一眼林伊丞,很是礼貌地笑了笑,
“林老师,怎么不进来?”
“……”
林伊丞笑了笑,一个‘有些害怕’差点就出来了,但因为尴尬,她只能咬着牙,走进了电梯间,按了一下自己的楼层。
电梯缓缓上升。
“你是一直在电梯间?”林伊丞瞥了一眼两人,一个勤勤恳恳,一个懒懒散散,“等着她的?”
“嗯。”
“为什么不直接去会场啊?”
“看了可能会后悔。”楚郁轻飘飘地道。
因为楚郁的话莫名其妙的,林伊丞有些没听懂,“啊?”
“……看多了会后悔自己没有多看。”
——还是听不懂。
楚郁转过头看着林伊丞笑了一下。
林伊丞发现楚郁是一个熟悉各种笑容的人,尽管她每一次看着自己笑的时候,自己都不觉得她在笑。
几人到了主办方给她们分配的房间所在的楼层,林伊丞看着她们两个往房间走去,心里面那股奇妙的感觉还没有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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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郁沉默着把阮辛书带进了房间里面。
主办方定的套房很大,因为没有插钥匙,灯还是黑的。
楚郁伸手把房卡插了进去。
房间亮了起来,暖气温吞吞地冒了出来。
阮辛书像是一只脱水了的八爪鱼一样被楚郁软绵绵扔在床上。
“阮辛书,以后不准在外面喝酒了。”
楚郁望着阮辛书,声音冷冷的。
“……”
阮辛书本来脸已经朝下贴在枕头上了,但听到这句话她就像是一只在睡梦中被吓醒的狗一样,猛然从床上回过头望着楚郁,
“……为什么?”
因为喝了酒,她甚至还有点大舌头。
“‘为什么’?”
楚郁像是不理解阮辛书会问这种问题一样看着她,
“什么为什么?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带回家里面怎么办?阮辛书,你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
阮辛书垂着头,可能是第一次看见这样说话的楚郁,她心里面有些陌生,她看得出来楚郁好像很生气,于是用手拉了一下楚郁,
“可是……他们要我喝,我能怎么办?”
楚郁看着自己被阮辛书拉着的手,抱着自己的肩膀没有说话许久,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道:
“……说自己不能喝。”
“……哪有…那么…好说的。”
阮辛书坐在床上,有些失落的耷拉着头,但是看了一眼楚郁后,又没有办法,不情不愿地点了一下头,
“好吧……”
看着她一副好像人生都没有乐趣了一样的样子,楚郁坐在了她的身旁,
“以后我在的话,你可以喝。”
“……”
可能是心里面还有不满,阮辛书瞟了楚郁一眼。
“怎么了?”
“你是不是想把我弄得离不开你后,突然离开我……”
“……”楚郁沉默了一下,她沉默了一会儿后伸出手抱了一下阮辛书,
“我说过,我不走了……”
“你想走也无所谓,但要走的话也要走得干净一点……”阮辛书打了一个酒嗝,
“不要在我差点快要把你忘掉的时候回来……”
楚郁抿了一下嘴唇,最后她叹了一口气,把阮辛书的衣服解开。
“举手……我帮你换衣服。”
阮辛书很听话地举起了手,楚郁慢慢帮她她衣服脱了下去。
楚郁的手碰到了她的腰,因为有些冷,阮辛书肩膀抖了一下,
“都被你看完了。”
阮辛书好像是不满一样地嘟哝了一声。
她说话结结巴巴地,听着像是刚学会说话一样。
“不想被我看?”
楚郁继续帮她把衣服换了下去。
“……”
阮辛书也没有说想不想,只是道:“你都看光了,就要负责。”
“阮老师还挺保守的。”
楚郁整理了一下阮辛书的头发,她笑了一下,“嗯,你想我怎么负责?”
阮辛书坐在床上,她靠在一头严肃地拍了拍床,但是看着楚郁没有过来,于是拉住了楚郁的手腕,把她拉了过去,
“……要先一起睡觉。”
“不洗澡了?”
“不洗澡。”
“只想和我一起睡觉?”
“嗯——”
阮辛书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像是刚刚才学会说话的小孩一样,她的手圈住楚郁一起往后倒了下去。
楚郁看着和她一起倒在枕头上的阮辛书笑了一声,
“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说过你不想和我睡觉的?”
“……”阮辛书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鼓着脸颊,严肃道:“我不记得了。”
——她绝对记得……
楚郁忍不住笑了一声。
“阮辛书。”楚郁的额头抵住了阮辛书的额头。
“嗯?”阮辛书笑了一下。
“就算讨厌我也好,不要忘了我,好不好?”
“……”阮辛书想了想,开始谈起了条件,“那要看你表现了,你要先亲一下我。”
楚郁吻了一下阮辛书的额头。
“不要这个,要下面一点的。”
楚郁又吻了一下阮辛书的耳朵。
“也不是这个,还要再下面一点的。”
楚郁埋下头吻了一下阮辛书的鼻子。
“……”
阮辛书抿了一下嘴唇,“……还差一点。”
楚郁笑了一下,往下吻了一下阮辛书的锁骨。
“……你是故意的吗?”阮辛书有些生气地圈住楚郁。
“我是不知道,阮老师能做个示范吗?”楚郁笑了一声。
“你明明知道的……”
阮辛书松开了楚郁,声音有些委屈起来。
楚郁笑了一下,伸手把阮辛书按了下去,她的身子压在了阮辛书的身子上,用力地吻了起来。
她们吻得忘情,吻到中途的时候,阮辛书不小心咳了一声,楚郁笑了笑,慢慢把阮辛书松开了,
“怎么了?”
“有点喝醉了,忘了怎么接吻了……”
“还要吗?”
“…要。”
阮辛书立马道。
“……还要其他的吗?”
阮辛书迷迷糊糊地望着楚郁,似乎是有些惊讶于楚郁这么听话,咳了一声,她凑到了楚郁的耳边,像是对暗号一样道:
“……那你可以把你衣服纽扣解开吗?”
楚郁看着她这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淡然地解开了自己外套的纽扣,把衬衣一下子脱了下去……
阮辛书眼睛发直地望着楚郁把头发撩到耳后,喉咙也不禁吞咽了一下。
楚郁眯了眯眼睛,望着阮辛书,
“你还要什么?”
“还要——”
阮辛书喉咙动了一下,最后一把把楚郁按了下去,
“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