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关系◎
沈书黎跟着斯星燃去厦门拍戏, 中午接到她的电话，说人虽然不在但礼物已经安排妥当。
两点下班，打车先去了蛋糕店, 买了一个六寸的小蛋糕去了医院。
陈季插上蜡烛，林姨帮忙把灯关上。
宁善贞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 不知这是在干什么, 嘴里喃喃道：“火，怕。”
陈季戴着生日帽快速的许愿吹蜡烛, 然后把灯打开。
林姨给她织了一双手套：“见你手经常冻红，这是自己买线织的, 暖和的很。”
“谢谢林姨。”
宁善贞用手指沾了一点奶油, 舔了舔，兴奋的拍手：“甜！甜！”
陈季看着又心疼又心酸。
蛋糕三个人分了吃, 林姨搬着椅子坐在床边, 几次欲言又止。
陈季注意到：“林姨你有什么话直说。”
她害怕林姨要辞职。
林姨：“我儿子今年春节回国, 那几天我不能在医院照顾你母亲。”
这一说才猛然想起。
下周就到春节了。
还以为什么大事, 陈季笑了笑：“吓我一跳, 还以为您不干了呢。春节本该要休息, 没事的。”
林姨露出笑脸：“我会待到年二十九晚上。”
“好。”
宁善贞从兜里掏出一个发卡，双手递过去：“给。”
陈季愣住。
林姨冲她微笑点头。
她跟着笑, 随后看着陈季一字一顿说：“生日快乐。”
眼泪一下子涌出。
林姨拍了拍她：“前两天在医院门口买的, 款式是你妈自己挑的。”
她吸了吸鼻子：“谢谢林姨。”
抱着宁善贞, 小声啜泣：“谢谢妈。”
窗檐结着厚厚的冰雕，今儿一天还没透气, 刚窗户露点缝隙, 风挡不住的往脖子里钻, 就那么几秒钟, 浑身的暖气都被夺走。
林姨见状：“我搀着你妈去走廊走走，趁这功夫你开窗透气。”
陈季放下手机：“我去。”
医院的走廊明明一眼就能望到头，却走的很慢。
宁善贞走两步就要停下来休息。
有上了年纪的原因，还有这几年手术吃药身体素质下降。
韩宋打来电话，肯定是过生日的事。
旁边有板凳，陈季扶着宁善贞坐下。
电话接通。
韩宋：“晚上去接你过生日。”
“那个……”陈季犹豫了一下，“今年要不就算了。”
“为什么。难得生日这天我在国内，终于不是寄个礼物，写张卡片。”
“我想在医院和我妈一起过。”
这个理由一出来，韩宋确实没话了，但没一会，他开口：“这好办，我把餐厅取消，买个蛋糕拿去医院。”
“不用！”陈季急忙说，“毕竟是医院还是少来为好，这儿也不让大声喧哗，可能连生日歌也没法唱，改天吧，改天我请你吃饭，补过生日。”
韩宋：“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陈季：“哪儿不对劲。”
韩宋：“这是你第一次拒绝我。”
陈季笑：“也不是吧，之前表白那次也拒绝了。”
他也笑了笑：“还以为你忘了，本来打算今天再表一次白的。”
“寻思着我生日也不是四月一号啊。”
他也只是在笑。
苦笑。
“花会送到画室，礼物下次见面给。”
“已经送到了吗。”
“五点左右。”
“谢谢了。”
“不值几个钱。”
——
回到画室短暂的休息了一会，睡梦中被敲门声吵醒。
打开门，温念和贺言淮站在门口。
温念解释：“有个韩先生在这订花，要我给送上来。”
“他呢。”指指贺言淮，“搬运工，太重了我一个人搬不上来。”
身后999多玫瑰。
贺言淮撇嘴：“没二爷送的好看。”
温念回头一个眼神他瞬间闭嘴。
“这还是开业以来第一位订999朵花的人，替我谢谢这位韩先生。”
陈季也没想到韩宋会在楼下订花：“他可能知道我们认识。”
贺言淮：“花放哪？”
这花实在太大，陈季看了看，又担心二美会搞破坏：“先放卧室。”
他吭哧的把花抱进去，蹲下去的时候差点闪到腰。
温念：“你先下去休息，我在这坐一会。”
陈季烧水煮茶。
温念穿着宽松的毛衣，下身配着半身裙，马尾垂在胸前，零零散散花朵装饰点缀。
看起来温柔又舒服。
只要和她在一起，感觉时间都慢了下来。
“生日快乐。”温念送给她香薰作为礼物，“这几款都是我平时喜欢闻的味道，东西不贵重，希望你喜欢。”
“我很喜欢。”这礼物送到心坎处，陈季说自己平时也喜欢点香薰。
温念很开心：“这款是雪山白茶，茶香和茉莉结合。那一个是微醺玫瑰，我感觉很适合你的气质，还有那个椰香，我用过一次很好闻。”
二美闻着香味过来，陈季宝贝的把香薰放在高处。
温念揉了揉它的头：“又胖了。”
“要不是我生拉硬拽，躺家里根本不愿意下楼。”陈季吐槽，“跟他那个爱运动的爹完全不一样。”
温念抬头笑了笑：“不愿意出去可能是怕冷，这点倒是像你。”
这话猛一听没毛病，联系上一句就很巧妙。
陈季微张着嘴，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
温念笑：“这两天上午你都不在画室？”
她说：“在周柏寒那找了份工作。”
温念：“设计师？”
陈季：“你怎么知道？”
她笑笑不说话。
话锋一转，问道：“你和周柏寒现在怎么样。”
“上班时是上下级关系，下班后勉强算朋友吧。”
“朋友也有很多种，比如……暧昧关系。”
“猜不透他们这种人对待感情的真假。”
温念意味深长道：“真真假假只有自己知道。”
可能是听到周柏寒，二美趴到自己窝里竖起耳朵。
陈季给她续茶：“说实话，我一直是个不婚主义者，但是后来遇到他，确实动摇过。”
“说明他对你很好。”
“新鲜感谁都有。”
“你还是他？”
“都会的。”
她把自己装成一个对待感情极不负责任的女人，语气眼神仿佛在说‘都是玩玩’。
前期是合约恋爱，现在仍在合作。
从一开始就不是带着真心，目的不纯。
不是她不相信，而是再没的花都有花期，婚姻都没有保障，更何况别有用心的感情。
再加上他的身份。
不过是昙花一现的热烈，枯萎了，也不怀念。
“盛泽不缺设计师，更不缺好的设计师，他找你不过是想给你机会。”
陈季皱眉：“什么意思。”
“你为盛泽做产品设计，上市后，产品的销量高低会与包装美丑是有一定关系，但盛泽是老企业，有稳定的消费人群和源源不断地新消费者，哪怕包装设计的不是特别完美，依旧不耽误它的销量，但对你而言，简历上写着曾和世界五百强企业有过合作机会，是不是一笔亮眼的经历。而在这个圈子里，从此也有了你的名声。”她说，“你可以从周柏寒的女人变成陈季设计师。”
“陈老师远不如陈设计师好听，但这不耽误你继续当陈老师，可给你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她继续说，“这个社会机会很少，人就要抓着一根藤蔓往上爬。女人靠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自身强大才是本事。”
温念说这些的时候声音有力，眼神坚定。
她虽看着柔弱，但骨子里是个有力量的人。
陈季对她有了疑问：“你真的是因为喜欢花店才放弃当老师吗。”
“当然。”她笑了笑，"体制内工作对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是最好的工作，尤其女孩子，父母都希望有个稳定的工作，对象都好找。"
陈季静静地听她讲述。
她低头笑："现实是越听话的乖孩子其实骨子里最叛逆，被圈养久了，总向往自由。"
"贺言淮也是吗。"
"他？"她摇头，"是又不是。"
"怎么说。"
"对他的感情我始终是清醒，但偶尔也有不清醒的时候。"
"什么时候不清醒。"
"比如已经答应做她女朋友。"
瞳孔瞬间放大。
陈季很震惊，嘴巴半天合不拢："真假的。"
她苦笑一声："你可能没体会到被催婚的痛苦。"
"难道是为了躲避家里的催婚才和他在一起的？"
"如果是躲避，为什么不随便答应别人而做他的女朋友。"她自问自答，"当然还是因为喜欢。"
"以前总考虑的太多，真有一天被逼到悬崖前，什么都无所谓了。"她说，"勇敢一次才知道有多快乐。"
陈季有些担心。
贺言淮毕竟是那样的人，温念再叛逆也还是传统女孩。
而且沈书黎说他就要联姻。
普通人的婚姻，忠诚是首要。
然后四季三餐二人一生。
"你真的了解他吗。"她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哪怕问了会遭到温念的讨厌她还是要问，如果可以及时止损，那被讨厌也没什么。
温念意料之外的点点头："我认识他很多年，当时还在上学，确实是在意门当户对的原因，后来也听说他有未婚妻就断了联系。”
"但前段时间女方主动退婚，这桩联姻也就作废了。"
陈季才知道贺言淮的联姻没了。
"他这人虽然会玩，但一旦确认了一段关系，会很认真负责的对待。"
陈季想。
或许也只有温念这样的女生才可以让贺言淮收心。
又或者我们看到的贺言淮都只是表面，就像周柏寒，谁能想到他私下自恋又骚.话连篇。
说曹操曹操到。
温念说不打扰她先走了。
陈季把她送到门口，一手关门，一手按下接听键。
她勾了勾嘴角，先开口道："登机了吗。"
对面半天没声音，还以为打错电话了。
过了会儿，他慢慢开口，嗓音沙哑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