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现代言情>夜戏【完结】>第38章 狩猎者

  ◎那你上钩了吗◎

  锅开了在灶台上晃动, 热气蒸腾,缠着暧昧气息。

  “怎么比以前还敏感。”他反手关掉煤气灶,说, “水烧开了。”

  “嗯……”

  陈季反应慢半拍,他双腿压着,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 外套已经褪去。

  他说:“该吃饭了。”

  盈盈一握的腰身,他爱不释手。

  陈季脸庞绯红, 大脑还剩一丝清晰:“不行,还没走……”

  额头相抵, 她闭着眼, 睫毛轻颤。

  单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放在腰与瓷砖之间。

  陈季被迫扬起头与他交缠。

  搂着他的腰, 踮起脚尖, 无人被迫, 自愿沉沦。

  妈的。

  技术比之前还好。

  撩拨, 触碰, 沙哑。

  学着他刚才的方式, 大拇指来回蹭着他的喉结。

  喉结上下一滚。

  周柏寒眯着眼看她,爱意的眼神一刻都舍不得挪开, 如同欣赏自己的艺术品, 带着占有侵略。

  她轻轻一按, 他忽地勾起嘴角。

  掀起眼皮:“痒?”

  他嗯道:“轻点。”

  她吐出两个字:“受着。”

  周柏寒把她抱到沙发,他后仰撑着沙发, 她坐他腿上, 挑着下巴, 指腹蹭着刚才‘犯罪’的嘴唇, 低头吻上去。

  全程她在掌控。

  玻璃上覆着雾气,忽然落上一滴水,雾气晕开,水滴顺着纹理,一路向下。

  渐渐清晰,却哈了一口气,又给盖上。

  他搂着她的腰,任由她为所欲为。

  “我累了。”她撩起头发,舔了舔嘴角。

  她单手解开了所有纽扣,胸口处还湿润着。

  他一动不动,细细打量,情动至深,脱口而出:“陈季,我爱你。”

  她只说了两个字:“俗气。”

  “你不相信?”

  “‘我爱你’这三个已经被我列入渣男语录了。”

  “你喜欢听什么。”

  “想作弊?”她说,“女人的心思要这么好猜,要你们男人干什么。”

  “你的最难猜。”

  “那就别勉强,再难的游戏也总有人通关。”

  “请问游戏可以开始吗。”

  “你刚不是已经在第一关了么。”

  他舔下嘴唇,笑问:“过关了吗。”

  想起他刚才衣冠禽兽的样子,咬牙切齿:“私下没少练习吧。”

  他揉了揉鼻子,挑眉:“学霸都是直接考试。”

  中午饭还是他来做,陈季拌了一个西红柿白糖,也算一道菜。

  陈季下午感冒了,比他的要严重。

  “都怪你!”

  周柏寒给她冲了包感冒药,他真的有点自责:“嗯,怪我。”

  眼皮耷拉,无精打采,一口气喝完药把杯子还给他。

  周柏寒:“今晚别回去了。”

  太阳穴突突跳,有气无力道:“二美自己在家,狗粮也没准备。”

  王澍在出差,想想只能自己开车过去一趟。

  还有那个男孩今晚也没法见面。

  陈季发微信道歉解释,又重新约了新的时间。

  周柏寒走之前她起了低烧,刚喝过粥,他把药放在床头,订好闹钟,嘱咐她半小时后吃。

  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熟睡。

  脚步放轻,步子放小,关上客厅的灯。

  在书房处理完工作已经将近十一点。

  手背试探着额头的温度,没有刚才那么烫。

  他把陈季叫醒:“喝口水再睡。”

  怕她呛着,拿了吸管。

  发丝黏在脸上,后背汗湿,她一脚把被子蹬开。

  他哄着把被子盖回去:“出汗说明快要好了。”

  眉头紧皱,喝了半杯水,迷糊:“喂它吃东西了吗。”

  “嗯,还多倒了些够它明天早上再吃一顿。”

  陈季放心的闭上眼睛,迷迷瞪瞪间说道:“我要自己睡。”

  和上次发烧一样,周柏寒在床边守了一夜。

  ——

  早上陈季是被饿醒的。

  衣服宽松,她个子虽然高,但这就是男款。

  愣了下。

  昨晚衣服是他给换的。

  他在客厅看报,听到声音回头:“还难受吗。”

  她摇头:“只是感冒。”

  “病友你好。”

  “谁是你病友,你个猪队友。”

  视线下移。

  衬衫堪堪遮住大腿,两腿修长而匀称,脚尖点着地,纤细的脚踝,目测一只手就能握住两个。

  喉结上下滚动,喝了口水挪开目光,淡淡道:“回屋把鞋穿上。”

  走过时带起的风吹着衬衫下摆飘起,余光注意到他紧随的目光,他想干什么她一清二楚,在听到他起身的声音时,她立刻转身抵住他胸口,微张着嘴,不急不慢道:“雄性动物在求偶期都呈低姿态且带有迷惑性去诱.骗对方。”

  “那你上钩了吗。”

  “我是狩猎者。”

  身后就是桌子,他轻松把她放到上面,她抬起腿抵着他的腰,坚决道:“不行。”

  “行。”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趁其不备,握住她的脚踝往前一拽,陈季被吓一跳,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计谋得逞,他坏笑:“高姿态的猎物,往往才能吸引狩猎者的注意。”

  “是吗?”

  有人敲门。

  周柏寒笑的开心,开门看到是贺言淮立刻变脸:“怎么是你。”

  贺言淮看到陈季,反应很快:“嫂子也在啊。”

  周柏寒挡他前面,回头对陈季说:“衣服在第一个柜子里。”

  后来听周柏寒说,贺言淮是来借钱的。

  借钱没什么,就是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沦落到借钱的地步。

  周柏寒:“他想跟宋览洲学做生意。”

  贺家是艺术世家。

  爷爷贺时銮是国内知名画家,父亲是法国艺术家协会会员,母亲是钢琴家,偏偏到了他这代,却喜欢上了从商。

  周柏寒:“他说艺术是孤独的,他喜欢热闹。”

  那多奇怪。

  他喜热闹,爱的却是一个安静的姑娘。

  陈季:“为什么不跟家里借钱。”

  周柏寒:“他说家里不同意经商,断了他所有经济来源。”

  陈季和他家里人一样想法:“血液里流的是贝多芬梵高,就别强求变成铜臭。”

  “这么能说会道,下次当面说给他听。”

  “我才不多管闲事。”

  ——

  昨天一下午都没看手机,陈儒忠的新闻已经发酵满天飞。

  今天周一,早上忠耀集团门口围着大群记着要他现身给个说法,受害者家属拉横幅坐地上大哭。

  镜头前没法直接赶人,公司楼下大哭大闹又很丢人,忠耀派人把受害者家属‘请’了进去。

  具体是不是谈判不知道,他们进去一上午确实还没出来。

  中午周柏寒来电话喊她出去吃饭。

  换了身衣服套着昨天那件长款羽绒服打车过去。

  餐厅在忠耀旁边,他们那桌的视角正对集团门口。

  记者都还没走。

  陈季到的时候菜刚好上齐。

  外套挂在门口挂钩上,盘起长发:“为什么选这家。”

  “看戏当然要坐前排。”他坏笑。

  “你要干什么。”

  餐厅是单向玻璃,周柏寒背对着玻璃,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当然是替天行道。”

  陈季眯起眼睛:“随你用什么方式,别触犯法律。”

  他笑:“不至于。”

  他提前预判陈儒忠会收买记者,早就提前打过招呼,让她放心,他给受害者家属请了律师,早上律师和他们一起进去。

  难怪。

  他们今天敢这样闹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

  看过不少工地死家属闹事的新闻,都是普通人,再怎么闹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

  一个电话,以寻衅滋事为由被带走关押,先不说花精力和金钱去打官司维权,连那一步都碰不到就有人把你拦下,闹那么半天,受一身伤,最后的赔偿数一点儿也没变。

  这流程陈季熟,当年警察局去过不知道多少趟,那时不会迂回,年轻横冲直撞,指责过他们和陈儒忠有私下交易,说要举报,因为这张嘴在里面挨过几次打……

  板凳砸在身上,第一次痛,第二次更痛,第三死第四次就没感觉了。

  一开始不相信陈儒忠会这么绝情,慢慢的才想明白,心变了,哪还有什么情面一说。

  就像她的心麻木了,也感受不到痛。

  他怕有正义降临,陈季把他那些破事抖出来,他巴不得宁善贞早点死,生怕她死的不够早。

  记忆如电影片段一帧帧在脑海里快速闪过,一想到这,拳头不自觉紧握,浑身颤抖。

  她没法回想过去,如同唤醒了噬人心的野兽,成千上万的蚁虫在身上爬行,头皮发麻,心狂跳,浑身发软,折磨的她生不如死。

  “陈季。”周柏寒注意到她表情不对,握住她的手,一脸慌张,“怎么了。”

  手抖的从包里拿出绿箭盒,倒了两片,连水都来不及喝吃,生咽下去,轻描淡写道:“没事,发病了而已。”

  他满眼心疼:“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老毛病,吃药就好了。”

  周柏寒特别害怕她现在的眼神,呆滞无神,死寂一般,仿佛对这个世界失去一切兴趣。

  照常吃饭喝水,甚至对他的话也有回应,她越平静他就越担心。

  饭吃一半,记者扛着摄像机蜂蛹上前。

  她扬扬下巴:“出来了。”

  周柏寒回头。

  新闻同步报道。

  律师步伐飞快,家属紧跟身后,对待记者的提问一律不说。

  看着他们上车,几分钟后电话打来。

  说了几句电话挂断,周柏寒开口:“陈儒忠答应给他们两百万。”

  陈季点头。

  想到昨天早上的那对母子,这两百万又算多吗?

  周柏寒:“忠耀股市跌了。”

  陈季看透一切:“不过是暂时的,过两天就恢复了。”

  “这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不应该高兴吗。”

  陈季沉默。

  她是今天事情的提议者,结果也按照她所想发生,可现在,她一点都不高兴。

  或者说,更多的是悲哀。

  曾经的至亲,如今走到这个地步,互耍阴招,看对方惨败。

  心里的两个黑白恶魔在打架,最后黑的赢了。

  如果宁善贞没有出车祸,她可以带她离开京城回绿溪过平静日子。

  往事就如灰烬,弹散它。

  可现实没有如果。

  ——

  最后上了两份甜品,其中一份贝壳造型,中间是圆形的白巧克力,如一件艺术品,精致漂亮。

  另一份是提拉米苏。

  陈季没忍住要拍照,刚打开相机,周柏寒的手机响了。

  他叫了声:“陈总。”

  陈季抬起头,手里的动作停顿。

  “陈儒忠?”

  “嗯。”

  “他说什么。”

  “要请我吃饭。”

  “什么时候。”

  “今晚。”

  “他知道今天的事是你指使的?”

  “陈儒忠办公室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楼下。”他让她往外看,他的车停在路边。

  京A五个1,都知道那辆卡宴是他的。

  “你这是何意?”

  “让他知道你身后有我。”他说,“他找我是为了谈生意,何况他也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否则关系撕破,不利的是他。”

  这CBD就是名与利的中心点,繁华落尽,商人只讲利与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