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都市异能>海神的新娘>第二十六章

  42.

  我觉得热,解开了领口。

  为什么感觉突然之间温度上升了?

  繁绮殿里的温度和其他离宫一样,一年四季都以鱼类体表最舒适的温度维持恒温状态,不以四季变化而变化。通常这个温度下,我只会觉得冷,不会觉得热。

  但奇怪的是,我现在真的很热,燥热难耐。

  香炉里熏着香,我心里急躁难安,越发厌烦那个香的味道。但我还是安稳坐在一张椅上,一动不动,只是偷偷拿眼睛觑着一旁坐着的延渊。

  他从一进来便坐在一张桌案前一言不发,不同我说话也不看我,手里拿着一本印着古老字体的书在看。

  他现在的态度真令人捉摸不透,可能是已经撕破脸皮,没啥好装的了吧,他现在既没兴趣扮演白文君,也没兴趣扮演阿随。

  这两个人他扮演得那么好,简直出神入化,要么就是其中掺杂了他的本性,要么他就是精神分裂。这两人的性格截然相反,但他出奇地把那些矛盾的性格点完美得融合于之前的延渊身上。

  我不了解他,我无法了解他,他太善变了,每当我以为自己有点了解他的时候,他就能推翻我所有的看法。对他,不能有任何预设,也不能有任何期待,他的反应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为我用匕首刺了他一刀之后,他应该会杀了我,但他什么也没做,只给了我一个责备的眼神,连责备的话都没说。

  他没有惩罚我,他希望我安安生生的,或者他已经没精力惩罚我,他对我不再抱有任何期待,连惩罚我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既然如此厌烦我,为什么跑到我面前来?觉得我碍眼的话,大可以去别的屋子里休息,繁绮殿这么大,哪里他不可以休息?

  自己非要到我面前来找不痛快,却装模作样地看书,一看就是一两个钟头,眼神也不给我一下,完全当我是空气。

  哦,我知道了,他想睡我的身体,但是又很讨厌我的脸,他想等天完全黑,看不清我的样子后才动手。

  哼,可想错了他,我今晚要把整间殿内都摆上夜明珠,照得每一处角落亮晃晃的,即使他再讨厌我这张脸,也不得不看着我做。

  我太烦了,不停地胡思乱想。

  那个熏香熏得我头晕,屋子里又闷热,延渊的样子,延渊翻书的声音,所有的这一切都叫我心烦难耐。

  我有时候会为一些小事发疯,这样遇到大事的时候我就能沉着镇定一点。

  我想发疯,寻一件小事把延渊惹烦,然后他要么将我赶走,要么将我丢在床上。

  我快受不了!

  沉默,沉默,沉默。

  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死亡。

  早死早超生。

  那种事总要来,大夫人说的是今天晚上。

  在大夫人的开导下,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很怵,打心底里犯怵。

  虽然后面的小穴被用了很多次,但前面的小穴至今未接待过访者,甚至我自己也感到陌生。

  我洗澡的时候自己探索了一下,入口狭窄,很快探到一层膜,膜中间似乎有一个小孔,极狭的孔径,连一根手指都容纳不下。

  整个过程中我都觉得微微的涨疼。只是一个手指!却那么疼!

  如果真的把延渊那根巨物纳入进来,我会死掉的吧,我绝对会死掉的。

  我感到害怕,勇气在一点点流失。如果我现在开始发疯,口吐涎水,眼白外翻呢?用这副恶心的模样败坏延渊的兴致,然后他今晚就会放过我吗?

  我挪了挪屁股,心神不安,频繁地看着炉子里燃起的烟。

  袅袅香烟喷出的形状很漂亮,但我看着那香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会不会在里面放了催情的香料呢?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好像被应验一样,我忽然感觉口干舌燥,一股燥热涌遍全身,最后汇集到会阴处。

  我想到今天中午和大夫人的那场欢爱——

  被迫迎合,强制交缠,大汗淋漓,伴随着疼痛的快感,最后高潮时的痉挛。

  经过两场被压的糟糕性事后,我的身体竟然开始能够从这些令我痛苦的交媾中获得快感,多么讽刺。身体受欲望驱使,根本不受精神控制。

  或许我真像大夫人所说的,我在这方面天赋异禀?

  或许是因为大夫人技术好,或许是因为他做足了润滑,总之这是我第一次从交媾中获得快感,也是我第一次勃起并射精。

  大夫人削减了我对这种事的恐惧,让我从中尝到了一点点甜头。我开始明白延渊让他来调教我的真正意义——让我适应房事,学会承欢,能让延渊舒服的同时,也让我自己舒服。

  当然这种舒服的前题,是需要忘记一些东西的,忘记自己身为男性的尊严,忘记自己是被强迫的事实,忘记将自己置于男人身下的姿势本身是一种屈辱。

  如果不吹毛求疵,我应该称得上处子。

  也许婚礼那天,延渊灵敏的嗅觉已经嗅出了我并非处子之身,他单单让我一个人拥有了这副畸形的身体,是想修复我身上的残缺,用一层被称为处女膜的东西,来重新证明我未被玷污。

  重新恢复处子之身,我身上的童真得以净化,我变成了令人垂青的猎物。我是一种要克服的拒绝行为,一个要被占有的猎物。我是权力的延伸物,我需要被占有,被争夺,就像权力一样。

  延渊当然不肯放过我,或许善见的痴情使得我更加抢手,他不仅不怨我水性杨花,他还觉得倍有面子,毕竟别人肖想的东西他已经牢牢捏在手中。

  他为什么在善见面前强要了我?这不是跟野兽炫耀自己的交配权一般无二吗?

  他为什么没有杀了善见,而是把他流放呢?杀了善见,他炫耀的对象不就没了吗?

  他会留着善见的性命的。或许比我的性命都要久。

  我想通了一切,忽然自在起来。

  突然,我又想起前两天偶然冒出的一个傻念头——我觉得延渊对我很好,我得认真回应他的喜欢,同他好好在一起。

  为了这个原因,我才去赴约。后面发生的事……

  如果延渊知道这个原因,他会不会后悔那样对我了呢?

  他当时知道的话,会不会手下留情?他当时知道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把我伤得那么厉害?

  就差那么一点,我以为,我的心和他的心之间的距离,就差那么一点了呢。

  真傻啊,我怎么那么傻?

  我觉得好笑,几乎想笑出声。

  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颊。

  “怎么哭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