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小说>都市异能>海神的新娘>第三十三章

  51.

  我叫纪随,我已经三十岁了。虽然如此,我的人生仿佛才刚刚开始,因为我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人生经历全部不记得了,简直像是突然从十岁穿越到了二十年后,要多戏剧有多戏剧。

  但我的心理成熟程度确实已经是成年人,我只是记不得这二十年之间发生了什么。

  听他们说,我这二十年过得丰富多彩,戏剧性十足,有高潮有结尾,故事的最后,我躺在床上睡了四年多,然后醒来那天刚好过三十岁生日。

  苍天啊,我就三十了,我还没来得及享受我的人生就三十了,三十而立,人到中年,皮肤状态啊,身体技能啊开始走下坡路,我究竟是犯了什么罪啊,让我还没年轻过就老了?

  太悲催了吧,我直接从儿童变成了大叔。

  不过也没什么,我这个人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好,那些事情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哥哥说记不得是好事。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有一个大我十二岁的哥哥,哇,我哥哥真的超帅的,对我非常好,他简直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哥哥。

  除了我哥哥外,我身边还围着2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他们自称是我的朋友,像苍蝇一样粘人,挥之不去,脸皮堪比城墙。他们一个叫加布,一个叫善见。

  加布我从小就认识,但我跟他不熟,小时候他骗我说坐在草丛上,会有蛇从屁股钻进我的肚子里,然后吃掉我的五脏六腑,害得我从那以后非常怕蛇,也怕靠近草丛。

  加布惯会说一些子虚乌有的话来哄我,我对他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倒是他妹妹卡洛琳出落得还可以,而且刚离婚,没有男朋友,我有些心动。

  卡洛琳有一个小孩,四岁半,我记得我十岁那时候,部落里面已经很少有小孩出生,当时说是一种蔓延的瘟疫,我当时还觉得可惜,没有新生儿的部落迟早要走向灭亡,幸好最后哥哥研究出解药了。

  我准备追求卡洛琳,没想到阻力很大。阻力不来自我和卡洛琳两个当事人,竟然来自围在我身边的三个男人,亓官,加布,善见。

  他们如临大敌,千方百计地跟我解释,当继父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活,很容易就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而且小孩子非常麻烦,还要为他的升学、将来的婚嫁、谈的男女朋友操心,操不完的心。

  是啊,有小孩真是一件麻烦事。便宜爸爸不好当啊。

  亓官和善见劝我也就罢了,加布也劝我,我真是搞不懂他,卡洛琳可是他亲妹妹诶。加布的回答是正因为是亲妹妹,所以才更加劝我,要是我俩真在一起,他会去跳海喂鲸鱼的。

  说起鲸鱼,善见是一只鲸鱼你敢信?

  我看到他变成鲸鱼的样子,那么大简直是我的几十倍大,不敢相信他就这么化成双腿行走在人类之间,每每想起这件事我都觉得很神奇。

  善见非常善良,而且聪慧又体贴,我刚醒那段时间身体虚弱,他端茶倒水细致入微照顾我,让我非常感动,当然,这种感动在他某天把我按在枕头上强吻的时候,就荡然无存了。

  善见把我按在枕头上强吻的时候,一旁的加布和亓官在袖手旁观。善见放开我之后,我就大声呵斥亓官和加布,我不敢呵斥善见,我怕他又强吻我,他这人力气怪大的,他箍住我两只胳膊我就一动也动不了了,所以我有点怕他。

  但是我又很生气,我大声呵斥亓官和加布,说他们一点也不仗义,一个是我的哥哥,一个是我童年时代的熟人,看到我陷入那种窘境竟然也不说搭把手,真是太可恶了。

  亓官和加布面面相觑,然后分别来到我的病床两边,我以为他们要给我道歉,结果加布按住我的肩膀,同我又来了一个法式深吻。

  我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哥哥推开了加布,取代了他的位置。

  我在哥哥怀里软成一个面团,脸红心跳浑身酥软简直像吃了某种药物,我依靠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了他。哥哥非常轻易地放开了我。

  哥哥说:“你刚醒来有所不知,我们现在流行的表示友好的方式不是握手,也不是亲吻脸颊,而是舌吻。”

  加布嗤笑了一声,说了一句“真虚伪啊”,然后对我无比严肃地点头,“是这样的没错。”然后拉过我又将我吻得上气不接下气。

  被男人亲吻不算什么,真正令我吃惊的是我被哥哥亲吻的时候,下身可耻地有了反应。幸好被子盖住了我的下半身。我没有深究现在流行的友好的方式是不是舌吻,我的注意力完全在另外一件事上。

  我,纪随,对我亲哥有生理反应。这正常吗?

  肯定不正常啊,吓坏我了好吗?我怎么突然弯了?弯的对象还是我哥哥。我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他在我眼里犹如天神一般,他现在的样子对我来说有点陌生,岁月的流逝在他的脸上增添了恰到好处的痕迹,让他看起来更沉稳,更富有魅力。

  我对着这样的哥哥简直毫无招架之力,可是我心中的负罪感和悖德感越来越重,该怎么拒绝哥哥每日的索吻呢?虽说这只是表达友好和亲密的举动,但我每次都起反应,他们难道下身不起反应吗?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如此打招呼的方式。我不行。

  我得让自己变得笔直起来,恰在这时我遇见了卡洛琳,难以想象当初那个缺牙说话漏风的小姑娘出落得如此美丽,而且她结过婚,比一般的少女又添了妩媚和风情,这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我立马下定决心要追求她。

  卡洛琳听到我的表白很惊讶,我以为她不太乐意,于是慌张地表达了会对她的孩子视如己出的想法,她皱了皱眉,随意潦草地给我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成为我的女朋友后,卡洛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哥从小就欺负我,现在是报复他的好机会。”她眯着眼睛对我微笑,“我哥来了,快快快,亲我!”

  当我跟亓官提出要正式向卡洛琳求婚时,哥哥拿在手里的咖啡杯摔到了地上,杯子碎了一地,咖啡弄脏了地板。我还在望着那咖啡杯的碎片出神,下一秒哥哥已经将我按倒在了沙发上。

  他沙哑着嗓子说:“俏俏,我不许你娶卡洛琳。”

  “为什么?”我不解地瞪大双眼。

  “因为,”他的吻狂风骤雨般地落下来,唇舌交缠的间隙,哥哥说:“因为我喜欢你。”

  哥哥,喜欢我?

  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就像大脑的每一处都被雪覆盖了,白茫茫看不清楚脚下的路。等我醒过神来,哥哥已经在我的身体里激烈的抽送,而我嘴里发出了甜腻的不堪入耳的呻吟,声音高亢的时候脚趾都蜷缩起来。

  我哆哆嗦嗦地射了精,然后在哥哥的怀里哭泣起来,“妈妈知道会怪我们的,哥哥,妈妈不会原谅我们的。”

  亓官捧着我的后脑勺,不断地亲吻我的额头,“她会原谅我们的,妈妈爱我们,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我们开心,你现在开心吗?”

  我抽噎着点了点头,“开心。”

  我一直以来都对哥哥怀着不一般的情感,只是我不肯承认这一点,现在终于放下心来,原来哥哥跟我是一样的想法,我们是互相喜欢的,这下就什么都不怕了。无论打雷也好,无论恐怖的黑夜也好,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哥哥陪在我身边,我就永远都不怕了。

  第二天我在街上看到亓官在跟一对路过的母子打招呼,男孩大概四五岁,母亲长得很清秀,哥哥叫她阿秀,我看着那母亲的眉眼,忽然有一种很悲伤的感觉,我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只是紧紧攥住了亓官的手。

  亓官回头安抚地看了我一眼,对我说:“这位是我们一位烈士的遗属,她的丈夫为城捐躯,走的时候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所幸这孩子平安生了下来,足以慰藉烈士的英灵了。”

  我松了一口气,“那我们走吧。”

  亓官潦草地结束了跟那对母子的寒暄,同我离开,我们肩并肩走着,不知不觉走了码头。使出这个港湾,前面就是大海。

  大海已经平静了好多年。

  亓官忽然抱住了我,像是小时候我恐高,每次站在高处他都会抱着我,他对我说:“俏俏,哥哥对不起你。”

  我不解地看着他:“哪里对不起我?”

  “你不明白。”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落寞地看向大海:“如果你明白的话,可能就再也不想见我了。”

  我扯着亓官的衣领,踮起脚尖吻了他一下,“哥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也不会不想见你的。除非你主动把我推开。”

  亓官笑了,搂着我的腰,在我额头亲吻了一下,“还好他把你还给我了。”

  “他是谁?”

  “不重要。”

  52.

  既然大海不像以前那么可怕了,我又重拾了赶海的爱好。

  有一天,我在海边遇到了一个四五岁的娃娃,他长得粉雕玉琢,光着身子在前滩浪花里打滚,看得我简直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环顾了四周,这处海滩除了我和这个小孩,一个人都没有,这家大人心真大啊,敢把四五岁的小孩一个人留在海边,出事了怎么办?

  我向那个小孩走去,他也发现了我,咯咯笑着向我扑过来,“妈妈,妈妈!”

  他扑到我怀里,脆生生地喊着我妈妈。

  妈妈?认错了人不算,把我一个男的认成妈妈是怎么回事?

  我非常无语,想要把他拉开一点,但他就像一个牛皮糖一样,死死地抱着我的腿不放,任我好说歹说,他都不撒手。

  他光着身子,四肢和脸蛋肉嘟嘟的,皮肤粉粉嫩嫩,一双大眼睛瓦蓝瓦蓝。简直可爱得令人直呼犯规。

  我见他根本不打算放开我的腿,于是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把他抱起来,他转而把肉乎乎地胖胳膊环住我的脖子,差点没勒死我。

  “松开,松开一点,你一个小孩怎么手劲儿这么大呢?”

  “妈妈,妈妈,”他咯咯笑着,不停地重复着这个词。这个年纪了还不会说话,怕不是弱智吧。

  我把小孩抱回家里,亓官非常生气。

  “我不是告诉过你好几次了吗?你怎么又往家里捡东西?”亓官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海边的生物都很危险。”

  “他是个人,而且这么小,能有什么危险?”

  “无论是人非人,大人小孩,都很危险。”

  亓官阴沉地看着那小孩,小孩往我身后躲,我道:“哥哥,你吓坏他了。”

  亓官叹了一口气,“罢了,那就留下他,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去海边了。好吗?”

  我点头,“好。”

  53.

  哥哥感激善见,不仅是出于善见对我的体贴照顾,好像还出于别的什么原因,我不得而知。我架不住善见轮番攻势,逐渐心猿意马,对善见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哥哥知道了,虽然失落,但也并不阻止,只是在当晚狠狠教训了我一顿,说无论何种情况下,他都是大房,然后任我和善见去了。

  同样是我的情人,哥哥对善见的态度,和对加布,完全不一样,哥哥对加布的嫌弃总是表露在脸上,虽然这个老部下曾经很得他心意,但是要跟他竞争我的床位的时候,哥哥对他的态度就是不加掩饰的嫌弃了。好在加布不计较。

  他们这些人,除了善见,每个人在情浓处,尤其是高潮的时候,非要扫兴的跟我说一句对不起。我都要听阳痿了。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愧疚,他们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但我不想深究,人生在世,谁还没做过几件对不起别人的事呢?我也不能保证自己光明磊落,一点也没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所以也不好苛责别人了。

  我只求他们别再我高潮的时候说这句话,他们也虚心接受了。

  54.

  我把海边的捡来的小孩,取名叫藕生,因为他的小胳膊小腿白嫩嫩的真的很像藕节。

  一眨眼藕生已经来一年多,也没听有谁说家里小孩丢了,于是就这么养着。

  藕生这孩子有点弱智,五六岁了还不会说话,除了叫我妈妈,没听他嘴里吐出过别的词。我看着在院子里自顾自玩耍的藕生长长叹息了一声,弱智就弱智吧,我们这里四个大人呢,难道还养不活一个小孩吗?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藕生站起来欣喜地对着门外,他说出了除了“妈妈”之外的第二个词:

  爸爸。

  他欣喜地手舞足蹈,“爸爸,爸爸……”叫声和敲门声仿佛一应一和。

  我有些五味杂陈,他父母终于找上门来了,藕生跟我之间的父子关系就要终止了。

  我开了门,看到了一个男人。

  他有着蜷曲的长发,蓝色的眼睛,白皙的皮肤,笑容很温柔,五官像天使一样。

  他说他叫阿随,他说他很高兴认识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