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 姜书妍团队发出一份声明:姜书妍跟季氏CEO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目前跟家人相处和睦,热搜的照片是综艺录制需要, 希望网友们不要过分解读。
消息一发,底下脑补‘姐妹争夫’狗血剧情的路人顿时消停了大半,姜书妍的粉丝立刻出来抱走自家爱豆,表示姜书妍逼格高端, 本身就出身豪门, 谁稀罕跟什么霸总组cp谈恋爱?
被对家黑粉嘲笑:“就你们家爱豆高贵冷艳,早不澄清、晚不澄清, 非要等到综艺节目快播出的时候抢热搜!”
“笑死, 她粉丝脑补了一堆霸总和豪门千金的虐恋,还说她妹妹小三上位, 她妹妹被骂得狗血淋头,拖了一天才出来澄清。”
路人粉:“那我终于可以继续磕霸总跟甜妹儿了!”
“楼上, 就怕霸总忽然也上来澄清跟甜妹儿没关系。”
“只有一张图, 还有点模糊,又都是素人,以后肯定没糖发,不磕了,散了吧。”
阮栖下午就回公寓,在网上查找医院附近的租房信息。
这才发现医院附近的套一确实不便宜,快抵得上她每个月四分之一的薪水, 她要是真的租环境好点的房子, 离存钱买房的目标更是遥遥无期。
看房租便宜一点的房子, 要么上班通勤的时间超过一个小时,要么环境太差, 她难以忍受、无法将就。
她果真是有点娇气在的。
阮栖小脸有些颓丧地在沙发上蹭了蹭,觉得自己答应姜成太快,要那么多骨气干什么,骨气又不能当饭吃。
要不然干脆咬咬牙买房算了!
她一骨碌坐起来,又开始查二手房。
噼里啪啦用手机算了算自己的存款,再看看房价,越看越心碎,放弃了,摊在沙发上生无可恋。
某个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个荒唐的想法,干脆别跟秦羡川分手了,随即又很快否定,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
工作群里的同事发来微信,问她准备好某位病患的资料没有。
是台比较复杂的牙手术,前期准备工作挺长的,需要两名牙医的合作。
阮栖回复说资料准备好了,明天会拿给她,再一起开会讨论手术的具体方案。
商量完忽然想起,资料锁在办公室抽屉柜里,而抽屉柜的钥匙在她落在季时屹那儿的包里。
阮栖不得不再去酒店拿钥匙。
她到的酒店的时候已经又是夜晚了,阮栖给那位管家打电话,问他季时屹在不在,不在的话可不可以帮她偷偷送一下包?
管家显得很为难,回避了关于季时屹在不在的问题:“阮小姐,季先生的意思是,还是您自己亲自上来拿吧。”
阮栖叹口气。
她有点小纠结,但是咬了咬唇,想想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就上去了。
进门时,阮栖有点受惊,奢华的总统套房内正在举行一场小型晚宴,邀请了著名的小提琴手拉琴,晚宴中心似乎刻意布置过,跟外面的夜景露台连通,添置了空运的鲜花和酒会餐桌,氛围浓厚,人群来往间,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一派繁华热闹。
阮栖大晚上出门穿得随意,杏色的西装外套搭配浅色牛仔裤,没有化妆,素的一张脸,发丝乌黑,松松扎着丸子头,减龄清秀,但跟屋内西装革履、高定晚礼服傍身的客人比起来,像是走错地方的小白,尴尬极了。
有探究的目光朝她投过来,大约都被她突兀的到访打扰,或惊讶、或不屑,目光带着精英阶层里那丝傲慢的挑剔。
季时屹穿一件类似千鸟格暗纹的手工定制西装,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上随意执着一杯金色香槟,正在旁边的人随意交谈,举止矜贵,透着不远不近的疏离感。
大概是感受到气氛的凝滞,他抬眼望过来,隔着大概三四米左右的距离,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里交汇,季时屹捕捉到她的一丝局促,幽幽眨了一下眼,抽出兜里带着腕表的手跟她招呼:“过来。”
口气熟稔,随意,没有任何命令的语调,但就是有种不容拒绝的执拗。
阮栖知道这会儿不能驳他面子,抿了抿唇,神色从容的走到他身边。
季时屹松松拦着她腰肢,跟对面一位头发花白的外国长者,用一口流利的英文介绍阮栖。
对方有些诧异,但是似乎并不介意阮栖的着装,温和地跟她握手,用社交场合惯用的口语夸她漂亮。
阮栖回应了几句,笑容有些僵硬,被季时屹碰到的腰肢更是隐约有些发烫。
全场哗然,小提琴琴音优雅舒扬,来宾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攀谈,但似乎都有些漫不经心的,纷纷留意着季总这边的动静。
季时屹回国半年,但凡参与酒会的场合,需要女伴的地方,都由他身边的助理代劳,这是第一次高调亮相别的女伴,偏偏把她介绍的老者,又是季氏重要的商业合作伙伴……
一时大家都不清楚阮栖的身份。
看她自然多了几分打量、探究、猜测……
“去换件晚礼服。”介绍完,季时屹薄唇擦过她耳畔,用只有阮栖能听见的声音,温声说。
阮栖有些莫名,不大情愿,偷偷咬牙:“我可没这项服务。”
季时屹就轻笑了一下:“谁叫你撞上来的,我刚好缺个女伴,听话,嗯?”
“你故意的。”阮栖心里不大舒服。
季时屹挑了一下眉,他头顶光线奢华,显得他那张脸也也有种禁欲般的高贵冷清,狭长眼尾微微上挑,含了一丝笑意,仿佛在说‘我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
有服务生过来带她:“阮小姐,这边请。”
阮栖只好不甘不愿地跟着对方走。
路过时,当然有好奇的目光向她投掷过来,阮栖尽量选择忽视。
总统套房有酒会,酒店贴心的准备了几套备用的晚礼服。
阮栖清瘦,但该有的地方还是有的,换上晚礼服即使素颜也不逊色,乌黑发丝放下来,带一点自然的蓬松卷翘,显得脖颈纤细修长,口红跟身上的渐变色风格的纱质红裙相应,露出手臂的地方,在灯光下,肤如凝脂、胜似冬雪。
不是那种惊心动魄招摇的美,但就是让人赏心悦目,眼前一亮,仿佛炎炎夏日喝了一口甘泉水,不动声色的清甜。
周遭刚才还颇为挑剔的目光收敛,重新变成了欣赏、打量、捎带着一丝惊艳。
阮栖不急不慢,走到季时屹身边,安静扮演花瓶的角色。
季时屹以前就带她出席这样的场合,她懂分寸,从来不轻易插嘴,跟人应酬时也大方得体,偶尔也会几句俏皮话,逗人发笑。
今天却很安静,除非必要,一概闭嘴。
“饿不饿?”季时屹忽然问她。
阮栖确实没有吃完饭,有些迟疑的点了一下头。
季时屹就跟她示意露台那边有吃的:“自己垫垫,有你喜欢的甜点。”
阮栖巴不得远离他,稍微提了点裙摆,去露台。
露台很大,还有几个小型的泳池。
布置的灯光星星点点、比里面光线淡,甚至距离远了,不大看得清人影。
阮栖捡了一块慕斯蛋糕,小口小口的吃。
她一下午都在为了租房的事和计划买房的事发愁,但是晚上却出现在本市最豪华的总统套房,跟一群光鲜亮丽、身上随便一件首饰就可以抵得上她一套房商业大鳄虚与委蛇,让她有种很不真实的虚幻感。
甚至隐隐觉得自己再待下去,购物瘾又要犯了,觉得这位女士的高定礼服优雅气质,那位太太的宝石耳环又别具一格、独具匠心……
想摸、想看、想立刻拥有。
有人跟她打招呼:“阮小姐?”
隔了两三个人距离,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材稍显丰腴,是秦羡川上司的太太。
之所以跟阮栖相熟,是上次陪秦羡川团建的时候,她6岁的女儿牙齿松动,又不小心摔倒磕到,阮栖帮忙拔过牙,这位太太对她夸了又夸,印象深刻。
这位太太在这儿,那秦羡川的上司也必定在这儿。
阮栖背脊瞬间僵直,下意识拿着餐盘想避开,对方离得远,光线又暗淡,不一定真的确定是她,否则不会用疑问句。
她跟秦羡川不算正式分手,就这样以季时屹女伴的身份出现,多少有些不合适,也会影响秦羡川。
阮栖下意识就想避开。
她转身有些急,后背忽然被服务生撞了一下,脚踩到一个女人的裙摆,对方闪了一下腰,身体往旁边的游泳池倒,阮栖下意识抬手想拉住她,不让她跌进去,却被她求生本能地拽住往下倒。
“扑通、扑通”有些混杂的水声,两个人一块儿跌进池子里。
泳池蓄水少,倒也不能全身淹没,但是衣服肯定是打湿了的,又都是穿得晚礼服,对方穿的是银色露背鱼尾裙,比她还裸露,胸贴都掉出来,捂着胸口,有些难堪的责问她:“你怎么回事?”
“抱歉。”阮栖跟她一起坐在水池里,同样的狼狈,帮她捡胸贴。
刚从水里摸到,想递给她,人家已经被人牵着,脱离了泳池。
动静闹得挺大的,泳池周围自然聚集了人,但都是很有教养的,没人笑话,就算有,也憋着笑呢,没人当面笑话。
几只男士的手伸过来要拉她出泳池。
其中一个,正好是秦羡川的顶头男上司。
阮栖:“.……”立刻把鱼尾裙的胸贴背到身后。
她对着那几只手,忽然有点没办法消化眼前的状况。
“小姐,先上来再说。”有人催她。
阮栖站起来,刚要朝岸边走,向人借力。
背后,有人下水了,她回头,看见季时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掉西装外套,两秒后,他外套盖在她身上,不由分说的打横抱起她。
他抿着唇,下颌线条弧度硬朗,水池射灯的光线里,俊眉星目,轻轻松松抱着她,脸色却并不好。
估计是嫌她丢脸了。
阮栖没有挣扎,但也不大爽快,心里头有些恼恨,还想着秦羡川的上司。
不久前她才跟秦羡川恩爱的跟人家团建,现在她就被季时屹公主抱着,以女伴的身份出现。
啧啧……
季时屹抱着她,大步穿过露台,奢华室内宴会厅、实木楼梯,迎着周遭惊讶的目光,姿态亲昵,毫不顾忌。
与鱼尾裙女士相区别的待遇是,那位女士被人扶进了休息室,而阮栖直接被季时屹丢进了总统套房的主卧。
真的就是丢。
阮栖觉得他估计也不想装绅士了,一进来就变了态度,什么浪漫的当众公主抱都是幻觉,毫不留情地把她丢在主卧沙发上。
“让你吃点东西垫垫,你干脆跑水池里抓鱼去了是吗?”季时屹松了松温莎结,讽刺道。
阮栖心里都要气死了,本来就是拿个包,季时屹非要设计她上来,还撞到秦羡川上司,也不知道他有几分故意!
她气得眼睛都红了,咬着唇,没接他话,有些难堪地别过脸。
季时屹见她不接话,以为她摔到哪儿,眉心微微一拧:“是不是摔到了,摔哪儿了,腰还是腿?很疼?”嗓音渐柔。
说着就要来查看。
他刚俯下声,阮栖忽然抬手环住他脖颈,另一只手拿了那个胸贴出来,糊到他嘴上:“闭嘴吧,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