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灯光变换了颜色, 色调暗下去,就连音乐也随之变得沉闷,重重的金属低音。
一下一下,重重凿在心上。
舞池里狂欢扭动的人换了步调, 但热闹的气氛不止。
闹哄哄的环境里, 谁也没注意到角落发生的这一幕。
三个人对峙着, 无声无息的,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黎初惊讶侧过身,看向身边的男人,漂亮眉头轻轻皱着, 心说他什么态度啊。
才两天没见, 脾气见长, 这句话送给他才对。
孟津怀见状不妙,目光在两身上逡巡一遍, 心里顿时明白, 他就知道谢清砚和黎初肯定搞一起了。
他连忙笑着打圆场, “谢总,坐下来喝一杯。”
谢清砚眼都没抬一下,没听见似的不理会他。
目光深深凝视着黎初。
孟津怀尴尬地抿了下嘴,思索几秒,又说:“黎初你还站着干嘛。”
说着又用脚踢身边的人, “去去去,给谢总让个位置。”
那些人不认识谢清砚,但孟津怀发话了,都干净利索地腾出位置。
人群突然散开, 周围都变得安静了些。
黎初垂眸看了眼被谢清砚握着的手腕,红唇勾起弧度, 视线慢慢他起来,停在与他对视里。
她风轻云淡的样子,倒显得几分没心没肺。
黎初晃了晃交握的手,对孟津怀说:“今晚我买单了。”
孟津怀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目光却不住往谢清砚瞟,开玩笑说:“谢总都来了,还能让你掏钱不成?”
黎初瞪了孟津怀一眼,觉着他这人没眼力见。
若不是看在他送自己门票的份上,她才懒得来跟他喝酒。
谢清砚倒是爽快,应下黎初那句买单。
他身上的冷意快溢出来,矜贵疏冷,光是站在这里,就足够吸引人的注意力。
更何况,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明艳大美人。
郎才女貌都不足以形容这两人。
谢清砚轻皱眉头,拉着黎初大步往外走。
黎初穿着高跟鞋,脚步仓促又凌乱,好几次差点撞到人都被谢清砚扶住肩膀带到身边避开,后来他干脆不避讳,单手搂着她的手臂带着人往外。
喧嚣的音乐逐渐远去,长长空旷的走廊里脚步的回声明显。
凌乱的脚步骤然停下,她的高跟鞋被男人的鞋尖抵着,一步一步往后,直到后跟抵上墙壁。
退无可退,才停下。
细白的双腿在男人的压迫下绷得笔直,瘦削脚踝因为太过用力,筋脉显出,骨感明显。
谢清砚低眸看着她,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她卷翘的睫毛,还有颈间被遮盖不太明显的痕迹。
那是他的“标记”。
他忽然想到之前孟津怀打来电话,她激励撇清他们关系的样子。
就这么迫不及待换人?
两人贴得太近,黎初鼻尖触碰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木质后调,与他身上的气息浑然一体。
干净清冽,如雨后初霁。
手腕被抓着,虎口磨着腕骨,实在不舒服,黎初小弧度转了转手腕,又要抱怨他弄疼她了。
“谢——”
黎初抬头,刚喊出一个字,脖子被握住,男人吻下来。
后颈被迫仰起,黎初睁大了眼睛,感受着男人强势带着情绪的吻,克制却不够温柔。
与一贯的他都不同。
手从脖子上一点点往上,直接扣住下巴,吻得更深。
这是一场情绪的较量,也是力量的较量,哪怕棋逢对手,长久的被动接受也让她耗尽力气。
几乎软着贴在他怀里,憋出的水汽氤氲眼角,朦朦胧胧的。
黎初揪着他衣服,指责他,“你发什么疯啊。”
谢清砚嗓音平静,淡淡的,却迫人,“这就是发疯了?”
黎初目光在他脸上转了转,心思一转,伸手勾住他脖颈,垫脚在他耳边说:“你这样,好像生气的笨熊。”
谢清砚:“?”
像是骂人。
黎初逗他玩的,见他平直的嘴角动了动,伸手去推他唇角往上扬。
她总是这样,没规没矩的。
“找我做什么啊?”
谢清砚提醒她,“标记还没消退。”
言外之意就是她还是他的。
黎初像是拿住把柄一样,有些耍赖的,“我都遮住了。”
她将手腕抬起来往他眼前送,又故意拨开蜷在颈间的长发让他看个清楚,挑衅的意味明显。
喝了点酒,身上淡淡的酒气和香水混在一起。
一举一动,浑然不知,甜腻勾人。
谢清砚扫了一眼,将她手指挪开,薄唇抿成一道直线,气场变得极低。
“看上孟津怀了?”
黎初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他今晚为什么反常,还要将她拉走。
男人心啊真是海底针。
之前,他就反对她跟孟津怀来往。
适当的激起男人的胜负欲,还挺好玩,但不能太过了。
“他送了我邀请函,礼尚往来,我请他喝酒。谢总不会介意吧?”
谢清砚不假思索,将问题抛了回来,“你觉着我该介意吗?”
他这话分寸感拿的极好。
却又给人一种他在意的错觉。
无论进退都会体面。
黎初睫毛动了动,撩起视线看他,手也一并搭到了他脖子上,两人瞬间贴得极近。
“应该,怎么不应该啊。”
哄男人她可在行,专挑好听的,“这不是怕你介意,我才没告诉你么。”
她吊儿郎当的态度,在谢清砚看起来更像是耍赖。
没什么诚意。
但他们关系就是如此。
谢清砚不再说什么,而是语气稍显严肃,“喝酒了?”
黎初心说这事什么问题,不喝酒来酒吧做什么,“我喝酒很奇怪吗?”
喝酒是她三大爱好之一,而且她看过一个说法,据说喝酒等同于谈恋爱,因为一瓶酒产生的多巴胺能持续4个小时。
每天喝几瓶,就不需要谈恋爱了。
当然,这个话她是不会告诉谢清砚的。
谢清砚没接话,目光停在她锁骨那儿,几缕发丝勾缠着,衬得肌肤又白又细腻。
黎初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凑到他面前说:“你没尝到吗?”
谢清砚眼皮动了动。
谢清砚沉声否认,“没有。”
黎初轻轻啧了一声,“好可惜啊。”
下秒,她被抓了过去,谢清砚凶狠地撬开她的唇舌,深深吻了下,慢吞吞松开她。
眼底狡黠一闪而过,他说:“不怎么样。”
黎初反应过来,什么不怎么样?
他在嫌弃她么。
黎初刚要发作,谢清砚指腹在她唇边蹭了下,用力的想要擦掉口红痕迹。
薄唇微启,“太甜。”
黎初盯着他看了好久,忽然噗嗤笑出声,“你是不是有病啊。”
把她从酒吧拉出来,就为了说这个。
男人表情松动,看来是解气了。
黎初调侃:“谢总,你就这么把我拉出来了,我多没面子啊。”
况且今晚还是他买单,让孟津怀这些人占了便宜,好可惜。
再次回到酒吧。
孟津怀一等人目光全都凝聚在他们身上。
孟津怀大概没料到他们还能折返,表情滞了滞,抬起下巴,仔细打量着两人。
衣着穿戴整齐,不像是做了什么事情的。
那手牵在一起,让他眸光往下沉了点,眼下一片阴翳。
他扯了扯嘴角,面不改色起哄:“哟,黎初你跟谢总什么关系啊。”
这些玩的人早给两人腾了位置,黎初推着谢清砚落座,自己在他身边坐下,规矩交叠着双腿,颇有几分小鸟依人的样子。
“他问我们什么关系。”黎初看向谢清砚。
谢清砚没出声,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之前不还撇清我们关系么。
你这次撇清试试。
“以前没关系。”
无声对视的几秒,黎初看见谢清砚瞳色暗了几分,伸手攀住谢清砚肩膀,凑到他唇边碰了下。
很轻很快。
柔软的感觉来不及回应。
这群人顿时闹嚷了起来,起哄吹口哨此起彼伏。
黎初说:“现在有了。”
谢清砚睨着她的目光渐渐柔软,紧皱的嘴角舒展开,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孟津怀舌尖顶着口腔,看着这群人起哄了会儿,倒了酒要请谢清砚喝。
谢清砚态度不冷不淡,接过酒。
酒过几巡,谢清砚替黎初挡了好几杯。
沾染了醉意,但整个人还算清醒,安安静静的,让这一群人都黯然失色。
这晚也是巧了,谢清砚再次碰见孟津怀,是在酒店的顶楼泳池。
谢清砚游完几圈,从水里起身破开水花,沿着头发从肩膀往下,他双手抹了一把脸,吐了口气。
他身上的酒气散的差不多了。
一抬头看见站在泳池边缘的孟津怀。
他将浴巾丢在椅子上,慢慢活动手腕和脚腕。
谢清砚掀眸看他,冷淡点头回应。
他上了岸,湿哒哒水沿着脚踝往下淌,捞起浴巾披到肩头,这才不慌不忙转身看孟津怀。
孟津怀缓慢走过来,同他打招呼。
目光在谢清砚锁骨下的痕迹停了几秒,小小一块圆形的,万花丛中过的他一眼就分辨出,那是女人咬留下的。
他眸光转暗,但脸上笑意不减,“谢总,比一圈。”
谢清砚本来是想拒绝的,但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怎么的,就答应了,丢下沾湿的浴巾,“行。”
两人同时入水,激起阵阵水花,手臂划动水花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泳池格外明显。
游到中段的时候,孟津怀明显体力跟不上,渐渐落下一段。
谢清砚先回到岸边,他扶着岸喘着气,等到孟津怀靠岸,他后仰着靠在岸边。
孟津怀慢了几秒游过俩,撸起水花溅了一片,他喘着气夸谢清砚,“我这体力跟不上你。”
谢清砚淡笑没说话,今晚黎初当着孟津怀的面亲了他。
他对孟津怀的容忍度提高了些。
两人还没聊什么,一个娇艳女人将孟津怀叫走。
两人离开时,孟津怀搂着女人的肩膀,亲昵的宛如甜蜜情侣。
谢清砚收回视线,拿浴巾擦了擦头发,穿上浴袍起身往外休息室去。
走过转角,衣领被揪住,他整个人被拉着踉跄一下,靠到了墙壁上。
黎初抓着他衣领,脚尖往前逼近,气势很足,目光在他脸上打转。
“你怎么和孟津怀比赛了?”
要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谁知道她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孟津怀和谢清砚游泳。
孟津怀显然不是他对手。
谢清砚似笑非笑,不给明确答案。
故意逗他似的。
黎初小声抱怨,“早知道,不陪你来游泳了。”
说完,她作势转身要走。
手腕忽然被握住,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被谢清砚抱了起来,男人的话就落在耳边。
“陪我游会儿。”
黎初的拒绝还没说出口,身体就被谢清砚抱着跌入水中,骤然沉入水底,下秒腰被扣着拉出水面。
黎初想骂一句有病,下一刻她就被吻住。
水波荡漾,找不到支撑的点,她双手攀住他的肩膀,靠了上去。
谢清砚托着她来到岸边,让她后背抵着墙壁,握着腰肢吻得更用力。
灯光投射在水面上,水流泛起层层细碎光芒。
室内安静。
黎初咬着他的唇,含糊低语,“不是要游会儿吗?”
水波浮浮沉沉,柔软的包裹着两人。
她的双臂在背后被一只大手锁住,整个人毫无阻拦的纳入他的怀抱,他气息混着水的味道,一下一下吻得狠。
他低语,“或许能做点不太正经的事情。”
黎初一下明白过来,她也被托着腰抱了起来,这是一种更新奇的体验,心脏随着起伏的水流荡来荡去。
像是有根细细的绳子拽着,拉扯着,让她后背腰肢紧绷着。
她的腿绷直发麻,要抽筋了。
谢清砚诱哄着:“宝贝,放松。”
黎初猛地抱紧他的双臂,又觉着后背撞上泳池墙壁时,被柔软的掌心托住,在一个漂浮的空间内。
就连意识都变得不真实。
黎初眨了眨眼,眼角湿润朦胧,水雾将她视线模糊。
分清是眼泪,还是泳池的水。
他充当耐心的引导者,“以前没有过?”
黎初还来不及回答,就被脚步声惊醒。
谢清砚反应更快,将她藏于双臂和墙壁之间,她的脸紧贴着他起伏的胸膛。
他皱着眉头看过去,居然是孟津怀去而复返。
黎初抓着他手臂,用气声问怎么办,她可不想孟津怀这人看见她这样。
幸好孟津怀在几步之外停下,从他的脚步只能看见面对着他的谢清砚,至于他怀里藏着的人,很难看见。
孟津怀看了眼,转身拿了浴巾,不知道想到什么,笑着说:“谢总,艳福不浅。”
男人对这种事情心知肚明。
谢清砚沉默着,他不喜欢将这种事情当做公子哥之间无聊的谈资。
孟津怀酝酿片刻,他试探道:“谢总,明晚Cot活动来玩么?”
谢清砚兴趣不大,半垂着眼皮,长长的睫毛落下挡住眼底情绪,看在对方的面子上,他态度稍显敷衍疏冷。
“什么活动?”
谢清砚单手扶着岸,另一只手扣着浑身发软的黎初。
至于孟津怀说的活动,丝毫不关心。
孟津怀兴致高昂,给他介绍明晚的活动,其实跟盲盒活动没区别,卡颜局而且熟人可以参加。
谢清砚听懂了,不疾不徐:“意思是,你要跟我换伴儿?“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
孟津怀眼睛一下就亮了,感慨谢清砚是会玩的人,那些小心思全都在脸上表现出来了。
他甚至说:“你情我愿的,如果谢总愿意的话。”
孟津怀对黎初那点心思昭然若揭。
他没想到孟津怀把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
黎初听得清清楚楚,孟津怀这人真一肚子坏水。
圈子里对他的评价都留了几分面子,美化了他本人。
“人渣。畜生!”黎初狠狠骂了遍。
她抬起视线盯着谢清砚的反应。
男人紧皱眉头,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语气更是冷,鄙夷,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强势,“孟少怎么玩我管不着,但是你若是打黎初主意。”
他顿了几秒,嗓音沉得厉害,“就是不给我谢清砚面子。”
要知道谢家在京城家大势大。
盘根错节的关系,谁见了都得忌惮几分,更何况一个区区孟家。
孟津怀被他这句话威慑到了,他深知孟家跟谢家生意往来众多,而且孟家自从老太太走后,全靠照拂。
他完全是色心上头,惦记着黎初,心血来潮同谢清砚说。
没讨到好处不说,差点把人得罪了。
他后悔的肠子要青了。
孟津怀悻悻然两句,气急败坏离开。
四周恢复安静。
谢清砚松开双臂,放黎初出来透气,低头看着她湿乎乎,憋红的脸,没忍住伸手捏了下。
他问:“都听见了吧?”
黎初翻了个白眼,现在提起孟津怀这名字,都觉着晦气恶心。
她抱着他手臂,“谢清砚——”
谢清砚低低应了声。
她没来由的说了句,“你真幸运。”
翌日一早醒来,身边的人又不见了。
谢清砚似乎习惯她突然闯入又突然失踪,像是无拘无束的蝴蝶,怎么甘心困在方寸间。
他愿意她振翅,高飞。
只不过,他这只蝴蝶飞了一整天,也没回到他身边。
酒店房间内,灯光没完全打开,只留了小小一条灯带,昏沉又冷清。
房门被敲响时。
黎初睡得正香,无梦的好觉,听见重重的闷声,她眼皮沉的抬不起,手指动了动,又昏睡过去。
手机在亮起,快速的振动着。
在坚持不懈的打扰下,黎初终于醒来,睁开眼一片黑,恍惚了几秒,泛酸泛麻的胳膊让她到抽一口冷气。
意识逐渐回溯,她意识到自己在地毯上睡着了。
找到手机按下接听,撑着地毯起身,脚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摆放的颜料,跑去开门。
谢清砚进门时,灯光一并亮起,屋内照得亮堂堂。
地上凌乱的摆放着颜料,画板,调色盘。
他的注意力一下被画架吸引,上面摆放着一副进行到一半的画作,配色鲜艳明亮。
黎初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啊了声,跑到画架边,调了个方向。
“你别看,不许看。”她双手捂着画作,皱着脸,有些懊恼还没清醒时去开门。
头发凌乱挽在脑后,露出光洁额头和一张完美无暇的精致脸蛋,她着急撒娇的样子,倒显出几分娇气的天真。
谢清砚配合地转身,背对着她,笑了笑,“好,什么都没看见。”
语气温柔又纵容。
即便那半幅画要已经在脑子里刻下痕迹。
黎初找了毯子将画盖住,这才让他转过身来。
谢清砚将甜品放到桌子上,弯腰拾起一根画笔,在指尖来回摩挲,像是在模仿她画画的样子。
黎初看见他拿笔,脑子里涌现难以启齿的画面。
那也是一种新奇体验。
黎初命令他,“你放下。”
谢清砚闻言轻笑,将画笔规矩放在矮几上,又将脚边集合乱七八糟的颜料稍微收拾了下。
地毯才空出一块地方。
黎初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收拾了,推着他坐到沙发上。
“你晚上不工作吗?”
美东地区的股市正在进行盘前交易,这时候谢清砚往往很忙,这几天相处黎初都摸清楚了。
谢清砚陷进沙发里,松软地靠着,姿态松散,闲适。
他开玩笑:“我也不是机器人。”
不需要时时刻刻为了工作转动。
打开电影,两人后背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
黎初找了条毯子来到他身边窝着,柔软带着浅浅香气的毯子罩着两人。
她头斜斜的依靠谢清砚的肩膀。
他身上的热气笼罩着她。
这次,她找了个网上呼声很高,适合情侣一起看的西班牙爱情电影。
青涩暧昧的剧情勾的人心神荡漾。
少男少女情动,在黄昏的小屋里接吻,触碰彼此。
唯美的音乐配合大胆的动作,将暧昧黏腻的气氛推到了极致。
邪念一点点被勾起。
黎初侧过视线看谢清砚,他双目认真看着,灯光越过高挺优越的鼻梁,主角热烈的接吻这,他的喉结也往下滚了滚。
暧昧和欲念交织。
黎初心思微动,她忽然起身,翻身跨坐在谢清砚身上。
双手撑着他的肩膀,低头寻找他的唇,不管不顾吻了上去。
音乐缓缓流淌。
他们吻得缓慢而缱绻。
每一次触碰,比情人更缠绵。
黎初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扶着他的脸颊,放开彼此时,微微喘息着,她的唇角眉梢染上艳丽色泽,她像午夜幻化的妖,却比妖更懂拿捏男人的心。
谢清砚抬起视线,一高一低撞在一起。
如千万丝线交织,旖旎缠绵。
纤细手指抚着男人下颌,滑下去搂着男人的脖颈,此时的男人让她移不开眼。
她低声蛊惑:
“要不要跟我谈一场限时恋爱?”
谢清砚低缓沉稳的声音划破安静,“到什么时候?”
余光里瞥见窗外又飘雪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绵绵续续的雪没停了似的,下了好多天了。
到什么时候呢?
她贪图着这片刻的温存,下意识不想结束,但也不想太麻烦。
瞥了一眼窗外翻飞大学,她信口胡诌:“到这场暴雪停止。”